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亞鐘學園的留學生(1 / 1)

放學後。有人回宿舍、有人在社團活動揮灑活力,也有獨自或結伴外出的人——在各式各樣的學生中,諸葉身處第三武道館裡。早月與靜乃分彆在其左右,三人皆換上戰鬥服。諸葉是校內僅有十三名之實戰部隊的正式隊員之一。早月與靜乃為預備隊員,每天放學後都有特彆演習等著他們。諸葉他們坐在水泥地板上,與某位先來的學長聊天談笑。離演習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隊員也尚未到齊。他們在競技場中央圍出一圈空地。「聽說一年級轉來一個很不得了的家夥啊?」以宛如初夏微風爽朗微笑說道的是三年級生·丈弦初介。他與諸葉同為正式隊員,等級為C。「該說她是個不得了的家夥咧,還是該說又出現了一個怪女孩呢……」諸葉有點不乾脆地答道。「不不,比起個性這點,問題是出在她打哪來的吧?」丈弦以瀟灑的姿勢聳肩,似乎在說這玩笑可不好笑。「就連學長你都這麼說嗎……」「那還用說!我可不會忘了集訓那時雷帝乾的好事!」舉止得體的丈弦難得會像這樣憤怒大吼。要他不生氣也是強人所難吧。事情發生在實戰部隊集訓時。俄羅斯分部長雷帝軟禁了日本分部長·駿河安東。結果——因為各式各樣的政治因素操作,實戰部隊遭孤立,被逼得與《要塞級異端者》這空前絕後的魔物決一死戰。「如果沒有灰村在,死人多到可以堆成小山也不足為奇。被雷帝這麼一搞,日本分部現在還默不吭聲,叫我無法置信!」「我想那是因為日本分部是屬於安穩派的關係。」麵對無法藏住深層怒火的丈弦,靜乃麵無表情地點出其中問題。「如果一直與作風強勢的俄羅斯正麵強碰,那不就隻剩戰爭一途了嗎?」唔……丈弦一聲咕噥。「說得沒錯。我可也不想打仗呢。」冷卻腦袋後,丈弦舉雙手投降。在這位學長身上,就連這種姿勢也會變得有型。「即便如此,我也認為俄羅斯來的留學生必有蹊蹺。」靜乃冷靜斷言,丈弦與早月跟著猛點頭。諸葉正思考著該說些什麼。這時後方——「靜乃,你那樣不行,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傳來久違的學姊聲吝。是宛如南國晴空般無比開朗的人聲,有點卷舌音在裡頭。諸葉他們坐在原地回頭往她那一看。自出入口大步跨進來的正是從美國來的三年級留學生。同時也是實戰部隊的正式隊員。似牛奶巧克力般的豔麗褐色肌膚令人印象深刻。與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白金發色形成對比。而且,身高非常高!有一百九十公分高,與隊長石動差不多。雖然豐滿但又不失柔軟的體態有如排球選手。胸圍也不簡單。比例組成雖略劣於靜乃,但兩者身高差了三十公分。胸圍尺寸也大上了靜乃三輪,因此具有相當震撼的力道。名字是蘇菲亞·梅爾提薩嘉。祖父為德裔美國人,祖母為英格蘭裔美國人;外祖父是非裔美國人,外祖母為愛爾蘭裔美國人……是名教人覺得「不愧是出生於人種大熔爐的人,多國籍感真是強烈到受不了。」的異國風情美女。「因為早月靠不住,如果靜乃不再多加把勁的話,諸葉就太可憐——了。」蘇菲亞嘴上開著玩笑左右搖晃食指。「為什麼我會靠不住啊蘇菲亞學——哇噗!?」「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壓住為了句玩笑話馬上激動起來的早月,靜乃問道。「白騎士機關的各國分部,表麵上看起來像是手牽手在合作,但全體成員絕對不是同一邊的。管他是俄羅斯人還是美國人,隻要是留學生就得懷疑到底。」「學姊你自己都那麼說嗎……?」靜乃有些半傻眼地吐槽道。「畢竟我說的是真話呀。我是因為看大家可愛,才不得不跳出來給個忠告。」「蘇菲亞學姊愛死你惹。」早月感激得雙眼閃閃發亮。雖然是個幾乎沒什麼朋友、也交不到朋友且令人頭痛的孩子,但她與蘇菲亞很早就敞開心房,頗受學姊寵愛。「不過要是那麼說的話,你的立場不就變得很難堪了?」「嗯嗯,說不定是那樣沒錯。」丈弦反過來給了忠告後,蘇菲亞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但又隨即綻放笑靨道:「不過,那就到時候再說啦。」