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宮心計 群妃之爭 第五十一章 風雲變幻(1 / 1)

後宮心計 蟬鳴07 2537 字 2天前

第五十一章 風雲變幻明玉打開窗戶,想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緩解一下屋內浮躁的氣氛。可是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自從服藥開始便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心始終是七上八下,不知該怎麼辦好。她看著馮佑憐尋思,會不會不是感染風寒這麼簡單?原以為皇上會過幾天就將馮主子接回去,誰知道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天,皇上不但沒有接回去她,反而連看都沒有來看過。莫非這一次,馮主子賭錯了?君王終究是君王,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失去原則。一個君王的原則至關重要,這就是威嚴,然而馮主子曾經頂撞了他的威嚴,就注定是棋錯一步,唉。明玉擔憂地歎息:這樣一直住下去馮主子就完了。“明玉…明玉…”明玉仍然在發愣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輕喚自己,於是她好奇地走出去,正巧看見納弘急急忙忙地走過來,二話不說立刻奔進屋內,走到床邊,抬起手…“弘太醫,你要做什麼?”明玉驚訝地喚住他的行為。納弘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伸出手拿起馮佑憐的手臂,將衣袖往上翻開…兩人頓時被定格似地,吃驚地盯著馮佑憐手臂上鋪滿了的斑疹。明玉急忙走過來,望著馮佑憐的手臂,緊張地舌頭打結,支支吾吾地問道:“怎麼…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納弘雙手一攤,坐在床沿邊,喪氣地嘟囔:“是啊,怎麼會這樣,明明隻是發熱的症狀,沒想到…為什麼…”“弘太醫,是不是馮主子出了什麼事?”明玉著急地問道。納弘自責地閉上眼,點了點頭,說:“都怪我,沒有認認真真地為馮主子診脈。”“那馮主子究竟得了什麼病?”明玉追問。納弘舉著無神的雙眼,低聲說道:“是天花,馮主子得了天花。”“啊!”明玉訝然地捂住嘴,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女人,低喃:“天花?怎麼會得了天花?”明玉跪在床邊,雙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該觸碰哪裡。納弘立馬阻止了她的行為,叮囑道:“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否則你也被感染。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那馮主子怎麼辦?”明玉站起來怒問:“對了,這麼大的事情要稟告皇上。”說完,她轉身準備跑出去,豈知納弘又拉住她說道:“不要去了。適才我就是從華林園偷偷溜出來的,因為皇子也患上了天花,現在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去了華林園,皇上根本無暇顧及馮主子了。”“什麼?連皇子也得了天花?”明玉驚訝地問。“嗯!”納弘點頭應聲,回首看了看馮佑憐,幽怨地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去的,我會留在這裡儘我自己畢生最大的精力治好她。”“可是奴婢聽說,天花是不治之症,根本無藥可救啊!”明玉哭泣地說道。“我曾經在書上看過記載,天花雖然是不治之症,可是也有人痊愈,甚至不治而愈。”納弘走近馮佑憐,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說道:“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我們都要抱著一線希望守在她身邊,絕不能放棄她。”明玉盯著納弘的側麵,被他的信心所鼓舞,也變得充滿希望起來。“好,奴婢就陪弘太醫一起守在馮主子身邊,決不能放棄她。”明玉止住淚。堅定地點頭說道。***xxx***xxx***“哇哇哇…”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像一把把利刀深深地插進弘德夫人的心底。她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要走兩步,就會被某個物體絆倒,然後自己爬起來再跟著哭聲繼續往前走。“哈哈哈…”哭聲中夾雜著瘋狂的笑聲,充斥著弘德夫人的耳膜,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她的最低防線擊垮。她捂著雙耳,無力地在原地打轉,口中不忘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穆麗。”“你不要什麼?”“穆麗。”“我要你血債血償。”“穆麗。”“我要你生不如死。”“穆麗。”“閉嘴。”弘德夫人嘶聲喊道:“我知道你是耶律夕,你出來啊,你給我出來。”