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屍陀林7(1 / 1)

燃燈 子鹿 1372 字 1天前

刹達麵色難看無比,死死盯著謝逢殊,擠出一句:“果然魔性難改。”謝逢殊好像全然沒聽到他的話,隻扯起嘴角笑了笑,下一瞬便拔刀直斬!四周氣流翻湧,黃沙煙塵被高高卷起,他一刀將荒漠生生劈開一道深痕,刀意勢如破竹,直往刹達命門而去。刹達急撤數步,同時抬手一掌與謝逢殊刀氣相對!屍陀林內所有浮屠塔頂端的佛鈴都震動起來,急促的鈴聲響成一片,兩人招式相接的瞬間,所有佛鈴不堪威壓,竟在瞬間炸了個粉碎!刹達踉蹌數步,勉強穩住身形,隨即嘔出一大口鮮血來。而謝逢殊已經再至,揮刀再斬!他抽刀時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彆,但一招一式,已經和昔日天差地彆——至少從前的謝逢殊,招式沒有如此強烈的煞氣,銳利如刃、鋒芒畢露,仿佛天地之間無人可擋。刹達無處可避,抬手結佛門梵印,與謝逢殊對抗。謝逢殊一步未退,竟一刀劈開了對方的金印,再次揚刀!刹達撤身險險避開,還沒等再次出招,謝逢殊偏過頭,手腕翻旋,反手一刀破開風沙與氣流!封淵已經**了刹達左胸。刹達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逢殊,一雙眼中儘是錯愕與不甘。“我乃無色天之佛……你竟敢……”謝逢殊沒有等他說完,抽刀而出。刹達轟然倒地,鮮血噴湧落在黃沙之上,有星星點點濺在了謝逢殊眉間和衣襟,他沒有動手去擦,隻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語氣冰冷。“有何不敢。”等嘲溪與絳塵趕到時,看到的剛好是這樣的場麵。風沙已經停了,夕陽堪堪墜了一半,餘暉滿天,天地荒漠之間如同烈火燎原,燒得萬物一片赤紅。大漠殘陽之中,謝逢殊用封淵撐地穩住身形,低頭垂目,地上是刹達的屍首。驚愕之中,嘲溪先大喊了一聲:“謝逢殊!”謝逢殊聞聲轉過頭,先看了一眼嘲溪,又移開目光,與絳塵遙遙相望。他白衣銀繡之上沾了點點血跡,頭發散落了不少,眼中一會兒清明一會兒混沌。絳塵注視著他,忽然往他那走過去。嘲溪沒想到絳塵會往前,先是一怔,又低聲道:“他現在情緒不穩,你——”絳塵沒有答話,也沒有停下來。在一片血色之中,他一步一步走到謝逢殊身前,垂目伸手,想去扶他。謝逢殊沒有動,他看著眼前的白衣僧人,眼神又迷茫起來,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小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怯懦。他說:“彆殺我。”絳塵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離謝逢殊的肩不過一寸,卻又好像隔了重重萬裡,無儘山河。最後,絳塵轉頭看向嘲溪,麵色清冷,似乎與平常無異,聲音中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你來——”絳塵一邊說一邊收回手,還沒說完,他的衣袖就被人拽住了。絳塵回過頭,謝逢殊拽著他衣袖的一角,緊緊握在手中,抬頭看著絳塵的臉,好像在確認著什麼。過了片刻,他好像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渾身都鬆懈了下來,搖搖晃晃的,一頭栽進了絳塵懷中。*謝逢殊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片曠野之中,舉目皆是茫茫黑暗,卻又聽到了很多人的話語聲。說話聲有男有女有大有小,顯得雜亂不堪,先是有人低聲道:“女媧娘娘也說它魔性難除,恐有大患。”另一人高高在上,歎了一句“天道難改”,也有人語氣慌亂,大喝道:“它、它入魔了,快去大梵天請燃燈古佛!”隨後便是一群人驚慌失措的呼喊。呼喊聲四散著漸漸消失,片刻的寂靜之後,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語氣焦急,帶著一點生氣:“師父,嘲溪又帶小師弟偷酒喝啦!”一個老人的聲音由遠到近,痛心疾首地高呼:“喝了多少喝了多少,兩個小王八蛋——”罵罵咧咧聲裡夾雜著山野的風聲,好像什麼東西從山上滾了下來,草木嘩啦啦響成一片,驚得鳥雀亂啼飛竄。