「還真是果決啊……」「日本人常說SIMPLE IS THE BEST,我認為那真的是一句很棒的話。我也想一直輕鬆悠哉地活下去——囉。」蘇菲亞的笑容明亮到能照亮深淵,雙手擺出勝利姿勢。光是如此那對巨大胸部就蹦呀彈地。除了蘇菲亞,諸葉不知還有誰比靜乃更稱得上是個自然動作就讓人目光就不知該往哪擺的女性。「話說,蘇菲亞學姊你今天怎麼穿著T恤呢?」諸葉與丈弦一樣自然地彆開視線問道。大家理所當然地穿著戰鬥服集合的場合,唯獨蘇菲亞把超大尺寸的樸素T恤當成洋裝在穿。「對呀!諸葉,你聽我說!」蘇菲亞突然仰天做出誇張的反應哀歎。「發生什麼事了嗎……?」「在我回國的時候,大家一起去了海邊對吧!?」啊——是指那個喔——諸葉、早月、丈弦露出同一種表情。靜乃依然麵無表情……倒不如說她根本不在意。「把我丟著跑去海邊,太狡猾了啦!要是知道要去海邊,不管編什麼理由我都會留在日本!」「要說狡猾,去年我們被關在山裡大呼小叫的時候,蘇菲你不是還在那邊得意洋洋說自己去西海岸度假嗎?」「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啦!」來了個不得了的理由。不知去年的地獄深山閉關集訓的諸葉他們就算了,丈弦可是非常掃興。「我也想和大家一起玩耍!也想炫耀自己新買的泳裝啦!」「難、難道學姊你……」「正是那個難道,諸葉!」蘇菲亞手往自己的T恤一擺,咻一聲俐落脫下。藏在T恤底下的——是煽情的泳裝打扮。款式雖然是普通的三角比基尼,穿上泳裝的人的肉體美可不得了。宛如大顆飽滿果實的上圍與臀部,光是稍微動一下便搖來晃去。褐色肌膚飽滿又有光澤,散發出一種日本人絕不會有的肉感。腰身曲線凸顯出的腹部肉感,更可口到似乎在問人是否要嘗上一口。看著她毫不介懷地展現自己的肢體,可以聽見四處傳來吞口水的聲音。諸葉及丈弦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被迫打消念頭。「蘇菲學姊,你在想些什麼呀!」早月氣得憤而起身,於蘇菲亞身前揮舞隻手雙腳試著遮掩。然而嬌小的早月卻因為身材尺寸差距甚大而無法完全遮住。看著早月那生氣的樣子——「咦?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蘇菲亞吃了一驚。「居居居、居然在這種地方穿比基尼,蘇菲學姊你沒有所謂的羞恥心嗎!?」「咦?我穿泳裝的樣子就那麼不堪入目?」蘇菲亞大受打擊——「相反啦!看了蘇菲學姊那樣子,大家都會被迷到神魂顛倒啦!」早月雙手交錯擺成叉叉,表達NO!的意思。實際上,諸多學長雖然故作鎮定,但他們無法教自己不往那偷看。諸葉也使勁抵擋誘惑將視線飄向彆處,無法責備他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好高——興!想讓大家多看看我,然後來稱讚我!」「蘇菲學姊應該要更有羞恥心一點啦!」「我當然有喲。如果被認為不夠有魅力(Charming)的話,就隻能很丟臉地逃跑了。不過要是有人因此感到高興,我當然會得意洋洋——囉!」蘇菲亞滿臉歡欣,逗趣地搔首弄姿。雖然一點也不妖豔,她卻展露出一派意想不到的健康、充滿活力的性感氣息。這下四麵八方又傳來吞口水的聲音。(國家不同,連價值觀也會有這麼大的差彆嗎?)諸葉仍然彆過頭去小聲地對身旁的靜乃發問。(好像是呢。不過我是個內斂低調的日本人,除了諸葉以外我可不會讓彆人看喲。)靜乃的語氣聽來像在說:你就放心吧。諸葉不禁假咳一聲含糊帶過。他想照鏡子確認自己的臉是不是紅了。「蘇菲,你就到此為止吧。如果神崎過來可就麻煩了,我可不想看到日美癡女對決啊。」丈弦則是以一副拿你沒轍的樣子瀟灑地聳肩,要蘇菲亞在色鬼副長來之前去換衣服。「NO!我才不是齋子那樣的母狗呢!那種隻要是男的就一把抓的行為我辦不到!」原來以美國標準來說色鬼副長也很超過。諸葉這下又上了一課。「抱歉、抱歉。任誰都不想跟那人混為一談是吧。」丈弦誠摯地向宛如純潔少女般紅著臉抗議的蘇菲亞道歉——「那我改口吧。趁石動到場大發雷霆前先住手,好嗎?我們參加集訓也不是去玩的,如果你那擺明在鬨著玩的態度被看到了,可是會倒大楣的喔?」諸葉、早月、靜乃紛紛點頭讚同丈弦那巧妙的說辭。