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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078 字 1天前

從兩翼夾擊,射生隊換左右列隊。”西邊的一股馬隊慢慢地靠近到兩百步,果然左右分開成兩股從兩翼直撲而來。唐軍見對方動向都被己方諸將估算準確,一時士氣大振。張五郎回頭看了一眼那四麵旗幟。國運長存……張五郎的胸中騰起一股火焰,拔出橫刀大喝:“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防禦隊形。”“得令!隻見唐軍左右兩翼隊形變換,前排刀盾手一齊蹲下,將鐵心木盾排在前麵;第二排步軍端著長達兩丈餘的步槊放在前排軍士的腿上為支撐,前麵的人抱緊步槊的中央,後麵的人用腳踩住長槍尾端,同時雙手抱緊槍身,於是這陣營立刻就想多了兩排密集的阻馬樁一樣。再後麵弩隊弓隊抽出箭羽,已是準備妥當。左右敵騎相距一百步。“起!”一聲大喝。一排排弩手抬起弩箭斜指上蒼,仿佛要將那一輪紅日射將下來一樣。隻見一個軍士拿著兩個圓形的銅牌往懷裡相互一撞,“哐”地一聲,無數的箭矢便飛向空中,很快化為一顆顆黑點。那密集的黑點有如陣雨一樣落進吐穀渾馬隊裡麵,頓時人仰馬翻,從馬上摔下去的人在草地上咕嚕嚕地亂滾。片刻之後,馬隊已近五十步內,並以騎射攻擊。唐軍換弓手快射,空中就像箭林矢雨一樣胡亂飛舞。不斷有唐軍中箭倒地,但馬上後麵的人便按部就班地上前補上,陣營有如鐵盤一般毫不動搖。敵軍冒著箭雨靠近兩翼,但麵對他們的是密集的步槊,撞上來就是死,許多人逡巡不前,有的被後麵的人趕著靠了上來,馬匹撞到長槍鋒利的尖頭便是人仰馬翻。也有的趁勢貼上來,盾牌後麵的刀牌手便以單手劍、鐵鉤、短斧頭等兵器招呼。刀牌手後麵的弓手也在輪換射箭攻擊,吐穀渾人死傷慘重,好多人在地上哇哇哭喊場麵極其悲慘。地裡就擺上了許多屍體,草葉上沾滿了血。受了驚嚇的馬匹橫著跑,亂兵傷兵亂作一團,更後麵的吐穀渾騎兵見此情形,哪裡還願意跟上來?隻見遠處一個敵將正揮舞著馬鞭“劈啪”地亂打,可也不頂用。他們磨嘰了一陣,終於退後了。唐軍陣營立刻爆發出一陣雀躍歡呼。張五郎以刀鞘平直前方,興奮地大喝道:“前進!”鼓聲從容響起,刀盾手拔起大盾轉向麵對前方,、……草地雖然較軟,但兩千鐵鞋齊步踏在地上,其腳步聲也很有氣勢。隻見長長的步槊豎在半空,鐵甲錚錚,整齊的隊列有如一架巨大的裝甲戰車一樣不容抗拒地向前緩緩移動。戰旗在風中烈烈飛揚,就像一頭猛虎張牙舞爪地揮舞著爪牙,而對麵的大片人群有如一頭巨型鯨魚一般。老虎凶猛,還是鯨魚凶猛?一切尚需對決檢驗。唐軍方陣向前挺進了兩百步,忽然停了下來。就像一張古箏,正在很有節奏地彈奏時,主人的手指忽然按在琴弦上,琴聲驟息,連餘音都沒有,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之感。張五郎平視前方道:“騎兵開路。”陳團練急切地在馬上抱拳道:“末將請為前驅!”張五郎有些猶豫,自己初來乍到對鄯州軍不熟,有陳團練在才能最有效地軍令暢通。大敵當前,萬一這廝陣亡了確實有些麻煩。“請將軍下令,誰率馬隊?”一個將領提醒道。已容不得再遲疑,張五郎斷然道:“我帶馬隊在前,如有幸殉國,授權陳團練接手鄯城防務。”“將軍……”“吾意已決,休要多言。騎兵營,出陣!”“得令!”前麵的步軍錯開,兩團騎兵魚貫從陣營間隙間出陣,迅速排成了二十排長條形的隊列,前麵是槍騎兵團,後麵是胡騎團。就在這時,忽聞一陣鏗鏘有力的琴聲隨風傳來,張五郎回頭看時,隻見城牆上有個老頭兒正坐在哪裡。“那老丈是怎麼上城的?”有鄯城籍的將領答道:“是徐老,他是告老還鄉的京官,弟兄們多半不會難為他。”少頃,一陣蒼涼沙啞的正宗秦腔唱了起來,隻聽歌詞是秦風中的詞兒:“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步軍陣營中的將士聽罷秦腔,也有的人跟著哼起來了,有的甚至誇張地唱出了淚花。陳團練見張五郎回頭,便抱拳道:“兄弟們,為將軍壯行!”歌聲有如蒼勁的嗚咽,在千裡隴右道中回蕩飄散……“噝……”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聲,張五郎緩緩拔出橫刀,指著東方的太陽,大呼道,“炎帝、黃帝、列祖列宗,佑我漢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前進!”一百步,一聲大喝:“破!”頓時轟鳴的馬蹄急促起來,槍騎兵抬起長一丈八的馬槊,排成橫密豎希的隊列,向敵群中軍發起了衝鋒。驕陽在東空,明光鎧在陽光閃閃發光,頭盔上的羽毛迎風飄蕩。二十列橫隊有條不紊地快速挺進,馬兒歡樂地翻動馬蹄,在草原上飛奔。五十步,敵軍一輪騎射,隨後一股密集的人馬迎麵衝來迎戰。兩軍正麵接敵,瞬息之間就像兩股洪流一般相撞在一起,“砰砰……”頓時沉重的鈍物撞擊聲驟響,暴力場麵中人仰馬翻。說是遲那是快,吐穀渾馬隊根本抵擋不住身披重甲,排列馬槊的槍騎兵,唐軍槍騎團瞬息之間便擊破敵軍防線,直插中心。很多手執彎刀的蠻人根本摸不著唐軍一根汗毛,一個照麵便被長槍戳將下馬。也有的長槍插進了吐穀渾騎士的身體裡,馬匹衝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拔出來,唐軍騎士隻得果斷放棄長槍,拔出腰間的橫刀繼續衝鋒。第十五章金碗唐軍馬隊衝入敵群,猶如江河入海一般,淹沒在人海之中。後方的步軍陣營中一個將帥無不憂心地說:“將軍憑一腔熱血如此冒險,如我軍戰不力,被敵軍合圍拖住,此地距離城門近千步,如何脫身?”另一個校尉也附和道:“如咱們十團兵力丟在城外,主力覆沒,鄯城還如何防守?”陳團練冷冷喝道:“五郎是主公的人,他叫你們去死,你們就得馬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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