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民新聞》的“單位宿舍殺人案采訪前線基地”設在了赤石主任家。相崎假寐了一個小時。趕寫好晚刊版稿子,抵達主任家時,已經過了中午。赤石主任和同事們都不在,麻美九*九*藏*書*網夫人站在廚房默默地做著飯團。今年剛上小學的兒子和夫扯著她的圍裙邊,一隻手正要從冰箱裡取出牛奶盒:相崎打招呼,但上空正好有采訪直升機通過,轟鳴聲蓋過了他的聲音。智子從廊下通過,提著超市的袋子。她把袋子和零錢遞給廚房的夫人,撫摸著和夫的腦袋,同時向相崎使眼色:走正門。“睡好了?”“嗯。”“有新情況?”“據說《每朝新聞》的皆川被釋放了。”“當然啦。大帥哥皆川清白。”相崎聽這麼說,頗為吃驚。“為什麼?”“你也看見的呀。接他進宿舍時,班長夫人拿下了卷發夾?但死的時候有卷發夾嘛:”“對呀……”死人不會卷卷發夾。簡而言之,皆川離開時,夫人還活著,在重新卷好卷發夾之後遇害的——相崎條件反射似的用詰問的語氣說道:“你昨晚為什麼不說?”“懲罰嘛。靠美人計挖材料的家夥,就該讓他在小屋子裡反省一下。”相崎隻能點頭。“我也想試試夜巡。”“嗯?”“嘿,昨晚那位倉石,挺對我脾氣的。”相崎掠過一個念頭:倉石跟智子聯手,全日本破不了的案子,都該搞定了吧?“嗯,什麼蹲守,不行啦。那才是真的KURAYISISU(危機)呢。”“你說的啥玩意?”“倉石跟各種各樣的女人有緋聞……”“那不能當真。說這個吧——客觀的視點,你想過嗎?”相崎正想著呢,但完全不明白。“我呢,一直在想。所以就意識到:所謂客觀地看,最終是考慮自己的作用。”“作用……什麼作用?”“在事件中發揮的作用呀。”“你說小石子的事情?”“當然,那也是。不過,不僅僅是——”她的話消失在空中。不知是上班還是下班的熟悉的鈴聲隨風而至。稍晚傳來了孩子們金屬似的歡叫聲。智子向那聲音轉過臉去,飄動的頭發覆蓋了臉龐。相崎屏住呼吸。智子的瞳仁張大了。張大著不動。那是她發現重大事情、戰栗的瞳仁。學校的鈴聲。孩子們的歡叫聲。戰栗來到相崎身上。二人同時回望廚房。一年級的和夫還在扯著麻美夫人的圍裙。夫人穿著連褲襪的小腿肚微微閃著光。“辛苦啦!”背後傳來赤石主任的聲音。相崎和智子沒有回頭。二人看出來了——案件之中,自己所發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