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宮心計 群妃之爭 第九十六章 物是人非(1 / 1)

後宮心計 蟬鳴07 3518 字 2天前

第九十六章 物是人非翌日,馮佑憐便起了個大早。明玉也伺候著她更衣用膳,雖然馮史宗有些情不願,但是說到要去自己的宗祠,畢竟也收斂些,乖乖地跟隨著他們。蟬兒身體欠佳,隻好勉強跟著大家,納弘一眼便看出,於是關切地走到蟬兒身邊慰問。馮佑憐和明玉交換了眼色,說道:“蟬兒,不如你就在客棧休息吧,讓弘太醫替你把脈看看也好。”“嗯嗯。”明玉附和著說:“就這麼辦,反正今天不過就是去看看情況,也沒什麼事兒。”馮佑憐偷瞄一眼身邊的薛孤,隻見這男人像根木頭似地,不但一句話都不說,連眼神都不知瞟向哪裡去了。莫非他真的已經無情意?蟬兒傷心地咳嗽兩聲,看著薛孤的冷漠,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也罷,人家話都說得這麼明朗了,自己苦苦掙紮又有何意?納弘並未發覺這幾個女人的心思,倒是真正關心蟬兒的身體。於是也跟著說得:“主子說得對,你還是休息比較好,看來是昨夜感染風寒了,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稍後我替你把脈後再去抓些藥回來即使服用就會好了。”“嗯嗯,有勞了。”蟬兒苦笑著說,然後轉過身走回客棧。她不願再看下去,這無情的側麵簡直就是令自己無比煎熬的始作俑者。她要杜絕,完全杜絕。納弘朝著大家點了點頭,也跟著走回去。薛孤的眼角稍微轉動一下,這樣細微的動作在空氣中也隻保持了很短暫的時間,他不願流露出自己的脆弱。甚至也開始討厭自己的無情,可是望著手中的孤劍,他隻能喟歎一聲,然後揚長而去。馮佑憐指引著大家朝著馮家院子走去,然而就在大家都興衝衝趕來之時,卻發現馮家大院正在修葺,裡裡外外工人不少,可見工程也不小。大家紛紛朝著馮史宗投來異樣的目光,胡三娘也急著問道:“老爺子,你不是花了錢修這裡吧?”明玉生氣地哼道:“修自己祖屋有什麼不可以,看你小氣的樣子。”“哼。”胡三娘不滿地轉過身,馮史宗擺著手著急地解釋:“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找工人過來修葺馮家院子。”馮佑憐蹙著眉環顧四周,看了看說道:“看來他們動工也不久,不知道是什麼人?莫非皇上早就派人過來了?”“有可能。”明玉走過去說道:“說不定皇上想給主子你一個驚喜。”薛孤思索著說道:“你們等一等。”說完,他跨進大院朝著裡麵走去。拉著一個指揮的男子嘀咕了幾句,完了又走回馮佑憐身前。“怎麼樣?”馮佑憐急切地詢問。薛孤疑慮地皺眉,問道:“主子,馮家院子有賣給彆人嗎?”“沒有啊。”馮佑憐緊張地說:“雖然家裡蕭條不能住人,可是我一直都沒有將院子賣掉,就是想找到叔叔以後再搬回來的。”馮史宗尷尬地抿了抿嘴,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地杵在一旁。“這就奇怪了,工頭說是兩個公子讓他們在這裡修葺的,說是要將整個馮家院子都翻修,包括祠堂和後花園。看起來那兩個公子都十分地寬裕,出手大方。”薛孤說道:“我稍微形容了一下皇上的外貌,可是他們否決了。看來這兩個公子是個關鍵。”明玉點了點頭,說道:“主子,說不定是你另外的遠親呢?”“不會的。”馮佑憐搖著頭說:“爹爹說了,隻有鄴城裡的叔叔是我唯一的遠親,沒有其他人。”“既然有人肯花大把錢替你修祖屋,這還不省了自己的錢。”胡三娘嗤笑說道:“你們急什麼,要向你們討債的話,人家自然會出現了,不用你急著找。”明玉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是你的想法,馮主子當然是希望自己能夠清清楚楚地了解整件事情。這樣的話住在屋子裡也安生,不像某些人,哼,就想著刮彆人兜裡的錢財然後自個拿著用。”“你…”胡三娘瞪了明玉一眼,說道:“哼,我才沒有某些人那麼清高,裝模作樣。”馮史宗拉了拉胡三娘,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馮佑憐也拉住明玉,暗自搖頭,跟這種人糾纏,吃虧的自然是自己。薛孤說道:“現在,我們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先返回去?”