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不整地坐在薛崇訓的腿上,這時才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頭發也是luàn糟糟的……這也罷了,隻見她的潔白xiǎo衣(內褲)還扔在地板上的,她急忙抓了起來塞進袖子裡。李妍兒瞪圓了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薛崇訓把目光從李妍兒臉上移到裴娘臉上,裴娘紅著臉急忙低下頭。這時李妍兒一把拉住裴娘的手道:“不關她的事,是我開的mén。剛才問xiǎo翠,說娘和郎君在裡頭作詩……進屋來沒見著人,我便開後mén瞧瞧……”“妍兒,我……”孫氏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哭喪著一張臉,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在李妍兒麵前已沒有平日的嚴厲,母nv倆的角sè仿佛顛倒了一般,換成孫氏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xiǎonv孩。薛崇訓本來以為李妍兒會掉頭就一邊哭一邊跑,或是憤怒發作,不料她居然先替裴娘開脫,短暫的驚訝之後看起來並不算衝動,他見狀也就鎮定了一些。裴娘說道:“前府遞信進來,說是朝裡張相公的人送來的,有急事。郎君不在屋裡,我怕誤了正事,就到這邊來了,正好碰到王妃。”薛崇訓趁機岔開話題,說道:“信呢?”裴娘急忙把一封信紮遞了過來,薛崇訓伸手去接時不動聲sè說道:“咱們內宅的事不能luàn說,明白?”裴娘忙使勁點頭,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道:“奴兒當然知道的!”“那就好。”李妍兒怔了一會,問道:“娘,是郎君欺負你麼?”孫氏答不上來,臉sè難看極了。相比之下薛崇訓倒是鎮定多了,李妍兒雖然是正妻,可實在沒她娘強勢,這事兒看來並不算嚴重。他也沒說什麼,先扯開信紮來看,隻見上麵是張說的筆跡,說的是西域急報的事兒。薛崇訓大致瀏覽了一遍,大概吐蕃人在西域又不老實了。薛崇訓問道:“送信的人走了麼?”裴娘怯生生地說道:“沒走,是個公mén的人呢,要等了郎君的回話才回去,怎麼對他說?”李妍兒見孫氏那副樣子總算是搞清楚了是怎麼回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翹起嘴嬌嗔道:“你們欺負人!”說罷轉身便走。“妍兒,你聽我說……”孫氏急忙追了上去。裴娘忙讓到mén邊,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薛崇訓把信放進袖袋,看了她一眼:“不用回複,我去見送信的人。”他也不管裴娘,xiǎo姑娘從xiǎo就在薛家,而且又被收到了房裡,這輩子都要跟著自己過日子,薛崇訓還是很信任她的。倒是李妍兒那邊有些麻煩,人家雖然年紀xiǎo,可怎麼也是明媒正娶過來的正妻,總是有些不好jiāo代。薛崇訓感到有點尷尬,想著正有人送信來,便打算去見見,也好出去呆一會。見不太重要的外客一般在大ménmén廳對麵的倒罩房客廳裡,薛六上來也確認了客人在那地方,薛崇訓便徑直去了客廳。隻見是個穿圓領綠衣的書吏,看起來有些眼熟,便脫口道:“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你。”書吏忙躬身道:“卑職是張相公的書吏,張相公在兵部和政事堂兩邊的案牘瑣事都是卑職具體cào辦,跟著上下走動,有時能見到晉王。”他頓了頓又口齒利索地說道:“快下值的時候張相公才見到安西急報,已經上書陛下了,明兒等政事堂諸相公上值了才議此事。張相公說要先知會晉王,讓您心裡有數,所以才派卑職趕著送信過來。”薛崇訓坐了下來,點點頭道:“你回去回複張相公我已經知道了。”書吏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薛崇訓親自見了一麵已是很給麵子,身份差得太大也沒什麼多說的,便很自覺地抱拳告辭。薛崇訓沒有馬上出客廳,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又掏出信紮細看了兩遍。張說在信上大致寫了安西鎮的狀況。主要事件就是吐蕃軍進攻xiǎo勃律(今吉爾吉特,蔥嶺以南的汗國,地處吐蕃北上安西鎮的jiāo通要道),xiǎo勃律完全不是吐蕃人的對手,遣使往安西鎮求救;安西都護杜暹認為xiǎo勃律是安西軍的前哨,必救之地,一麵下令集結安西騎兵四千,一麵傳報長安,隻需朝廷下詔即可對吐蕃開戰。除了這件事,形勢方麵也是十分不妙,北庭節度使張孝嵩上書吐蕃人和突厥施人的聯係日漸緊密,突厥施有反叛唐朝的跡象。薛崇訓心緒有些淩luàn,坐在那裡胡思luàn想了一陣,心道:上回太子李承宏政變,當時麟德殿吐蕃使節也在場,吐蕃人恐怕摸清了唐廷內部有問題,認為是有機可乘。吐蕃國(和今天的藏族是兩碼事)內部也是種族雜居矛盾重重,擴張是維持他們內部勢力平衡的動力之一,不發動戰爭隻有內耗崩潰。也難怪打不怕,見著縫就想叮,東線打完西線又開始了。西域那邊爭奪的主要是霸權,並非關係存亡的地方,要說其他朝代,安西那地兒根本就不是中國的地盤。況且朝裡還有兵部專管防務,兵部官僚們知道拿出有價值的建議出來,薛崇訓想到這裡便叫來薛六,把信給他送到親王國去,與幕僚保持信息互通。兵部倒是沒多少問題,不過政事堂就有點麻煩了,現在那地兒就是個扯皮的地方,完全說不到一塊,導致中樞軍政兩誤,理政效率極低。也難怪吐蕃人認為有機可乘,他們的看法倒並沒有什麼錯。薛崇訓坐了一會,見mén外的天sè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準備回房休息。今日當值的是裴娘,往常她都會在薛崇訓麵前嘰嘰喳喳地說不少廢話,今晚卻是例外顯得特彆沉默,大概是撞見了薛崇訓的醜事的緣故。他也是有點鬱悶,沒出事之前就會意識到luàn來會有點麻煩,現在驗證了,顯然對他在家人麵前的形象影響很大。不過孫氏也是比較成熟穩重的nv人,她都沒把持住,薛崇訓又有多少定力…………第二天政事堂的宰相們果然沒說到一塊兒,皇帝也不管事,想管都不敢管。左相陸象先更彆提了,老頭子本來就鎮不住,現在又要辭職,隻想著什麼時候批準他告老還鄉。辭呈nòng上去幾天不見回音,陸象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