“早認慫多好啊。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一、如何科學地乾掉對手我叫蘇恬,恬不知恥的恬。最近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源於一個叫袁樹的家夥又回到了我的生活圈。他本是我的前男友,而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成為我們公司花重金簽下來的當紅作家!他的責任編輯兼經紀人就是我……於是我和他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和他同居之後,我的生活就不太好了。比如前天家裡停電了,我被困在浴室裡哭爹喊娘。昨天,我遭遇了史上印象最深刻的表白,一不小心就坐進了滿是玫瑰花的三輪車裡。無法想象當時袁樹踩著三輪車駛入醫院,而我就像個癡呆一般躺在三輪車後麵的玫瑰花叢裡,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哀號的情景,不知道一路上的圍觀群眾看到,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反正我的感受不太好。此時此刻,身殘誌堅的我準備起**班了。由於被玫瑰花刺到了屁屁,我昨天趴著睡了一晚上,完全不能換其他睡姿,所以今天早上起床之後,我的心情不是太好。我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要去洗手間刷牙,結果廁所門一打開,看到一個人正坐在馬桶上,我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於是我用我的女高音,隨便表達了一下我的心情。“啊——”驚魂未定之下,我火速把洗手間的門關上。關上洗手間的門後也不解恨,我重重地踹了一腳:“袁樹你這個變態暴露狂,上廁所竟然不關門!”即使我已經氣到怒火攻心,但對方好像並不care,裡麵傳來不緊不慢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衝水的聲音,隨後袁樹慢悠悠地打開門,靠在門口用一種慵懶邪魅的姿態麵對我:“嗬,一大早你的火氣這麼旺,是不是屁屁上還有玫瑰花刺沒有拔乾淨?要不要我幫忙?”我……好生氣哦,可是我還要保持微笑。我懶得理他,把他從門旁邊推開,然後自己鑽進去,關上門,愉快地霸占了整個洗手間。我正準備拿著我的Hello Kitty漱口杯去接水,卻發現漱口水已經接好了,漱口杯放在洗手台上,杯子上還放著一支牙刷,牙膏也整整齊齊地躺在上麵。沒緣由地,我覺得心中一暖。我的前任呢,就是有這種特異功能。明明是一個渣男的設定,但是有時候又會讓我覺得他挺暖的。唉,真是一個鬨心的前任啊。他昨天才把我整得那麼慘,今天就想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收買我。我就不計前嫌來享受一下他的勞動成果好了。我正刷牙刷得歡,袁樹卻又開始不消停地敲起了門。我以為他要和我搶廁所,便吐掉滿口的牙膏泡泡,衝門外吼道:“乾嗎啦!我在刷牙,你等一下啦!” 站在洗手間門外的袁樹倒是挺淡定的:“哦,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聽說過一本叫作《拾光》的雜誌?”“《時光》?不就是我們公司在做的這本嗎?”“笨!要是同一本我會問你嗎?同音不同字,是拾荒的拾。”我也沒有在意,就說:“沒聽說過,怎麼了?”“哦,我隻是想提醒你,前段時間這本雜誌的編輯向我約稿,風格定位和《時光》一模一樣,應該也和其他寫手約了稿,你要當心哦!”這時我已經洗漱完畢,打開門後,發現袁樹竟然搬了張小板凳坐在洗手間門口,一邊擇菜一邊跟我聊天。這種食堂大媽的既視感,竟然在一個擁有幾十萬粉絲的大神身上出現了,不知道此時此刻我掏出相機拍下這一幕發到微博,他是不是會更火……說時遲那時快,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衝著食堂大媽版袁樹“哢哢哢”各種角度連拍N張。袁樹一臉詫異:“你乾嗎?發現我擇菜的樣子異常帥氣,所以拍照留念?”我不懷好意地一挑眉:“嗯哼,簡直帥到發光,希望你的粉絲也這麼覺得。”袁樹終於意識到我要做什麼,把菜扔到一邊,準備來搶我的手機:“喂,小恬不知恥,你可不要亂來!我的偶像包袱不能掉!”可是已經晚了。微博上,一個叫蘇甜甜甜的ID已經成功發布一條微博——“捕獲食堂大媽版@遠樹 大大一隻,五元出售……”袁樹顯然不會輕易放棄,仗著塊頭大,輕而易舉就將我逼到牆角,雙手將我壁咚在牆上,他溫熱的呼吸一點一點散落在我的臉頰和耳後,大清早的,我竟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手機給我。”