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薑雲傑的幫助,冰貝貝輕鬆多了。薑雲傑將酒樓事務管理得井井有條,從人員到事務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規範製度。薑雲傑不但製訂了酒樓正常運作的宏觀規劃,而且具體到一個人的微觀方麵也進行了量化管理。誰在做什麼,誰負責什麼,工作效果如何,隻要對照條文一套,就會一目了然。員工積極性調動了起來,服務質量也得到空前的提高。貝逸樓生意一天好過一天。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看著薑雲傑和貝貝一起忙上忙下,相處愉快的情景,林虹感到從未有的開心。冰貝貝也一改以往對薑雲傑的錯誤看法。她表麵上沒說什麼,心裡卻不由暗暗對薑雲傑產生了許多好感。更讓她感動的是,薑雲傑為樓酒的管理設計了一個軟件,使得酒樓內部建立了區域網絡,不但管理起來非常方便,同時也對前來住宿的客人進行免費開放上互連網。這樣一來,酒樓的業務幾乎天天爆滿。不久,林雪來了,走進林虹的房間,問道,“阿姨,薑雲傑在這裡嗎?”“你找他有事嗎?”林虹說話時,沒有表現很高的熱情。林雪想了一會,說道,“阿姨,我想和薑雲傑見一麵,不知他現在是否有空?”“這個沒問題。我知道你很愛薑雲傑,薑雲傑也很愛你。說實話,我心裡也喜歡他。我常在想,貝貝要能有你這樣幸福就好了。可是,我知道我家貝貝無法和你競爭。無論人品還是學識,與你相差太遠了——”“阿姨,貝貝妹妹也挺好的,各方麵也招人喜歡。她心地善良,為人直達,辦事果斷利落,又能處處為他人著想,你就不要雞蛋裡找骨頭了。”“是嗬,都說我對女兒太挑剔了,不說了。我叫雲傑過來。阿姨讓你開開心心地和他玩。不過,你要記住,你媽把我當成仇人,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可不要這樣對待我家貝貝。”“阿姨,看你說的,貝貝是妹妹,我是姐姐,如果我們發生什麼爭執,我讓著她不就行了?”林虹微微笑著,沒有回答,打了一個電話,薑雲傑過來了。“雲傑,你的事情查得怎樣了?”出了門之後,順著公園的方向走去,林雪單刀直入地問道。“在等張容的消息。我希望張容見張波時能給我帶來什麼消息。”“你今後打算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你沒想過要離開萊市嗎?”薑雲傑搖了搖頭,“暫時沒有這個想法。”“雲傑,我愛你。不管你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的心始終是你的。”“我不是說過我們要分手嗎?”“你怕有什麼麻煩連累我嗎?”“是的,因為這些事看起來零零碎碎,但實際上可能互相相關。隻是我現在沒有理出頭緒。”“讓我來幫你,好嗎?”“這要擔當風險的。”“我不怕。不管你會發生什麼危險,我始終會站在你這邊。”“林雪——”薑雲傑定定的看著林雪。林雪的神情是那樣堅定,是那樣的凜然。她那美麗的臉龐此時顯得如此動人。好一會兒,薑雲傑停住腳步,站著不動,目光落在林雪的身上久久沒有離開。林雪抬起頭,頭微微仰著。慢慢地,慢慢地,兩人的目光糾在一起,融合成了一體。薑雲傑走上前,手輕輕地在林雪上的臉頰扶摸著,然後摟住林雪的身體,緊緊地,如同要嵌進自己的身體裡。林雪閉上了眼睛,充分沐浴在愛的海洋之中。一股淡淡的少女體香漫過空氣,鑽入薑雲傑的鼻孔,滲透到了他身體深處。薑雲傑情不自禁地向著林雪的嘴唇吻下去。一陣北風吹來,薑雲傑不由打了個冷戰。仿佛舞場結束,刹那間有一種曲終人散的悲涼。在靠近林雪的嘴唇之前,薑雲傑停住了要繼續的動作。一滴眼淚悄然落到薑雲傑的嘴角,鹹鹹的,帶著某種來自深處的溫熱。林雪睜開眼,小心翼翼的給薑雲傑抹去眼淚。“你怎麼啦?”林雪似乎覺察到了薑雲傑內心的異常活動。“沒什麼。”薑雲傑拉著林雪的手,“傻瓜,不要胡思亂想。”兩人在公園儘情地玩了半天,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純真的年代。張波不久被法院判定死刑,立即執行。被槍決的布告貼出來後,萊市的老百姓議論一陣之後,又恢複了平靜。然而,這消息卻令幾個知情的人深感不安,薑雲傑就是其中之一。薑雲傑立即打車來到楓葉坡村找到了張容,尋問她在張波被被死刑之前,有沒有見著張波最後一麵。“我們見了麵。”張容說道,“當他得知被判死刑後,流了眼淚。我看得出,他流的眼淚是真的。他說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個結果。”“他有沒有對你說過比較特彆的話?”薑雲傑問道。“沒有。”張容搖了搖頭。薑雲傑感到很是失望,正當他要離開張容家時,張容又說道,“對了,我離開他時,他說要給我一樣東西,幫他轉給一個人。”