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褚景然穿好衣服後,被人以一種強姿態的半抱到了餐桌邊,強硬的將人側放於自己的大腿上,周睿淵一勺一勺的給人喂著細心熬出來的湯膳,每一口都吹拂的細致又溫柔。
整整一天,褚景然沒有跟周睿淵說過一句話,看著他眸中唯有極致的冷與淡漠。
在這麼做之前,周睿淵就想過會失去所有的可能,可即便這般的狼狽,他也不後悔。
他要的是這個人,要的更是他的心,所以,辰逸無論用何種手段,我定會讓你愛上我。
晚間,褚景然低燒了。
因為這座小島上沒有醫生,深夜的周睿淵隻能喂完退燒藥後,一遍一遍的幫他用冷水拭身,換著冷毛巾,在等待之餘就會將他的手掌緊緊的攏在雙掌間,為他講述著曾經種種。
“辰逸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禮物是一隻玉雕的兔子,你說想到我時就雕了出來,我一直都記得這句話,所以我不敢在你麵前露出丁點端倪,我怕你知道後就不要我了。”
“我知道每晚的夢中都是辰逸,可是我不敢睜眼,我怕我忍不住,我就這麼自欺欺人的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從驚慌的抗拒到索取的沉淪。”
“你問我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我告訴你是事業有成,幸福美滿,可是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能夠擁有你,能夠跟你在一起,這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
一整夜中,周睿淵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懷揣著曾經的種種小心翼翼的忐忑與禁忌。
迷迷糊糊中,褚景然卻是聽的清清楚楚,褚景然的病並不嚴重,翌天清晨燒就退了,周睿淵將人緊緊的摟在懷中,點吻著他的麵部,每個細致的吻中還泛著小心翼翼的顫抖。
這些天,周睿淵沒有去公司,留在彆墅裡照顧著褚景然所有的起居與日常,晚上再攬著人入睡,除了強硬的不願鬆開的手,沒有再強迫他半分。
他不再限製著褚景然的行動,他會牽著褚景然的手與他一同在柔軟的細沙上散步,海浪會衝淡他們留下的排排腳印。
他會用虔誠的溫柔親吻著褚景然,在他耳廓摩挲黯啞低喃著永生永世的情話。
他會在欲望蓬勃的時候問他是否願意接受他,隻要是褚景然不願,哪怕是憋到雙目赤紅,他也絕不動他一根手指頭。
整座小島上除了他們倆,沒有一個人,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聲音,仿若與世徹底的隔絕。
在這種由周睿淵刻意營造出來的特殊環境下,漸漸地,褚景然麵上的寒愈來愈維持不住,直至化為了自己都未發覺的偶爾迷茫。
如半年來的每個清晨,周睿淵溫柔的吻醒了懷中之人。
“辰逸,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一趟,等我回來。”
褚景然緊緊的閉著眼,顫抖的雙睫能看出他內心的掙紮與忐忑,但直至人轉身離開,合上臥室的門,他也未睜開眼。
然而,原本稱需要回公司的周睿淵就坐在小島彆墅中隱秘的一處,他麵前擺著許多監控畫麵鏡頭,乃是全島的景象,而此時他的視線就集中在客廳吃早餐的那人身上。
這些天周睿淵不再鎖著他了,褚景然如常般起了床,行至客廳餐桌前坐下,吃著如往日般無二的早餐,隻是吃著吃著,他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碗。
周睿淵能感受的出來,他有些莫名的急躁,微蹙的眉心,好似有很多煩惱。呆呆的坐在餐桌上良久,畫麵中的人抬步渡向了彆墅外,近半年來他們每天都會一起牽手漫步的沙灘。
同樣的位置,脫掉鞋不管,可愛的腳趾踩在沙灘柔軟的細沙上,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唇邊微不可查的露浮抹久違的淺笑。
可剛行兩步,畫麵中他的眉又蹙了起來,他好像很不開心,眸色微有迷茫的看了眼四周,好似在尋找著什麼,隻是四周除了海灘與海水,空無一人。
慢慢行到不遠處的礁石上坐了下來,畫麵中他抱著自己的膝蓋,呆呆的看著早上船離去時的方向,靜靜的等待著另一個人的歸來。
屏幕前,看到所用種種的周睿淵終的閉上了眼,麵上露出了半年來第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哪怕……隻是病態的愛情。
某大學講堂
講台上的男教授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又稱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症,指受害者對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他們會協助加害人,這種感情會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最後可能會愛上加害人。”
台下有同學立刻道:“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男教授點了點頭,“在我們正常人的意識之中,這的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想法,但於某種特定的人卻不一樣,就拿很簡單的人質來說。”
“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的手中,劫持者讓他們活了下來,他們便會不勝感激,他們不信任旁人有能力將他們救出去,所以他們會將自己的生命權漸漸托付給劫持者,他們多活的每一秒,多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多存在於世間的每個時間節點,他們都會覺得這是劫持者對他們的一種寬容與慈悲,他們會將最開始的恐懼轉化為感激,然後再轉化為崇拜,最後會把劫持者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這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
聽懂的人點頭表示理解,立刻又有聲音響起,“那除了人質外,在其它方麵是否也會產生這種心理?”