隨後傳來一個少年的放聲大笑,還有剛才那個女孩在山間奔跑時氣喘籲籲的聲音:“唉呀,小師弟喝醉從坡上滾下去了——嘲溪!你還笑!”……這居然是嘲溪的笑聲?嘖嘖,他居然還會笑,稀奇。那聲音其實很喧鬨,謝逢殊卻不覺得吵,甚至露出了一點笑意。他不自覺地往黑暗裡邁了一步。隨著他的動作,所有聲音立刻消失得一乾二淨,四周死氣沉沉。謝逢殊停住腳,茫然地站在黑暗中不動了。過了片刻,他終於又聽見有人開口叫了一聲:“絳塵。”寂靜之中,這聲音猶如銀針落地清晰可聞。謝逢殊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思索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如果拋開這聲音有些許少年氣不談,這不是我的聲音嗎?隨後,有人輕聲答了聲“嗯”,聲音低啞,正是絳塵。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畢竟和絳塵相處了許久,夢到也算是情有可原。謝逢殊剛這麼想,便聽見“自己”又接著開口道:“不如你同我做夫妻吧?”謝逢殊:“……”謝逢殊被嚇醒了。他睜眼時腦子裡還全是“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過了片刻才清醒,眼前也重新清明起來。謝逢殊是躺著的,天地橫轉,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衣,被風吹得微微擺動,偶爾不小心滑到謝逢殊臉上,帶著熟悉的檀木香氣。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居然躺在絳塵的腿上。他還沒忘剛才夢裡的驚嚇,下意識地想要爬起來,剛有動作,一隻手便落在了他的肩頭。絳塵音色低沉:“你身上有傷。”謝逢殊才後知後覺感到自己渾身酸疼,實際也不算大毛病,胸口的疼痛也已經好多了。但對方這麼一說,他又不動了。淡淡的檀香氣縈繞,絳塵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帶著些許溫熱,謝逢殊感覺自己渾身都鬆懈下來了,一股倦意重新襲來,隻想靠在絳塵腿上再睡過去。可惜不湊巧地,嘲溪回來了。他先看到兩人的姿勢,又看到謝逢殊已經醒了,頓時臉色一黑:“醒了還趴著做什麼,趕緊起來!”謝逢殊立馬直起身,差點撞到絳塵的下巴。絳塵微一仰頭,等謝逢殊自己坐穩了,才把手從對方肩頭移開。謝逢殊尷尬地清咳了一聲,問:“刹達呢?”嘲溪道:“死了。”謝逢殊瞪大眼睛:“怎麼死的?”他這話一出,餘下兩人都安靜下來。謝逢殊本是脫口而出,見狀直覺不對,一點一點開始回想。過了半晌,他終於又重新遲疑著開口:“……我殺的?”絳塵看向他:“你記得?”“……記得一點。”謝逢殊語氣裡帶著不確定,“好像能看到我殺了他,但是很模糊,更像是……我看到的。”謝逢殊一哂:“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總感覺記憶中拿著封淵的已經不是我了,我居然能殺一個無色天的佛修——”謝逢殊一頓,幡然醒悟,重重一拍大腿:“我居然殺了一個無色天的佛修!”嘲溪被他嚇了一跳,怒道:“知道了!吼什麼!”謝逢殊沒空搭理他,自顧自地碎碎念:“完了完了,這下上哪說理去,我把剛才和你們說的話與司法天神說一遍他能信嗎?”謝逢殊想到符光君裴鈺那張臉,隻覺得兩眼一黑,渾身的疼痛都沒了,直起身嘴裡跟連珠炮似的說個沒完:“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得趕緊先去天庭認個錯,你們各回各家,萬一有仙界的人找就說不認識我……”他還沒說完,絳塵忽而打斷了他,開口道:“謝逢殊。”見對方看了過來,絳塵搖了搖頭:“刹達已入歧途,不算佛修,不必擔心,你回無明山就好。”謝逢殊冷不防聽到這話,直愣愣點了點頭,後又察覺出不對,問:“那你們呢?”“嘲溪回明鏡台。”謝逢殊心中的疑慮擴大,盯著絳塵追問道:“那你呢?”絳塵沉默片刻,最終開口。“渡厄境,妖魔宗。”作者有話說:暫時不會覺醒啦~還有段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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