袁樹命令道。“不給。”我也不是這麼輕易就會認輸的。“給你三秒鐘,再不給我的話,彆怪我不客氣了。”“哼!有本事,你來拿啊。”下一秒,我腦子一熱,竟然就背過身去,拉開上衣,把手機放進了內衣裡。這個操作到現在為止,我都是服氣了。顯然袁樹也這麼認為,他先是滿腦震驚,然後暴發出一陣大笑,最後扶著笑疼了的肚皮問我,“蘇恬,你確定要放那兒嗎?”哼,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在怕的。於是我不怕死的挺了挺胸。下一秒,袁樹逼近我,左手輕鬆地將我的雙手固定在頭頂,右手作勢要從我的衣服下擺探進來。天啦嚕,我的腦袋像在燃放煙花一樣,要炸掉了。“啊……袁樹,你耍流氓,你住手!你乾什麼呢!嗚嗚……我錯了還不行嗎?”聽到我認錯之後,袁樹好心情地笑了起來。他的大手也沒有再繼續往上移動,而是回到我的腰間,將我用力往他懷裡一帶。接著我的雙手也恢複了自由,他卻像安慰寵物一般地摸了摸我的頭,說:“慫。”我還想頂嘴,可一抬頭,對上他帶著壞笑的眼後,又敗下陣來。然後,那家夥竟然埋下頭來在我的唇角親了一口,說:“早認慫多好啊。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袁樹你渾蛋,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死在我的劍下……我和袁樹鬥智鬥勇了一早上,雖然也有點生氣,但很奇妙地,竟然整天都充滿了戰鬥力。當我踩著小高跟鞋,帶著彆人肉眼不可見的傷痛,一瘸一拐地走進辦公室後,聽到韓丁的秘書露西來通知說要開會,我沒有多詫異,帶上紙筆又一瘸一拐地去了會議室。多功能會議廳裡,所有人已經各就各位,會議的主持人韓丁已經坐在主座上等待多時,看到我以一副殘障人士的姿態拐進會議室時,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我衝他抱歉地笑了笑,找了個離他較近的位置坐下。他回了我了然的一笑,然後淡淡地開口:“年輕人,還是要節製,偶爾放縱一下可以,不過還是不要影響上班了。”……好樣的,我的老板。你到底腦補了一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輕輕“喀”了一聲之後,韓丁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會議開始。”作為一個成功的紈絝子弟,且不靠雜誌賺錢的老板,韓丁一般不主持雜誌社的任何會議,一旦他都來開會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編輯部和市場部的同事全員到齊,韓丁讓露西打開幻燈片,他則站在台上,一身筆直的西裝襯得他英氣勃發。“不知道大家了解過現在雜誌的市場情況沒有,我給大家準備了一些資料。這是去年《時光》雜誌的實銷率,高達92%,而這是今年我們的實銷率,竟然滑落到隻有63%,這代表什麼?代表我們雜誌的退貨增多,利潤減低,甚至極有可能正在虧損!長此以往,大家應該知道雜誌會麵臨什麼,公司會麵臨什麼。隻要這樣的情況再持續半年,我們的雜誌很有可能麵臨停刊,公司也將麵臨倒閉。雖然我不靠這家公司賺錢,但是讓我用其他公司賺到的錢來貼補這裡的虧損,我是不願意的,所以現在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韓丁一張臉宛若刀刻,英氣當中帶著十二分的嚴肅,他將頭一偏,視線就向我掃來:“蘇主編,你先來?”我心裡莫名地湧起一陣緊張感。是的,沒錯。韓丁明明就是在興師問罪。我作為《時光》的主編,對這種最基本的市場動向,應該早有察覺,也應該及時想出對策才是,而我最近隻顧沉迷於與袁樹的怨懟,竟然連工作也分了心……愧疚感令我恨不得找個宇宙黑洞原地消失。但多年的職場經驗還是令我拋開了一閃而過的愧疚,在腦海中迅速搜集訊息:“我覺得,我們雜誌銷量下滑嚴重的問題,很有可能和一本叫《拾光》的雜誌有關,據說這本雜誌的風格定位和我們雜誌非常相似……在刊名如此相似的前提下,兩本雜誌的風格和寫手的重合度又很高的話,是會讓讀者分流的。畢竟雜誌市場處於正在萎縮的狀態……”韓丁點了點頭,態度終於由原本的質疑變回認可:“嗯,如果是有同類期刊的競爭,還影響到我們雜誌的銷量,我們就需要及時對這樣的情況做出回擊。”“好的,老板,我想你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了解對手的情況,然後再製訂一個有力的回擊方案,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這些城池是從我的手中失去的,我一定要親手將它們搶回來。