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早上我和吉娜薇薇步行到巴士泰德家,巴士泰德太太熱情的從廚房出來揮著一個杓子和我們打招呼,蓋柏拉回頭看看我們,因為她也要在廚房幫忙,正有一股可口的香味從裡麵飄出來。伊凡和瑪歌飛奔到吉娜薇薇麵前,告訴她在鞋裡發現了什麼,我很高興她可以告訴他們她找到的是什麼,我注意到她展示禮物時有多快樂。她走到耶穌誕生像旁,當她窺視搖籃時高興的叫了起來。“他在這裡!”她大叫。“當然,”伊凡回嘴,“你期望什麼?這是聖誕節早晨。”尚皮耶帶著一把木柴進來,臉上充滿快樂。“古堡來的人在我們的桌邊坐下時,這是個大日子。”“吉娜薇薇快等不及了。”我告訴他。“那你呢?”“我也期盼它到來。”“那麼,我們一定不讓你失望。”我們沒有,這是個快樂的聚會。這張由蓋柏拉以輕飄飄的常綠葉裝飾的桌子擠滿了人,因為賈克和他母親加入這個派對,她是一個病弱的人,看賈克如何溫柔的待她令人感動。還有巴士泰德太太,她的兒子,四個孫子,加上吉娜薇薇和我自己成了一個大型派對,孩子的興奮維持了快樂氣氛。巴士泰德太太坐在桌首,她的兒子坐在她對麵,我在巴士泰德太太的右手邊,吉娜薇薇則在她兒子那頭,我們是貴客,在此一如古堡,禮節是很明顯可見的。孩子們不停的聊天,我很高興看到吉娜薇薇仔細聆聽並偶爾加入。伊凡不讓她害羞,我確定這種同伴是她需要的,因為她比我過去看到的她快樂多了。她的脖子上是那個墜子,我想她永遠都不想拿下它,甚至連睡覺都戴著。巴士泰德太太切割火雞,它裡麵塞滿栗子,配上草菇濃湯同食,它的味道很棒,但是最精采的時刻卻是一個大蛋糕在孩子們的快樂叫喊聲中端進來時。“誰會拿到它?誰會拿到它?”伊凡反覆叫著,“誰會是今日之王?”“也許是皇後。”瑪歌提醒他。“會是國王,皇後有什麼好的?”“如果一位皇後有了王冠,她可以統治……”“安靜,孩子們。”巴士泰德太太申斥著,“勞森小姐知道這個老習俗嗎?”尚皮耶在桌子對麵對我微笑,“你看這蛋糕。”他說。“當然她看到了。”伊凡大叫。“它大得可以。”蓋柏拉強調。“那麼,”尚皮耶接口,“裡麵有一個王冠……一個小王冠,現在蛋糕要切成十塊……一人一份,每一塊蛋糕一定要吃完……小心的吃。”“你也許會吃到王冠。”伊凡尖叫。“要小心,”尚皮耶繼續,“這張桌子上的某個人會在蛋糕上找到王冠。”“那麼當它找到後呢?”“今日之王。”伊凡大叫。“或是今日之後。”瑪歌加入。“他們要戴王冠?”我問。“這太小了,”蓋柏拉告訴我,“但是……”“比這個還好,找到王冠的人是今日之王,或是瑪歌說的,後,”尚皮耶解釋,“那意味他或她統治了全家,他,”他對瑪歌微笑,“或她說的就是法律。”“整整一天!”瑪歌大叫。“如果我得到它,”伊凡說,“你想不出來我要做什麼。”“是什麼?”瑪歌要求。但是他快活的說不出來,而且每個人都等不及切蛋糕了。當巴士泰德太太把刀插進去時有一種緊張的沉默,蛋糕切開了,蓋柏拉起身去拿碟子並分給大家。我看著吉娜薇薇,很高興見到她可以加入這種簡單的樂趣中。我們開始吃了,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時鐘的滴答聲和木柴的爆裂聲。突然,傳出一聲叫喊,尚皮耶拿著那金色的小王冠。“尚皮耶拿到它!尚皮耶拿到它!”孩子們唱著。“和我講話時,叫我陛下。”尚皮耶以諷刺的莊重態度糾正,“我命令立刻舉行加冕典禮,不得延誤!”蓋柏拉走出房間,帶回來墊子,一個裝飾著閃亮金屬片的金屬王冠,孩子們在座椅上開心的扭動身體,吉娜薇薇圓睜雙眼的看著。