「原來如此,隻要我不是抱著玩耍的心態就行了吧?那今天我要穿著泳裝認真特訓。」「唉呀——」這下被反將一軍啦,丈弦以灑脫的動作以手捂麵。「所以囉,初介,等集合時間到也是閒著,要不要久違地來交交手?」「好啊,就讓你看看我參加集訓的成果。」「我回祖國也不光是在玩而已,你要有心理準備喲?」蘇菲亞伸出手拉起丈弦。諸葉、早月以及靜乃互看對方後,心有靈犀地空出場地,移動至環繞競技場四周的缽狀觀眾席。其他學長姊亦同。隨著蘇菲亞登場的熱鬨活潑氣氛,開始顯得有些緊張。麵露色相的學長一位也沒有,眼神表情都已即時切換。在場的全都是實戰部隊的正式或預備隊員。也就是亞鐘學園菁英中的菁英。這群戰士紛紛於觀眾席就座,以好奇的眼光望向競技場。丈弦與蘇菲亞也默默地燃起鬥誌,正認真地做著暖身操。氣氛雖稱不上肅穆,但武道館裡充滿了叫人緊張發麻的氛圍。要說諸葉沒受這氣氛感染可就是說謊了。這正是實戰部隊的日常光景。這也是諸葉的日常光景。*坐在諸葉右側的早月她——「應該是蘇菲學姊占優勢吧?」雀躍地問道。看來她心中難掩可看到正式隊員交手的興奮。「是啊,看來這場比劃會變成蘇菲學姊以開闊的胸襟陪練的形式。」「諸葉你這個色鬼!不要講那種老頭子笑話好嗎!」「你才彆亂解讀彆人的話吧。」我可沒刻意要說什麼雙關語啊。「你們就彆在那搞笑了。要開始囉。」諸葉左側的靜乃有些厭煩地提醒兩人。是說靜乃看起來就沒什麼興趣觀戰。早早露出可能會打起瞌睡的樣子。諸葉苦笑著,與早月一同專注凝視競技場。被水泥地板以及牆麵圍繞而成、死氣沉沉的競技場。相互對峙的兩名戰士。身為白鐵的丈弦自全身發出深琥珀之色。是股色調複雜的通力。顏色有著濃淡,仿佛正源源不絕對流。他將通力注入學籍牌,讓自己的武器現形。將修長劍身化為七等分,並以長鎖鏈連結的異樣武器。不知是誰替它取名的,有人稱之為連鎖七刃。在這把伸長不知道育幾公尺長的連鎖七刃周圍,也都有著琥珀色的通力飄動。一竄。劍尖就像生物般獨自行動,彎成弓形。那就像蛇一般緩慢而優雅地四竄、隨著鎖鏈攀附蛇行,如弓一般拱起威嚇對方。這段時間,丈弦一動也不動。隻是握著連鎖七刃的刀柄站在那裡。「真的好像一條活生生的蛇。丈弦學長的《辰星》每次看都覺得好厲害。」「論光技技巧的話,這學校應該沒有比學長還厲害的人吧。」諸葉回應早月的話。丈弦的光技,能將一般的鋼鐵武器宛如注入血肉似的自由操縱。名為《辰星》。與讓武器宿有破壞能力的《太白》,或是讓破壞能力自武器內放射散出的《太歲》一樣,《辰星》被分類在五星技之一。而《辰星》也就是所謂的念動力。能夠自由操作手所及之物。跟說得極端點,隻要把通力全注入武器內的《太白》不同,要能運用自如得需練習以及天分。如果技巧純熟如丈弦等級,還可以在海水裡做出一條龍讓人乘著玩耍。「諸葉你也會那招吧?」「如果你是問會不會用《辰星》的話,我會。但丈弦學長甚至可以拿鎖鏈綁蝴蝶結或是翻花繩,這我可就辦不到了。」「不過那樣也很好啊——人家也想早點學那種帥——氣的光技說。」「早月你該學的是那邊才對吧。」諸葉指向蘇菲亞。她離丈弦約五公尺遠,大剌剌地站著。她不現出武器也不擺出架式。不過藉著太過得天獨厚的體格,那穩重站姿所展現出來的氣勢也非比尋常。同為白鐵的她,身上發出的通力為相當明亮鮮豔的黃色。在諸葉眼裡看來,她的通力色調就像難抑心頭狂喜,而激情歌詠生命之禮讚。丈弦那拱成號形的連鎖七刃正緩緩晃動著,試著使對手難辨自己是從左或右進攻。但蘇菲亞不以為意。像棵大樹兩腳踩穩,挺立於大地。視線直對著前方,並未受連鎖七刃迷惑。「你想當耍蛇人到什麼時候?那表示你跟集訓前一樣沒有成長喲。」蘇菲亞甚至輕鬆到在交手中還能誇張地聳聳肩。「混帳!」被瞧不起的丈弦,臉上露出苦澀與激昂混雜的笑容,高聲咆哮。他操縱著連鎖七刀,高高舉起弓形劍身,然後瞄準蘇菲亞急落而下。戰鬥揭開序幕。以鎖鏈與刀刃構成的異形鐵蛇,摩擦著金屬關節發出聲響展開攻勢。貫通全劍身的琥珀色通力,就有如鱗片般滑溜,令人覺得不舒服。蘇菲亞麵對這番突擊——果然不為所動。她想放任其攻擊而穩穩接下。琥珀色的蛇欲一舉貫穿她的傲慢,尖端刺向蘇菲亞右胸。在那一瞬間……怦喲~「居然被胸部彈開啦啊啊啊啊啊!?」早月不禁自觀眾席起身大喊。「不是啦,是被《金剛通》彈開的吧。」諸葉拉著手要她坐下。