馮佑憐想了想,說:“不如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和明玉留下來看看。”“不行,馮主子一刻都不能離開屬下的保護範圍。”薛孤立刻拒絕,說道:“不如讓馮大人和夫人先回去吧。”馮佑憐回首看了看馮史宗,輕聲道:“好吧。你們先返回客棧吧。”馮史宗剛想說話,隻聽那胡三娘詭笑著搶先說道:“是,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主子你也要小心啊。”說著,胡三娘拖著還為搞清楚狀況的馮史宗轉身離去。馮史宗哆哆嗦嗦地埋怨:“你怎麼就答應了呢,那萬一是淑妃娘娘試探我的怎麼辦?”“哼。”胡三娘陰笑說道:“試探你?我看她才沒這份閒工夫。你以為我們真的返回去?”馮史宗走著走著問道:“不回去?那你剛剛又說要回去?”胡三娘敲了敲馮史宗的木魚腦袋,咬著牙說道:“我說老爺,你不想想,這事兒難道就不蹊蹺?”“蹊蹺?什麼事啊?”“你想想啊,有誰會無緣無故地修人家家裡的祖屋?還是花了大把銀子,出手闊綽。哼,看來這裡麵一定有問題。”胡三娘得意地笑道:“這回還不讓我抓個正著?兩個公子,這個馮淑妃也算是****了,居然不出宮就招惹了兩個公子。”“三娘,你又想乾什麼?”馮史宗不滿地說道。“我乾什麼?你也不看看她一路上是如何羞辱我們的。”胡三娘氣急敗壞地啐道。“那是人家大度,不跟我們計較,要換著是彆人還不先大刑伺候著?”馮史宗反駁道。胡三娘揪著馮史宗的耳朵,惡聲說:“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就這麼為她著想?”“哎喲喲,你輕點。她好歹也是我侄女啊。”馮史宗掙紮著想逃離胡三娘的魔爪。“你得了吧。”胡三娘嘲笑道:“還侄女,真是叫得親熱,你以為她叫你一聲叔叔,你還真以為你就是人家叔叔?哼,她那是做給皇上看的,皇上喜歡賢良淑德的女子,她當然也隻能拿你做個幌子咯,你以為她不想辦你?我看她早就想把我們大卸八塊了。你可彆忘了,當初我們可是幫著皇後娘娘來對抗她呢,宮裡有誰不知道,馮淑妃和皇後娘娘勢不兩立?你要認她做侄女,人家還不認你呢。”馮史宗尋思著說道:“不管怎麼說,如今我們還是安分點好,免得再出什麼差錯。”胡三娘啐道:“你啊就這麼點出息。難怪太後也不知道怎麼升你的官,要是今天之前,我還真沒什麼招,但是剛剛那一出,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馮淑妃恐怕心裡早就知道那兩個公子是誰,你沒發覺剛剛她就想著支開咱們?”“有嗎?”馮史宗反問。“你這個豬腦子當然看不出。”胡三娘簡直就是對馮史宗恨鐵不成鋼,說道:“哼,隻留下心腹一個人陪著她,就一定是想著去找那兩個公子,她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假意答應說返回客棧,就是想跟蹤看看她究竟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夫人。這恐怕不太好吧。”馮史宗畏懼地說。“你要是害怕,你自己回去,反正我是跟定了。”說著,胡三娘又轉了方向偷偷地朝著回路走去。馮史宗想了想,心裡有些癢癢,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被夫人給說中了,畢竟他也從未當馮佑憐是自己的侄女,要是真有yin穢之事,豈不是被他們賺到了?想著,便又跟上了胡三娘返回去。***馮佑憐圍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兩個公子,明玉見主子心裡一直掛著這事兒影響了遊玩的心情,於是建議大家先去吃點東西再來,或許也能遇見那兩個神秘的公子。馮佑憐拗不過大家,隻好跟著明玉暫時走出這裡,酒樓裡的飯菜再香也不如家裡好,馮佑憐坐下來也沒心思吃,倒是聞到了外麵傳進來的酥餅令她有些歡喜。“主子是不是想吃?”明玉笑著問。馮佑憐輕輕點頭,說道:“小時候,爹爹總是跟我買著吃,有時候娘就不樂意了,因為我吃了這種酥餅就不會想著吃飯。”“主子現在不也一樣?”明玉揶揄著說道:“這樣吧,主子你先吃點飯菜,明玉現在下去給你買一些回來,等一下就當做是飯後糕點,好嗎?”馮佑憐趕忙應道:“好好,那就麻煩明玉了。”“怎麼會麻煩?”