我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一直端坐著的韓丁,突然蹺起了二郎腿,衝我勾唇一笑,那樣子,竟帶了幾分邪魅。“那就看你的了,蘇恬。”接下來他大手一揮,說:“散會。”作為一個混跡出版界五年之久的“老司機”,要了解一本同類雜誌並不難。下樓左轉就有一家書店,各類雜誌圖書貨品齊全,花上幾塊錢,就可以擁有當月上市的任何一本雜誌。再順便和書店老板攀談幾句,大概就能知道這本雜誌的銷售情況和讀者的反饋情況。這件事情,我讓露西幫我去做。露西身材火辣,打扮妖冶,一般的書店老板都招架不住她的搭訕。我飛速地坐在電腦桌前,打開QQ,在我的後宮群(也就是寫手群)裡問:“有誰知道一本名叫《拾光》的雜誌嗎?”不到一分鐘,就有十幾個寫手開始冒頭。“就是那本名字和你家發音一模一樣,風格定位也一模一樣的雜誌嗎?”“主編大大,你的反應也太慢了!他們家當初第一期創刊號時,用來約稿的樣文都是直接用的你們家的經典文呢!那個時候就應該有所警覺呀!”“他們約稿好像也是盯著《時光》的當紅寫手約的。哦,對了,封麵和插圖也是,非你家畫手不用!”“這麼狠?”“對啊對啊,一看就是把《時光》當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了!”“你們家的遠樹大大一定要看緊一點哦,彆被他們挖走了,聽說他們家現在開始找寫手簽約了呢……”“就是,難道沒人覺得《時光》的銷量都靠遠樹的顏值在撐嗎?”“哈哈……同意!”“沒錯沒錯!《時光》隻要有遠樹刷臉的話,銷量也能在出版界無敵啊……”“什麼情況……怎麼感覺話題被帶到了一個奇怪的方向?”“主編大大,‘潛規則’了遠樹吧!”“是啊,主編大大,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們不介意幫你啊!”“‘潛規則’遠樹?這種好事我報名!”“……”見話題跑偏到銀河係,我扶著額頭關了群。現在的花季少女喲,就是腦洞大,聊個如此嚴肅正經的話題,都能扯到“潛規則”上去。況且我和袁樹,隻有他有資格潛我吧……我在他麵前,簡直就像他的助理、跟班、保姆、跑腿好嗎?下午一上班,露西就拿著一本《拾光》回來跟我彙報情況。結合我從寫手那邊了解到的情況,我心裡已經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仔細思考一陣,我敲響了韓丁辦公室的門。不出三秒,裡麵響起韓丁低沉的噪音:“請進。”韓丁正站在臨江的落地窗前抽煙,他的背影修長挺拔,仿佛俯瞰這世間的神祇。見我走到他的身後,他才轉過身來,濃密的眉頭緊鎖著,表情肅穆地凝視著我:“你找我有事?”我點了點頭:“嗯,我想我知道《時光》掉銷量的原因了。就是因為它。”我從身後抽出隨身帶來的《拾光》,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封麵內容、風格定位和我們雜誌一模一樣,連名字都是諧音,這是明顯的惡性競爭。如果我們要讓《時光》雜誌的銷量有所回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擊垮它。”韓丁把煙按滅在煙灰缸,看我的眼神終於有了神采:“哦?讓我聽聽你的想法。”我有點遺憾地低下頭:“其實最初我是想查清楚這本雜誌究竟是不是正規刊物,結果整本雜誌竟然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包括他們的辦公地址、印刷地址、銷售電話、聯係郵箱……全部沒有。單從這一點,我敢斷定,它百分之百是一本盜版刊物!”“可它就算是一本非法盜版刊物,但沒有任何聯係方式,即使出動警方,也是無能為力的。”“是的,沒有錯,所以我們除了調查它的辦公地點之外,還需要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要用一個大動作來提升我們雜誌的人氣。”“大動作?”“嗯,我說的大動作,就是將袁樹的簽售會提前。”韓丁沒有打斷我,一直認真聆聽著。“袁樹作為圈內數一數二的大神,舉辦簽售會是會引起很大反響的,到時候肯定會驚動許多媒體、電視台。我們借機把《時光》雜誌簽約寫手袁樹首場個人簽售會的消息在所有媒體上鋪出去,不但可以帶動袁樹的作品銷售,為他累積人氣,我們雜誌作為主辦方,熱度也會上升。後期再推動他的影視作品……我們公司就會成為這些新聞事件的最終受益人。”“嗯,你說得很有道理,也都可行。可現在袁樹的作品還隻有五萬字,讓一個作品才寫了三分之一的人開簽售會……”“老板,相信我,我有辦法讓袁樹十天之內交出全稿。”“十天之內,交出剩下的十五萬字?”“嗯!”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立下的軍令狀,也是不得不做的事。