“轉給誰?”“轉給一個叫陳豔梅的女人。”“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一個叫楊濤海的警察拿走了。”薑雲傑回到萊市的時候,新聞裡正在播放有關楊濤海處理張波案件的英雄事跡。第二天,萊市日報及湖南日報同樣刊登了楊濤海所謂的先進事跡報道。薑雲傑感到很不是滋味,看著報紙上楊濤海滿臉自信和驕橫的照片,生氣地一把用打火機將其付之一炬。“你怎麼啦?雲傑哥哥。”冰貝貝望了望地板上燒後的殘紙屑和在空中飛揚的灰燼,不禁皺了皺眉說道,“嫉妒楊公子了?”“哼,他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薑雲傑說罷,用腳踩了踩還未燒完的楊濤海的頭像。“人家有個好爸爸,出身好嘛。”冰貝貝嘴上說道,可心裡卻在想道,雲傑哥哥其實也非常優秀,隻是世道對他很不公平。薑雲傑一直期待的一個機會被扼殺了。對於揭開媽媽車禍後的真實原因,張波無疑是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張波一死,使得他的計劃遭受重大挫折。薑雲傑向林虹要了一瓶二鍋頭,幾杯酒下肚後,濃烈的酒精開始刺激著他的喉管,熱騰著他的血液,灼燒著他的頭腦。他再喝了幾杯之後,拖著昏昏沉沉的身體要回到自己的住房時,走在半路上,拍地一聲倒在地上。聽到響聲,冰貝貝跑了過來,同時聞到了薑雲傑嘴裡呼出濃烈的酒味。“雲傑哥哥,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冰貝貝搖了搖薑雲傑的肩。薑雲傑睜開雙眼,冰貝貝嫵媚動人的臉蛋幾乎緊挨著他的嘴。不得不承認,冰貝貝是那種性感,容易引起男人雄性激素失調的少女。身材豐滿而富有韻味,乳房堅挺結實。翹翹的臀部,動人的曲線,一舉一動縕含著勁暴、火辣、狂野。一雙修長的美腿,走路時豐臀若隱若現,十分誘人。幾年前那種淘氣和頑性已被令人窒息的少女迷離的氣質所替代。薑雲傑一把抓住冰貝貝的小手,一種觸電般的快意流過他的全身。他感到多麼的舒暢和快意。“扶——我——”薑雲傑斷斷續續地說,“我頭痛。”薑雲傑捉住她的手那一刹那,她的臉紅了。但很快恢複了鎮靜。本想叫兩個服務員扶他上去,可是薑雲傑抓住她的手沒放。冰貝貝隻好腑下身子,使勁將薑雲傑拉了起來,扶著薑雲傑歪歪斜斜到了他的房間,將他拖到床上,幫他脫下鞋子,並蓋好被子,剛要走出去,隻聽到薑雲傑嘴裡喃喃地說道,“——張波被殺——狗日的,楊濤海,我決不會放過你。”冰貝貝一怔,回過頭來,望著薑雲傑,隻見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一種痛苦的表情,手腳不斷在床上地擺動著,像掙脫纏繞在他身上沉重的鎖鏈。張波被槍決?楊濤海?冰貝貝弄不清薑雲傑此時是酒後的胡言亂說還是來自內心深處一種毫無控製的潛意識外露?但可以肯定,薑雲傑一定對楊濤海充滿了某種憎恨。“林雪,你彆走。我請你彆離開我,好不好?我身邊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冰貝貝剛往外邁了一步,身後忽然傳來了薑雲傑的央求聲,顯然,薑雲傑把她當作了林雪。語氣裡充滿著人生的淒涼落寞,對世事的無可奈何。想當年,薑雲傑是萊市耀眼的學習明星,不但在新湖鄉,而且在萊市是所有家長教育自已孩子的光輝榜樣。未來的清華大學生,未來的專家,未來的教授,種種光環籠罩在他的身上,讓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同齡青少年失去了光彩。有多少人嫉妒他的成績,又有多少人仰慕他的才華。冰貝貝此時對薑雲傑不禁生出幾分同情。一場礦難,使薑雲傑先後失去身邊所有的親人。他什麼時候能走出這種悲苦的陰影呢?媽媽曾一再叮囑她,要對薑雲傑多給以關心和體諒,因為他心靈上受到的打擊實在太大。想到這裡,冰貝貝轉過身來,坐在薑雲傑的身邊,想等他安靜睡著了再離開。薑雲傑翻滾著身子,嘴裡不停地叫喊著林雪的名字。忽然,薑雲傑滾到了床邊,冰貝貝還來不及出手製止,怦地薑雲傑掉到了地上。疼痛並沒有把薑雲傑的酒震醒。他嘴裡含混不清地依然念著林雪的名字。冰貝貝彎下腰去扶薑雲傑,上身和腿部構成一個少於九十度的銳角,白皙豐滿的乳房幾乎要從低胸的米黃色套裝裡跳出來,往下垂時將粉紅色的奶罩頂成兩個高高的半圓體,飄逸的披肩發,拂在那張白裡透紅的瓜子臉上,此時令冰貝貝顯得更加美豔醉人。薑雲傑窒息了。冰貝貝的臉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矇矓柔嫩。在薑雲傑的眼前,漸漸幻化出林雪向他靠過來的身影。薑雲傑渾身燥熱難受。現在,他真的醉了。他喝的酒超過了他酒量的最低線。