「你冷靜點。」「諸葉你自己還不是在笑。」丈弦學長對不起,其實有點好笑。「初介,就連蚊子也會吻(Kiss)得更漂亮點喲?」「少囉嗦啦,你是銅牆鐵壁嗎你!」兩人在競技場上損著對方繼續戰鬥。丈弦抽回連鎖七刃,同時連結七刃的鎖鏈化成燒紅的鐵色,而尺寸急速縮小,最後化成一把劍。「說真的,我好失——望。如果你隻有這點程度我就要讓這場比試結束囉?」這次換蘇菲亞進攻。雖然欠缺速度,但她每踏一步都會在水泥地上留下足跡。此等魄力該比喻成巨象呢?還是砂石車好?這一突擊的魄力大到一撞就能把人撞得粉身碎骨。「我都還沒讓你看到我集訓的成果呢!」但丈弦不選擇閃躲,而是正麵迎擊。他手上的劍顏色再度化戍炙熱鐵塊之紅,劍身像麥芽糖似的伸長,在一瞬間化為一把鐵槍。丈弦兩手持槍往前突刺。丈弦使槍技藝精湛,槍尖劃破空氣發出聲響。槍尖就像被吸引似的命中蘇菲亞的心窩……「你這樣跟前一學期一樣毫無長進——啦!」……在擊中前一刻,蘇菲亞先抓住槍尖。可怕的腕力——她以自豪的《剛力通》輕鬆擋下。而且還不僅止於此。她以可謂極其自然的動作,單手輕鬆舉起抓住的長槍。連在另一頭持槍的丈弦也一並舉起。「喂……」丈弦可不能失去唯一的武器,隻能臉色鐵青地緊抓長槍不放。蘇菲亞開始轉圈,「嘿——咻」地樂得將丈弦轉著玩。一圈、兩圈、三圈……不停下來!「嗚哇……丈弦學長被當玩具耍了。」早月在觀眾席驚歎著真是無與倫比的怪力,擦起了冷汗。「因為蘇菲學姊是戰車型的啊。」諸葉在旁解說。實戰部隊中可謂第一的怪力,強韌程度可排入前三名。身為B級《救世主》,在學園內實力被視為僅次於隊長·石動的白鐵。全體留學生都是因為祖國政府對其資質有高度評價才被送來,其中蘇菲亞更是特級的奇葩。「因為早月你也一樣是戰車型的,所以要好好培養基礎力,以成為蘇菲學姊那樣的白鐵為目標。」「咦,我才不要。」「為什麼啊?」「因為那樣就很像猩——不是啦,我想要戰鬥得更華麗一點嘛!」早月俐落指向競技場。蘇菲亞似乎是膩了將丈弦轉著玩,她連丈弦一起將槍拋出。這麼下去的話丈弦一定會猛力撞上競技場外圍的水泥牆。而丈弦也不是盞省油的燈,C級可不是當假的。雖被摔飛他仍不慌不忙,幻化掌中長槍。長槍再次化成燒紅鐵色後往四方膨脹,竟在一瞬間化為巨大墊子。那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即使丈弦被猛力拋向牆壁,墊子依然柔軟地包覆住他,輕鬆地自危機脫身。丈弦也不鬆懈,緊接著讓墊子變形,使其化為一把鋼鐵大錘,準備接下蘇菲亞的追擊。「唉~喲!丈弦學長的戰鬥方式真的超帥的!我也好想像那樣戰鬥喲!不覺得我那樣站在哥哥大人身旁戰鬥的話看起來也不輸你嗎?」「我說你啊……」諸葉半眯著眼瞪著在觀眾席陶醉的早月。全體白鐵都能在學籍牌上注入通力以及強烈的記憶(Image)來讓武器現形。然而那並非實際喚出一把真的刀槍。是學籍牌——白騎士機關·美國分部長所做的神秘道具(Artifact)對通力以及思緒起反應後,根據記憶讓武器現形於掌中。如果灌注其中的思緒或記憶相當強烈,就能創造出各式各樣的奇跡武具。丈弦的戰鬥風格就是應用學籍牌此特性。迅速不間斷地灌輸新的意象,讓學籍牌在整場戰鬥中不停起反應,接連化為武器或防具。幾乎所有白鐵都無法模仿。因為要想像出多個堅實到足以化為武器的強大記憶相當困難。每天磨練、想像自己最擅長使用的武器基本上就得花上一個人絕大部分精力。在知道要實現丈弦的戰鬥風格是有多麼困難的前提下,諸葉搖頭否定早月的意見。「田中老師不是在上課時說過了嗎?因為需要強大的記憶,最好是選擇我們前世最愛用、最有緣分、最能清晰憶起的武器嗎?」「可是啊,能顯現出各種武器的話不是一定最方便的嗎?」「不對。鍛煉自己的意象化出一把最棒的強力武器才是王道。」諸葉有些愧疚,自己言下之意似是將丈弦的戰鬥風格批為邪魔歪道。快看啊。諸葉手指競技場。蘇菲亞對被逼到牆邊的丈弦追加攻擊。丈弦一點也不懼怕,高舉大錘迎擊。大錘上宿有琥珀色的通力,發出不亮眼的光輝。源祖之業光技,《太白》。將自己所有的通力化為破壞之力注入武器,使其攻擊力大幅提升。與注入念動力這多餘要素的《辰星》不同,《太白》正因為單純無比才成為強力技藝。「攻擊簡單,防禦困難。」基於此原則,即便是蘇菲亞也很難毫發無傷接下這一擊才對。