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皇上 請您自重12(1 / 1)

一場風波過後,褚景然很快就知曉了他無數次撲捉到的愧疚情緒為何種。

事情還要從月前說起,在守城將軍死後,副領兵率士兵退守沙裕城,於衛臨國的最後一道防禦線上拚死堅守,可因圍城之困,導致戰報無法及時傳傳遞到聖,守城士兵遇到了最大的一個問題,糧草。

連飯都吃不飽,如何迎敵,如何反抗,如何堅守到援軍來境,而就在副領兵一籌莫展,已經打算著節食所有士兵的用飯時,忽的某天清晨,於都群府門前,它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糧草。

千斤的糧食,堆滿了整個都群府的大門,由各種不一樣的糧食組成,它們有黍米,有穀粒,有苞穀,有紅薯,甚至不有才從地裡刨出來,還染著濕泥的土豆。

在上有著一封信,看了那並不長的一封信後,副領兵卻是當場抱著信件嚎啕大哭。

你們所有人都是我沙裕城的英雄,保護著我們這些老弱婦儒,我們打不了仗,出不了力,我們感覺很慚愧,聽說作為英雄的你們上戰場都吃不飽,故我們將家裡的糧食,地裡的糧食都刨了出來,所有糧食,獻給作為英雄你們。

這些糧食正是沙裕城中所有百姓每家每戶本是留著過冬,勒緊褲腰帶,集體湊出來的,所有士兵都含著淚咽下了這份情。

城中百姓與士兵都以為援兵能及時到來,可是所有人都失算了。

沒有援兵。

死人的信號,就像是一場無聲的瘟疫,極速蔓延到整個沙裕城中,因為哪怕他們所有人團結一心貢獻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但至始至終也沒有人來救他們,他們被拋棄了。

無形的瘟疫,如饕餮般蠶食著所有的人思想,人們開始絕望,自私,甚至搶奪。

活下來,可能就是他們最後惟一的本能與念頭。

聽完這番話,倆人久久不能平靜,墨九君揮退伍長後,堂間有很長的一段空白無聲期,直到良久,墨九君終的還是將心底的那個疑問問出了口。

“你怎麼知道他要的是糧食?而不是其它?”

沉默了一息,褚景然輕聲道:“眼睛。”

墨九君反射性的抬眼,正好對上了對方側眼看來的那雙眸,褚景然張著淡若薄水的唇,輕聲道:“人可以用肢體用動作用語言隱藏任何真實情感,但除了眼睛,那是通向心靈的窗戶,通過那裡,我們能看到很多東西,包括最……真實的內心。”

520號:這個逼裝的我給99,多一分怕你驕傲。

不遠那雙眸,清幽若水,透若潭底。

就在這安靜的過份的此境,不遠墨九君忽的靠近了兩分,看著對麵這雙清冷若冰的眼睛,勾唇道:“朕發現,朕的國師愈來愈聰明了。”

自己的完整的倒影清晰的呈現在男人深邃的眸中,那感覺就像是被禁於他的眸眼之中,察覺到人眸底流露出的侵略十足的色彩,褚景然睫毛微斂。

“為臣者,自當為皇上分憂。”

夕陽開始落幕,自雕花樞而進,一束正好落在了麵前人的臉上,視線中,他長長的睫毛在夕陽落幕的此刻閃著橘色的光,輕薄的陰影灑落如玉的眼瞼,張合的淡若水的唇也似帶著不明的誘惑。

不知為何,墨九君這刻忽的有種衝動。

吻上去,嘗嘗它味道的衝動,是否一如他的主人般,清淡的如水,冰寒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溫度。

墨九君不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可惟獨這個人,卻好似對他有著不一樣的吸引力。

短短幾月來,這種詭異匆匆而來的渴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將自己頭腦中這驀地湧出來的旖旎壓下,墨九君晦暗著如墨的眸,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後,轉身去了校場。

【宿主,講真,你怎麼看出來的?】

【經驗。】

520:what?

