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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095 字 1天前

他滿肚子不甘心,也隻有提筆寫了辭呈。又等了兩日,旨意下來了,王皋意外地發現並不是貶官,而是批複了辭呈,讓他直接罷官回鄉……府上的妻妾兒nv少不得在言語中透著埋怨。這樣回鄉確實挺沒麵子,王皋才四十餘歲,走了半輩子仕途,難道要改行做彆的?還好王家還有產業,隻有回鄉守那些東西了,生計倒不是問題,不過社會地位就相差甚遠。他一下子變得十分消沉,家人也少有安慰之語,隻當他是一個失敗者。正如正妻的話:彆的官兒都在長安過得好好的,就你不知道合群,被人擠兌了連個求情的人都沒有,以前和你稱兄道弟的好友去哪裡了?除了長歎舉世渾濁我獨清,還能乾什麼事……他有些生氣地對兒子說道:“薛氏之心路人皆知!什麼華夷之辯,一幫人在那裡煽乎血統論,還有人大逆不道地說起皇室是胡人血統,想乾什麼不是一目了然?”兒子不像他的妻子,作為晚輩得遵守君臣父子的倫理,自然不敢與家父爭辯,隻得垂手聽著牢sāo。過得一會兒他的兒子終於忍不住進言道:“大人都不做官了,咱們一同回鄉種地讀書,彆管那廟堂之事,省得惹禍上身。”王皋這幾日在家裡受了老婆和親戚的氣,情緒有些失常地怒道:“還能有什麼禍?有種把天下讀書人都殺光!”無論怎麼牢sāo,吏部已經把他的官籍除名限期離開長安,他們家隻有收拾東西雇了車馬搬家了。臨行時,新任京兆府少尹周彬忽然派人來說卷宗有問題,得讓王皋去jiāo接清楚才能走。王皋隻得叫家人先行,留下幾個奴仆照顧起居自己去京兆府jiāo接公事了。第二十七章孤帆前京兆府少尹王皋jiāo接了各類卷宗之後才啟程離開長安,此時家人已先行數日,看護著家財行李雇舟東去了。他的身邊隻剩兩個家奴,牽著他乘坐的馬孤零零地前往碼頭。到得碼頭乘舟時,王皋發現連一個送彆的同僚也沒有。他自然理解同僚好友的苦衷,不過見此狀況也難免有些寂寥。他歎了一口氣,翹首迎著漕河上吹來的涼風站了一會,河麵上船帆晃動,遠遠地傳來了號子和歌聲,古意盎然的景象寬闊的視野讓他的心境也好了許多。“也罷,乘帆遠去相忘於江湖,也不枉相識一回。”奴仆們站在身後,大概也聽不懂阿郎的話,隻等他磨蹭了一會,雇的xiǎo舟靠岸了,便搬了東西隨王皋一塊兒登舟離開。船頭上有個泥爐子,王皋把帶的酒水放上麵溫熱,請船夫奴仆們一同飲酒,船夫是個健談的人,把聽來的各種逸聞趣事拿出來消磨時間,倒也輕鬆自在。“阿郎見到碼頭上的糧船沒有?”船夫一麵搖槳一麵指了一下西邊說道。王皋隨口道:“見了。”船夫噠巴了一下嘴道:“山東各道運來的糧食布匹。俺們關內沒以前那麼富庶了常常乾旱,長安的人又多,糧食不夠吃須得從山東各道用船運哩。幾年前運點糧食那叫一個辛苦啊,碼頭上天天能聽到運糧戶的抱怨聲,然後出了個王爺到黃河上說‘不信治不了這河’,嘿!他就真辦成了……”“三河法麼,又不是什麼新鮮事。”王皋神sè有些不虞,“你提那王爺乾甚,有啥趣味兒?”“阿郎見識不xiǎo,讀書人呐?”船夫打量了一番,隨即又得意洋洋地說:“俺親眼見過那王爺,您彆不信聽俺徐徐道來。”王皋哼了一聲:“權貴者深居豪宅,你能見著他?”船夫道:“說起俺怎麼見著王爺,就要說點逸聞趣事了……”這才是重點,逸聞趣事才是閒聊時的開胃菜。於是船夫便將晉王如何和碼頭官吏打賭,如何兩柱香之內稱得滿船官糧的重量惟妙惟肖地講了出來,中間免不得添油加醋把晉王說得如諸葛亮一般神機妙算,這才能達到讓人好奇感歎的戲劇效果啊。又說是自己親眼所見,自然要吹噓一番以標榜見多識廣。可是船夫的解悶法子卻沒能讓王皋愉快起來,真是吹牛吹到了羊屁股上……其中關係當然王少尹肚子裡清楚,隻是不想再船夫麵前說那些事兒罷了。本來心境開闊些的王皋聽了這事兒再次胸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河麵上風大,老夫進去歇歇。”王皋不想再聽,轉身進了船艙從行李裡翻出一本書來以消寂寞。又聽得艙外的船夫對奴仆說:“你們家阿郎真是個讀書人呢。”xiǎo船沿著漕河行了半天多,到得下午時分忽然見岸上十餘匹馬從遠處奔了過來,踏得陸路上塵土飛揚,不多一會便追上了xiǎo船,聽得有人吆喝道:“靠岸!靠岸!”船上的奴仆急道:“不會是盜匪罷?!”“剛出長安有啥盜匪,京畿常年吞並數萬,就算有盜匪也早給剿乾淨了。”船夫還算鎮定,“再說瞧他們穿得衣服也不像呢。”王皋聽見動靜也從船艙裡彎腰走了出來,用手掌遮在眉間看了一會兒,那些人身穿窄袍確是收拾得乾淨利索,不像是匪患之徒。“船上明公請稍作停留,下船來有事要說。”岸上的人喊道。王皋皺眉答道:“何事?”船夫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xiǎo聲道:“那jīng裝漢子們身上掛著勁弓箭壺,怕是來者不善……”果然岸上有人粗聲粗氣地罵道:“磨蹭個甚,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靠岸將你們那xiǎo舟shè成馬蜂窩!”“兒郎們少安毋躁,老朽這就靠過來。”船夫急忙應道。顯然這幫人是衝著船客來的,或是船客的仇家?老朽不過賺點酬金度日,不必為人丟了xìng命啊。好在船客也沒有製止靠岸,隻站在那裡一言不發。xiǎo舟靠岸之後,船夫遞上繩子,壯漢們幫忙栓到了一棵歪脖子樹上,對王皋執禮道:“請移步一敘。”另一個漢子問船夫:“雇船的酬勞給了沒有?”“給了,咱們的規矩都是先付錢。”“那成,你可以回去了,船客是咱們的好友,不用擔心。”船夫轉頭看向王皋,王皋歎了一口氣道:“你趕緊回去罷,就送到這裡了。”既然主人發話,奴仆們和船夫便忙著把船上的行李搬了下來。這些人倒也算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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