那麼蘇菲亞會如何應付這一擊?「我就是最喜歡這種豪邁的戰鬥——啦!」她握緊右拳,直接正麵迎向丈弦揮下的大錘。咚。武道館響起如以重型機具搗毀大樓似的轟天巨響。蘇菲亞的拳頭將丈弦的大錘擊得粉碎。拳頭還不減威力順勢擊中丈弦的左肩,把他打飛到背後的牆上。而餘力仍未消,丈弦的身體就像乒乓球似的彈飛到競技場中央一帶。蘇菲亞連武器都不用就將丈弦自正麵擊倒在地,她得意洋洋地轉起右手。能獲得怪力的《剛力通》以及使肉體硬化的《金剛通》兩者合並應用。源祖之業光技,《崩拳》。「好強……」趴著墜地的丈弦雖試著起身,但幾次都起不來。無力地垂著他那被打傷的左肩。身體因吃下拳擊力道而產生痙攣,腳使不上力。諸葉在觀眾席如是說。「我是不知道丈弦學長在前世發生了什麼事啦。但我覺得他是個沒有一把好武器,而接連替換普通武器而戰的白鐵。所以丈弦學長才秀不出一把強力的武器,他隻能鍛煉自己去想像無數普通的武器,是種悲壯的戰鬥風格……」諸葉雖自認為是冷靜說完這段話,但語氣仍流露出一股對丈弦的敬意。早月看似也明白了這點,才克製住自己興奮的心情。(雖然我不討厭蘇菲學姊,不過會想讓人聲援的是丈弦學長呢。)他到底經曆了多麼大量的訓練呢?不是悲歎自己的缺點,而是為了克服缺點而習得他人所無法模仿的風格。丈弦這等風骨令諸葉感到快意。說不定這就是日本人獨有的個性。(有辦法……從這逆轉嗎?)問題在於蘇菲亞是否有察覺到「那個」——「初介,我怎麼總覺得你的通力比起集訓前還弱呢?」蘇菲亞不對丈弦使出最後一擊,反而搖起頭來。「還真敏銳……」身處觀眾席的諸葉手遮著臉。「你有什麼企圖吧?畢竟是在交手練習,希望你能告訴我呢。」「嘖,居然沒上當。」原本跪倒在地的丈弦突然站起身來。依然垂著的左臂雖然是真的被打傷了,但站不起來隻是演戲罷了。「你要是大意跑來給我最後一擊那就好了。」丈弦以沒事的右手彈響手指。這時丈弦與蘇菲亞間顯現出閃爍的小光芒。「那是什麼啊?」在觀眾席的早月問道,諸葉解釋說:「是線啦。他把比鋼琴線還要硬的絲線從這頭拉到那邊的牆壁,在與蘇菲學姊之間設下一張絲網。如果學姊過去給了最後一擊的話就會受重傷吧。」「那麼危險的線是從哪來的啊?學籍牌不是碎掉了嗎?就算丈弦學長再厲害,也無法讓壞掉的東西恢複原狀吧?」「沒錯,他不是用學籍牌變出來的。那個是丈弦學長的《螢惑》啦。」五星技中的另一項光技。《螢惑》。是將自己的通力化為己身根源之現象的超高等技巧。亞鐘學園也有數人通曉此技。隊長石動用的是雷,丈弦則能以自身通力創造出強韌的絲線。「我知道是《螢惑》,但他是什麼時候布下絲線的?」「蘇菲學姊好像早就發現囉?」諸葉將指頭豎立於唇前要她仔細傾聽。兩人將注意力移回競技場。「對初介的技法精湛我深感佩服——啊。」蘇菲亞一半感歎一半訝異地聳肩道。「才在想你通力為什麼比之前還弱,事實上是將一部分通力於周圍薄薄地延展,並擴散開來對吧?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呢。在這薄薄一層通力範圍內,不論身處何處都能瞬間以《螢惑》鋪設絲線——也就是說像張看不見的蜘蛛網似的陷阱(Trap)技是嗎?」「哇,都被你看穿到這種程度那也沒辦法。是我慘敗了。」丈弦的態度乾脆爽快,一旁觀戰的隊員也都毫不吝嗇地送上掌聲。「原來如此,這招陷阱技就是你集訓的成果呀?確實有趣。」蘇菲亞以手指刺刺其中一條線,舔了舔指腹流出的血珠。「然而,最關鍵的《螢惑》硬度卻沒比參加集訓前來得強化,真是太可惜——了。」她一邊說著,便若無其事地在丈弦鋪設的這張危險蜘蛛網裡向前走去。根本是自殺行為!許多人都嚇壞了,連丈弦也瞠目結舌。蘇菲亞備受矚目,身上的通力燦爛閃耀。她以全力輸出的《金剛通》護身,扯斷《螢惑》形成的絲線向前進。「如果大意的話會很危險,但一知道是陷阱就像這樣——囉。」「等一下,蘇菲!」「初介,你在慌什麼呢?不想看到自己的招式被破解嗎?」「看看你自己的身體!」「不過被我當場破解招式後,想必初介就不會過於自滿——我的身體怎麼了嗎?」蘇菲亞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以《金剛通》完美防禦的肉體,那富有光澤的褐色肌膚連一絲傷痕都沒有。