未理會520號,褚景然接著道:【我小時候一次去找寵物時,路遇一個揣著刀的落魄乞丐,他大概是餓極了,那模樣像是想殺了我搶錢搶吃的,可是我當時手上沒有錢,也沒有能飽肚子的東食物,我記得他的眼神也是這個樣子的,凶戾的野性中夾雜著隱隱的絕望。】

【然後呢?】520號這會心思完全被褚景然的話帶跑偏了,他極度想知道宿主是怎麼忽悠過這一關的。

回憶了一下腦海中模糊的片段,褚景然道:【好像是我主動友好微笑的將口袋中惟一的一顆糖遞給他了,然後他就把我放了。】

520號,【呃……我隻想知道宿主你當時幾歲?】

【六歲還是七歲吧,太久了,忘記了。】

520號:臥槽,宿主你小時候這智商情商就逆天了,難怪現在長大了折磨起人來這麼流暢順手呢。

……

翌日一清早,褚景然就出了都群府,到了百姓區開始安排另一項工作,施粥布藥。

昨日他已與墨九君商量好,將手中不多的糧草以七比三的比例發放給士兵與百姓,隻要扛過這幾天,後續部隊就會到來,到時候糧草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而另一方麵,許是收到了有關沙裕城內的種種消息,之前就一直強攻不下沙裕城的西周,終在今日清晨發起爆襲。

戰鼓陣陣,密箭成網,滿鋪的屍體染紅了城牆大地。

一個士兵倒下,另一個士兵立刻替補其上,殷紅的鮮血與不時的慘叫昭示著戰爭的殘酷。

墨九君於城牆看著這般的情景,緊緊的擰著眉。

城牆位置太窄,根本就容不下過量人的反擊,再者他現在手中最大的底牌破風以進攻速度靈巧聞名天下,可這般守城的情況下,破風最大的優勢被對方以人數壓製,於這城牆之上,根本就完全施展不開手腳。

可是。

遙望城下不遠,無數密密麻麻的敵軍如螞蟻般,一旦他們開城門迎敵,就極有可能引狼入室,到時沙裕城會徹底淪陷。

看著不遠那愈急愈密的人網,墨九君沉聲道:“箭上火油。”

城牆之上,士兵手執弓箭,燃著熊火烈焰在箭頭之上燃燒,被燒灼成紅色的箭頭在一聲令下的瞬間,帶著破空之勢向著城下激射而去。

萬箭齊發,交織成一張令人恐懼的大網,籠罩著無數殘嚎與一片火的海洋。

城牆之上,前首一波完畢退後,後首立刻有人員替補而上,保持著這張蛛網的嚴密性。

在火油的加持下,隻要衣角稍染就能燃起熊熊烈火,引燃的衣物又令人本能的恐懼撲滅,一個缺口的形成勢必會造成更多缺口的擴散,就如多骨諾米牌的倒塌。

城牆下,原本整齊還能依靠著盾牌抵抗著密集的箭網,因為烈火的燃起而變的一片混亂。

慘嚎聲,驚叫聲,城牆下化作一片火的海洋,沙裕城這方燃火弓箭持續不停,終的,在烈火燎原一片混亂中,敵方響起了退兵的戰鼓。

敵人如潮水般退去,而一直在城中等待著結果的眾人,在得知這近月以來的第一次全勝後,無不興奮的大叫起來。

城響起了士兵整齊劃一的口號,我皇萬歲,衛臨必勝。

充滿著澎湃的口號縈繞於整個城池的上方,將驚動了整個沙裕城,正有條不紊排隊等粥的百姓聽聞這震天的聲響,無論是吃著的,還打算吃的,亦或者正在排除的,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褚景然就見無數百姓都自發的朝城門之處跪下,不能出城迎戰的她們,就這麼這麼一種虔誠的姿勢,靜靜的跪在地上,雖是不言不語,但卻用著他們最真摯的行動,來表明著他們對皇者的敬仰,對生命最崇高的渴望。

隻因,他們都乃是衛臨百姓,衛臨子民。

……

來時每人手中攜帶糧草雖不多,但卻足有三萬人,也算是解了城中糧食匱乏的燃眉之急,想著還有近兩日左右糧草部隊就能正常的抵達,墨九君也沒有如先前般讓眾士兵省著來,整個城中所有士兵難得的敞開肚子吃了頓真正意義上的飽飯了。

這頓飯飽,士兵都養足精神後,於翌日天還未破曉,墨九君就開始了他頭天晚上製定的計劃。

反擊!!!

