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突厥汗國,由不得你……”方才那年長的軍士忙製止後生,好言勸道:“公主是明白人,不是咱們想逼你,咱們隻是奉命行事,又好吃好喝待您,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在王爺麵前說說,王爺是士族大戶人家出身的又是皇親,知書達禮,很好說話,您有道理和他說說興許還管用哩。”阿史那卓一聽心裡想起先前在中軍大帳不少官僚勸他屠城,他最後還是沒有同意,卻是不像個蠻橫不講理的人。她又想起李適之也是唐朝皇親,平日裡為人正派很有風度,或許這裡的晉王也差得不多……再說士卒們說得也對,一味地和他們對著乾根本沒什麼作用,身在異鄉權力又不在自己手裡。她想通之後便點點頭,不再與士卒們為難,心下琢磨著怎麼和薛崇訓“講道理”。阿史那卓才十幾歲,雖然突厥汗廷的權力爭鬥也不簡單,可她本身是沒吃過什麼苦頭的人,倒是把事情想得有點天真了。普通突厥人難得洗回澡,條件不允許,不過阿史那卓的生活與普通牧民比起來更加富貴安穩,倒是講究得多。這會兒長途跋涉地從黑沙城走了好幾百裡路,路途上也不方便,她還真是覺得渾身汗膩膩的有些|癢不太舒服。事到如今她也就乾脆遂了唐人的意好好洗個澡。賬外時不時能聽見巡邏隊整齊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軍號聲,氣氛充滿了陽剛之氣,不過阿史那卓判斷這群唐兵肯定不敢闖進來,脫衣沐浴倒也沒多少擔憂。換下臟衣服,床邊放的是一套漢人的窄袍,但阿史那卓並不介意漢人服侍,實際上她對漢人的東西一點都不反感,不然也不會對李適之一見鐘情。阿史那卓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聽得唐軍軍士在賬外詢問,她應了便隨人出帳向北邊走。之前那個年長的軍士顯得有點羅嗦,一路上一直在嘮叨,什麼依了王爺吃香喝辣之類的。阿史那卓聽得煩躁,但這人說話間對自己挺尊重客氣,她也不便發火隻得忍著。等到了中軍大帳把她交到另一幫人手裡,阿史那卓甚至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聽那家夥廢話了。新來的這幾個人大約是薛崇訓的家丁親兵一類的,進出大帳暢通無阻。大帳還掛著一道簾子,裡麵大約就是晉王休息的地方,整個大帳周圍戒備森嚴不少全副武裝的將士執勤。奴仆們掀開簾子請阿史那卓入內,這時隻見得旁晚見過的那唐朝王爺還坐在裡麵奮筆疾書,壓根沒管這邊。待得奴仆們上前稟報,他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阿史那卓,愣了一愣說道:“讓她脫光了上|床等我,你們沒事了。”奴仆們忙躬身道:“是,小的們告退。”阿史那卓:“……”過得一會兒帳中再次恢複了寧靜,隻有外麵的各種聲音隱隱傳進來,裡麵隻剩“沙沙”的書寫聲。阿史那卓忽然有些好奇麵前這個男人在寫些什麼,書法水準如何。雖然剛才薛崇訓說得粗|俗,不過阿史那卓在黑沙城也常聽突厥漢子們各種粗口倒也不以為意,此時見他專心致誌的樣子不經意間卻生出了一絲好感,覺得男人專注的樣子很好看,特彆是做有關文墨的事,阿史那卓內心裡的審美有點偏好士族階層。時間靜靜地流逝,薛崇訓總算寫完了東西把筆擱在硯台上呼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阿史那卓,笑道:“你還站著作甚,哦對了,看樣子還沒出嫁?有點害羞。”阿史那卓正色道:“我雖未成親,卻已有了意中人,還望王爺成全……”她想了想又說,“突厥與大唐的戰爭和婦孺並無多大的關係,我與唐朝也無仇怨,請王爺開恩。”“哦……”薛崇訓輕輕點頭稱是,起身在角落裡找出一個琉璃瓶來,裡麵裝著半瓶紅色的液體,可能是葡萄酒。他回身坐下來倒了半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著站在那裡的阿史那卓,他的目光讓阿史那卓感覺越來越拘謹了。這個小娘的眼睛很迷人,薛崇訓心裡的想法和之前杜暹的品評差不多。而且還是一匹野馬,薛崇訓聽她拒絕侍寢,覺得可能要強迫她才行了……這樣的過程讓他感覺有點失落。強|暴的辦法有兩種,其中一種是二話不說上去使用身體暴力按翻在地搞得雞飛狗跳,當然另一種就是使用諸如脅迫、恐|嚇、威逼之類的法子。如果隻能這樣的話,薛崇訓偏向於後者。當然也可以放過她,其實強迫女人做她不願意的事本身就有點興致索然。薛崇訓沉吟了片刻,掃視了一下她的胸脯和身體曲線,欲|望漸漸升起。行軍約有一月,旅途十分枯燥無味,多日不食肉味難免讓人蠢蠢欲動。“你說這些和今晚侍寢的事有什麼關係?”薛崇訓問道。阿史那卓張了張口,竟不知如何作答,她不由得皺起眉頭。薛崇訓頓了頓緩下口氣又改口問道:“有中意的人,對你多重要?”阿史那卓冷冷道:“非他不嫁。”薛崇訓聽罷解下佩刀,輕輕抽出一截亮錚錚的刀鋒,“咚”地擱在案上,淡然道:“你對情郎的心意很讓人感動,那便給你個機會。”阿史那卓疑惑地看著那把刀:“王爺這是什麼意思?”薛崇訓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地自說自話,“從前有個小媳婦叫劉蘭芝被婆婆趕回娘家了,她的夫君還被逼迫寫了休書……”“王爺想說《孔雀東南飛》?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阿史那卓不等薛崇訓說完就接過話。薛崇訓有些驚訝:“你不是突厥人麼,一下子就能報出戲名,不容易啊。”“堂兄常居長安,對唐朝的東西很了解。”阿史那卓答了一句,皺眉看著桌子上的橫刀。薛崇訓使用軟暴力,反倒讓她不知從何反抗。當初亓特勒欲對她非禮時,情急之下直接就咬掉了他的鼻子,這回她真是無計可施感覺十分無力。阿史那卓的臉都紅了,一句話就下不了台,被迫之下隻能緩緩伸手向那把佩刀。薛崇訓坐著沒動,默默地觀察著她的神情舉動,無趣地琢磨著女人的心思。當她的指尖觸到粗糙的刀柄,不禁一陣微微的顫抖,手腕一瞬間好像失去了力氣,竟然拿不起來。此刻的她不僅覺得自己在受|逼|迫,而且在受到拷問:真的願意為李公子犧牲性命?李公子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像《孔雀東南飛》中的太守小吏一樣殉情?這時薛崇訓顯得有些沉不住氣,可能是忙活了一天心境不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