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一(1 / 1)

督公千歲 紫玉輕霜 1572 字 1天前

相思雖然到了北京城,也被江懷越用馬車接回了府中,卻還是不能立即嫁給他。“一個月國喪期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她聽到這個消息後,內心懊喪極了,卻又不能顯露過分的失望。江懷越端坐在床邊,道:“是剛過一個月,但我這個身份,現在就急著成親,難免遭人非議……”“你說什麼?”相思睨著他,簡直難以置信聽到的話語。他瞟了瞟她,故作鎮定道:“怎麼了?我是說若是尋常臣子也就算了,我跟著先帝那麼多年,又是宮裡頭的,如果才脫下喪服就成親,人家背後會指指點點,這樣不好。”“你江懷越什麼時候竟然在意彆人指指點點了?”相思氣不打一處來,拿錦繡枕頭直砸他的背,“以前做的虧心事還少嗎?朝堂民間對你不滿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隨便他們怎麼說,反正自己獨行向前無所掛礙的嗎?怎麼現在居然一本正經跟我說擔心什麼遭人非議?!”罵一句打一下,江懷越滿臉不悅,回過頭幾次三番想要奪下她手裡的枕頭,終究還是因為久彆重逢,忍了下來。“你……你瞧瞧自己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對得住這一身綾羅美裙和精致妝扮嗎?!”他顧自冷冷地整了整被她用枕頭打歪了的曳撒,“我還不是為你考慮?非常時期,你就不能忍忍?那麼著急火燎做什麼?”相思愣了愣,氣哼哼撲到他背上,緊緊抱住他。“叫我忍什麼?說話這樣難聽!”“……你不是氣憤不能馬上嫁給我嗎?”江懷越一把拽著她的手腕,反擊似的問道。“想得美!”相思隔著衣衫擰了他一把,“我問問你,當初送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是誰信誓旦旦說會去南京找我?嗯?結果呢,就寫了封信讓我自己來!還有,既然叫我千裡迢迢坐船來了,那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住進你家裡,又算什麼事?”“……那不是先帝……”他還沒說罷,相思已經搶白道:“少拿先帝當借口!你就是沒有心!”江懷越氣得不得了,終於轉過身,一把將相思從身上拖下來,按在床上狠狠道:“我沒有心?你到現在居然這樣說?!”他手勁大,相思被按得動彈不得,掙紮了幾下卻不氣惱,反而踢著他笑出聲來。“乾什麼?”江懷越開始不想管她了,後來她越踢越起勁,他隻好又去按她的腿。一鬆手的功夫,相思又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臂,順勢一拉,軟綿綿道:“大人來睡會兒。”他臉上發熱,端著身段不肯躺下:“大白天的我又不困!一會兒生氣一會兒撒嬌的,你又想折騰什麼?”相思卻不鬆手,抬起下頷道:“怎麼,你怕我會對你動手動腳不成?”“……你,真的是……”他還在整著衣襟,怎奈相思使勁拉住不放。無可奈何之下,江懷越隻好將她往裡側一推,自己躺在了床外側。相思一翻身,又正對著他,幽幽看著卻不說話。江懷越用眼角餘光瞟了瞟:“怎麼了?許久沒見,要好好看看?”她哼了一聲,歎了口氣:“我是在看你似乎臉色不錯。剛才不是還說為了葬禮的事情好幾天又累又餓,差點暈過去嗎?”江懷越不悅道:“我騙你做什麼?隻是這兩天稍微緩了一些。”“真的是這樣?”“那你想問出什麼答案?”“我還想著,是不是京城裡有人照顧著你,所以你都不急著來見我……哎?”相思那有意挑釁的話語還未說罷,隻覺身子一重,已被他緊緊壓住。她漲紅了臉想抵抗:“光天化日的你想乾什麼?”江懷越盯著她,眼裡起初還都是慍惱譴責,繼而漸漸緩和。“不是你叫我躺下的嗎?”他側過臉,輕輕伏在她身上,“分開那麼久了,一見麵還要消遣我?”相思抿著唇笑,假意推了幾下推不開,便也抱住了他的腰間。“大人。”“嗯?”“你想我嗎?”“嗯。”“想過幾次?”“……這怎麼說得出?”她小小地哼了一下,貼近他臉頰:“那我可是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著你呢。”江懷越垂下眼睫,唇角浮起不經意的微笑。“以後,希望不需要這樣了。”他見相思有些疑惑,又輕聲道:“一直留在我身邊,這樣,就不會成日相思了……”“不怕我吵吵鬨鬨嗎?”她含著笑問。“不怕。”江懷越想了想,道,“最多你吵鬨的時候,我去書房待著。”