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午後,宿舍裡的某一個男生正找尋自己積攢已久的臭襪子,而許庭深正躺在上鋪看一本書,戴著耳機屏蔽外界的聲音。門嘎吱一聲被打開,議論聲傳了進來。“你們沒看到隔壁班的班花實在是太可惜了,那簡直是我的夢中情人。”“是嗎?到底長什麼樣?”其他幾個人興奮地問。“我有照片你們看看。”寢室的老五將照片給他們看,其他人發出了驚歎聲,其中有一個說,“身材真棒。”老二哈哈哈笑起來,“去你媽的你真猥瑣。”“我看個身材就猥瑣了?你看看電腦屏幕上那是什麼?”老四指著他電腦,“你可要點臉吧。”“哎,她是不是叫薑初?”一直沒有說話的許庭深終於摘下耳機看向底下站著的幾個人。“要麼我們打個賭。”“賭什麼?”“賭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追到薑初。”老五笑著說,“你彆看著她長得可愛,平時裡從來都不會接受男生的殷勤。”“行啊,輸了的人包攬贏了的人一年的早餐。”幾個男生正聊到興頭上,砰地一聲砸下來一本書,幾人看向地上,老五撿起來遞給他,打趣道,“大哥這是怎麼了,聽見美女書都拿不穩了?”其他幾個人聞言哈哈笑起來。許庭深沒接,換做平常他早就帶頭開玩笑了,然而此刻眼睛裡卻是淬了冰,他臉色不虞,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開玩笑的對象一點也沒覺得好笑,反而一聲不吭,本來笑得開心的幾人覺得尷尬不已,就連找臭襪子的老六都停止了動作。“彆覬覦薑初。”他眸中微微泄出狠意,看上去卻漫不經心的,“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貨色。”幾個人被他嘲諷慣了,還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許庭深還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來,“喂……排練……我知道了。”等他出去之後,寢室的溫度才回升了一點。老四拍了拍胸脯,“大哥看上了薑初?”“他是想賭贏好讓我們承包他一個月早餐吧。”其他幾個人哈哈哈大笑起來,老二拿胳膊懟他,“把照片再給我看看。”“嘖嘖嘖,看起來真純,這個腿……”幾個人嘴上說著要追求薑初,其實也就老四和老五付諸了行動,然而他們最後連薑初一個眼神得不到,過了兩個星期也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了。直到兩個月後老四無意間發現許庭深好像也在追求薑初……“大哥你玩真的?”“你說呢。”許庭深把玩著打火機,懶洋洋地靠在牆上。老四打趣,“你們猜許庭深多久能追到?”“三個月。”“一個月。”許庭深打斷他們,忍不住也猜測道,“一個星期吧。”為了走到她麵前,他卻花了整整三年。他怕太快嚇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又怕太慢薑初被彆人搶走。許庭深不過隨口一說,誰知道一個星期後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周末的時候幾個室友找空教室錄視頻作業,正好看見許庭深在裡麵學習,許庭深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沒在意,老四忍不住靠在桌子前打趣,“許庭深,你挺厲害的啊。”老五附和,“上次跟我們打賭說一個星期就能追到薑初,結果居然真的做到了,你說她怎麼就那麼清純好騙?”許庭深戴著耳機,研究劇本研究得入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你們剛剛是不是提到薑初了?她怎麼了?”老六笑了笑,“他們說你厲害,打賭說一個星期追上薑初結果真追上了,還說薑初清純好騙。”許庭深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修長的手按在桌子上慢慢站起來,他斂著眼瞼,長睫微微睜開,嗓音裡有抑製不住的怒氣,“你再說一遍?誰他媽清純好騙?”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劍拔弩張,幾個室友還從未見過他這樣,老六趕緊說,“沒有,他開玩笑的。”許庭深抓住老五的衣領,偏著頭嗤笑一聲,“我什麼時候跟你打賭了?”老五被他嚇到了,小聲辯解道,“我以為你隻是玩玩她……”他話音未落,鼻梁上就挨了一拳,許庭深從課桌裡走出來,抬手又狠狠補了一拳,“我他媽是不是沒告訴過你老子以前乾什麼的?”其他人趕緊拉架,“不至於不至於。”許庭深冷冷地看他們,眼睛微眯,“不至於?誰說不至於?”他慢慢鬆開手,“我告訴你們,但凡日後再讓我聽見你們把那些粗鄙的詞安在薑初身上,我不介意重拾舊業。”