明玉說道:“隻要主子肯吃東西,明玉就放心了。”說著,她朝著薛孤笑了笑,然後起身走出了酒樓。明玉直接奔去了街邊小擔買了些酥餅,剛一轉身就被幾個急匆匆走過的人給撞了一下。她皺著眉剛要埋怨,卻見另一頭人潮擁擠,大家似乎都紛紛趕過去一探究竟。好奇心促使下,明玉揣著酥餅也跟著人潮擠了過去。但見一個女子跪在地上抱著一個男子哭求道:“公子,你不能走,公子,您既然給了銀子。奴家就是您的了,您不能不帶著奴家啊。”男人厭惡地回轉身,說道:“不要抱著我,我不會帶你走的。”“公子…”女人哭得很真切,看得旁邊的人都唏噓不已。“看來是這個男的想始亂終棄啊。”路人甲說道。“嗯,對,怎麼說人家女孩子都這麼年輕。”路人乙也跟著附和。聽在心裡的明玉也很憤慨地暗忖:光天化日之下,這個男人居然公然扔下自己的女人,雖然這種男人多了去了,可是今日被自己撞見實在是太可惡了。男人還想著抬起腳,掙脫了女人的束縛,豈知那明玉突破重圍衝上去喝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這個女人是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你,你卻總是想著推開她,不顧她的傷心。”男人眉宇上揚,好奇地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明玉,吼道:“你是誰?關你什麼事。”“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等共憤之事就足以令人站出來說說公道。”明玉不甘示弱地仰視著男子,他足足高過自己一個腦袋,龐大的身軀像一堵肉牆立在自己身前,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種地痞****,會不會對自己也動手,可是見這個男子雖然很憤怒,卻帶著一股凜然正氣,也不像一般的陰險小人。男子俯視著明玉一副不可理喻的憤慨,儼然她是當自己始亂終棄了,不過,難得她就不怕他?要知道,在軍隊裡,隻要他眼一瞪就會令所有士兵喪膽。一個小小女子還妄想著為他人出頭,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明玉見男子有些遲疑,於是緩和著說道:“不管怎麼說,這裡人多口雜,就算你要離開也要將她安置好然後再打算啊。”“我已經給了銀兩。”男人不悅地哼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愛銀兩。”明玉蹲下來扶著哭泣的女子說道:“女人要的是一個歸宿,一個去處,你就這裡離開了她,讓她以後如何是好?”說著,還幫身邊的女子擦拭眼淚。這樣的溫情令男子稍微消了一口氣,倒是認真地轉過來對著他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娶了她?”明玉還未開口便聽見那女人慌張地說道:“不用,不用,公子出銀子將我從ji院裡贖身出來,奴家已經是感激不儘了,當然不敢奢望能成為公子小妾,隻求公子將奴家收做丫鬟就好。”“什麼…”明玉驚愕地瞪大雙眼,急問:“他是替你贖了身?”“原來是這樣…”“哦,是啊是啊。”旁邊的群眾窸窸窣窣地低語著,弄得明玉更加不好意思,她鬆了手想著趁混亂離開,卻不料那男子擋住了自己的回路,笑著說道:“你不是說要主持公道嗎?”明玉尷尬地揚起緋紅的小臉,乾笑著說道:“對不起公子,剛剛那種情況實在是…”“嗬嗬。”男子揶揄著笑起來,看著適才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明玉突然變成害羞小媳婦的模樣,越發覺得可愛之極。“三爺…”明玉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喚起男子。鄭歡喜跑著過來看見高焰身邊的明玉,於是問道:“咦,怎麼不一樣了?”高焰笑嗬嗬地說道:“是啊,不一樣了,這個姑娘說要主持公道,非讓我娶了剛剛那個被我贖身的ji女。”“不是吧。”鄭歡喜回首看了看明玉,笑著問:“請問姑娘…”明玉低著頭,輕聲說道:“對不起公子,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公子見諒,小女子有事在身就不多說了,後會有期。”