之前,尚有一絲菲薄的理智在維持著他的清醒,但此時隨著酒精在血液中的持續作用,一種難抑的欲念在他的體內迅速膨脹。驀地,薑雲傑從地上躍將起來,一把抱住冰貝貝,流著眼淚叫道,“林雪妹妹,你不要離開我,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的生命裡隻剩下了你一個人。”冰貝貝起先嚇了一跳,剛想甩脫薑雲傑的手,但一聽到薑雲傑的語調充滿著一種哀叫,心兒不禁軟化了下來。可是,接下來讓冰貝貝進退為難。如果不製止薑雲傑的行為,進一步會發生什麼難堪的事,她無法預料。可一但拒絕了他,薑雲傑肯定會非常傷心,甚至絕望。想到這裡,冰貝貝閉起眼睛,任由薑雲傑撫摸著她的胸脯,在她的嘴上胡亂地啃著。她隻想讓他體內狂躁的情緒此時得到安寧。可是,酒精的刺激,女性肉體的誘惑,令薑雲傑失去了最後的理性。薑雲傑發瘋般地扒開冰貝貝的衣物,展開了一陣暴風驟雨般的粗暴行為。“雲傑哥哥,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冰貝貝死死地護住自已的前胸,眼淚漫過她的臉麵。可是她的力氣是如此的微弱,以至於到了後麵,她隻好放棄了抵抗,任憑薑雲傑在她身上發泄。冰貝貝哭了。薑雲傑酒醒了一半,同時意識到剛才做出了一件極為荒唐的事。“我不是人。”薑雲傑說罷,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雲傑,不要——”冰貝貝的話音未落,薑雲傑已把小刀揮向了他的左手。一聲慘痛的叫聲後,冰貝貝看到了他流出的鮮血和四根隻連著皮肉的手指,冰貝貝差點暈了過去 。當薑雲傑忍著劇痛,跪在了她麵前時,冰貝貝揩淨臉麵上的淚水,“雲傑哥哥,不要,你不要這樣,就當貝貝心甘情願。”徹骨鑽心般的疼痛令薑雲傑臉色蒼白,雙目微閉,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從臉部滲出。血水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流,染紅了腳底下的地板。薑雲傑的自殘,讓冰貝貝生出幾分可憐。她顫抖著雙手拉起薑雲傑後,從床單上撕下一塊布條,在斷指的上方關節處作了簡單的包紮,然後叫了一輛車將薑雲傑飛快地送到了醫院,並且連夜做了接肢手術。四根鋼釺釘進去,固定住被齊刷刷砍斷的手指,儘管注射了局部麻醉藥,許是心裡作用,薑雲傑還是閉上了雙眼。他不是無法麵對這樣的手術,而是無法坦然麵對站在眼前的冰貝貝。手術整整做到天亮。冰貝貝整夜沒有合眼,守護在手術室的外麵。外科醫生走出手術室時,冰貝貝急地趨前詢問情況,當她得知並無大礙但會導致薑雲傑的四根手指終生殘廢時,心裡反而產生一絲難過。薑雲傑被推到病房,一直不敢往冰貝貝身上多望一眼。掛上了輸液瓶後,第一瓶還沒有輸完,就被襲上身的疲困拖入了沉沉的夢鄉之中。冰貝貝交待醫生儘管用好藥,並打電話安排服務員來陪護,再到外麵買好一大堆水果等營養品回來,此時感到非常勞累,趁服務員到來之際,便趴在病床邊睡了起來。2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林虹不見冰貝貝前來吃早餐,便撥打了冰貝貝的手機,結果對方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走進冰貝貝的睡房,房間裡發現沒有任何人影,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走入薑雲傑的住處時,屋內的情景讓她大吃了一驚。床邊的地板中央有一灘血,周圍散布著點點滴滴的血跡。就像有人在上麵打過架,床上的被子非常零亂。床單的外沿有塊手心大小的暗紅色血斑,不但與地上的血相隔較遠,而且從血跡的形狀和色澤來看,可明顯分出是兩種不同類型的血。林虹到服務台一打聽,才知昨晚薑雲傑的手被切斷,但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她來到醫院外科樓住院部時,薑雲傑的左手吊著沉重的石膏,露放在被子的外麵,頭歪在一旁,睡得十分踏實。而坐在一旁的冰貝貝,頭枕在被子上,也睡得死氣沉沉。林虹在床邊站了一會,回過頭來,發現門口站著一位貝逸樓酒店的服務員,一問才知道是冰貝貝特地叫來照顧薑雲傑的。林虹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冰貝貝和薑雲傑,默默地回到了貝逸樓。大約十點半時,冰貝貝回到貝逸樓。冰貝貝第一件事就是到薑雲傑房間清掃現場。“為什麼不叫服務員來打掃而要親自動手呢?”林虹悄悄地走了進去問道。母親突如其來的詢問,令冰貝貝心裡產生一絲慌亂。她手上拿著的床單,上麵所染的血跡正是她的處女之血。冰貝貝低下頭,沒有作聲。林虹注意到了冰貝貝的頭發有些淩亂,神情異樣,尤其下身的裙帶邊沿上沾有一點血跡,此時非常顯眼。