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裡的流量可以變現成資源,然而對於許庭深來說,他並不缺資源,也不貪圖這點名氣。許庭深也明白連勝是為了他好,安慰道,“彆難受,習慣也就好了。”“……”連勝聽完更崩潰了。許庭深出道幾年,工作室從未給他寫過戀情辟謠文案,這會兒正在琢磨呢,薑初那邊先辟謠了。薑初工作室發了張圖片,配字“工作愉快”。一張是賓館房間擺放著工作人員的攝影設備,另一張是穿著粉色毛衣的薑初坐在沙發上朝鏡頭比了一個“V”,女孩右眼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好看的琥珀色,左眼輕輕閉著,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唇角帶著甜美的笑容,像是櫻桃一樣讓人想要品嘗一口。此條微博很快上了熱門,吸引了一堆路人前去舔顏。本來照片裡兩個人就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這樣的辟謠沒有提到大家的質疑反而更告訴大家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女鵝真的吼吼看嗚嗚嗚,工作辛苦了。”“兩個人隻是偶然住進了同一家賓館,有些人的思想不要那麼齷齪,沒事找事吃多了?”“上次跟向亦傳緋聞薑初沒有辟謠,這次跟許庭深傳緋聞薑初卻辟謠了!薑初向亦是真的!”“嗚嗚嗚薑初是向亦的薑初是向亦的薑初是向亦的。”最後一條評論被薑初粉絲噴得親媽都不認。很多人想質疑許庭深和薑初的關係,但是看到評論裡都這麼說了,再評論也就沒什麼意思了。吃瓜吃到這份上,沒有得到承認大家也就散了,畢竟圖本來就不是石錘。許庭深粉絲也站出來說了,許庭深是為了來參加品牌活動,隻不過提前兩天來了而已,難道住進一家賓館在門口偶遇就是有關係了嗎?部分粉絲不願意相信許庭深談戀愛,另一部分覺得兩個人既然沒有承認這件事又沒有證據,要麼是謠言要麼就是許庭深不願意承認,不管是哪種可能性作為粉絲都想好好保護愛豆,不能讓那些營銷號天天拿這種事做文章。薑初讓工作室發完這些之後世界終於清靜了,她跑去許庭深那義憤填膺地說,“不知道誰這麼過分,竟然將那些照片放到網上造謠!”薑初挺了挺胸脯,她和許庭深是清白的,根本沒有去開房好不好?連勝和林琪不約而同地看向許庭深,表情有些一言難儘。許庭深在三人的注視下難得咳了咳,拉過薑初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而後看向連勝和林琪。林琪低聲罵了一句,而後拉著連勝說,“勝哥,我們倆去跟品牌商聊聊吧。”“有什麼好聊的?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連勝氣還沒消,還想當著薑初的麵說許庭深幾句結果被林琪拉走了。門輕聲關上,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這次的事幸虧我機智,讓念念把工作的照片發到了網上。”許庭深的秀恩愛大業成功地葬送在自己親媳婦手上,偏偏“罪魁禍首”還一臉得意地看著他,身後都快搖出一條尾巴來了,濕/漉/漉的眼睛衝著自己看,仿佛寫著三個字:“求表揚”。許庭深:“……”他撩起唇角,伸手搭在她背後的沙發上,“你剛剛說,造謠?”薑初眨眨眼,不看他,“我有說過嗎?”許庭深眯了眯眼,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彈,“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你是不是想又想戲弄我一次?”“那我要是真的想戲弄你呢?”許庭深嗤笑了一聲,帶著點不屑,薑初以為她生氣了,沒想到男人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你以為這次還能全身而退?”語氣裡帶著點戲謔和些許氣憤,尾音染著曖昧,引人無限遐想。薑初長睫顫了顫,用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他,“那……你以後能不能讓著我點,不要再欺負我了。”許庭深毫無作為老畜生的自覺,放在她下巴上的手轉而揉了揉她嬌嫩的唇角,好像下一刻就要吻上去。他嗓音低啞,“欺負?哥哥不是一直都在疼你嗎?”“……”又耍流氓。薑初的臉再次紅了,許庭深的腳再次被踩了。“嘶。”“許庭深。”他抬起頭,“嗯?”薑初無比認真地說,“你真像一隻狗。”“?”怎麼罵人呢。“而且還是單身狗。”許庭深:“……”他有些耿耿於懷,“上次跟向亦的事你怎麼不辟謠?”就這麼不願意跟自己傳緋聞?“向亦?”薑初眯了眯眼睛,好半晌才從角落裡翻出這麼個事,理所當然地說,“他又沒有你重要。”薑初自己無所謂,她跟連勝一樣不想許庭深受到影響。許庭深撩起嘴角,心裡的褶皺被一一撫平。薑初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好好跟許庭深聊聊之前的事的,但是老狗逼不正經,生生把她思路打亂了。