“當然。”
“隻需要滿足以下四點任何人都可能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第一,你已感受不到希望,第二,他會在最關鍵的情況下施以小恩小惠,軟化你內心所有的防禦線,第三,除了他提供給你的信息與思想外,你沒有辦法獲得任何其它信息,被整個世界徹底隔離,第四,他是你唯一的寄托,除了屈服於他,你無路可逃……”
【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你慢慢會發現他就是你的天,他就是你的地,他就是你生命的全部,沒有他,你的世界將會一片灰暗,沒有光彩,沒有任何希望。】
褚景然道:【這就是周睿淵近半年來給我營造的氛圍,你信不信其實他根本沒有離開這座島,而是在暗中注視著所有的一切。】
520號徹底啞口無言。
褚景然笑笑,至於他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麼,很簡單,不過因為他知道他沒有辦法關自己一輩子,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拖住了餘昭輝的注意力,讓對方足足半年都沒有調查到此處,但褚景然知道,這種安靜的日子不會太長。
而他所做,恰好就是自己所需,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這種被人操控著的感覺真的讓他很不爽,所以……到時候周睿淵我亦會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驚喜。
……
褚景然坐在礁石上直直等到了深夜繁星滿天,周睿淵拿著薄毯將人從身後裹住摟了個滿懷,“回來到處都找不到你,怎麼坐在這裡?”
內心中褚景然翻了個白眼,你倒是先給我解釋下,就一個登入口你怎麼從後麵過來的?
周睿淵清晰的感覺到在摟上他的瞬間,懷中人的身體驀地僵了一瞬,但在聽聞他耳語的那刻,這種僵硬又徒然鬆了下來。
回想今天他所做種種幕幕,周睿淵唇邊綻放開抹淺笑,摩挲著他的耳廓道:“辰逸是專程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溫溫的吐息,使得褚景然的耳垂化作一片醉人的緋色,就在周睿淵以為他定不會理自己時,寂靜的鹹濕夾雜著一個如蜻蜓點水的鼻音飄進耳中。
“嗯。”
周睿淵先是一怔,頃刻化為狂喜,在人的驚呼中一把將人抱起,跟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似的,在柔軟的沙灘上旋轉著興奮的大叫著,“辰逸想我了,辰逸真的想我了,辰逸真的想我了……。”
褚景然被他突然的動作嚇的反射性的攬住了他的脖頸,漆黑在視野中旋轉,他亮晶晶的視線卻始終注視著麵前人表情的細微,瞧到他傻傻興奮的笑,瞧到他不含丁點虛假的純粹,嘴角徐徐上揚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終的不知過了多久,周睿淵停下了旋轉的動作,緊緊的攬住人的腰身,胸膛相貼,四目相對的倆人,微促的喘息在漆黑的夜中彼此交織,灼熱的溫度浸染對方的五感。
柔柔的月下,他本就俊逸的五官更顯晶瑩的剔透,眸中墜落的星光似天際銀河玉帶的璀璨,在此刻漆黑的墨色中渲染著彆樣的嫵媚與動人。
周睿淵看著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人,低啞黯啞喃喃,“辰逸,你會恨我嗎?”
沉默了一個瞬間,褚景然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主動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簡單的唇瓣相貼的觸感,柔柔的,單純的,不含丁點技巧的,卻似撩到了周睿淵心臟最火熱的那處。
近半年強壓著的澎湃欲望,在這刻通通爆發,他抬手強硬的按住人一吻完畢退後的腦袋,纏綿的火熱席卷了他所有的感觀。
在這激情澎湃沉淪於欲望的深淵中,周睿淵伏在人耳旁,一遍又一遍的用磁性的沙啞重複著那句簡單的話語。
辰逸,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