“薑雲傑和你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沒——沒有。”冰貝貝否認道,可心在怦怦地跳個不停。此時,她不知要對母親說什麼才好。“薑雲傑的手被切斷是怎麼回事?”林虹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他——他—他—”冰貝貝顯得語無倫次,她根本沒想到要怎樣應付母親的質問。其它事可以編造個借口,可是這切斷手的做法卻無法向人解釋清楚,最後,她不得不說了句,“為什麼要切斷,你問他吧,我也不知道。”“什麼?你要我問他?”林虹氣呼呼地說道,“我平時對你怎麼說的?要多關心他。”“關心他?”冰貝貝一聽到這句話,感到氣憤了,索性說了出來,“他昨晚喝醉了,醉得很厲害,口口聲聲念著林雪姐。我見他很可憐,同情他,怕他有什麼意外,想等他睡著了再離開他,沒想到後來,他把我當成了林雪,一把抱住了我——”誰知,林虹聽到這些話,不但不感到吃驚,反倒顯得很平靜,“嗬?雲傑怎麼會這樣呢?”“事後,他感到很後悔,用刀切斷了自已的四根手指。跪在我麵前要求我饒恕他的行為。”林虹安慰冰貝貝道,“貝貝,你受委屈了。其實,傑雲也不是什麼壞人——”“媽,我知道。其實我也挺喜歡他。隻是他老掂記著林雪姐,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嗯,這件事我來處理。”三天後,薑雲傑出院了。林虹除了問些關心類的話之外,始終不提及他的手指受傷一事。薑雲傑坐在那兒,耷拉著頭,心裡非常不安,頭腦裡在盤旋著要如何開口。“阿姨,我——”林虹罷了罷手,說道,“雲傑,你覺得我家的貝貝如何?”“聰明能乾——”“直說吧。”林虹頓了頓,“我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事?”“我對不起貝貝。”薑雲傑臉一紅,低下頭。“做出這種事,一句對不起能解決問題嗎?”林虹說道,“我女兒的清白就這樣讓你糟蹋了,以後要如何嫁人?你有沒有考慮過她以後會不會幸福?”“我願意對她的一生負責。”薑雲傑低著聲調說道。“你說得輕易,林雪早是你的女朋友了。你這樣做,林雪那兒怎麼辦呢?”“阿姨,我會把事情處理好。從今以後,我心目中隻有貝貝妹妹一個人。”“希望你能遵守自已的諾言,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林虹臉上露出了令人難以察覺的笑容。不過,在她看來,事情的轉化以這種方式發生,多多少少讓人有些不愉快。在林虹麵前許願之後,薑雲傑一改以往的態度,處處關心和嗬護冰貝貝,千方百計討她的歡笑。在內將一切事情辦得妥妥貼貼,在外表現彬彬有禮,謙謹而又自信。出外公開和冰貝貝手牽著手,上街看電影,逛公園。消息傳到林雪的耳內,林雪開始不相信這是真的,直到她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僅僅半個月沒有見麵,薑雲傑就和冰貝貝的感情走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更難堪的是,冰貝貝是她的表妹。前不久,她還向林虹說過,如果她和冰貝貝之間發生什麼爭執,她一定會讓著冰貝貝。林雪躲在自已的房間,背著母親偷偷地掉了幾天的眼淚。終於有一次,她在路上碰到了薑雲傑,兩人麵對麵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林雪很想聽聽薑雲傑的解釋,為什麼他和她五年來的感情居然一觸即潰。然而,到了最後,薑雲傑將笨重的石膏手舉了舉,淡然一笑,“隨著我的手成了殘廢,我心目中的愛情也成了殘廢。”說罷,轉身就走了。“雲傑,你站住,”林雪在背後叫道。林雪的叫喊是如此的蒼白,無力,甚至不能使薑雲傑哪怕回一下頭。林雪絕望地站在那兒,再一次眼淚刷刷地流了出來。對不起了,林雪。薑雲傑一邊在心裡喊道,一邊飛快地跑回了貝逸樓,生怕林雪突然之間從後麵追上來,一把扯住他。薑雲傑回到貝逸樓時,已是大汗淋漓。冰貝貝遞給他一條汗巾,“你那天喝酒時為什麼把張波的死與楊濤海扯到一塊呢?”薑雲傑迅速擦了幾把汗,臉色顯得非常凝重,“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回萊市嗎?”“你不是因為林雪姐姐嗎?”冰貝貝說道。“不是。”“你不是因為愛情回到萊市,那是為了什麼呢?居然放棄在大城市裡工作的機會,來到這種小地方?”“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嗎?”“一次意外的礦難呀。”“你知道我媽媽又是怎麼死的嗎?”“車禍呀。”“你知道我妹妹是怎麼死的嗎?”