“……那你還是彆跟我住一起了!”*話雖如此說,在京城裡相思也沒彆處去,還是隻好住在了江懷越的府邸中。陪同她上京來的宿昕大為不滿,幾次抗議道:“我說江大人,你好歹也是個有頭臉的人物了,怎麼能就這樣草率?這樣對相思也不成體統!”“又不是就這樣過了,總要準備好一切才可以。”江懷越對他的過分好心有點卻之不恭,“小公爺自己都沒成婚,怎麼這樣著急我和相思的事?”“你也知道我著急啊?那就彆讓我在京城等太久!”宿昕嚷嚷道,“我這來來回回地容易嗎?要不是相思求我,我才不願意!”“是是是,小公爺多擔待。”江懷越一改往日囂張,對他恭謹起來。宿昕得意地倚坐在窗邊,端起茶杯,“算你識時務,要不然,到時候相思從哪裡進你家門?總不能自己住在這裡,進個喜堂就完事了吧?”江懷越終究還是入了宮,向榮貴妃稟告了此事。榮貴妃斜倚著聽他訴說,末了才道:“你的意思,是真的要成婚了?”“是。還請娘娘允許。”江懷越端端正正地叩首。她哼了一聲,哀歎道:“我要是不允許,你聽嗎?聽說是前任尚書的女兒,在大婚前帶來讓我看看?”江懷越略顯局促地道:“還是等事情都辦完之後,臣再帶她進來拜見娘娘……現在,畢竟身份還沒變。”榮貴妃睨了一眼:“你以為我不明白?你是怕我見了她不滿意挑毛病,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是不是?!”“臣不敢這樣想……”他連忙伏低身子,內心居然有點發虛。“行吧,你願意娶她,料想應該是萬裡挑一的女子,不然,怎麼可能看得上?”榮貴妃一揮手,示意他站起來,“隻不過,你需得記住,千萬彆為了身份,委屈了自己。”江懷越怔了怔,過了片刻才明白了貴妃的意思。他沒有想到,看上去粗枝大葉的貴妃,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多謝娘娘。”江懷越摯誠躬身,“正因為是她,所以臣,是不會受委屈的。”*綠柳堆煙時節,鎮寧侯帶兵從遼東返回京城,剛進家門就收到了大紅的喜帖。打開一看,大叫起來。侯爺夫人嚇了一跳:“怎麼了?!”“蘊之他,他真的要成親了!”侯爺又是驚詫又是激動,搓著手來回轉,“我想一想,要準備什麼厚禮送去才合適……哎你也幫忙出出主意啊!”“你說誰要成親?”侯爺夫人還沒反應過來。鎮寧侯白了她一眼:“江蘊之,江懷越!我沒跟你說起過他有個紅顏知己嗎?!你這什麼腦子?!”侯爺夫人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說過,明明是第一次告訴我!他不是,不是那什麼嗎,怎麼還要成親?這不是笑話嗎?”“乾什麼,誰說內侍不能成親?!人家新娘願意,關你什麼事?”侯爺慍惱起來,忽然又想起了往事,“我告訴你,那個新娘你也認識!就是當初被你在和暢樓打得頭破血流的那位相思姑娘!”“什麼相思,我哪裡打過人?你不要血口噴人!”侯爺夫人一臉茫然,早就忘記了此事。鎮寧侯冷哼數聲,揮動拳頭道:“不管你是不是記得,往後可得小心點,要不然,連我都沒法保你!”*純和元年五月初六,日暮時分,綺霞漫天。整個江府都忙碌不停,庭院裡傳來管家周到的安排布置聲。姚康帶著手下也湊起熱鬨,來來回回奔忙。江懷越站在房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外界喧嘩中,他靜靜注視著身上的大紅衣衫,思緒竟是空渺的。仿佛鏡中的那個身穿喜服的,不是自己的身影。可是他朝前走一步,鏡中人亦同樣朝前。他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無數紛雜往事儘湧上心頭。房門外,有人在高聲催促。他重新睜開雙目,最後一次整頓衣衫,隨後打開了屋門。“啊,督公!”正想敲門的姚康乍見他這樣的裝束,猛地一愣,繼而喜笑顏開地拜道,“門口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上馬啟程!”“好。”江懷越說罷,衣袂揚起,步下台階。大門緩緩開啟,門外軒昂的車馬早已集結等待。與一般人家成親不同,他的府邸門口雖然已停滿前來赴宴的官員車馬,卻沒有百姓敢圍觀。隻是在街巷對麵,才有一些好奇的民眾躲在門縫後或者樓上悄悄觀望。他掃視一眼,翻身騎上雪白的駿馬。歡騰的鑼鼓聲隨即響徹長街。“走吧。”他望著遠天雲霞,淡淡笑了笑,策馬驅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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