作為一本期刊的主編,我需要對我的雜誌銷量負責,需要對讀者負責,同時也需要對老板負責。不管對方以什麼樣的形式從我的手裡搶走了多少讀者,我也一定要想辦法將那些讀者重新搶回來。嗯,如果能給對方致命一擊,讓對方銷量下滑而退出競爭,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單手插兜站在窗前的韓丁終於露出了一絲笑顏,可惜,這笑容好像不是欣賞的笑,而是“我覺得你很好笑”的笑。“蘇恬,你的勇氣我很欣賞,不過讓袁樹那個懶家夥十天趕出十五萬字,除非你被他‘潛規則’,不然……我想不出什麼方法能令他這麼拚。”看到我的老板一本正經地跟我開著帶顏色的玩笑,我整個人有一種走錯片場的既視感。我驚訝了半天後,隻能發出一個單音節:“啊?”我的內心是這樣的——老板,寶寶還是個孩子啊,寶寶聽不懂你說的話啊……韓丁看到我的反應後,可能也覺得有一點好笑,他走過來,竟有一種壯士斷腕般的悲壯,他拍了拍我的肩,說:“去吧! 你要是實在犧牲太大,就算是工傷,公司也負責!”這下又輪到我斯巴達了!工……工傷?什麼意思?催個稿究竟會受什麼工傷?韓丁掃了一眼我剛才走路時一瘸一拐的腿和顯得有點彆扭的臀部……我想起他剛才在開會的時候說“年輕人,要節製”……等等,老板,請聽我解釋。這真的隻是皮外傷,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催稿子而已,我們不需要把這個事情上升到“潛規則”交易的地步吧……我不忍直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二、如何科學地勾引前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昨天之前,我還一直思考如何才能不被前任占到便宜。到了今天的此時此刻,我捂著屁股站在門口思考著如何科學地將和前任的關係,升華到可以成功催出十五萬字的稿子的層麵上去。唉,真是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我手裡拿著鑰匙,卻一直緊張得不敢開門。在房門沒有被打開之前,我一直在演練著一百種搞定袁樹的方法——嚴肅點,是搞定袁樹十天之內交稿的方法,圍觀群眾,你們都在想些什麼呢?比如賣萌型的——“袁樹歐巴,你簡直太帥了!你是我的偶像!所以給你十天時間交出十五萬字的全稿,一定沒問題的哦?”比如包租婆型的——“袁樹,給你小子十天時間,給我麻溜地把剩下的稿子寫了,不然我一三五停水二四六停電,信不信?”嗯,最好這麼說的時候,手上再夾根煙,更有感覺!比如欠債還錢型的——“袁樹,彆廢話,十天之內給我交稿子,這樣的話,之前你拋棄我獨自去千裡之外的事情,我們就兩清!”唉……可惜沒有一種方法讓我滿意,也沒有一種方法讓我覺得他能夠百分百地答應。正當我聲情並茂地演繹到跪地哭求型時——也就是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假裝抱著袁樹的大腿說:“求求你了,十天之內給我交全稿吧!袁樹爸爸!”這時,房門打開了……打開了……打……開……了……我來不及起身,就這麼跪在地上,抬頭一看,袁樹正以一種壓抑著笑容的表情俯視著我。在接近一分鐘的沉默後,袁樹嘴角掛著一抹笑,將我扶了起來。“乖,你要什麼爸爸都答應你,先起來再說。”麻煩你結合前後文好嗎?重點是我叫你爸爸嗎?重點是要你十天之內交稿子啊!不過此刻不是和他較真的時候,我連忙湊上前去趁熱打鐵:“真的?我說什麼你都答應?”袁樹看起來心情極好,笑成了一朵**:“嗯。你說,究竟是什麼事?”“公司決定把你的簽售會提前到下個月,我掐指一算,你寫稿子的時間不多了!不過以你的速度,一口氣寫完剩下的十五萬字,沒問題的哦,袁樹爸爸?”工作麵前,還談什麼骨氣!我就是這麼沒有尊嚴!嚶嚶……我以為袁樹當真會爽快地答應,畢竟我都下跪了,爸爸也叫了,他也歡快地應了好幾聲。結果那小子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似乎不能這麼輕易地答應下來。他突然換上了正經的表情,問我:“作為我的責編,你應該非常清楚現在我的稿子已經寫了多少字吧?”“五萬字。”“一本,最少要多少字才能出版?”“二十萬字。”“那還差多少字?”“十五萬字。”“距離你說的簽售會的時間還有多久?”“二十天。”“所以你的意思是二十天讓我把餘下的十五萬字寫完?你確定不是在逗我?!”“不,我的意思是十天內讓你把餘下十五萬字寫完……我還需要十天時間排版、製作、送審和印刷……”還沒等我說完,袁樹怒而起身:“蘇恬,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女!”