“是——是——”冰貝貝看到薑雲傑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心裡不由打了個戰,聲音低了許多,“是自殺。”“你知道嗎?所有的這一切是因為那次礦難。就是那一次礦難,將我的家庭溫暖和親情擊得粉碎。為什麼會有那次礦難呢?”薑雲傑咬著牙齒道。“雲傑哥哥,你彆這樣嘛。事情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和媽媽一定會好好愛你疼你,讓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冰貝貝從背後摟住薑雲傑,想使他激動的情緒穩定下來,“再說,這也是天意,誰也沒辦法改變。”“天意?”薑雲傑扳轉冰貝貝的肩膀,使冰貝貝的臉麵朝向他,“你聽著,如果真的是天意,我薑雲傑沒有什麼好埋怨的。可是,這絕對不是天意。”“什麼?你說什麼?”冰貝貝大吃一驚,“難道是有人製造的嗎?”“開始我也不相信是一次人為的事故。但後來我在尋找失蹤的媽媽時,了解到了事故中許多不合情理的現象。那次事故的見證人,呂文男還有你爸爸先後遇害。其中另一個死難者的家屬卻搬出了原來所住的地方。事故中的許多疑點,使我沒有理由不懷疑這是一起謀殺案。”“雲傑哥哥,可是你想過沒有,凶手為什麼要謀害你爸爸呢?”“這就是我回到萊市的真正目的。我要查清父親的真正死因。我媽媽的精神失常很可能與此也有關。”薑雲傑說道,“張波為什麼要害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呢?我一直想不明白。張波根本就是一個社會上的混混,不管做什麼圖的就是錢財。可殺害我母親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呢?反而賠上一條性命。他再愚蠢,不至於做出這種白癡人才做的事。”“是的,這確實令人懷疑。可是,這與楊濤海有什麼關係?”“他不抓張波,張波怎會被判死刑呢?是他破壞了我的複仇計劃。”“可是,你又能怎樣呢?”“我想,作為公安人員,楊濤海一定掌握一些重要的情報。要得到這些重要的情報,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我?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嗎?”“有。”薑雲傑沉呤了一會,“就看你願不願幫我?”“雲傑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你以前救過我。要不是你,蒙麵人還不知會怎樣對我下毒手呢?而且,如你剛才所說,如果我爸爸的死萬一與此有關呢?不是也弄清楚了嗎?”冰貝貝說道,“你說,要我怎樣才能幫你?”薑雲傑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說道,“利用這種手段對付他,我知道這對你很為難。可是,除了這種辦法之外,很難讓楊濤海上當。如果你覺得很為難,我們可以另想辦法。”“雲傑哥哥,為了你,我什麼也願意做。”冰貝貝臉露憂鬱之色,“可是,你和我好上以後,林雪怎麼辦?她是我姐姐。”“我向她表明了我的態度,我說我愛上了你。”“她會信嗎?那麼短短的時間,之前沒有什麼跡象,說愛就愛上了,她會相信你所說的嗎?”“我們倆在公共場合的親熱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想必她有所聞,也有所見。沒有生命力的愛情,她為什麼要執著堅持呢?”“說實話,發生這件事,我心裡真的好難過。這件事對林雪姐姐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可是,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真的從心裡喜歡上了你。”冰貝貝揚起臉,認真地問道,“以後你會真心愛我嗎?”“傻瓜,既然我決定要和你結婚,難道我不愛你,還要愛彆人嗎?”冰貝貝撲赤一聲笑了,臉上流露出一種幸福的笑容。不久,冰貝貝打了一個電話,邀請楊濤海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房間四周非常安靜,沒有任何服務員和工作人員在這走動。楊濤海坐了一會,見沒有其它人進來,正感到奇怪時,冰貝貝端了一杯飲料遞給他。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楊濤海覺得有點熱,便順手將外套脫了,同時喝完了杯中飲料。立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布滿全身,令他渾身燥熱。血管內的血液狂奔流竄,像一陣激烈的熱流,灼燒著他的全身,他的大腦。