“請問陛下命令誰為你加冕?”蓋柏拉問。尚皮耶假裝莊嚴的審視我們全體,然後他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我朝吉娜薇薇瞥一眼,而他立刻明白了那個暗示。“吉娜薇薇·泰拉泰爾小姐,向前來。”他說。吉娜薇薇跳起來,雙頰粉紅,雙眼閃亮。“你得把王冠放在他的頭上。”伊凡告訴她。所以吉娜薇薇肅穆的走到蓋柏拉捧著的墊子上,拿著王冠,放在尚皮耶的頭上。“現在你跪下吻他的手。”伊凡命令,“並發誓為國王效命。”我看到當吉娜薇薇跪在蓋柏拉用來放王冠的墊子上時,尚皮耶倒坐在椅子上,頭上戴著王冠,他的表情是一種完全的勝利,他確實把他的角色表演的很好。伊凡要求什麼是陛下的第一個命令,打破了肅穆的程序。尚皮耶想了一會兒,然後他看著吉娜薇薇和我,並說:“讓我們打散正式的氣氛,在此每一個人都要彼此稱呼教名。”我看到蓋柏拉擔心的看著我,所以我微笑著說:“我是戴拉絲,我希望你們都能說出口。”他們都重覆最後一個音節的重音,當我逐一糾正時,不時傳出孩子們的笑聲。“這是一個很普遍的英文名字嗎?”賈克問。“絕不是,它顯然屬於我獨有,而且是有原因的。我父親叫戴尼爾,母親叫艾麗絲,在我出生前,他想要一個女兒,她想要一個兒子;他希望用我母親的名字,她則要用他的。後來我出世了……他們合並了他們的名字,創出了戴拉絲。”這讓孩子們很高興,他們開始玩一種連接名字的遊戲,看看誰的名字最好笑。很快的我們就采用教名,這奇妙的打破了一切拘泥。尚皮耶倒坐著,頭戴王冠,像個仁慈的君王,不時的,我想我可以看到一絲高傲,那使我想起伯爵。他逮到我正觀察他,他笑了。他對我說:“你真好,戴拉絲,加入我們的遊戲。”為了某種荒謬的理由,我發現他稱這個是遊戲,讓我鬆了一口氣。當巴士泰德家的女仆進來關百葉窗時,我才記起時光飛逝。這是個如此快樂的下午,我們在尚皮耶的命令下玩遊戲、比手畫腳、猜謎;我們跳舞,由阿蒙·巴士泰德的小提琴增添快樂氣息。隻有一個節日和聖誕節一樣好,當瑪歌教我跳“蘇提瑞查若戴斯”時向我透露,那是葡萄收成……但是她不認為它和今天一樣好,因為它沒有禮物、樹和今日之王。“葡萄收成是大人們的。”伊凡睿智的加入,“聖誕節是我們的。”我很高興看到吉娜薇薇全心投入遊戲中,我看得出她希望那個下午一直持續下去,但是我知道我們該回去了。現在我們的失蹤一定被發現,而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我告訴巴士泰德太太我們很抱歉一定要離去了,她示意給尚皮耶。“我的屬下想和我說話嗎?”他說,他溫暖的棕色眼睛先對我眨眨眼,又對吉娜薇薇。“我們一定要走了。”我解釋,“我們會溜出去……悄悄的。那麼他們不會注意到我們已經走了。”“不可能!他們都會很孤單的,我不知道是否該用用我的皇室特權……。”“我們現在要走了,我討厭帶吉娜薇薇走,她在這兒多好啊!”“我會陪你們回古堡。”“噢,沒有這個必要……”“不,需要……天正漸漸黑了!我堅持,你知道我可以……”他的眼中有一點渴望,“隻有今天是真的,但是我一定要儘量在每一刻使用權力。”我們在走回古堡的路上都非常沉默,當我們到吊橋時,尚皮耶停步並說,“這裡,你們安全到家了。”他一手牽起我的手,另一手牽吉娜薇薇,他親吻了兩隻手,仍然握著它們。然後讓我很吃驚的,他把我拉向他,親吻我的臉頰,然後立刻對吉娜薇薇做同樣的動作。我們很驚訝,兩個都是,但是他卻笑著。“國王不會做錯事,”他提醒我們,“明天我又是平凡的尚皮耶·巴士泰德,但是今天我是我那小小城堡的國王。”