天哪,不帶這樣的啊,拒絕我的時候還順便占我便宜!難道這麼多聲爸爸我白叫了嗎?我表示不服!於是我馬上切換到包租婆模式:“嗬!袁樹,你翅膀硬了是吧,現在知道讓我滾?需要給你看看我們之前簽訂的同居協議嗎?我才是包租婆!”袁樹有一瞬間的愣神,好像沒有從我剛才狗腿地叫他爸爸的設定裡抽離出來。愣了一會兒後,他又出招:“我不管,反正讓我十天寫十五萬字,這不可能!彆把寫手不當人哈。我跟你說,每天寫一萬五千字我會廢掉的……”不是你廢掉,就是我廢掉啊!與其讓我廢掉,還不如犧牲你呢……所以下一秒,我又切換了一個模式。這次厲害了,我將自己切換到了妖豔賤貨的模式。隻見我嘴唇輕咬,眼眸之中波光瀲灩,將長發往後一撩,讓自己儘量看上去魅惑一點。雙手輕輕地拉著他的襯衣領口,讓他離我更近一些。然後我緩緩地開口:“如果……我說……隻要你完成這次任務,你就可以隨意向我提一個要求呢?”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襯衫的衣領往肩膀處扯了扯,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我以為袁樹挽回我那麼久,我在他心中的設定,應該從以前的小迷妹變成了女神。我要是向他拋個媚眼,他就會開心得如同哈士奇一樣撲過來。結果,他隻是俯下身子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說:“彆天真了,蘇恬,像我這種擁有成熟魅力的男人,是不可能被你這種初中生的身材打動的。”喲嗬!厲害了。我這種身材是初中生身材?你可以說我長得像初中生,青春逼人,但是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的身材!現在說我這種身材不能打動到你了?那前段時間到底是誰到辦公室送花,在家裡各種花式撩我加強吻?我是你的女神懂嗎?這是你對女神說話的態度嗎?今天治不了你,我就不姓蘇了!我怒火中燒,丟失了幾分理智,一激動,雙手的力道就大了一點點,一個沒注意,把自己的襯衫給扯開了。“那這樣呢?總能打動你了吧?”如果此時此刻我能穿越到未來,那我將看到袁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仿佛是一隻大灰狼,麵對他覬覦許久最終自投羅網的獵物,他並不急著食用,而是思考著如何吃掉它再逗弄它一會兒。而我,竟然是那隻天真地把自己送到他的嘴邊的獵物。是的,沒錯。就在剛剛,我在自己的前任麵前將自己幾乎剝光,以證明自己魅力不減,天真地以為我的前任會為我瘋狂。後來的我後悔得很,想將當時的自己摁死十萬次……我卻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就在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樣的蠢事,臉頰的熱度也一點一點蔓延到耳根的時候,袁樹魅惑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繼續啊,你這樣確實挺能打動我的。”……簡直羞死人了!我想把襯衣合上,遮住那本不應該出現的春光,袁樹卻製止了我。他握住我的手,從他手心的溫度,我能感覺得到他的體溫高得異常。然後他將我攬進他的懷裡,用力地擁抱,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裡。他調笑的聲音繼續傳來:“剛才不還叫我爸爸了嗎?再叫一聲來聽聽。”我覺得此刻的袁樹,即使掛著滿臉的笑意,顯然非常帥氣,卻又分外危險。我隻敢垂著頭,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袁樹也不介意,隻是說了一聲:“沒關係,我總有方法再讓你叫我爸爸的。”接著他那帶著炙熱溫度的手,就這樣慢慢地撫上了我的後背。肩帶應聲而落。我還沒來得及驚呼,嘴唇就被他堵住了。接下來就是天旋地轉,我被袁樹抱了起來,然後慢慢地向我的臥室走去。蒼天啊……按照這劇本的發展,我可能真的需要跟公司申請工傷補助了……嚶嚶……三、如何科學地麵對睡在我身邊的前任我是蘇恬,恬不知恥的恬,一本時尚雜誌的主編。就在剛剛,我和我們老板指定的A級簽約寫手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番體力勞動之後,我累得筋疲力儘,加上之前臀部受了一些皮外傷,現在前後夾擊,我整個人都不太好。背對著睡在旁邊的作案人員,我決定趴在**,思考一下人生。結果旁邊那個肇事者,點了一支煙,然後一把將我攬進懷裡,問:“小妖精,你在想什麼?”我也是大意,脫口而出:“我在想把你睡了之後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你……”結果那個肇事者先生彆有深意地看了我三秒後,果斷地把煙摁滅了。