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濤海從昏沉中醒來,在迷惘中慢慢睜開雙眼……他躺在了一張床上。他的衣物不知何時被褪儘,一位女子全身泛紅、赤裸地躺在懷裡,他強健如山一樣的胸膛,輕輕地抵在女子飽滿的乳房上,而他的一隻寬大的手掌則擱置在她豐厚的屁股上。當楊濤海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迅速跳下床,穿好衣服。“你是誰?”楊濤海喝道,“為什麼和我在一起?”“我是小美喲,貝貝以前的初中同學。”小美走過來摸摸楊濤海結實的胸脯,“你是真正的男人。”“放肆。”楊濤海打開小美的手,“請你走開。”“做都做了,還那麼神氣做什麼?難不成你是傳說中不食煙火的男人?”小美嘻嘻地笑了起來。“滾!給我滾!”楊濤海羞怒道,“你再不滾,我馬上叫警察抓你。”不料小美把手機遞過來,“你叫呀。你最好小心點,你身體內的東西還在我的下麵,要不要叫法醫取出來以證你的清白?”小美哼了一聲,扭著屁股,不慌不忙走出了房間。楊濤海剛要走出去,冰貝貝擋在了門外。“你為什麼要設計害我?”楊濤海咆哮道,“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對我這樣——”“楊公子,嗬嗬,不必這樣發怒嘛。”冰貝貝笑道,“我知道你在萊市能一手遮天。可我是個小老百姓,隻要有個安靜的日子過就行了,並不想圖以後能大富大貴。隻是,有些事情,小老百姓去辦,還真的比登天還難,可對你們來說,卻易如反掌。”“為了求我一件事,你居然想到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楊濤海嘲笑道。冰貝貝並沒有答話,薑雲傑從後麵走了過來。“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們隻是利用你一下,並沒有去想用這種辦法把你要搞得身敗名裂。”薑雲傑說道。“薑雲傑,我為你感到恥辱。”楊濤海叫道。“我習慣聽彆人罵我了。窮鬼是我過去的專有名詞。”“嗯——對不起,老同學,我以前罵人時從沒想那麼多。”楊濤海緩和了語氣。“我隻想找出我爸爸的真正死因。”“你家的事我全知道。可破案需要時間,也需要證據。”楊濤海聲調又高了起來,“你這樣做,是違法行為。”“不要在我麵前談什麼違法。”薑雲傑冷笑一聲,“我問你,張波為什麼這麼快就被處決了?”“你知道,我隻是一個小小派出所的所長,沒有權力決定他的生死。”“萊市的市長不正是你爸爸嗎?”“你不要扯得太遠。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你不要把我們混為一談。我為人雖然有些粗魯,但大事和小事,公事和私事還是分得清楚。”“可人不是你抓的嗎?”“我們抓人得講究證據。我們在現場采到了兩種血型。一種是你母親的,另一種是凶手的。凶手的血經DNA檢測表明與張波的相吻合。”楊濤海說道,“這是張波為什麼被判死刑的主要原因。不算他過去犯下的罪行,光故意殺人這一條已足夠判他的死罪。我這樣解釋,你明白了吧?”“可是,張波絕沒有殺害我媽媽的主觀意圖。”“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法律得尊重事實,而不是服從推理。”“誰都知道,張波之所以能在萊市橫行這麼久,背後一定有人與他勾結。而且,我探監時,張波那時沒有想到他會被判死刑。”“也許你說得有理,但那又怎樣呢?”楊濤海冷冷地說道。“我想,張波要是知道他會被判為死刑,在臨死之前,一定會透露什麼信息。”“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想要我交出張波手裡的東西來換取我現在的清白,是吧?”“沒錯。”楊濤海從身上摸出一個很小的木盒子,遞給薑雲傑,“現在我可以走了吧?”薑雲傑狠狠地說道,“如果貨有假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你。”楊濤海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舉起拳頭說道,“哼,告訴你。你們以後再這樣的話,當心我派人端了你們的酒樓。”3取了樣後,許雅琴和呂逸飛馬不停蹄去了一次長沙。毒化檢驗的結果表明,呂逸飛父親肝臟內的砷含量比正常死亡者的砷含量高出六百多倍。結論證實了呂逸飛當初的推測。但骷髏身源鑒定需要用到顱像重合鑒定法。所謂顱像重合鑒定法,在法醫學上,主要是根據顱骨的特征性參數與掃描在電腦中的被分析者照片進行對比,如果各項參數完全“重合對應”,則可以判斷出顱骨主人的性彆、年齡等。因此,要鑒定山洞內的骷髏是不是來自許雅琴的父母,需要提供她父母生前的照片和現場的骨胳。