冷風淒淒,陰笑陣陣,不知道是人還是鬼,隻見她身處之地漸漸明亮起來,四周什麼都沒有,她一人站立在此,掃視一遍,又道:“耶律夕,你為什麼要害我皇兒,你給我出來。”“因為母債子還。”鬼影子飄蕩在四周,回聲又響起孩子的哭聲,一聲聲叫弘德夫人痛徹心腑。“哼哼,你也會心痛?你也會難過?”反問中帶著嘲諷。弘德夫人無助地雙膝跪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過孩子吧,耶律夕。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他才一歲啊,他不過是個孩子。”“哈哈哈哈….”一聲聲哀求換來的卻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得意。“夫人,夫人。”琉璃擔憂地叫喚弘德夫人,隻聽弘德夫人口中一直不停地說:“求求你放過他,求求你放過他。”“麗兒…”陸郡君知道了皇子得病的事情於是立馬趕過來照顧弘德夫人。弘德夫人深吸一口氣,猛然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再一看身邊隻有宮女和陸郡君,於是問道:“皇上呢?皇子呢?”“夫人放心,皇子有皇上陪著,是皇上要奴婢將夫人扶回來休息的。”琉璃解釋道。“是啊,你自個的身子也要注意啊。”陸郡君擔心地說。弘德夫人冷靜下來,抿了抿嘴,說道:“乾娘,我…”“乾娘知道,你現在六神無主,可是你不能這樣,你要挺住啊。”陸郡君歎息著說:“皇子還需要你呢,你要是垮了,誰來守著他啊?”弘德夫人搖了搖頭,恨恨地說:“乾娘你有所不知,剛才我在睡夢中夢見了耶律夕。”“啊?你怎麼會夢見她?”陸郡君慎得慌。說道:“這個人都死了這麼久了。”“其實她一直在鏡殿陰魂不散。”弘德夫人惡聲啐道:“我根本不怕她,她知道動不了我,所以才會對皇子下手。”“此話當真?”陸郡君問道。“是真的。”弘德夫人抓住陸郡君的手,說道:“你想想,皇子好好的怎麼會得了這種惡疾?一定是她,是她為了報複我才會對皇子下手。”“可是,這真要是鬼怪,那太醫豈不是束手無策。”陸郡君憂愁地說。弘德夫人冷靜地點頭,說:“我看除了太醫,還要將妙勝寺裡的和尚全都叫進來整日誦經,我就不信趕不走耶律夕這個女人。”“要將他們全都叫進宮?”“當然。平日裡我給他們不少好處,現在正是他們報答我的時候了。”弘德夫人固執地說道:“琉璃。”“奴婢在。”“傳我的命令,通知妙勝寺裡的方丈和大師,讓他們速速進宮為皇子誦經驅魔。”“等一下。”陸郡君說道:“要不要跟皇上先商量下?”“不用了,皇上一定會答應我的。”弘德夫人翻開被褥準備下床。陸郡君一邊阻止一邊急問:“你要乾什麼?你還很虛弱。”“乾娘,我要看看皇兒,哪怕是躲在遠處看上一眼,我也心滿意足啊。”陸郡君微微一歎,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弘德夫人,說道:“那乾娘就陪你去吧。”陸郡君扶著弘德夫人走出寢宮,迎麵而來的曹蓉蓉見狀,於是撲過去扶著說道:“夫人,陸郡君,你們還好吧。”陸郡君和善地點了點頭,然而弘德夫人卻冷冷地瞟了一眼曹蓉蓉,說道:“你來乾什麼?是不是想來看熱鬨?”曹蓉蓉像是被人瞧出了心思,尷尬地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夫人,我隻是想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染上天花,你想幫忙?那就是你也想染上天花咯?”弘德夫人悶哼說道。“麗兒。”陸郡君沉聲低呼,製止她不要再說下去,弘德夫人瞪了一眼曹蓉蓉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杵在原地的曹蓉蓉吃了個閉門羹,雖然知道弘德夫人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對人產生的猜忌,不過她並不生氣。當然不生氣,前一天還在氣得牙癢癢,如今能看到弘德夫人一副如喪家犬的模樣,她怎能不開心,那是當從心底的開心,恨不得設宴慶祝了,不過,這隻能在心裡慶祝。她權當是天助,甚至暗暗求神拜佛希望弘德夫人的皇子不要病愈,這樣一來,她最大的棋子將會破滅,對於曹蓉蓉來說,也對於整個後宮嬪妃來說,這無疑是個最值得慶祝的事情了。***xxx***xxx***但是另一邊。仍然與死神鬥爭的馮佑憐似乎沒那麼幸運也沒那麼不幸,她既沒有被人詛咒也沒有被人供奉,隻是明玉和納弘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德喜聽說了此事,趕來北園照顧,他找到了明玉,這個時候已經是馮佑憐昏迷的第四天了,同時也是皇子昏迷的第四天。納弘不分晝夜地守在馮佑憐身邊,雖然隻是隔著蔓紗,仍然還是有危險的,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害,他終於勸動明玉稍微離馮佑憐遠一些。明玉被這個不知名的年輕太醫感動了,她剛開始以為這個太醫不過是對美好女子的向往,簡直就是色膽包天,可是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發現他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他不但對馮佑憐照顧的無微不至,而且堅強的毅力非常人能及。