“嗬,竟然還有力氣想這種事情,看來是我功夫不到家啊。”然後他把被子一掀,我又被就地正法了。討厭,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黃暴,一言不合就想要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哼,我要報警!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好像不太受控製,並且陷入一個輪回。當肇事者先生結束新一輪的戰鬥後,我好不容易喘口氣,將被子蓋到脖子,躺在**繼續思考人生,肇事者先生又問:“小妖精,你在想什麼?”我衝他翻了個白眼:“我在想你都睡了我這麼多次了,就相當於默認同意將簽售會提前一事了?”這次他沒有抽煙,直接就掀被子了:“嗬,竟然還有力氣想這種事情,是我剛才沒喂飽你嗎?”媽媽呀,救命!袁樹你還是不是人,我現在還是個殘障人士啊!最後,當肇事者再一次躺在我身邊,用手扳過我的臉麵對他,然後他非常厚臉皮地在我的嘴上親了一口後,問“小妖精,你在想什麼”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嚶嚶……老天爺,這道題我真的不會解,麻煩你給我一個正確答案好不好,再這麼下去我覺得自己要死了!“還不快說!” 肇事者先生竟然臭不要臉地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真的……好疼……什麼叫千瘡百孔,什麼叫萬箭穿心。我疼得眼淚都快奪眶而出了。我一邊摸了摸被拍疼的屁股,一邊可憐巴巴地說:“我在想你怎麼這麼厲害,在下佩服!”袁樹聽完之後直直地與我對視了兩分鐘,然後爆發出“哈哈”的笑聲。他拍了拍我的頭說:“這個回答我滿意,睡吧!”嚶嚶……終於可以睡覺了!!我差點感激得跪下謝恩了!第二天,我扶著快要斷掉的老腰從**爬起來。我以為迎接我的將是一個睡眼蒙朧的美少年,或者是一份香噴噴的豐盛早餐。結果都沒有……我揉了揉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這次竟然又和五年前一樣,在和我糾纏整晚後,袁樹再次消失了……嗯,或許他隻是出門扔垃圾,或者是去樓下買菜呢?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在床頭櫃附近找了找,看他有沒有像上次一樣留下巨額支票什麼的。沒有,什麼都沒有。還好我已經不是當初的傻白甜,我是一個精神獨立、心智健康的成熟女性。我本來也不期盼袁樹能對我負責,隻是每次都這樣睡完就跑,未免有點太慫……我摸著依然有些疼的臀部起了床,挑了一套顯得休閒一點的衣服,化了個淡妝,開著我的小破車來到公司的停車場。停完車後往公司的大門方向走,竟然意外地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公司大門的前麵,難舍難分。竟然是袁樹和韓丁。所以袁樹這麼早起床是為了來公司找韓丁?他們在聊什麼,談交稿事宜嗎?還是彆的?我與他們離得太遠,不得而知。隻是覺得我這樣遠遠地偷窺著他們的場景,似曾相識。好像五年前,在學校裡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一幕。那時的韓丁拉著袁樹的衣袖,讓他不要走,讓他不要為了一個其貌不揚的我而放棄所有。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清楚袁樹會放棄的那些究竟是什麼。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畢竟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所有”而放棄了我。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會作何選擇呢?我遠遠地站著,像一個凡人一不小心闖入了天境,看著兩個閃著光一般的人,站在公司的大門口,毫不避諱地拉拉扯扯,韓丁最後甚至還拍了拍袁樹的肩,而袁樹竟然和他擊掌。我不敢說話,也不敢靠近。顯然,如果我現在過去,場麵多少會顯得有點尷尬,所以我等到他們卿卿我我完,袁樹終於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才慢慢向公司的方向走去。結果剛目送完袁樹離開的韓丁一回身,眼神就無比犀利地鎖定了我。他劍眉一挑,Boss氣場全開,冷酷地開口:“蘇恬,你又遲到了哦。”一聽這句,我差點就沒骨氣地跪下了。“嗬嗬……是啊,老板您多包涵,你知道有時候和寫手溝通也挺累人的,不分晝夜,心力交瘁啊!”