“如果我們取了骷髏的骨胳,有可能會使原始證據受到損壞,將對公安局的調查和取樣帶來某些不必要的乾擾,影響破案。”呂逸飛分析道,“可不這樣做的話,又難以準確地鑒定身源。”兩人商量一番後,骷髏一事決定由許雅琴向公安局報案。回到萊市,剛坐上停在火車站的小車,就有一輛吉普車駛過來,停在前麵。許雅琴正在納悶時,楊濤海揚著微笑的臉,從駕駛室裡鑽了出來。“許畫家,近來可好?”楊濤海走到許雅琴旁,同時向許雅琴身後打扮成女兒身的呂文逸望了一眼,“好像你最近很忙,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許雅琴從眼前摘下墨鏡,冷笑了一聲,“隻怕真的需要你幫忙,你會敬而遠之。”“那裡那裡,能為許畫家效勞,是我們警察的光榮。”許雅琴從駕駛座底下拿出她的一雙涼鞋,向楊濤海拍地丟過去。楊濤海開始不知是什麼東西,見有物體向他飛來,慌忙接在手裡,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雙穿過的女式皮鞋,不覺臉色大變。楊濤海深知許雅琴的用意,因為當地男人被女人罵時,最難聽的話就是,“你隻配為女人提鞋。”“許畫家,你這是——”楊濤海不想發怒,畢竟他現在的身分和地位不容許他隨便這樣,更何況許雅琴是有名氣的人。“楊公子,我在公路旁看到了這雙鞋,就順手拾了起來。我給你,不過是要你幫它們找到主人而已。”許雅琴笑了起來。“嗬嗬,是是。”楊濤海急忙點了點頭,不情願地將一雙鞋放在了自已的車內,“還需要我幫什麼忙嗎?”許雅琴突然心生一計,“我想請你們破一個案,不知你們是否有這個能力?”許雅琴當然並不指望他去破什麼案,不過是用此種辦法對付楊濤海。一方麵牽製他抓呂逸飛的精力,另一方麵想利用楊濤海參與其中,來證實她心中的另一種想法。“我們理當竭力為你們服務,這是我們當警察的職務。”楊濤海回道。當許雅琴在派出所裡報案備錄之後,臨出門時,楊濤海用幾乎低得聽不到的聲音對她說道,“許畫家,窩藏罪犯同樣是犯罪。”“你是在警告我嗎?”許雅琴發出冷笑,“不要以為你披著一身警服,就算是人民警察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說罷,許雅琴頭也不回走了出來。立案後不久,楊濤海帶人對現場進行了勘查。勘查在是在呂家村村長和治安員的見證下進行。隨後,骷髏的骨胳和許雅琴父母的照片一並送到長沙鑒定。鑒定的結果表明,隻有許工程師的照片和其中一個顱骨的參數相吻合,而許雅琴母親的照片則與兩隻顱骨的所有參數都相差極大。進一步的分析發現,許工程師的顱骨的下頜骨正中偏右處至左顳枕部,經左顴骨、左眶骨有一條縱行砍創;右顳骨有一線性骨折;左乳突處有一骨質缺損區;左枕部至左頂部有三條線形骨折;右肩胛部有一條線形骨折創。綜合所有損傷情況,顱腦損傷伴失血性休克導致死亡。從而推測死者生前是被人用砍器(如刀類)和鈍器致傷後導致死亡。而另一具年輕的顱骨則完好無損。就是說,許雅琴的母親是死是活,仍然是謎。“我有一種預感,你家的事,我家的事,還有薑雲傑家的事,可能會有某種關聯。在尋求更多的真實信息這件事上,我們和薑雲傑有共同點。”呂逸飛分析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雲傑和你家有仇,指望他和我們合作恐怕不太現實。”“如果我們幫他查清事情的真相,他應該不會反對,至於我和他之間的矛盾,我相信隨著事情的真相出現一定會得到化解。”回到住處後,許雅琴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這套房子是誰買給我的嗎?”“是——王富財嗎?”許雅琴點了點頭。“那——王富財和你——在繼續來往嗎?”呂逸飛又問道。“小時候離開他後,我和他再沒有見過麵了。雖然如此,但我能感受到他父親般的溫暖。除了經常打電話給我之外,還常常寄錢。”許雅琴回道。“他在哪裡工作你不知道嗎?”“彆人問我的時候,我常說他在外地經商。實際上,他就在萊市。他在向陽鎮那邊投資了一家錫礦。對了,他現在的名字不叫王富財了。”“叫什麼?”呂逸飛的心快要跳了出來。“汪慶浩。”原來汪慶浩就是王富財!“你知道嗎,我逃到錫礦時,他不僅不幫助我,反而要害我呢。”呂逸飛覺得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他一直認為他和我媽媽的婚姻是被你父親愚弄的結果,所以對你父親非常不滿。在我爸爸找到我媽媽之前,他和你父親吵了非常激烈的一架。他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報複心理。”“可是,他不知道我們結婚了嗎?”呂逸飛問道。“他不知道我是和呂文俊的兒子結婚,到現在我還沒告訴他誰是新郎官。你看他有來參加婚禮嗎?他連婚禮也不想參加。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呢?