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1)

失蹤 莫·海德 1080 字 1天前

通往帕克徹奇的路有每小時不得超過40英裡的限速。但是在通勤車輛稀少的路段,他就把車開到時速60英裡。等他到了那裡,天已大亮,路燈漸次熄滅。尼克穿了件犬牙織紋的大衣,和一雙時髦的高跟靴,正站在門前的路上,咬著指甲,不停地張望。看到卡弗裡的汽車之後,她立刻跑到路邊拉開車門,“我能聞到一股氣味。我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把頭伸進去,裡麵一股味道。”“煤氣?”“更像是一種溶劑。就是膠水的那種氣味——知道吧?”卡弗裡下了車,抬頭看著公寓,細細打量緊閉的窗戶、拉上的窗簾。尼克已經把前門開到了最大限度。他甚至都能看到裡麵樓梯上鋪著的藍色地毯和牆麵上的幾道拖痕。他看了看手表。突擊隊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他們離這裡並不是很遠。“拿著。”他脫掉夾克遞給尼克,“轉過頭去。”尼克後退了幾步,抬起手遮住眼睛。卡弗裡斜著身子用肩頭向門撞去。門隻是在合頁上顫了幾顫,嘎吱嘎吱響了幾聲,而他則被彈回到路上。他跳了幾下,恢複平衡之後,又回到門前,雙手緊緊抓住門廊上麵鑲嵌的木框,撐起身子,用腳死命地踹門。一次。兩次。每次門都顫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開裂聲,但是每次又都直接彈回到門框裡。“操!”他站在路上,汗流浹背,肩膀火辣辣地疼,由於踢門的時候用力過猛,背部也是一抽一抽地疼,“老了,乾不動了。”“這本來就是間安全房啊。”尼克放下雙手,懷疑地看著那扇門,“確實。很安全,我是說。”卡弗裡再次抬頭看了看窗戶,“希望你是對的。”一輛白色的裝甲梅賽德斯斯賓特在路邊停下來。卡弗裡和尼克看著六個全副武裝的防暴隊員魚貫而出——是弗麗的手下。“我們又見麵了。”其他隊員忙著把紅色衝擊夯搬出車廂的時候,威拉德迎上前和卡弗裡握了握手,“我都開始覺得你喜歡上我了。”“是的。能者多勞嘛。今天又是你帶隊?”“看起來是的。”“你們隊長呢?”“說實話,不知道。今天就沒來上班。這不像她的作風,但是最近她有點反常。”他把頭盔的麵甲往後推了推,看著房子的側麵,“這裡什麼情況?我好像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原來那個強暴套房?”“我們把一家可能會受到傷害的人轉移到了這裡,是列入了證人保護計劃的。那邊的那位女士,”他指了指尼克,“半個小時前來到這裡。是跟這家人約好了的,但是卻沒有人來開門。門鏈是在裡麵掛上的。屋內有種奇怪的味道,像是種溶劑。”“幾個人?”“大概三個人。30多歲的女士,60來歲的老太太,還有個小女孩。”威拉德揚起雙眉,又看向這套公寓,再看向尼克和卡弗裡,然後向自己的隊員招了招手。他們抬著那架衝擊夯小跑著過來,在門口雁翅排開,把夯撞向大門。三聲震耳欲聾的破裂聲過後,門撞成了兩半,一半掛在兩根安全鏈上,一半掛在合頁上。威拉德率兩名隊員跨過門口,進入玄關,手中舉著盾牌。他們衝上樓梯,大叫道:“警察!警察!”卡弗裡跟在後麵進了公寓,聞到裡麵苦澀的氣味之後臉都皺成了一團。“趕緊去把窗戶打開!”他高聲叫道。他來到樓梯頂部,看到威拉德站在平台儘頭,手裡拉著一扇門,“60來歲的老太太在這裡。”卡弗裡往門裡看了一下,看到床上的那位女士——詹妮絲的媽媽,穿著奶油色的睡衣,白色短發散落在臉上。她側身躺著,一條胳膊向外伸著,一條胳膊從臉上垂下來。她那緩慢、微弱的呼吸讓卡弗裡想起臨終病人以及出車禍受傷的人。聽到外麵的動靜之後,她動了動,半張開眼睛,一隻手稍微往上抬了抬,但是並沒有醒過來。卡弗裡從樓梯扶手上方探出身子,對著下麵的人大吼:“趕緊叫救護車!”“發現一名成年男子。”另一名警察從廚房門口叫道。“成年男子?”卡弗裡走過去,“尼克說他沒……”話沒說完他就停了下來。廚房的窗戶開了一條縫。滴水板上擺放著一些洗過的碗碟和酒杯,旁邊放了一盤用保鮮膜包裹的食物,冰箱頂部還有一隻空酒瓶。一個男人躺在地板上,腦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抵著櫥櫃,白襯衫上麵全是嘔吐物。這個人不是克瑞·科斯特洛,而是普羅迪警探。“天哪——保羅?嘿!”卡弗裡蹲下身子搖晃著他,“醒一醒,你他媽醒一醒啊!”普羅迪的下巴上下動著。一條長長的口涎從嘴唇上流下來。他虛弱地舉起一隻手試圖把它擦掉。“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普羅迪眼睛睜到一半,又閉上,腦袋耷拉下來。卡弗裡回到走廊上,眼睛被室內氣體熏得眼淚汪汪。“醫護人員出發了沒有?”他朝著樓下吼叫,“他們最好已經在路上了!我再說一遍,誰能去把那幾扇該死的窗戶打開?”他站住腳望著平台那頭。一個警察——是還戴著頭盔的威拉德——正站在另一扇敞開的門前,不過這次是公寓前麵的一個房間。這肯定是臨街的那間臥室。他頭也不回地緩緩向身後的人做著手勢,因為眼前的場景已經讓他拔不動腳。卡弗裡的心臟立刻被極度的恐懼攫住。突然之間他隻想逃走。突然之間他非常不想知道威拉德究竟看到了什麼。他穿過走廊走過去站到威拉德身邊,心臟緩慢而又猛烈地撞擊著胸腔。眼前的這個房間光線很暗。窗戶是關著的,窗簾是拉著的,而且這裡的化學氣味比其他地方更為濃烈。房間裡有兩張床:窗下一張單人床——空的——還有一張淩亂的雙人床,上麵躺了個女人:從那頭亂糟糟的黑發可以看出,是詹妮絲·科斯特洛。她的後背一起一伏。卡弗裡轉向威拉德,而威拉德也正神情古怪地看著他。“怎麼了?”他吸著氣問道,“就是個女人。這不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是的,但是小女孩呢?我看到了兩名成年女性還有一個男人,但是沒有看到小女孩。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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