韓丁好像今天心情不錯,看著我的眼神裡雖然也帶著一絲威嚴,但又難掩那一抹笑意,聽我說完竟然還好脾氣地點了點頭說:“嗯,是挺累人。不分晝夜,心力交瘁。”爾後,他用一種彆有深意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我。老實說,一大早在公司門口偶遇老板,已經讓我有點壓力山大了,結果老板還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爆炸了……這時,韓丁自己打破了沉默:“好了,我知道你昨天為了讓袁樹答應提前開簽售會的事情特彆辛苦,你的損失公司給你算工傷了,你回家休息吧,今天不用上班了。”嗬,這是什麼情況?等等,老板,什麼叫昨天我為了袁樹答應提前開簽售會的事情特彆辛苦,什麼又叫我的損失算工傷?袁樹那個渾蛋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呀……嚶嚶……可是我的老板顯然懶得理會我了,酷炫地走進了他家的企業大樓。很好,這很強勢!我沒有如韓丁所願地回家休息。畢竟剛看到袁樹離開,我回家之後就要麵對他,不知道腦子裡會不會閃現昨天晚上亂七八糟的畫麵,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麵對他,所以我給柳依然打了個電話,和她確認了地點後,朝她說的地點駛去。作為新一代的網紅,柳依然除了每天買東西、化妝、刷微博,最近開始做直播了。柳依然給我的地址,就是本市一個還算是比較文藝、裝潢也比較上檔次的咖啡廳。我一進去之後,就注意到前麵十點鐘方向有一股強大的狐媚之氣直逼我的麵門,不用看,那個穿著低胸超短裙,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佯裝優雅地喝咖啡的,就是柳依然本尊了。我徑直殺了過去,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來。柳依然抬頭,看到是我來了,馬上變換她的攝像頭方向,千嬌百媚地衝鏡頭裡揮了揮手:“哎呀,我等的朋友來了,下次再和你們聊哦,拜拜!”然後她就打算退出直播軟件。我手快眼疾,把腦袋湊過去一看,發出了一聲驚歎:“天啦嚕,現在的人是有多閒,你喝個咖啡竟然有上萬人圍觀?”我難以置信地看向柳依然。那幺娥子特彆不要臉地點了點頭,尖著嗓子說:“哎呀,還不是因為人家美!”我實在聽不下去,隻好低喝一聲:“你說人話!”柳依然這才切換到正常嗓音:“現在人傻錢多的多了去了,我直播一次喝咖啡都可以賺上千塊呢,小主編。”“直播一次就上千,一個月三十天,每天直播一次的話……輕輕鬆鬆月入三萬?”我有一種想轉行的衝動。柳依然點了點頭,說:“這還是在沒紅的情況下,很多當紅的直播網紅月入十萬都很正常。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和袁樹怎麼了?”嗯,柳依然這個妖孽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祭出她的,一旦祭出了這枚大殺器,那說明——我碰到了感情困惑。這一點,她最心知肚明,所以問得也是直白得很。“唉……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嗯,簡短來講就是,我把他睡了。或者也可以說,他把我睡了。現在我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麵對他……編輯?女朋友?好像都不是啊……”說到最後我都快哭了。柳依然卻一副生吞了一百隻蒼蠅的模樣:“你……你們睡回籠覺了?”……好樣的,很直白,這就是柳依然的風格。我艱難地點了點頭。柳依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那你現在對他,到底是走心還是走腎?”這……真是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我陷入了沉默。柳依然看著我左思右想、欲言又止的樣子,喝口咖啡之後得出了結論:“很好,看來你是走心了。”我奮起反抗:“胡說!何以見得?”柳依然用小勺緩緩地攪動著咖啡,笑得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彆裝。如果你隻是單純走腎的話,這個問題,你需要思考這麼久嗎?”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所以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我都不敢回去麵對袁樹那張臉……”我覺得異常煎熬,把臉埋進了爪子裡,十二萬分不想抬起來。