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如何?”薛崇訓問道。“神了……您不會是事前就打聽到了的吧?”薛崇訓看了一眼張說道:“他亠知道。”張說抱拳笑道:“佩服佩服,待得上值之餘在朝裡和同僚們談論,不失為一件逸聞趣事呢。”薛崇訓提筆蘸了蘸墨水,在紙上寫了幾句關於浮力的原理,遞給張說:“拿給工部侍郎們瞧瞧,說不定對節省漕運開支有點用處。”碼頭官吏聽得他們的談話,頓時明白這兩人定是朝廷大員,一時間態度恭敬異常,眼神裡露出了敬畏之sè,那不僅是權位的關係。而那些苦力胥役們不過是看看熱鬨,隻當件稀奇事而已。薛崇訓和張說儘興罷便離開了碼頭,張說好奇地問道:“薛郎是如何估算出來的?”薛崇訓自然笑而不答,因為一時半會根本就說不清楚,饒是張說學富五車也是不明所以。以後要是慢慢地向當朝這些有才學的士族解說,應該還是能讓他們接受的。其實士人很務實,真是迂腐的畢竟是少數……比如他們就很會利用古代聖賢的思想來統治百姓,有些他們自己都不信的東西卻能讓庶民們信若神靈。張說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好窮問到底,很快兩人就岔開了話題談笑其他風物,張說此時多半是將今日的xiǎo事當做逸聞趣事而已,當做上朝之前閒聊的話題自然不需要太多佐證。走著走著,薛崇訓不知怎地忽然想起蒙xiǎo雨來了,大概是因為張說提議去喝酒聽曲的緣故,不知不覺就想到歌妓上麵了。他想起來自己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這個歌妓了,要不是偶然想起多半就會如此遺忘掉……這個nv子總是能讓薛崇訓感受到世界美好的一麵,就像一道心靈jī湯一般。但是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做事也更成熟平衡,很少再乾以前那些太過黑暗的壞事,於是蒙xiǎo雨在他心裡的作用便日漸淡去。想到這裡,他倒是感到有些傷感起來。“張相公要聽曲,我薦一個地兒如何?”薛崇訓臉上仍然帶著微笑,對張說說道。張說自然附和:“薛郎覺得哪裡好?”薛崇訓道:“我住那邊安邑坊內有家叫‘水雲間’的青樓,裡麵有個歌妓唱教坊曲兒很到位,咱們去聽聽?”張說一聽是教坊曲,臉上不經意便露出了一絲索然,常能出入大明宮的人早就聽膩那些東西了,實際上雖然有免費的官窯,但大臣們對官妓都沒啥興趣,有空都喜歡尋些新鮮的樂子。不過他和薛崇訓一道出來遊玩,玩樂的心情反而不多,更多的心思還是出於加強二人的關係。因此張說臉上的索然轉瞬即逝,隨之一副高興的樣子:“薛郎建議的地方,定然有不同凡響之處,難得恰逢閒適,這便是見識見識如何?”薛崇訓輕輕踢了下馬腹笑道:“走罷,我也許久沒去那地方了呢。”第十五章相思走進安邑坊,薛崇訓心裡泛出一種莫名的快樂。(_)最讓他感到不適的事便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著不能把握的事;反之在越熟悉的地方,他就感到越是安心。追求安定是許多人想要的東西,但也有人說追求安定是軟弱無能的表現,如果是這樣,薛崇訓其實也是軟弱的。張說陪著他走進安邑坊南街的水雲間時,雖然他們穿著布衣,但杜姐兒立刻就把薛崇訓認出來了。她馬上就放下手裡所有的應酬,滿麵堆笑親切得就像是薛崇訓他娘一般,恭敬熱情地喊道:“哎喲,大人物來了!”杜姐兒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此時激動得把手裡的手帕胡luàn甩動已經有點失態,因為她知道薛崇訓是誰。以前薛崇訓大宴賓客之時,還叫了水雲間的歌妓到府上湊數助興。此刻她俗是俗,簡直俗不可耐勢利作態一眼便知,可是薛崇訓卻倍感親切,熟悉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他並不反感。薛崇訓笑道:“杜姐兒稍安勿躁,咱們就是過來玩樂,彆nòng得jī飛狗跳掃了大夥的雅興。”“那是、那是……”杜姐兒那濃妝打扮的頭就像jī啄米似的不住點頭。張說揶揄地笑道:“薛郎倒是熟客。”薛崇訓也不解釋什麼,律法又不禁止權貴官員乾這個,甚至還有皇糧養的官妓。他依然帶著笑眯眯的表情問道:“蒙xiǎo雨可在?”“在,在的!”杜姐兒急忙答道,回頭問旁邊的人道,“xiǎo雨房裡有客沒有?”那人道:“剛剛才接待了許家四郎。”杜姐兒直接說道:“把錢退了,言之好歹,打發了。”“是。”薛崇訓轉頭對張說道:“你看杜姐兒多仗義的一個人。”杜姐兒聽得親王誇獎臉都笑爛了,上麵厚厚的脂粉幾乎要因為太有張力的笑臉而簌簌往下掉。過得一會兒,她便帶著薛崇訓等人往樓閣上走。幾個隨從站在mén口,隻有薛崇訓和張說進mén去,因為是兩個人杜姐兒便問道:“薛郎要不要再叫幾個xiǎo娘進去服侍?”薛崇訓道:“咱們就是聽聽蒙xiǎo雨唱曲,免了罷。”這時蒙xiǎo雨從裡間快步走出來了,看得出來剛才她在趕著梳妝打扮呢,衣服也換了身新的,素sè淡雅的襦裙上衫袖子上折疊的痕跡都還未消失,肯定是剛換的了。她倒是比較懂這些權貴官僚的口味,專mén收拾得雅致而不張揚;至於換妝之前她是怎麼一副打扮,就無從知曉了,多半是市井喜歡的那種大紅大綠的羅裙罷。她笑眯眯地款款作了一禮,“見過薛郎、明公。”算來薛崇訓差不多有一年時間沒見過她,隻見她的鵝蛋形橢圓臉型雖未有太大的改變,可nv子大了還是有些變化的,臉上的稚氣已經脫得差不多了,身材也仿佛高挑了一些,出落得更接近一個窈窕nv郎。她也不叫薛崇訓黑炭了,要是當著張說的麵還像以前那麼放肆,恐怕薛崇訓少不得又會被張說玩笑幾句。禮數周全了許多,不過薛崇訓能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己那份親切信任沒變多少,相比其他庶民,蒙xiǎo雨在他的麵前少了幾分敬畏,多了幾分真誠,畢竟是故人嘛。薛崇訓笑道:“許久都沒尋著機會來看你,今日正逢同僚好友張相公休息一同出mén閒逛,便有些懷念起xiǎo雨唱的教坊曲兒來了,不知你生疏了沒有啊?”他隨意地閒扯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