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雪(1 / 1)

甜蜜臣服 初醺 1568 字 1天前

薑初打電話之前的各種酸澀和動容在這一刻消散得乾乾淨淨。什麼暗戀什麼苦澀,全都是假的。在老狗逼的字典裡根本不會有疼痛青春這種玩意。她心疼剛剛真情實感的自己,嗬嗬道,“我就知道。”“怎麼?你好像很失望?”許庭深的聲音順著電流裡傳到她耳邊,染著戲謔和笑意,“很想看我哭的樣子?”薑初不說話了,她其實是害怕,害怕自己曾經辜負過他。她已經辜負過一次了,如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第二次,她該有多心疼。那些藏在暗無天日的斷層裡的,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如果他刻意隱瞞,那麼結果也隻能是死無對證。許庭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極力隱藏著笑意,“是啊,曾經因為對你愛而不得,我茶飯不思、輾轉難眠,‘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這麼可憐你是不是該好好補償我?”薑初十分友好地問他,“那麼多人去死,你怎麼不去呢。”“小沒良心的,我死了就沒人疼你了。”他喉嚨裡溢出輕笑聲,“你舍得?”她當然舍不得,於是噘著嘴,“掛了掛了。”許庭深嗤笑一聲,“這丫頭。”遲星剛拍完走過來,隨口問,“你在這乾嘛呢?”“你很餓?”遲星:“?”“你問我不是為了吃狗糧嗎?”許庭深走近揉了揉遲星的狗頭,“乖,狗糧不會少你的。”遲星打掉他的手,“滾!”許庭深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招人煩,他拿起一瓶礦泉水,嘲諷道,“你怎麼還沒殺青呢?是一分鐘NG59次還是故意賴在劇組不走蹭吃蹭喝?”遲星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偏偏許庭深毫無察覺,繼續說,“不會是因為……舍不得你哥我吧?想在劇組裡給我端茶遞水……”他翻個白眼,“你要臉嗎?”“你還販賣人體器官?”“……”遲星無語,真想告訴許庭深那些天天喊著“哥哥好A”、“哥哥好酷”、“哥哥上我”的粉絲,這他媽就是個老畜生,跟他談戀愛或者做朋友每天能被氣出三噸血。他感慨,“都不知道薑初怎麼受得了你?你哪有我會疼人,你隻會欺負她。”許庭深聽出點不對勁來,拿著礦泉水瓶架在他脖子上,“看不出來啊,你還敢對薑初有非分之想?”遲星還沒來得及否認,礦泉水瓶在他脖子上做出殺人滅口的動作,耳邊許庭深的聲音帶著威脅和幼稚,“她是我一個人的,你收回你齷齪的思想。”“……”“我不會疼人?”許庭深嗤笑一聲,收回放在他脖子上的“凶器”,輕慢的語氣裡又帶著譏諷,“我會不會你去好好問問薑初。”感覺自己又被喂了一嘴狗糧的遲星“呸”了一聲,他放棄了這個話題,“元旦的時候你不是要去水果台參加跨年晚會麼?我媽讓你順便去吃個飯。”許庭深這回終於正經了點,“知道了知道了,畢竟我才是他的親兒子。”“我呸,你什麼時候成我媽的親兒子了?”“你媽上次親口跟我說的,不對,是我媽。”許庭深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去拜訪阿姨的。”遲星白了他一眼。天氣逐漸冷了起來,薑初被母親叫回家吃飯,弟弟坐在媽媽旁邊撒著嬌,她隻是乖乖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薑初,你不是最愛吃糖醋排骨嗎?”她點點頭,夾了一塊放在碗裡,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薑初躲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裡。雖然房間一直上著鎖,但是還是被人用備用鑰匙打開了,裡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薑初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除了她那個調皮的弟弟沒有第二個人。她蹲下身將高中時候的一些書信和紀念品撿起來放進盒子裡,無意間翻到了自己的速寫本。薑初自學過畫畫,雖然底子薄弱,但勝在有天賦。她隨手翻開看了看,突然指尖一頓,某一頁是一個男生在籃球場上抱著籃球,他一雙動人的眼睛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掀開衣服的下擺準備擦汗,露出漂亮的腹肌線條。薑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畫的怎麼好像是許庭深?她高一的時候喜歡抱著速寫本到處亂畫,那時候她跟許庭深還不是一個班,見到許庭深的第一麵隻覺得驚為天人,於是隨手畫了下來。後來速寫畫滿了她就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換了一本新的。按理來說她應該早就認識許庭深的,然而薑初這個人有個毛病,再好看的一張臉也記不住三秒,她略微有些臉盲,得多看幾遍才能認出來。