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湯本讓次幾近瘋狂的舉動,木島刑警驚訝得目瞪口呆,頓時啞然。 不久,他逐漸恢複理智,浮現一貫惡毒而冰冷的神情。“湯本先生,虧你想得到要畫下女友的屍體,好個另類的創意。”他挖苦地說出自己的佩服。“有趣吧?如此美麗的姿勢,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出來的。如此絕美的模特兒這一輩子遇不到第二個。”讓次天真地誇口。“厲害!你這副無辜的樣子,連老戲骨都模仿不出來吧。”刑警越發挖苦。“老戲骨?這話聽起來怎麼像在指控我?”讓次困惑地望著刑警。“了不起,越來越傳神。畫下被害者的屍體,借此擺脫嫌疑,這點子真是新奇出眾。”“咦,你的意思是,我殺了她。為了洗脫嫌疑,刻意演出這場戲?”讓次總算明白刑警的弦外之音,錯愕地反問。“哈哈哈哈,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可是……”“可是什麼?哦,我懂了,你打算誣賴我是凶手,然後逮捕我吧?不過,刑警先生,想把我關進牢裡,得有確實的證據才行。你有嗎?拿出來啊。”“證據嗎?”刑警慢條斯理地回答,接著走近麗子,抽出她胸口的短刀,“例如,這把短刀。這沒有護手的像棒子一樣的凶器,隻消一眼就能辨識出物主的身份。喜多川先生,沒錯吧?”“嗯,那是湯本表演特技時用的飛刀,但……”治良右衛門麵露猶豫,含糊地應道。“胡說!假如我是真凶,會將那麼明顯的證物留在屍體上嗎?這反倒證實了我的清白。”讓次激動地怒吼。“總之,請先跟我到警局一趟。局長或預審法官(地方法院所屬的法官,接受檢察官的預備請求,而進行被告的詢問及證據調查,以判定是否需要公審。實際上,預審法官多以檢察官的搜查為參考,極易受檢察官的影響。)會耐心聆聽你的說辭。”木島刑警冷冷宣告。“不去,我不會不顧女友獨自去什麼警局。我絕不離開治良遊樂園。”就在雙方爭執不下之際,忽然衝進來一隻怪物。原來是佝僂餌差宗助。醜陋的額頭汗珠密布,他氣喘籲籲,顯然是在迷宮裡四處奔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哦,這不是宗助嗎?怎麼啦?”治良右衛門訝異地問。“少爺,情況不妙,請快跟我來。事情發生後我就立刻趕來了,卻困在迷宮裡三十分鐘之久,我猜大概已經斷氣了……”話還沒說完,他不小心掃視到原田麗子的屍首,不禁尖叫,“哇,這裡也有死人。那不是麗子小姐嗎?是誰乾的?”“這裡也有死人?宗助,還有另一人在彆處遇害嗎?”治良右衛門驚惶追問。“嗯,那邊也有人被殺了。”“是誰?”治良右衛門與刑警幾乎同時開口。“小朋友。真可憐,子彈射進胸口,奄奄一息。不,現在應該已咽氣了。”“小朋友?你是指三穀二郎?”“對,沒錯。”“木島刑警、湯本,晚點兒再爭論吧。我們得先趕過去,這次換三穀了。”治良右衛門說著,旋即往外衝。佝僂的宗助連忙追上,木島刑警則揪著湯本讓次的胳膊緊跟其後。“他是在哪兒遇害的?”治良右衛門問道。“旋轉木馬那裡。他在木馬上被子彈射中了。”宗助回答道。四個人奔出迷宮,到旋轉木馬處一瞧,十幾名仆傭聚在一起,圍著屍體、鬨哄哄的。“三穀還活著嗎?有沒有去叫醫生?”治良右衛門一出聲,圍著的人立刻讓出一條路,爭著應道:“他撐不住,剛剛斷氣了。”眼前,趴在地上的二郎像從木馬上跌落下來似的,雙手抓著地麵一命嗚呼。“為什麼不抱他到床上?讓他就這麼趴在地上也太可憐了。”治良右衛門的視線掃了一圈仆傭,忍不住嗬斥。“啊,治良,現在不是在意這事的時候,慘死的可不止三穀。”治良右衛門的女友木下鯰子扒開人群,哭喪著臉說出了另一個壞消息。“不止三穀?究竟怎麼回事?”治良右衛門極為震驚。“折枝摔下飛行船不治,大野接到消息,立刻趕去了。”“咦,咦、折枝?”眾人聽到這噩耗,登時啞然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