然而——比基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基尼被《螢惑》絲線撕裂四散。蘇菲亞現在正全身赤裸地昂首闊步。那仿佛陷入肉裡玩捉迷藏的胸部尖端,以及隻能讓未來老公看到的私密部位全都大公開。「初介你這大色鬼————!」「是我不對喔!?所以我才叫你彆穿成那樣啊!」如果穿著戰鬥服的話,應該能避免這場悲劇吧。諸葉分彆被從左右以手遮住眼睛,仍點頭如搗蒜。《救世主》身穿的戰鬥服也是美國分部長親手製作,會反應穿著者的通力或魔力增加其強韌程度。據說有如以《金剛通》使自己肉體變得堅硬一樣。「那是初介發明這種招式不好——啦!」「彆貶低我流過的努力汗水行嗎!」丈弦自然要出聲抗議,然而身陷慌亂狀態的蘇菲亞卻停不下來。她以左手遮胸,右手不停呼出強烈的巴掌。最後放著翻白眼昏倒的丈弦不管,哭著跑出武道館。「就算是美國人,裸體也會害羞的呢……」早月放下了遮住某人視線的手,嘀咕道。旁邊的靜乃難得失笑出聲。對兩人交手不感興趣,有一半時間似乎都在打瞌睡的靜乃,到了最後的最後能看見喜劇上演想必相當滿足吧。「不過都在氣頭上了,使出的仍不是《崩拳》而是《鎮星》,真能看出蘇菲學姊的人品呢。」打算上前去察看丈弦的狀況,諸葉說著自己的感想並站起身來。「呃,《鎮星》也是五星技之一……是嗎?」諸葉點頭表示早月所言正確,邊走邊解說。蘇菲亞最後呼出的巴掌。那是《鎮星》——一種不傷害肉體,僅打擊精神麵使其昏厥的光技。如果被蘇菲亞以全力打到的話,會睡上三天三夜醒不過來,但是應該不怎麼痛才對。若換成《崩拳》的話,就會嘗到瀕死體驗了吧,就算武道館裡頭設有摩耶的結界,丈弦也不想淪落到那下場才是。觀眾席上還有其他學長姊在討論這場交戰,或是看著丈弦昏倒的樣子而發笑,場上熱度尚未減退。在那群人之中,有多少人發現了蘇菲亞的溫柔之處呢?與早月一同走下競技場,諸葉低頭看著臉上留下紅掌印但保住小命的丈弦,心裡覺得有些暖暖地。他帶著微笑將丈弦擔在肩上——表情卻突然緊繃。暖暖的心頭仿佛突然插上了冰冷的刀刃。是某人的視線,諸葉慢了一秒後才能確定。他隨即以銳利的目光掃視周圍。然而,卻找不出那宛如冰霜的視線究竟是從何而來。(好像比小百學姊厲害……的樣子?隱身功夫真要得。)內心不禁讚歎一聲。不過正因為如此,諸葉才得以知曉視線主人為誰。因為這所學校裡沒有一個白鐵隱去自身存在感的功夫,足以讓諸葉稱奇。直到今天轉學生的到來。「想參觀的話,隻要說一聲就可以自由參觀囉?」諸葉拉高音量,對視線主人建議道。沒有回應。你突然是怎麼了?回應他的唯有早月的納悶而已。丈弦因武道館結界的效果而能複活,蘇菲亞也換上戰鬥服回來,緊接著是特彆演習。演習結束後就是放學時間。諸葉與早月、靜乃,今天還帶著蘇菲亞一同走向校門。明天是星期日。雖然新學期才剛開始,隔天就已經是假日了。全員的腳步輕快,三名少女七嘴八舌吵吵鬨鬨的。「今天總覺得學長的視線都格外聚集在蘇菲學姊的胸部上……」「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害臊的心情真是複——雜。」「如果嵐城同學也在大家麵前寬衣解帶的話,不就能靠那塊飛機場獨占大家的視線了嗎?」「開!玩!笑!的!啦!我才不是那種廉價的女人咧。對吧,哥哥大人?」手臂突然被早月抱住,讓諸葉嚇了一跳。雖然不大,但那富有彈性的胸部觸感就這麼貼在手上。「唉呀?被這麼難看的東西貼著,諸葉也真夠可憐的。」靜乃突然抱住另一隻手臂,讓諸葉嚇了一大跳。手被完整包覆在不僅大又柔軟蕩漾,而且堅挺有彈性的奇跡感觸裡。「什、什麼嘛。跟蘇菲學姊比起來的話,我跟你都是五十步笑百步啦。」「就算是諸葉,比起五十步還是比較喜歡百步吧?」兩名少女緊緊地抱著手臂不放,諸葉逃避這使人意亂情迷的心情,想著該對這兩人說些什麼。「不要吵架,早月還有靜乃都是非常可愛(Very cute)——的。」蘇菲亞自後方把三人一同抱住。「「「哇噗。」」」三人異口同聲哀號,整個被埋進不僅高挑、手腳又修長的蘇菲亞胸裡。看著諸葉他們黏在一起,所以也非常想加入吧。果然是喜歡肌膚之親的美國人的衝動行為。身處正中間的諸葉,會被蘇菲亞那對大小以及彈性都具有豪邁美國風格的上圍彈個不停。在還有些悶熱的九月天傍晚。