“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隻需要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就好了。記住,不要追問‘現在我們是什麼關係’這種傻問題,這樣的問題,讓男人自己想清楚,再告訴你答案會比較好。”“啊?為什麼?”“直男都喜歡掌控,掌控一段關係的發展,掌控女朋友的一些小事,如果你追問,不但顯得脫離了掌控,而且有咄咄逼人討要名分的嫌疑。袁樹的女朋友這個身份,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不重要。”我像小學生在聽語文老師的授課一樣,認真地點了點頭。“那不就結了?而且,就算袁樹那小子希望你做他的女朋友,你也並沒有吃虧吧!”這是什麼話,當初袁樹消失,說他是渣男的也是你啊,柳依然小姐。嚇得我趕緊捂住了我的胸:“瞎說,我明明虧大了。”柳依然顯然覺得我十二萬分地不爭氣,又擺出華妃娘娘的經典表情衝我翻了個白眼。“他現在是寫作界的大神吧,作品的所有收益一年一百萬不在話下吧?他住的彆墅區吧?房產是他名下的吧?按你之前交代的他的背景,他的作品馬上要被拍成影視劇了吧?他的身價水漲船高指日可待吧?而且……”“停停停,彆說了,我都覺得下一秒你有可能將我打包向袁樹出售了。”柳依然點了點頭:“嗯,如果他能給我一筆不菲的提成的話,我不介意這麼做。”各位看官,你們看看,這就是年度十大感動朋友圈的好閨密榜首啊!唉……我蘇恬真是交友不慎。我絕望地把頭擱在了咖啡廳的桌子上。“好了,你彆多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醒來之後該怎麼麵對他,就怎麼麵對他。憑空消失了五年再出現也沒見你害怕,現在認慫了?”也對。對於這些年命運刻意的玩弄,我也沒有認慫過,即使當初被我認定為是生命中的男神的袁樹,從我的人生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沒有因此沉淪,現在我完全沒有必要退縮。我已經獨自一人走過了二十五年歲月,對於接下來的路是一個人走還是兩個人走的問題,又有什麼好困惑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怕的!回家!回到家後,我才覺得……我又被耍了!難得我心情不錯下廚準備了晚餐,結果袁樹那小子,一整天都沒有回來。直到我深夜輾轉反側,實在無法入睡,想在床頭櫃找一本書看,結果在床頭櫃抽屜裡發現一張字條。“寶貝,十天後見,勿念。”Are you kidding me?!十天後見什麼?莫非那天晚上他還拍了我的照片準備發到網上?啊,這個思路不對,更嚴重的難道不是這家夥十天之內要交稿子嗎!結果他現在玩失蹤,是想乾嗎!我翻出手機裡一直存著的從來沒有撥出過的那個號碼,打了過去。結果那邊一個冷冷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回複著我:“很抱歉,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也是可笑,用戶都關機了,稍後再撥就有可能開機嗎?五年前,他失蹤了,不過是騙走了我的一顆心;五年後,他失蹤了,更有可能害我失業。我被這個念頭擾得了無睡意,決定不再像五年前那個病嬌少女一般隻接受上天的安排。這次我要主動還擊,就從找到袁樹那個渾蛋開始吧!我從**彈跳而起,胡亂套了件衣服,就直奔樓下取車。袁樹會去哪裡?從他在我的生命中再次出現,一直到現在,除了醫院和我家,他唯一出現過的地方就是他的彆墅了。我坐進小破車,點火掛擋直奔托斯卡納。這個本城富豪最愛的彆墅區此時一片寂靜,保安也在打瞌睡,所以也沒有認真查看我的車牌就放我通行了。一直開到袁樹住的那一棟彆墅,隻見彆墅大門緊閉,一片漆黑,連一盞燈都沒有亮。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可是我不想輕易放棄,畢竟除了這裡,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可以讓袁樹待夠十天了。於是我站在門口開始按門鈴。隱隱約約,我可以聽到彆墅裡的門鈴不斷地響著,但就是無人應答。不甘心的我又給袁樹發了條微信:“袁樹,你是不是在你的彆墅裡?如果是的話,請你給我開門好嗎。我就在門口。”微信也無人回應。這個叫袁樹的前任,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又突然連根拔起般再次消失了。
第六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