我笑著,並扶著吉娜薇薇的手臂,說:“那麼,謝謝你,日安。”他鞠躬,我們越過吊橋走進古堡。拉諾正在等著我們,有一點不安。“伯爵先生到教室來,他問你們上那兒去了,我隻好告訴他。”“當然。”我說,我的心開始快速跳動。“你知道,你沒有在這兒吃午飯。”“沒有必要對任何事保密。”我回答。“他希望你回來後見你。”“我們兩個?”吉娜薇薇說,我想她從那參加巴士泰德家遊戲的興奮女孩改變了好多。“不,隻有勞森小姐,他會在圖書室一直待到六點,你正好趕得上,小姐。”“我立刻去見他。”我說,然後我出來留下拉諾和吉娜薇薇在一起。他在那兒看書,我進去時他無精打采的,幾乎是勉強的把書放在一邊。“你想要見我?”我問。“請坐,勞森小姐。”“我一定要謝謝你送的小畫像,它非常可愛。”他點頭為禮,“我想你會欣賞它的,你認得她,當然。”“是的,相似處可以看到,我覺得你太慷慨了。”“一個人會太慷慨嗎?”“你把禮物放在鞋子裡實在太好了。”“你讓我的工作變得對我無趣,”他微笑著,低頭看他的手,“你有個令人愉快的拜訪嗎?”“我們在巴士泰德公館,我想讓吉娜薇薇和年輕人共處實在很棒。”我挑戰式的說。“我相信你是對的。”“她享受那些遊戲……聖誕節的慶典……其中所有的單純之樂。我希望你不會不讚同。”他舉起雙臂,攤開手做了一個手勢,那可以代表任何意思。“吉娜薇薇今晚應該和我們一起用餐。”他說。“我相信她會樂在其中的。”“我不認為我們可以和你今天稍早所享有的親切、友愛相抗衡,但是你一定要加入我們……如果你願意的話,勞森小姐。”“謝謝你。”他的頭略傾以示會談結束了,我站起來,他跟著我到門邊為我開門。“吉娜薇薇很喜歡你的禮物。”我告訴他,“我希望當她打開包裝時,你可以看到她的臉。”他微笑,而我非常的快樂,我預期的是一場申斥,沒想到得到一個邀請。這是一個美妙的聖誕節。這是我第一個穿那件新衣的機會,當我穿上它時,我覺得激動——奇怪的期盼著,好像我穿上他為我選的衣服後,我會成為完全不同的女人。不過,他當然沒有選這件衣服,他隻是吩咐巴黎時裝店送一件穿那件黑天鵝絨的女人適合的衣服。不過那顏色是我穿過最適合的,那是碰巧嗎?或是他建議的?我的眼睛看來是閃亮的綠色,頭發則是光亮的栗子色。我相信穿上那件衣服時,我會是迷人的。我懷著興奮的心情,我開始步下樓梯,而當我走著時,我麵對麵遇到泰拉·莫耐爾小姐。她穿著淡紫色雪紡綢飾以綠綢蝴蝶結,看來很迷人,她美麗的頭發做成鬈曲狀,用一個珍珠夾子盤高,一些閃亮的鬈發滑落在她瘦長的脖子上。她有些困惑的看著我,好像試著去追憶以前在那兒見過我。我想像我穿上這件禮服,一定和我穿著破舊的騎馬裝時大不相同。“我是戴拉絲·勞森,”我說,“我是修複圖畫的。”“你也加入我們?”我發現她聲音中有一種冷峻的驚訝,很刺耳。“由伯爵邀請。”我同樣冷峻的回答。“是這樣嗎?”“確實是的。”她的眼睛緊盯衣服的每一個細節,估量它的價值,這似乎和伯爵的邀請一樣令她吃驚。她轉身,在我前頭向前走。那姿態似乎暗示,即使伯爵如此與眾不同,邀請為他工作的人與他的朋友們共處,她也不希望認識我。客人們聚集在宴會廳旁的一間較小的房間中,伯爵已經深陷於和泰拉·莫耐爾小姐的談話中,沒注意到我進來,但是菲利浦朝我走來。我幻想他知道我也許會覺得有一些不安,而一直在等我。這是他好心的另一個例證。“容我說你看來多高雅啊。”“謝謝,我想請問你在這兒的泰拉·莫耐爾小姐是否是你提到那個收藏圖畫家族的一員。”