被帶有熱度的三名少女包夾,鼻腔更受三人飄散而出的芬芳體味刺激,諸葉汗流浹背。其中約有百分之八十是被迷得死去活來而出的冷汗。「嗯嗯嗯,真是好久沒體會這種觸感——了!可愛(So cute),真可愛(So cute)。」蘇菲亞開始用臉頰不停輪流蹭著諸葉、早月、靜乃,再回到諸葉,就像一般人對小嬰兒做的那樣。((這下糟了……))早月與靜乃兩人同時浮現這般神情。蘇菲亞對學弟妹的親愛之情也是美國尺寸,一旦開始可不會輕易滿足。在三人放棄反抗、帶著微妙表情被蘇菲亞蹭臉蹭了好一會兒後——聽見一道切裂溫柔秋風的生硬人聲。「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桃花現象嗎?」找不出任何一點感情的語氣。直至方才都無人存在的前方,蕾莎突然現身。雖說是被迷人少女圍住而困擾,注意力大半都集中在她們身上,但就連諸葉都無法察覺她已悄然接近。蘇菲亞也嚇得停下了蹭臉。早月以受驚嚇而瞪大的雙眼,靜乃則以冰冷的視線凝視著蕾莎——「我再次理解到,要成為灰村諸葉的戀人是困難重重的。」蕾莎若無其事地承受她們的眼光,說出這句不得了的話。「你有什麼事啦,轉學生!」「埋伏可是不好的行為喲!」早月與靜乃聽了立刻激動起來。「我要找的隻有灰村諸葉而已。」蕾莎看都不看一眼,隻憑一句話就打發掉兩人的怒氣。「……找我有什麼事?」諸葉感到分處左右的少女抱自己抱得更緊,向蕾莎問道。鏘。蕾莎目光變得銳利。宛如將赴沙場的劍士。心靈脆弱者可能光是這樣氣勢就會被壓垮。真可謂單刀直進,蕾莎好似拿著一把刀長驅直入似的說:「明天,我要你跟我約會。」今日最冷的一陣風由右到左吹拂而過。諸葉無言。早月也無言。靜乃也無言。蕾莎看著誰都反應不過來而——「聽說明天是休假不是?難道我錯了?」「不你沒錯……」諸葉咕噥道。他不是因為是否搞錯日子而傷腦筋。「是沒什麼事,要去玩的話我也沒意見……」他的視線在早月與靜乃間遊移。兩人越發用力抱著自己的手,力道強到簡直像在施展關節技了。還有比這還嚴重的無言抗議嗎?諸葉一聲歎息——「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玩吧,這樣的話我會很樂意去的。」「諸葉!?」「唉呀,那可是個好點子呢。」「連你也是!?」早月先是被諸葉的話打擊後隨之反彈,又對靜乃立刻補上的那句話感到不可置信。「漆原,你在想什麼啊!?」「我隻是覺得早點敲定比較好呀?明天由艾蓮娜同舉和嵐城同學與諸葉約會,隻要艾蓮娜同學看到你們兄妹和睦之情,我想她就會了解至少現在諸葉還不會想要有戀人吧?」「原、原來如此……」早月眼睛瞪得又大又圓,聽著靜乃的解釋一再點頭。「——是說你不去喔?」「對呀。很可惜我明天有其他課程要上呢,蹺掉的話哥哥會很囉嗦的。」靜乃一臉遺憾地答道。身為名門漆原家之女的靜乃常有這樣的事。「我、我知道了啦!我會連你的份一起把諸葉保護好的!」「嗯,真是可靠呢。」將諸葉置於一旁,早月與靜乃兩人大力握手。真是難得一見的光景。「不不,可以不用那樣,就很平常地好好去玩可以嗎……?」諸葉雖然放低姿態——「我接受你的挑戰。我會動員我所有的力量,證明自己適合當上灰村諸葉的戀人。」竟然連蕾莎也都興致勃勃,一臉認真地點頭認同。「那就這樣吧……」諸葉死心,聲音一抖一抖地宣布事情就此決定。隻是想讓事情圓滿解決才如此提案,結果卻往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早月與蕾莎兩人互瞪,視線相交激起火花。諸葉這下不想捂住臉了,雖然兩隻手都被抱住就是。「嗬嗬,溫柔的好男人還真命苦——呢。」以學姊風範在旁觀看的蘇菲亞,踮著腳尖將下巴靠在諸葉腦門上。就算被這麼調侃,也已無力反駁。(為什麼事情會變這樣……)這念頭相當強烈。再加上——諸葉根本沒那閒暇發覺在他頭上,也就是視線外露出酒窩歡笑的蘇菲亞雙瞳裡,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亞鐘學園雖采取全住宿製,但蕾莎一人獨自住在公寓裡。「上頭」判斷不得讓她在敵陣中生活。因此與諸葉敲定出遊約會後,蕾莎與他們分道揚鑣,一人踏上歸途。早月原本以為她一定也是住宿生而吃了一驚,還大喊狡猾之類意義不明的話。