不過,明玉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了不安,這個太醫似乎與馮主子相交匪淺,否則人家怎麼會性命不顧地趕來照顧?現在的她也無心再來想這個問題,而是一心想辦法治療好昏睡的馮佑憐,通過他們的努力,他們一次次將馮佑憐從死亡的邊緣拉回。可是高燒不退就意味著生命依然垂危。“明玉。”德喜終於忍不住叫醒了打盹兒的明玉,明玉微微睜開眼,呢喃地問:“德喜?什麼事兒啊?”德喜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奴才…奴才…小時候…”“你究竟想說什麼?”明玉打了個哈欠又問。“其實奴才小時候也得過這個天花。”德喜猶豫著說。“你說什麼?”明玉立刻跳起來,問道:“你再說一遍?”“奴才不敢肯定,因為奴才家鄉的人不知道這個病叫什麼。”德喜慌張地說:“可是奴才的症狀跟馮主子的症狀真的很相似,奴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說…”“德喜啊德喜,你怎麼…”明玉大歎一聲,然後拉著德喜走進內室,隔著屏風幸喜地說道:“弘太醫,弘太醫,奴婢有事告訴你。”明玉和德喜麵麵相覷,過了半響也不見有回應,於是兩人鼓氣勇氣朝著屏風後麵走去,但見弘太醫一手抓著馮佑憐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銀針,而自己卻趴在床沿邊昏了過去。明玉著急地撲過去,打開弘太醫的手臂,驚訝地發現,原來納弘也被傳染了天花,並且也開始長滿斑疹。不過幾天時間,居然死神再次降臨,德喜和明玉一時慌了神,驚慌失措地往後退,不敢再觸碰他們。德喜說道:“奴才聽家鄉人說,如果得過這種病的人治好了,那麼他就再也不會被傳染了,奴才去照顧他們。”“對了,德喜,你能告訴我,你家鄉人是用什麼方法治愈你嗎?”明玉突然問道。“可是就我們倆怎麼救他們?”德喜擔心地問。明玉想了想,說:“看來,必須要請宋中使過來了。”屋子裡,空氣凝固,剛說話的人立刻噤聲,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怒火難平。德喜垂首著偷瞄一眼明玉,再瞅了一眼宋中使,見宋中使仍然是氣未消,也不敢吭聲了。“你們怎麼會如此愚蠢?”宋中使喝道:“明玉,你怎麼會仍由弘太醫這麼做?現在倒好,人沒有救活,卻令自己性命堪憂。”“奴婢想,才不過一天的時間,應該不會…”明玉戰戰兢兢地說。“天花是什麼病?什麼不過一天時間,就算隻有半天也同樣要了身邊人的命。”宋中使苦心地說。“不過德喜說他有法子,他小時候得過天花。”明玉說道。“可是德喜也說了,他的病狀隻是與天花相似不能完全認定為天花。”宋中使嚴謹地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試試啊,否則一線生機都沒有。”明玉勸道。宋中使再三思量,如今整個皇宮裡為了皇子的事****人自危,不但太醫們全都用上,連妙勝寺的方丈大師們都坐鎮,在華林園裡整日的誦經念佛。可是呢,最後呢?皇子仍然是虛弱得不得了,毫無生還的幾率,皇上已經為此而暴跳如雷,砍了幾個太醫的腦袋,就算如此,又能怎樣?枉殺人命雖然能得到心底一絲安慰,可是皇子的命依然懸在一線之間。“德喜,你將家鄉的配方寫出來,我再為你找配料,明玉說的對,如今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宋中使憂心忡忡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可以奉上給皇上救治皇子。以免再枉死更多的人。”“咳咳咳…”虛弱的納弘不知何時從房間裡走出來,對著他們懇求道:“你們先讓我服下,等確定沒事之後再給馮主子服用。咳咳咳,我不想她再冒險…”明玉閉著眼,扶起納弘,感動地說道:“弘太醫,你…”“求求你了。”納弘對著明玉說道。明玉隻好點了點頭應許他,她知道他也是個固執的男人。納弘自知自己學藝不精,救不了她,可是他怎能放棄?哪怕是死,他也不會放棄。他不停的使針就是想保住她的命,他故意讓自己也感染天花,就是為了她來研究病症,如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他就是想義無反顧地照顧她,不讓她再受傷害,就算她不在乎,也沒關係,因為,他知道今生今世是逃不脫了…***xxx***xxx***馮佑憐知道自己雙眼很沉重,她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可是她的意識還是稍微清醒的。她聽到他們在說“死亡”。死亡,是個熟悉而陌生的字眼,她過往從未想過,也從未感到這個字會離自己如此之近。她感到全身時而沉重,時而輕飄飄,為什麼?她為什麼會這樣?每當身體感到輕飄飄的時候,她的耳邊就會出現呐喊,就會出現一個相同的聲調,她很努力地回憶,終於記起一張清秀儒雅的臉龐。她知道這輩子是要辜負他的了,雖然他們相處不久,可是從他的眉宇間,她嗅到這個男子淡淡的憂傷,似乎這個憂傷是自己添加的,在暮然回首中,在雲清淡霧中,她不知不覺地住在他的心裡,他們都後知後覺,然而這份還沒有等待萌芽的種子,就被她壓抑在心底…“納弘,不要…”馮佑憐憑著僅剩的力氣開啟嘴唇,吐出的字隨風飄走,根本不會有人聽到,就連她自己都懷疑,在似夢似幻中,靈魂還能不能主宰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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