驚為天人是驚為天人,隻不過隻驚了那麼幾分鐘,睡了幾個晚上就忘記得乾乾淨淨。不知道許庭深如果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死,她覺得遺憾又覺得好笑,拿出一本新的素描本坐在旁邊靜靜畫了起來,等回過神外麵已經黑了。她下了樓,薑初母親正好來了一句,“看這天氣估計快下雪了。”下雪?薑初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勾起唇角,下雪那麼浪漫要是能跟許庭深一起看就好了。在家待了幾天她就迫不及待定了飛機票去橫店,上次去的時候還是演員的身份,這次去就變成了探班的某人親屬,想到這薑初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好像整個人都被蜜糖包裹著。不知道是薑初運氣好還是什麼,到了橫店正好下了第一場雪。雪很小,像是柳絮一樣灑落在她肩頭上,微白的世界褪去些許色彩,給人一種更愜意更安靜的感覺。空氣裡沁著寒意,仿佛呼吸一口都是冬天的味道。薑初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紅色的圍巾繞在脖子上,她沒有直接去片場,而是先去了吃飯的包廂。薑初來之前沒跟許庭深說,偷偷告訴了遲星,想給許庭深一個驚喜。於是許庭深被遲星誆到這兒的時候隻看見有小小的一團坐在椅子上,看見他來了之後幾乎是蹦起來的,直接跳到了他懷裡。向來冷靜自持的許庭深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仿佛心臟被什麼給狠狠擊中了,女孩的手纏住她的脖子,雙腿繞在他精瘦的腰上,他下意識伸出手托著她的臀部好讓她不會掉下來。許庭深再流氓此時也臉紅了,女孩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他的手更是放在某尷尬的地方,他吐出一口濁氣,看上去還沒從驚訝中緩過來,“你來這怎麼不跟我說一聲?”薑初本來很得意,現在這個姿勢讓她也有點尷尬,於是說出的話略微沒了底氣,手指輕輕地戳在他脊背上,“我是來突擊檢查的,看你有沒有背著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啞然失笑,湊在她耳邊,語氣曖昧,“你不來,我怎麼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小姑娘不說話了,揮拳砸在他背上,許庭深知道她又害羞了。他笑了笑,隨即慢慢把她放下來,免得自己真的做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薑初拽著他的衣擺,揚起一張笑臉,“今天是初雪。”許庭深挑了挑眉,“初雪怎麼了?”薑初隻覺得初雪浪漫,一時間被他問倒了,想了好半晌之後晶亮的眼睛望著他,“下初雪的日子,任何謊言都值得被原諒。”“你要對我撒什麼謊?”許庭深輕笑一聲,“你放心,不管下不下雪我都不會原諒你。”薑初:“……”正常男朋友不應該說“不管下不下雪我都會原諒你”嗎?這男朋友是個假的吧,要不放在網上賣了算了。她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菜已經上了,薑初拿起筷子,她垂著眸子,聲音小小的,“我有件事要跟你說。”許庭深看到她這個表情就知道肯定做錯了什麼事,他拉開椅子坐在她旁邊,微微靠近她,“你乾什麼了?”“我說了你會看在今天是初雪的份上原諒我嗎?”許庭深撩起唇角,眼神有些不懷好意,“不僅不會,還會給你懲罰。”“我……”但是薑初還是想要跟他說清楚了,於是下定決心說,“其實我們倆之前分手……”許庭深的表情頓時變得不悅起來,他嘴角帶著笑,卻讓人無端覺得寒冷,“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了嗎?”薑初放下筷子,白皙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我說打賭是騙你的。”他長睫顫了顫,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嗓音沙啞,“什麼意思?”許庭深幾乎想從這裡逃走,他害怕聽見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比如她是因為厭倦了跟他在一起,所以隨意編了一個借口。如果是這樣,隻會比之前的更傷人。許庭深早就說服了自己,不管他從前是不是被玩弄,他都不可能再放手了。可是薑初,仍舊想揭開傷疤。“我以為你當時不喜歡我,所以故意編了這樣的理由騙你,後來我才知道是我誤會你了。”女孩的眼眶有點紅,無比艱難地說,“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他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可腦海裡分明是喜悅微微占了上風,好比一個在沙漠裡走了很久的人,明明早已經放棄了希望,卻突然看見了綠洲。薑初,就是他的那片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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