為了不被拍到,許庭深工作結束了之後她也沒送他去機場,之後回了自己的住處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剛在家躺了一天,高中的同桌林妙妙得知薑初在江城,便問她要不要來參加同學聚會。薑初還沒回複,林妙妙說,“你放心,隻有我們班幾個人,說弄個包廂,不會讓你被拍到的。”“好。”“許庭深來嗎?”她勾唇,“許庭深已經回去拍戲了。”“好遺憾,不過你能來就已經很好啦。”當天薑初到包廂的時候,果然如林妙妙所說沒有多少人。林妙妙熱情地朝薑初招招手,“小初初!”兩人多年未見聊得很開心,其他人也時不時過來跟薑初搭個話。林妙妙一臉八卦,“你是不是跟許庭深在一起了?”她猜想林妙妙大概是看到了網上的緋聞,因為兩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薑初也沒否認,紅著臉不說話。雖然她一直逗許庭深說自己不是他女朋友,但是心裡早就認定他了。林妙妙看她害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畢竟他可是從高中就開始暗戀你啊,這下也算是抱得美人歸了。”說完欣慰地拍了拍薑初的肩膀。薑初聞言愣了一下,雖然說早已經從嚴熹口中得知這件事,然而當它再次從林妙妙嘴裡說出來,薑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許庭深給人的感覺總是熾熱的,好比一座火山,即使覆蓋著冰雪也無法掩飾他的溫度。薑初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那樣的他,會如此內斂地喜歡自己。所以她遲疑地問,“你是說他高中的時候就?”“是啊,原來他一直沒有告訴你嗎?”林妙妙偷笑,“作為你的同桌,我可收了他不少好處呢。”“我……”薑初眨了眨眼睫。旁邊一位男同學恰好聽見了,忍不住湊熱鬨,“那時候許庭深可悶騷了,嘴上雖然不承認,誰不知道他心裡隻有你一個,其他女生想要搭訕他從來沒給過一個正臉。我們兄弟幾個就看著他偷偷給你桌屜裡塞點零食,偷偷關心你什麼的,看他那麼純情我們笑話了他好久……”“……”薑初咳了咳,突然有點心虛。她長得好看,從來不缺追求者獻殷勤,所以桌屜裡零食什麼的她也向來不放在心上,當時看到了就直接放講台上了。沒想到,竟然是許庭深給的……薑初抬起手將額前的碎發拂到耳後,聲音低低的,“我還以為他那樣的性格不會暗戀一個人呢。”男同學壓低了聲音,“我以前也覺得。他那樣的人家境好長得好,感覺一出生就站在了彆人的終點線上,他想要什麼又怎麼會這麼小心翼翼,可是有時候我發現其實不是這樣的。”他說,“有一次許庭深喝醉了,就有人開玩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追你。”許庭深當時輕笑了一聲,眼神迷/離地看著地上,“怕她拒絕我。”旁邊的人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以為許庭深這是故意拉仇恨呢,“你們聽聽他說的什麼話。”那人又看向許庭深,嗤笑道,“你從小到大被人拒絕過?”“她不一樣。”末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重複了一遍,“薑初不一樣。”“不懂,有什麼不一樣的。”年少的感情未必純潔,身邊多了去的人隻會追求一個女生一個星期,追不到也就算了。深情的人隻是遇不到更好的,那時的他們都這麼覺得。那個男生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們喝大了也就隻有我清醒著,把他們送回去之後,我竟然看見許庭深哭了。我想,他內心其實很脆弱吧。”薑初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什麼狠狠擊中了。即使她隻是聽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並沒有親眼所見,也覺得心口一痛有些喘不過氣來。“現在你們倆在一起了就都過去了。”男同學吐出一口濁氣,“到時候結婚記得發喜糖。”薑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回到家之後她給許庭深打了個電話。那頭很快接起來,開口就是調戲,“終於想我了?”薑初難得承認了,“嗯”了一聲。許庭深覺得不對勁,平常的薑初一定會很嫌棄地說一句“誰想你了”。他擰眉,“怎麼了?你是生病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都沒有。”她故作輕鬆,“剛見完同學回來,他們跟我說當年你因為對我愛而不得一個人窩在被子裡可憐兮兮地哭。”許庭深爆了句粗口,“這群人還給我編同人?夠可以的啊,我能乾出這種事?”薑初找他確定,“說是有一次喝醉之後你回到宿舍就開始掉眼淚,沒想到你竟然因為我……”“那是我醉酒常有的毛病,我這樣人生圓滿的人如果都掉眼淚的話,其他人的生活該有多悲慘啊。”“……”許庭深感歎不已,語氣裡充滿了對那些人的同情,“他們總覺得有錢人不一定快樂,然而有錢人的快樂他們根本想象不到。”薑初一言難儘,“……”她就不該因為一個老畜生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