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1)

失蹤 莫·海德 1203 字 1天前

儘管點著爐火,詹妮絲還是覺得奇冷無比。她的腦袋如同一塊石頭,又冷又硬。大家都在看著她,希望她能做點什麼,或者說些什麼。她抱起胳膊,將雙手放在腋窩下,防止它們繼續顫抖。努力地想使自己冷靜下來。“或許——呃——或許羅絲是對的。”她的牙齒咯咯直響。上下牙總是不受控製地碰在一起,“這也不是警察第一次出錯了。或許泰德·摩恩真的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她回憶著艾米麗這些年來接觸過的男人。一長串的麵孔在她腦海中依次展開:學校裡的老師,那個總是對媽媽們過分友好的皮膚很差的瘦高個足球教練,還有那個時不時在門口台階上和艾米麗說話的送奶工。“或許我們都能和另外一個人扯上關係。一個我們沒有想到的人。”“但是會是誰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群人再次陷入沉默。外麵,詹妮絲的姐姐和尼克正帶著菲莉帕·布雷德利參觀花園。她還把索菲帶來和那兩條拉布拉多犬一起玩。她們三個時不時會出現在落地窗裡,穿著大衣圍著圍巾,來來回回走著,扔球接球,在結了霜的草坪上留下黑色的腳印。詹妮絲看著她們。她想起來艾米麗剛剛蹣跚學步時,在外麵玩的時候總會藏在薰衣草花床後麵,然後自己出來找她,並且表現得很害怕,嘴裡還得說:哦,不!我的小女兒不見了!我的艾米麗哪裡去了?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每逢這個時候,艾米麗就會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不是泰德·摩恩嗎?那會是誰?是誰能把她和克瑞跟眼前這五個人聯係在一起?角落裡,達米安用柔和的聲音說道:“聽我說。”他張開雙手,轉過臉看著身後的人,“我也從來沒有見過照片上的那個混蛋,但是有件事情我得說出來。”他指著喬納森,“你,夥計。很抱歉這麼說,但是我應該在哪裡見過你。我一進門就有這種感覺。”每個人都看向喬納森。他皺了皺眉頭,“從報紙上,你是說?本周我在所有的報紙上都亮過相。”“不是。我看過新聞上你的照片,但是我沒認出你來,不然的話,我肯定會向警方提起。但是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一看到你,我就想——我的確,從哪裡見過這個人。”“從哪裡呢?”“我不記得了。或許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你去教堂嗎?”“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不去了。德特福德基督複臨安息日會。從我離開家之後就不再去了。無意冒犯,但是你在教堂裡肯定不會看到我。”“你的孩子,”喬納森說,“你女兒。她叫什麼名字?”“艾麗莎。”“這就對了。警察問過我。我確實認識一個叫艾麗莎的小姑娘,不過不是艾麗莎·格雷厄姆,而是艾麗莎·莫菲爾德,或者是莫頓。我記不清了。”達米安瞪著他,“莫比。艾麗莎·莫比。莫比是她媽媽的姓——羅娜讓她用這個名字上的學。”喬納森臉上開始漸漸有了點生機。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往前湊了湊,緊緊盯著他們兩個。“莫比。艾麗莎·莫比。我認識她。”“你從哪裡認識她的?我們從來不帶她去教堂。”喬納森張了張嘴,像是即將吐露一個可怕至極的真相。其實事實明擺著,如果他早點想到這一點,估計都已經拯救了整個世界。“學校,”他麵無表情地回答,“在接受聖職之前,我做過小學校長。”“可不是嘛!”達米安猛拍了一下大腿,一根指頭在空中指點著,“布雷德利先生——當然。我記得你,夥計。我是說,我沒正式和你認識,因為——都是羅娜在處理艾麗莎學校裡的事情。但是我見過你。我見過你——學校大門口。”詹妮絲往前坐了坐,心怦怦直跳,“那就是學校裡的某個人。你們都認識學校的人。”“不。我跟學校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達米安說,“幾乎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與學校有關的事情歸羅娜管。”“沒參加過家長教師聯合會的會議?”“沒有。”“義賣集會或者展覽會呢?”“沒有。”“不認識其他家長嗎?”“我發誓——從來沒接觸過。我們家一直都是這樣——女人負責學校事務。”“但是你妻子,”喬納森木然道,“她對其他家長都很友好。我知道這個是因為對她印象比較深刻。在學校門口的時候她總是和一幫朋友在一起。”“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彆的人?”西蒙娜問道。“沒有。不過……”喬納森翻了翻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什麼?”詹九_九_藏_書_網妮絲幾乎跳出了椅子,“是什麼?”“她參與了一件事情。一個事件。”他看了看達米安,“你還記得嗎?”“什麼樣的事件?”“與另外一位家長有關。鬨得很不愉快。”“糖果罐?你說的是糖果罐嗎?”喬納森鬆了鬆領口,一雙充血的眼睛轉向詹妮絲。房間裡突然熱了起來,就像是裡麵充滿了電流。“那是一次義賣集會之後的星期一。羅娜,格雷厄姆先生的伴侶,去了我辦公室。她手裡拿著一個糖果罐。她說那是她從義賣會上買的。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事情很古怪。”“一個糖果罐?”“我讓家長們用一些舊罐子裝上糖果帶到義賣會上出售。賣個一英鎊左右。那是那年為修繕學校屋頂籌款。但是格雷厄姆太太回到家之後發現她的罐子裡N”“有張小紙條,”達米安接過話茬,“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幾行字。”“羅娜,格雷厄姆太太,讀了那張紙條之後,就直接帶著它來找我。她本想交給警方來著,但是又擔心是個惡作劇。她不想給學校添麻煩。”“紙條上寫的什麼?”“上麵寫著,”他神色凝重地看著她,“‘爸爸打我們。他還把媽媽鎖了起來。’”“爸爸打我們。他還把媽媽鎖了起來。”這兩句話像寒冰一樣浸入了詹妮絲的血管。她幾乎停止了呼吸,“你有沒有查出來是誰寫的?”“查到了。是我的兩個學生。我記得很清楚,他們是兩兄弟。我想他們的父母正在鬨離婚。我很重視這件事。而且,是的,我還讓社會服務部門介入進來。沒過多久就查明白孩子說的是實話。兩個男孩被父親虐待。糖果罐事件發生幾個月之前,他們曾經有整整一周沒來上課。再回到學校的時候都變得沉默寡言。”他搓了搓雙臂,好像這回憶讓他感到了寒意,“社會服務部門介入之後,孩子母親得到了孩子的監護權。孩子父親沒有到庭。我記得他好像是個警察。裁定服輸之後再也沒爭奪過監護權……”他的聲音漸漸消失。詹妮絲、克瑞和尼爾·布朗特往前探著身子,臉色煞白。“怎麼了?”他問道,“我剛說什麼了?”詹妮絲坐在椅子上,兩條腿在腳踝處交叉著,全身都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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