等他收拾好東西走了,幾個男生麵麵相覷,被嚇得夠嗆。許庭深平日裡最喜歡開玩笑也最仗義的,怎麼為了個女人就跟他們翻臉了?原來真的認真了?經曆了這麼一出之後寢室沒有人再敢提薑初,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後許庭深和薑初竟然分手了。“我以為你是因為打賭才跟我在一起的,所以我……”以為用同樣的手段就能夠挽回自己的自尊。多年後,這段被掩蓋的真相才被完完整整地掀開。許庭深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惋惜還是該憤怒。她原來從未辜負他的愛意。許庭深忍不住責怪自己當時沒有及時解釋,讓薑初誤會。他更怪自己當時因為自尊心,在無論如何也聯係不到薑初之後輕易說了放棄,導致他們錯過了這麼長的時光。他們都太驕傲了。可愛情和自尊心,往往是對立的。“許庭深,對……對不起。”女孩的手輕輕握著他的食指。許庭深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他抬起手放在她修長纖細的脖子上,“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喜歡你?”“我……”他看出來薑初在自責,故意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你不想說就算了。”“不是的。”薑初有些著急了,慢慢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越說到後麵越沒底氣。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像是羽毛一樣在他心上劃過,酥酥麻麻的。許庭深喉結聳動,聲音低啞,“你的意思是因為我不夠禽獸?”當年他到底錯過了些什麼?薑初被他說得臉頰發燙,“我什麼時候是這個意思了?”她隻是覺得,他的愛不該是克製的。可是他們在一起半年,許庭深幾乎沒做過什麼過分的舉動。薑初其實是一個缺愛、沒有自信又敏感的人,她容易多想,會覺得自己做的隻是一場美夢,與其等彆人來戳破,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小薑初,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許庭深哭笑不得,“那時候你才過完十八周歲生日,我怕控製不住自己把你嚇跑了,你倒好,敢情心裡一直覺得我不正常?”薑初沒想到是這樣,她小聲辯解,“我十九歲又不是九歲,哪有那麼容易被你嚇跑……”他勾起唇角,戲謔道,“你不會一直期待我對你做些什麼吧?”薑初這下不止臉,耳根也紅透了,許庭深以為她會跟踩了尾巴一樣否定,結果女孩點了點頭,嗯。”“……”調戲彆人不成的許庭深感覺自己被調戲了,他當初到底為什麼要做個人?男人靠近她,“什麼都能接受?”她揉著羽絨服下擺上毛茸茸的球,聲音低低的,“以後……”“暫時不能做的,以後都可以是嗎?”薑初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還是點了點頭。許庭深感覺心裡的野獸快要破籠而出,胸膛裡的一顆心不安分地跳著。她的女孩怎麼那麼乖。薑初見他不說話,眨了眨眼睫,“所以……你是原諒我了嗎?”“哪有這麼簡單?”許庭深輕笑了一聲,他從未怪過她,更不忍心怪她,可是不趁機占點便宜不是他的風格,“你覺得愧疚?”薑初點了點頭。他故作為難的模樣,“怎麼辦呢?我好像不能太想原諒你。”女孩抬起一雙鹿眼,睫毛顫了顫,鼻腔一酸隻覺得難受得很,“可是……可是……”她不想離開了啊。“這樣吧。”許庭深指了指自己的膝蓋,“你坐過來。”薑初沒意識到這是陰謀,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懷裡。男人哄騙她,“既然你覺得愧疚,是不是該好好補償我?”薑初是真的為當年決絕的自己愧疚,她長睫眨了眨,又衝他點了點頭。小白兔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跳進大灰狼布置好的陷阱裡。許庭深隻覺得再多的氣憤和遺憾,在此刻也隻能化成心裡的一片柔情,他寬厚的大手掐在她柔軟的腰肢上,低下頭剛想吻她,女孩柔軟的唇就主動貼了上來,她兩隻藕臂纏在他的脖子上,小巧的舌頭嘗試著去撬開他的牙關,最後卻不小心磕到了。“嘶……”“小笨蛋。”許庭深失笑,反客為主地將她壓在身後的桌子上,手掌墊在她背上免得她被硌著,許庭深神色難得地嚴肅,“你沒有做錯什麼,也不用說對不起。”她一怔。“你最好也彆相信我喜歡你。”男人咬了一口她的唇角,惡劣地說,“不然我怎麼像這樣證明給你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