說著,明玉逃也似地離開了他們。高焰含著笑意眺望著明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鄭歡喜撞了撞高焰說道:“喂,人家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高焰撇了撇嘴,說道:“四弟說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女人不是用來看的還拿來乾什麼。”“你…”鄭歡喜嘟著嘴啐道:“三爺的嘴裡就是說不出好話來。哼。”可是她轉念一想,想起剛剛高焰口中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一下,三爺怎麼也會忽然間說出這樣的詩句來?難道剛剛那個女孩子?鄭歡喜好奇地望著人群,心裡暗罵道:剛剛要是問了人家的姓氏就好了,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呢。***馮佑憐叫了一壺酒,薛孤本想著拒絕,卻被馮佑憐笑著說道:“大哥是江湖兒女,自然重酒,為了保護妹妹,一路上都忍著不喝,這些我都知道的,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事兒發生,就喝一點也不礙事,當是陪我喝一壺吧。”薛孤莞爾笑道:“主子切勿掉以輕心,雖然一路上一帆風順,但是並不代表之後會一直如此。不過,如果主子真的想喝一點,屬下陪主子喝一壺倒也不是不可。”“嗬嗬。”馮佑憐為薛孤斟滿酒,薛孤客氣地說道:“還是我來吧。”“不用。”馮佑憐嬌嗔說道:“倒酒的功夫雖然不及蟬兒他們,但是還是能學會的。”薛孤心裡咯噔一下,沉下臉來。馮佑憐捕捉到這一瞬間,於是頓了頓說道:“其實,我明白,大哥總是考慮太多,所以才會一直…”“主子,你不用說什麼了,我是為了蟬兒好。”薛孤強硬地說。馮佑憐抿了抿嘴,又道:“那弘太醫如何?”不是她想拿納弘做擋箭牌,而是逼著她出此下策,隻怪兩人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怕是以後再也無法回頭了。薛孤愕然地望著馮佑憐,馮佑憐輕啄一口酒,平靜地說道:“蟬兒的手一到陰雨天就會疼痛不已,我不想她那麼痛苦了,我想早一點跟她找個夫家,讓她嫁過去享享福。”薛孤沉默著不語。嫁人,這樣的現實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要學會麵對。不過,馮淑妃說得沒錯,都不希望蟬兒受苦了,早一點嫁做人婦,她才能嘗到做女人的幸福,有一個愛她疼她的男人在身邊關心著她。這才是她的幸福,她該有的幸福,而不是在他手中斷送的幸福。馮佑憐瞅著薛孤凝重的神態,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對不起了,大哥,我也不想這樣做,我隻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雖然彆人總是懷疑你是否對蟬兒動心,可是我卻一直都堅信自己的感覺,我知道你們都是有心人,落花有情流水有意,然則你們卻難以交集。不是不愛,而是放不下心中那塊不可磨滅的礁石。我相信素素也不希望自己成為你心中那塊磐石,永遠擋住了你的幸福,所以我這個做妹妹的就要為你搬開那塊磐石,讓你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呼呼…”明玉打斷了兩人各懷的心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氣。馮佑憐驚訝地看了看一臉漲紅的明玉,問道:“你怎麼了?”明玉猛喝一口茶水,籲了一口氣笑道:“嗬嗬,沒什麼,碰到一隻…瘋狗,怕他追著奴婢。所以奴婢就急急忙忙地跑來。”瘋狗?她自己都偷笑不已,不知道那個男子會不會怪自己。“現在沒事了吧?”馮佑憐笑著問。“沒事了。”明玉將酥餅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來,卻發現都已經涼透了,於是她羞澀地遞過去說道:“主子,奴婢來晚了。”馮佑憐拿著酥餅咬了一口,說道:“還是那麼好吃。”明玉慌張地說道:“涼了會不會吃了不舒服?”“不會的。”馮佑憐說道:“我小時候不知道吃了多少呢。”