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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08 字 1天前

去,果然見得薛崇訓正在人群中往這邊走,後麵還有張說等幾個當官的。其他幾個人她認不得,但張說當了好多年宰相,在太平朝時偶爾會進內宮見太平公主,孫氏是見過幾麵的,倒是認得。因此一猜便能猜出其他幾個人也是朝廷大臣。“郎君和朝臣相處是在忙正事,連元宵佳節也不得閒情,當真為難了他,咱們就彆去添亂了。”孫氏說罷便帶著隨從往反方向走,然後閃進一家賣小孩子戲耍物什的店子裡麵。待薛崇訓走到剛才她站的那個地方時,哪裡還見得了人?他左顧右盼已經不見了孫氏的身影,沉吟之下情知她不想朝臣麵前露麵,但心裡仍然閃過一絲失落,很莫名其妙的感受。這時張說等人也追上來了,問薛崇訓在找人麼?薛崇訓隨口答道:“我看這邊的燈做得好看,來瞧瞧燈謎有趣否。”眾人麵麵相覷,好像在說敢情您還想猜迷撈回麵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考“一加一等於幾”的謎語啊……大夥笑嗬嗬地打岔道:“不如喝酒來得高興,今日讓張相公做東。”就在這時,忽然聽得旁邊有同僚用驚訝的口吻道:“這不是宋王麼?”薛崇訓聞言轉頭一看,果然是皇帝的長子宋王李承宏,最近宰相們在提立太子的事兒,大夥自然就對這個以前毫不重視的王爺注意起來。隻見李承宏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是眉目清秀頗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樣,竟然比他爹汾哥的模樣兒好看了幾倍,大約是長得像生母的原因。李承宏也認得風頭很盛的薛崇訓,此時倒是顯得非常謙遜,上來就禮節到位地瀟灑抱拳道:“見過表兄。”“哈……”薛崇訓以前和這小子一點都不熟,基本沒專門見過麵,也就是在公眾場合看到過一兩次,此時發現宋王如此作派居然見麵就稱兄道弟,心下有些異樣,也忙回禮道:“原來是宋王表弟,真是巧。”李承宏道:“城裡如此熱鬨,呆家裡也沒多大意思,我便出來閒逛……大家在此處猜燈謎麼?”一個同僚說道:“這些燈謎也沒甚新意,我等正要離開。”李承宏又笑道:“表兄真真讓人敬佩,戰陣上破敵十萬,又能吟詩作賦玩燈猜迷,文武雙全便是如此。”薛崇訓皮笑Rou不笑地說道:“哪裡哪裡,名過其實。”“表兄可彆過謙,不到一個月,我便在兩處地方聽到有人吟誦您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不僅氣魄非凡還能朗朗上口,不愧為絕世好詩!”第四十一章夜唱薛崇訓這樣的人,無論是官位還是爵位,一開始都是靠出身血統得到的,什麼秀才進士之類的功名名目和他就沒關係。所以他在東都弄出一首膾炙人口的詩來,很多人都不太信出自武夫之手,隻不過沒人無聊到去查他罷了……就算查出來也沒用,他又不是文人,說他抄襲沒文人起碼的修為,人根本不在乎在文人屆的清譽。要因此想讓他罷官丟爵更是夢話,薛崇訓這樣的皇親官僚,根本不受一般官場那一套規矩的約束。這時宋王李承宏一番花花轎子抬人之後,便要薛崇訓作詩。薛崇訓真不好猜測宋王的心思,他自然懷疑這廝想讓自己出醜,雖然他和宋王從未有什麼間隙,但權力分配一出現矛盾,自然而然的敵意就會在兩個原本不熟悉的人之間產生。不過也說不定,當他不動聲色地留心觀察宋王的神情時,並未看出什麼蛛絲馬跡,隻見那張英俊的臉被周圍的燈光襯得愈發順眼,滿麵的真誠,還帶著一點崇拜。看宋王那神情,薛崇訓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令人敬佩的文豪了。周圍鬨哄哄的,人來人往十分熱鬨,各種花燈玩物把整條街搞得繁華輝煌。幾個王侯官僚聚在一塊兒說的都是好話,可薛崇訓卻感覺十分鬱悶,有種難以脫身的煩躁感。他隻得胡謅道:“詩詞歌賦是要靈感和心境的,現在我心境浮躁,沒法作啊。要是時間長些,哪日我有感而發,倒是可以湊合幾句,哈哈……”一旁的張說聽罷便幫薛崇訓解圍:“咱們說好去飲酒為樂的,宋王賞臉也一起來罷。”這時李承宏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此言一出倒讓薛崇訓有些意外,本來下意識認為他會揪住不放的,沒想到這麼乾脆……想來也是,這廝就算能被立為太子,毛都沒長齊,羽翼未滿之下和老子過意不去,不是和他自己過意不去?宮廷內外,母親經營了多少年!想一下子把這股勢力完全瓦解分化打散,豈是十天半月一月兩月可以辦到的事兒,神仙來了麼?薛崇訓笑嘻嘻地正要和大夥一塊兒去紙醉金迷,忽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店子裡麵的一抹紅色,好像是先前孫氏穿的綢襖子。他忙回頭細看,卻被來往的人流岔開了,再看時,已不見了剛才的紅襖子。人當然不會莫名消失,她肯定還在那家亮堂堂的店鋪裡麵。“晉王怎麼還不來,莫不是觸景生情詩興大發啦?”李承宏笑道。薛崇訓被人一催,隻得一麵走了幾步一麵回頭瞧了幾眼。其實要見孫氏平時也可以,不過在這燈市上偶然遇到家裡的人,自然多幾分關心。……這時躲在燈後的奴兒見薛崇訓不住回頭,便對孫氏笑道:“郎君看見咱們了,一直往回看呢。”孫氏淡淡地說道:“這會兒有好些朝臣在,見麵反倒尷尬,等郎君回家了,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就好。”……這邊的同僚也發現薛崇訓好像在找什麼一樣,便打趣道:“晉王莫不是看中了哪家小娘?”薛崇訓順水推舟糊弄道:“方才見一個小娘子生得標致,不料隻看了一眼就不見人了。哈,我還以為能‘驀然回首,那人在燈火闌珊處’呢。”張說驚喜道:“這句好,有意思。”另一個人道:“晉王何必隻說一兩句,整篇說與我們聽聽如何?”薛崇訓被這麼一提醒,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青玉案》不正是寫元宵佳節的麼?但他想了想沉吟道,“青玉案這長短句,此時好像並不流行。”“長短句也行呐!”張說笑道,“對了,竇相公作的《雙紅豆》也是像模像樣的,還能叫奴兒們唱唱。晉王切勿藏巧,賦首新詞,一會兒咱們飲酒之時叫個小娘子唱出來助興,豈不雅哉?”“這……”薛崇訓有些猶豫,抄詩抄詞自然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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