“什麼……喔……是的,她的父親也在此,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向我堂兄提起。”“當然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會認為離開古堡到她家去是非常不適合的。”“是的,我會記住它。”吉娜薇薇向我們走來,她穿著粉紅色絲洋裝,非常的陰沉——幾乎找不到一絲痕跡,這個女孩在一會兒之前曾為今日之王加冕。這時,宣布晚餐開始,我們走進宴會廳,閃亮的桌子被間隔擺放的枝狀燭台照亮了。我坐在一位對繪畫有興趣的老紳士旁,一起交談,我猜想我被放在那兒招待他,火雞配著栗子和塊菌,但是我不像在巴士泰德那樣喜歡它——也許是因為我如此意識到泰拉·莫耐爾小姐坐在伯爵旁,而他似乎陶醉在她生動的會話中。我多笨,以為自己穿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就會變得迷人,而更有甚者,我竟想像認識許多迷人女人的他會在陪伴這人時想到我,然後我聽到他提到我的名字——“勞森小姐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向上看,與他的眼睛相遇,而我不知道他是不喜歡我或是僅僅想取笑我。我幻想他不讚同我帶他的女兒和他的工人一起吃聖誕節晚餐,而他知道我明了這一點,而他想讓我去疑惑到底他會用什麼形式表示不讚同。泰拉·莫耐爾小姐也看著我,我想她的眼睛是冰藍色的冷而精明。她很生氣,因為我今夜第二次引起她的注意。“是的,勞森小姐,”伯爵往下說,“昨晚我們看了那幅畫,你在我祖先身上的工作成效大獲讚賞,她在雲霧下過了許多年,現在她重現了,還有她的綠寶石。是那些綠寶石……”“一如過往對它們的興趣又重生了。”菲利浦說。“而勞森小姐,是你開啟這次的新複蘇。”他以諷刺的表情看著我。“而你不希望如此嗎?”我問。“誰知道呢?其中一股引爆的興趣,也許導致了它們的被發現。昨晚當檢視圖畫時,有人建議來一次尋寶,而呼聲越來越多,所以一次尋寶即將開始,當然,你一定要加入我們。”泰拉·莫耐爾小姐將一隻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怕獨自在這個地方漫遊。”有人答道他非常懷疑她會被容許這麼做,然後是笑聲,伯爵也加入。然後他又看著我,那笑容還在他的眼裡,“一個諷刺的尋寶,你等會可以聽到整件事,我們將很快開始,因為我們不知道它會持續多久,蓋提爾整個早上都在準備線索。”大約一小時後尋寶開始,線索寫在幾張紙上,並藏在古堡各處,每人都奉上第一個線索,他們要解出秘密訊息以找出到哪兒去找第二張。若是他們找對了地方,他們會發現一迭紙,拿出其中一張,上麵會寫明下一個線索。很明顯的,誰先解出最後的線索,將會是贏家。當他們讀線索時發出許多閒聊聲及害怕的大叫,幾位客人成對的離開。我看不到伯爵、菲利浦或吉娜薇薇,我覺得我在一個滿是陌生人的屋宇中,沒有人走向我,或許他們在想為什麼一個隻是來古堡為伯爵工作的女人,會被邀來參加派對。我假設如果我住在法國,我一定會回家過聖誕節。是否我在此地的事實,標明了我是個無處可歸的人?我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士和一位女士手牽手溜出去,我想到這種遊戲的主旨不太像是在解開線索而是在製造調情的機會。我把注意力轉到線索上並讀:“去宣誓效忠並飲水,若是你渴了。”經過幾秒鐘的思考後這似乎變得簡單了,宣誓效忠要到廣場上,而庭院中有一口井。