畢竟我對他不很了解。”許雅琴說得合情合理,呂逸飛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就算過去父親做得不對,為何汪慶浩恨得非要取了他父子性命不可呢?“你說,他會毒死我爸爸嗎?”呂逸飛又問道。“什麼?他毒死你爸爸?你有什麼證據?”到此時,呂逸飛不得不把他心中的疑點以及他所知道的化學常識告訴了許雅琴。兩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去一次錫礦。大約下午三點,兩人驅車到了錫礦。“雅琴,你——你——怎麼來了?”麵對許雅琴的突如其來,汪慶浩顯得有些慌亂。“到了你的戲該結束的時候了。”許雅琴冷冷地說道。“什——什麼意思?”汪慶浩結結巴巴地說道。呂逸飛從頭下取下假發,然後從身上取出假胸。“你——你——你是誰?”汪慶浩麵如土色。“他是我的新婚夫——呂,逸,飛。”許雅琴一字一頓地說著後麵三個字。“這——原來是女婿來了。”汪慶浩皮笑肉不笑,“坐,坐,你們坐,我去泡杯茶。”“不用了。”呂逸飛將他父親的法醫鑒定報告丟在汪慶浩的麵前,“你看看這個。”“什麼意思?我看不懂。”汪慶浩說著,拿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我看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即使你報警,讓公安人員把呂逸飛抓去,但是這能抵銷你犯下的罪行嗎?”許雅琴說道。“哼。”呂逸飛恨恨地問道,“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但要害死我爸爸,還要害死我?”“不錯,你爸爸是我害死的。因為你爸爸破壞了我的婚姻,我恨他。這些年來,我的婚姻過得很不如意。每當想起這些事,我就恨他,恨他。”汪慶浩如一頭受傷的狼,叫了起來。“可是,呂逸飛有什麼錯呢?”許雅琴問道。“我也不想殺害呂逸飛。但是,人一步走錯,就會步步走錯。”汪慶浩痛哭流涕地說道,“其實,我世上最心愛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冷若非,一個是許雅琴。許雅琴至今沒有叫我一聲爸爸,十多年來,我一直希望能聽到她叫我一聲爸爸。但是,我心裡一直不安,從不敢要求她叫我一聲爸爸,因為十年前,我最心愛的人冷若非,許雅琴的媽媽,被我失手所殺死。”“什麼?”許雅琴震住了,“是你殺死了我媽媽?”“是的。”汪慶浩淚如泉湧地點了點頭,“我把冷若非帶出家後,實際上將她關到虎跳峽一個秘密的洞內,不想讓她與許工程師再見麵。然而,這個地方還是被許工程師找到了。於是,我們之間發生激烈的爭吵,在我和許工程師打鬥過程中,我失去了理智,操起一把柴刀砍了過去。你媽媽為了許工程師不被受到傷害,擋在他的身前,我一時失手就錯殺了她。當時,我殺得眼紅了,索性要將許工程師殺了,但是他逃脫了。十年來,我一直在作惡夢,良心不安。這是我始終不敢麵對許雅琴的原因。我隻想賺錢賺錢,不停地寄錢給她,以此來減輕我心中罪惡。我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把她好好培養成人。”“如果你有懺悔的話,後來就不會害死我爸爸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為,我殺了人,被彆人掌握了證據。如果,我被抓了,許雅琴從此成為流落街頭的孤兒。所以,後來的人生就不由我安排了——”“那個人是誰?”汪慶浩正要說,外麵傳來一陣聲音。大家一看,一輛小車向著這裡開來。在離廠房區不遠的地方,小車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三個人,其中,走在最前麵的是楊敬嶺。“快走,呂逸飛。不要讓人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許雅琴拉著呂逸飛,沿著旁邊的一條下山路飛快地跑進一塊菜園,找到一個隱蔽處,躲了起來。天色漸近傍晚,菜園裡一群小白蝶在上空飛舞著。呂逸飛指著小白蝶說道,“許雅琴,你看,它的前身就是菜青蟲。這種穿著青色偽裝服,肮臟、齷齪的小動物,白天躲在葉片後麵睡懶覺,而夜幕降臨之後,急衝衝地爬出來,吞噬著它早就選定的葉片。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有誰見到它吃過白菜的葉片?”“你的意思是——”“我在想,所有這些案件中背後的主角是不是快要出現了。”許雅琴和呂逸飛回城後不久,就聽到了汪慶浩服藥自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