不過這在俄羅斯分部與日本分部間是早已決定好的事,有意見的話拜托去向他們抗議。蕾莎踩著快速的步伐,朝離學校約兩公裡遠的破爛公寓前進。她維持等速,姿勢保持自然,步伐也沒有變化,那宛如製造精良的工業產品般的步行姿勢反倒「不自然」得引人側目。伴隨因風飄逸的銀發以及美貌,大半路人都會回眸一顧。對蕾莎來說那些視線倘若路邊小石,她根本不放在眼裡。但那並不代表蕾莎並未警戒周遭。假如突然遭受攻擊,蕾莎也能即刻反應回擊。她很清楚認知到日本是敵方陣地。蕾莎一直都像條繃緊的絲線,毫不大意。正因為如此,蕾莎才沒看漏了於附近出現的黑犬所散發出的違和感。在她等紅燈時,黑犬慢慢自斑馬線走來。之所以會感到不對勁的最大原因,是那條黑犬露出的極似人類之表情。看上去就像頂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嘻嘻嘻,看來任務進行挺順利的呢。黑犬以俄羅斯語搭話。因為勉強用狗的聲帶發聲,說的話難以聽懂。聲音軋軋作響。你都看到了嗎,康多拉德?但蕾莎已習慣了這樣的互動方式。自己也切換成俄羅斯語,毫不遲疑地回答。如何呢?雖然我是成功按照計劃與灰村諸葉訂下了約會的約定呢。這對其他行人來說是完全聽不懂的對話吧,他們應該也沒想到狗竟然會說人話,隻是經過時看到少女對狗說著聽不懂的話而覺得不可思議。蕾莎也知道這點,所以她大膽地繼續下去。聽到嵐城早月要一起跟來,我反而還鬆了口氣呢。我既沒有約過會,兩人獨處也會顯得尷尬。雖然今天我也很勇敢地向灰村諸葉出擊,但他看起來好像挺困惑的。那與其說是在提防我,倒不如說是因為我的攻勢太過生硬笨拙,而單純覺得困擾而已。嘻嘻,那也沒辦法。讓專司暗殺的蕾莎去設美人計不可能會順利成功。文化間的隔閡也挺深的呢。麵對黑犬這番殘酷批評,蕾莎隻是點頭認同。實際上她也覺得自己不適合這麼做,所以不感生氣。不過像這樣慢吞吞地真的好嗎?突然夜襲暗殺他不是比較快?我是靠自己的耳目事先調查,判斷這麼做最正確,才要你這麼做喔。黑犬得意地笑著,像是在說這還用說嗎?灰村很強,像怪物一樣強。在戰鬥能力方麵毫無缺陷,也無隙可趁機而入。就算是食人魔上場,也不見得能一發斃命吧。至少我不敢保證一定贏得了。所以為了能讓暗殺工作確實成功,我們得一一挖掘出他的弱點才行。黑犬再次重複蕾莎已聽過的本次作戰宗旨,清楚說明以讓蕾莎理解。蕾莎也為了表達自己已經充分了解,而複誦諸葉的弱點。灰村諸葉對身邊的人沒轍。黑犬聽了滿意地點頭。沒錯。看來他是對家人、朋友、戀人、夥伴等等關係人無法痛下毒手的類型。那麼就得先潛伏到他身邊。可以當上戀人的話當然最好,止於朋友關係也行,然後看準他敞開心房之時發動暗殺。這麼一來他的利劍一定會變得鈍鏽無比,再也不是蕾莎的敵手吧。嘻嘻嘻嘻,要說《上古英靈(A dragon)》有什麼黴運的話,就是他出生在日本這個和平安穩的國家。在心理層麵與蕾莎你這個代表俄羅斯動亂、欺瞞以及無情的孩子不同。就在黑犬得意洋洋地大放厥詞時,蕾莎的眼神顯得越來越凶惡。聽見最後那段話時,蕾莎甚至咬起嘴唇來了。總之我懂了,我會努力試著與他變得親近的。蕾莎沒有捂住耳朵,反而以此結束對話。黑犬又大力點頭——好的,我可是很期待的喲。攻勢太過死板也沒關係,那種人反而比較提防世故熟練、會耍心機的人呢。但我今天還是好好地預習一下日本是怎麼約會的好了。嘻嘻,蕾莎如此認真不懈怠的樣子真叫人欽佩呀。無法讓重要的弟弟看到你這麼健康有元氣的樣子真是可惜。不過,隻要達成這樁艱難的暗殺任務,我也會替你向雷帝陛下美言幾句,讓你放個半年或一年以上的悠哉長假。到時候,還請你和弟弟和樂享受不容打擾的天倫之樂。一提到弟弟,眼神凶惡的蕾莎表情變得稍稍和緩下來。那美麗的唇呼出一口安詳的氣息。緊繃的氣氛也像是開了個洞似的鬆懈下來。…………感激不儘,康多拉德。蕾莎回答時,本該在身旁的黑犬已失去蹤影。她慌忙尋找黑犬身影,發現黑犬已背對蕾莎,沿著過來的路徑走過斑馬線。蕾莎打起精神,又恢複成工業製品般的走路姿勢,這一次則是往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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