我經過走廊來到庭院並且十分確定在井緣圍欄的一塊大石頭下放著線索,我拿出一張急忙回到古堡。我看著下一個線索,它帶我到塔頂。古堡為了這個場麵特意照明著,在牆上蠟燭三隻一組呈樹枝狀的閃耀著。當我發現三張線索後,這個遊戲讓我興奮了。我發現自己抱著極大的決心在玩它。即使是一個遊戲,尋寶都有某種迷人的東西,特彆當它在一幢古老城堡中進行時。雖然這隻是一個遊戲,但是這兒有過其它更認真的搜尋,他們一定多麼認真的找過綠寶石!第六張線索帶我到地牢,我隻和吉娜薇薇到過此地一次。樓梯上有照明,所以我不認為我是被想像誤導,我該在下麵某處找到線索。我抓著繩索爬下樓梯,我在地牢中。不,不可能在這裡——這裡沒有光,蓋提爾不會在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設下線索。當我聽到正上方的聲音時,我正要爬上梯子。“但是,洛塞爾……我親愛的。”我後退回到黑暗中,但是不需要這麼做,因為他們不會走下樓梯的。我聽到伯爵的聲音,有我從未聽過的熱情,“有你在這裡我就滿足了……永遠。”“你想過對我來說會怎麼樣……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我不該站在那兒,但是我不能決定要怎麼做,爬上樓梯,和他們相對,會讓我們都困窘,也許他們會走開而且永遠不知道我竊聽他們談話。這個女人是泰拉·莫耐爾小姐,她正和伯爵說話,好像他是她的愛人。“我親愛的克勞蒂,這樣你會比較快樂。”“如果是你……而不是菲利浦。”“你不會快樂的,你永遠不會覺得安全。”“你是不是想像我會認為你要謀殺我?”“你不了解,謠言會再出現,你無法想像那多令人不悅,它會像個壞疽般毀掉一切,我曾發誓絕不再婚。”“所以你讓我和菲利浦經曆這場鬨劇。”“那對你比較好,現在我們得回去了,但是不要一起……”“洛塞爾……再等一下。”有一段短短的沉默,我想像他們在擁抱,然後我聽到腳步聲漸漸不清,我覺得在黑暗中非常的孤獨。我再登上樓梯,不再想著線索,我知道伯爵和泰拉·莫耐爾小姐是戀人——或是正在戀愛——而他不會娶她。一個被懷疑謀殺他第一任妻子的人,若是再娶一定會被疑心監視。這會是一個複雜的處境,隻有一個意誌堅強,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可以應付得了。我不認為泰拉·莫耐爾小姐屬於這一型,也許他也知道,因為他很機靈,我想像他的頭腦永遠指揮他的心意。所以,如果我的推論是對的,他設計了一個計謀讓她嫁給菲利浦,將她留在這房子裡。這很邪惡,但是這就是他。我狠狠的告訴自己,這就是典型的男人,多少年來國王為他們的情婦尋找討人喜愛的丈夫,因為他們不能——或不會——自己娶他們。我覺得惡心,但願我從未到過這古堡,如果我能逃……接受菲利浦提供的地方逃到泰拉·莫耐爾小姐的家……若是我該那麼逃的話。多奇怪啊!他建議送我到她家,我玩味著這個想法,心裡很清楚除非逼不得已,我不會離開古堡。一個放縱的法國伯爵的無恥戀情與你有什麼關係?我自問,一點也沒有關聯。為了證明這點,我以新的角度看這個線索。它引導我不是去地牢,而是到秘密地牢所在的機械收藏室。我希望我不用走下樓梯,當然蓋提爾不會在下麵放線索。找對了,我在窗凳下發現我想找的東西,紙上寫的字叫我帶著找到的所有線索到宴會廳去,那會帶我到尋寶遊戲的尾聲。當我到那兒時,發現蓋提爾坐在那兒正暢飲一杯酒。他看到我,他起身大叫:“彆告訴我你找到所有的線索,勞森小姐。”