彎月掛於樹梢,潮濕在空中彌漫,夜還未散,沙裕城一直久閉的城門被緩緩的打了開來,隊隊輕騎如夜中幽靈般,策馬向著西周營地邊包圍而去。

天即破曉,正是一天中最暗也最易犯乏的時候,西周駐守在最外的巡邏隊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終於快天亮了,過會我可得好好去睡個覺,這倆天可真的快累死了。”

“可不是,這兩日也不知將軍怎麼了,突然將巡邏加強了這麼多,難不成衛臨那幫孫子還敢打上門不成。”

“就是就是,衛臨國的那就是幫縮頭烏龜。”

一個漢子湊近了兩分,低聲道:“哎哎哎,我倒是聽說了,好像是衛臨的皇帝禦駕親征,將軍怕的是他手上的一支騎隊。”

“騎隊?”

“我聽以前的那些老兵說,那隻騎隊可不得了,在當年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戰場上無人敢與之爭鋒。”

旁立刻有人不屑的道:“切,管他什麼騎隊,肯定沒我們西周的鐵甲軍厲害?”

“嘿,那是……”正說著話的大漢隻感脖頸一疼,反射性的抬手抹了把,入手黏膩腥紅的一片。

下一秒,在他驚恐的目光中,他就見旁邊方才還與自己打著渾的同伴,腦袋跟軲轆似的滾的下來,留下滿噴的暗紅。

緊接著,意識渙散的他,頭也咕嚕嚕的滾了下來,嘭的一聲栽倒在地。

整整一排的巡邏哨,就這般暗無聲息的死去,沒有發出丁點信號。

黑暗中,隨著墨九君的一聲令下,頃刻間,黑暗中冒起成片的火光,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西周營地激射而去。

“敵襲——!!!”

幾乎在這句話音落下的瞬間,冒著火光的箭雨蜂擁而至,引燃了西周最重要的糧草營及駐紮的帳篷,緊隨而來的是震天的怒吼聲與馬蹄聲的傳來。

這刻,整個西周的營地徹底亂成了一鍋粥,不小心被引燃衣物在地上哭叫著打滾的,被驚嚇到幾乎本能的逃跑躲避的,被震吼聲嚇的完全是沒有鬥誌,一心隻想逃跑的,利用這短短的驚慌與無措破風殲敵無數。

但西周的反應也很是迅速,立刻派出了他們此將敢叫板衛臨的最終武器,鐵甲軍。

烈火燎原中,嘶吼聲與慘叫聲交織成一片,每一個士兵都殺紅了眼,他們刀起刀落,每一次寒光的揮出輝映著的是血光與斷肢的殘酷。

在這裡沒有憐憫,沒有心軟,全身心隻有一個念頭,多活一秒,多殺一個敵人,為國為家為民爭取著多一份的希望,他們不後退的每一步,頂著滿身的鮮血前進每個微小的一步,那都是為了身後的妻兒,能擁有安定及幸福。

這就是戰爭,血腥的代名詞。

沙裕城中因有褚景然這位國師主持大局施粥布藥,城中百姓也一個個燃起了精神,隻是這大夫不夠,在皇宮中兼職禦醫的褚景然也沒有擺國師的譜,親自給城中百姓診起了脈。

雖今日墨九君出軍迎敵,但褚景然卻是沒有半分擔憂,在他心裡墨九君有主角光環罩著,死誰也不會死他,所以,他照常安排著人診著脈,可這才到正午呢,忽的有人匆匆遠處跑來,稱外麵有個渾身是血的人尋他。

褚景然側頭,果不其然就見不遠,有著個渾身是血的人,看裝束應該是剛下戰場破風的成員,隻是這好端端的不去先收拾自己,怎麼渾身是血的跑這兒來了?

想法於頭腦中轉了一圈,褚景然腳步驀地一頓。

等一下,破風,渾身是血,緊急……

墨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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