說著又咬了一口。明玉一邊擦拭著馮佑憐嘴邊的殘渣,一邊咯咯直笑。薛孤無奈地搖著頭,喝著自己的酒。看起來,晉陽城的午後也不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賣攤位融合在一起,這樣的溫馨也隻有在家鄉才能感受得到,如果,她能一直留下來該多好。或許,她從未想過皇上會為了她而放棄江山,這種念頭閃了一下,像一根弦栓在了心的那一頭,時不時會出現提醒著自己。她想起來,晉陽後山有些桃樹,疏林一片,數十株桃花開得正豔。花朵小巧,紅白相間,具有一種溫香,令人心醉。又有芳草碧天,錦繡綿綿;白石清泉點綴其間,顯得格外清麗。馮佑憐放開了拉著明玉的手,緩步前行,打算獨自繞道過去。但見桃花花瓣隨風揚起,落入馮佑憐手心之中,仿佛飄零的生命,她要牢牢地抓住。“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恍惚間,馮佑憐聽到有人吟詩,於是警惕地探過去,撥開一處桃花樹枝,隻見那人背對著自己欣賞桃花。馮佑憐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人,開口吟道:“公子所吟的可是詩經中的名句?”男子含笑著轉過身來,仰頭一望,當下四目震驚桃園。宛如一場夢境,將兩人牽扯起來,糾纏不止。翩翩桃花,夾雜了複雜的情緒,纏繞著他們今生今世不敢逾越的情意。“四爺?!”馮佑憐朱唇微啟,嬌聲軟語。那人就在此處,卻好似遠在天涯。看起來,她過得很好,依然是眉眼瀲灩,卿芳婉麗。縱使滿園桃花夭灼,也掩不住她一世芳華。“憐兒…”蘭陵王高恭允眉宇間泛起一波憂愁,令馮佑憐心疼不已。然而這一瞬間的心疼隻能被自己壓抑住,高恭允錯以為是夢境,於是敲著頭。“四爺…”馮佑憐趕忙上去拉著高恭允的手,說道:“四爺你這是乾什麼?”“我怕是夢。”高恭允輕歎一聲,說道:“已經夢見過千百萬次,卻不曾想過清醒,無奈造化弄人,總是事與願違。”高恭允反手將馮佑憐拉住,固執地說道:“無論是夢還是現實,四爺都不該放手。我恨,恨自己當初錯放手,現在隻能用半生來悔悟。”馮佑憐平撫不了自己激昂的心思,四爺像一塊巨大的磐石,在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的情況下投入心湖中,泛起的漣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她內心的煎熬。她想著抽身離去,掩蓋這一切的不應該,她不該出現,不該走進來,不該遇見他。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抓住,義無反顧地抱緊,他該做個了斷,他該將夢境變成現實,他該對她做出此生不變的承諾。“不要這樣,四爺…”馮佑憐掙紮著叫喚,粗獷的氣息圍繞在她耳邊,她也怕自己沒有力氣之後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她也怕壓抑的心會跟著四爺一起****。高恭允捧著馮佑憐的臉,認認真真地說道:“憐兒,難道你還要顧慮什麼?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去向皇上稟明一切,你可知道四爺是誰?”馮佑憐驚慌地仰起頭,在高恭允眼中就像一隻受傷而慌張失措的小兔子。“四爺就是當今蘭陵王,是皇上的兄弟,隻要憐兒首肯,我就能將你要過來。”高恭允燦爛的微笑刺傷了馮佑憐的雙眸,她聽到四爺這樣介紹自己,隻感到心中一股陰鬱無法釋懷。蘭陵王?皇上的兄弟?他的坦白令馮佑憐沒有喜悅,反而全是悲痛。她咬著唇鼓起最大的力氣推開了蘭陵王,一切都完了,什麼都完了,她沒有說出口,甚至說不出口,那樣真誠的情意,她不忍心被自己回絕,可以她知道自己不該貪戀,於是隻能選擇逃避。馮佑憐淒然地凝望著蘭陵王,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桃花依舊,卻物是人非。原以為這一次是現實,卻沒料到比夢境更可怕,她拒絕了自己,蘭陵王錯愕地杵在原地,桃花飄落下來,唏噓著他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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