我說我想我是的,並把它們拿給他。“那麼,”他說,“你是第一個到的。”“也許,”想著伯爵和泰拉·莫耐爾小姐,“其它人沒有很用心。”“那麼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到那個小房間取寶藏。”我走進去,打開他指定的抽屜拿出一個大約兩英寸平方的紙盒。“就是這個。”他說,“將會有一個儀式。”他拿起一個黃銅鈴,開始搖。這是尋寶結束,大家回到大廳的訊號。花了一些時間大家才集合好,我注意到一些人紅著臉而且有一點恙怒。但是伯爵到來時看來像往常一般冷淡,他獨自進來,我注意泰拉·莫耐爾小姐和菲利浦一起。伯爵知道我是勝利者後微笑著,而我幻想他正取笑我。“當然,”菲利浦帶著友善的笑容,“勞森小姐占有不公平的優勢,她是老房子專家。”“這兒是寶藏。”伯爵說,打開盒子,拿出一個彆針——鑲在一條細金條上的綠石子。一個女人大叫:“看起來像綠寶石。”“這個古堡的所有尋寶活動都是為了綠寶石,我沒告訴你們嗎?”伯爵說。他把它從盒子中取出並說:“請容我,勞森小姐。”然後他把它彆在我的衣服上。“謝謝你……”我喃喃道。“該謝謝你的技術,我不認為其它任何人發現三張以上蓋提爾的線索。”有人說:“若是我們知道獎品是一個綠寶石,我們會更努力找,你為什麼不警告我們,洛塞爾?”幾個人過來欣賞那個彆針,克勞蒂泰拉·莫耐爾也是其中之一,我可以感覺到她的憤怒,她的白手指飛快的碰了碰彆針。“它真的是綠寶石!”她咕噥,當她轉身離去時她又說:“勞森小姐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很清楚這個。”“噢,不,”我很快的回答,“這隻是因為我玩了這個遊戲。”她轉過身,有一刻我們眼光相對,然後她笑了,然後貼近伯爵站著。音樂家出現了,在台上就位。我看著菲利浦和泰拉·莫耐爾小姐領頭開舞,其它人跟進,但是沒有人走向我。我突然感到好孤寂,沒有比溜走讓我還想做的事,我儘快采取行動,開步向房間走去。我卸下彆針,看著它,然後我拿出小畫像,想著我打開它看到是誰送我的那一刻。當時我比他將綠寶石彆在我衣服上時快樂多了。當我的眼睛落在那戴著壓刻圖章戒指的雙手時,我相信它們曾邊計劃泰拉·莫耐爾小姐嫁給菲利浦邊愛撫她,因為他洛塞爾·泰拉泰爾不願意再婚。無疑的,他視自己為他個人世界的國王,他下令而彆人遵命。無論他加諸於那些他視為臣民的人何種邪惡計劃,他們都被預期要從命。我怎麼能為這種男人找藉口呢?這曾是多快樂的聖誕節,直到我偷聽了那段對話。我若有所思的脫下衣服,躺在床上聽著遠處飄來的音樂,下麵正在跳舞,沒有人會想我。我多笨啊,我曾沉浸在白日夢中,自我欺騙相信自己對伯爵有些重要。今晚告訴我那多不合理,我不屬於這兒。我不明了世界上有像泰拉泰爾伯爵這種的男人,但是我開始了。今晚我學了許多。現在我一定要理性、明智,我試著不去想伯爵,他的情婦,和其它我心中的影像:戴著王冠的尚皮耶——今日之王。我想到他自滿的神情,他從暫時的權力中得到的喜悅。所有的男人,我想,都是他們自己城堡的國王。想著這個我進入夢鄉,但是在我的夢中我不安並意識到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我,我知道那是無望的未來,我閉上眼睛,拒絕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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