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一乍的嗓音傳來,“我覺得也是,華夏安全委都出動了,要這麼輕易能查到背後黑手,也不至於這麼難搞。”秦仲錚神色一凜,捂住他的大嘴巴,緊緊盯住奧德倫特毫無情緒的眼睛:“你為什麼比我還清楚代理人,你究竟是……”“我曾在代理人待過一段時間,”奧德倫特聽不出情緒的嗓音低聲說道,“再詳細點說,我曾經是代理人的創始者之一。”原容被拉回現世。他們的關注點還在“幻夢”和“代理人”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神。他輕輕的出聲:“奧德倫特,告訴我,銜尾蛇……和代理人是什麼關係?”氣氛一時驚了。原容不解的望去,隻見徐倫凱和秦仲錚的眼神十分奇異,就好像……那日他試圖說那句誰也無能聽懂的話一樣。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掠過,他不確定的開口:“你們知道銜尾蛇是什麼嗎?”無人應聲。徐倫凱忍不住開口:“容神,你說的我聽不明白……還是那句話麼?”饒是心理素質好如原容,也忍不住焦躁起來:“不,不是那句。我說的是另一句……”他猛地想起銜尾蛇這概念還是奧德倫特告訴他的,求救般望向奧德倫特:“奧德,你能聽懂的,對不對?這個詞還是你告訴我的……”但那雙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緒的、沉如深淵的黑眸,隻閃過一絲好似是無奈、也好似是悲傷的神色。男人搖搖頭,吐出讓原容心慌到後背發涼的話語:“抱歉,容。”他們揭過了這一頁。奧德倫特安慰他說,是他太累了,精神壓力太大,才出了這麼多幻覺和幻聽。可原容清楚,奧德倫特在敷衍他。但他對著男人,對著隊友,竟反駁不出一個字。他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在胡言亂語,就像哥倫布發現的新大陸,船上所有人都無法證明他找錯了地方一眼:他們對此一無所知。可,奧德倫特真的聽不懂嗎?惶恐和無助如刺骨海水,狠狠將他溺斃其中,他後心發涼的聽他們繼續討論“幻夢”的事,仿佛剛才的小插曲隻是無關緊要的,他說的夢話而已。隻有原容自己,還沉浸在不安和焦慮中無法自拔。他很想欺騙自己,把區區一個圓都能錯認成銜尾蛇是純粹神經過敏,可他無法做到。冥冥中,他的直覺告訴他,搞清楚這兩者的關係,你或許能更深的挖掘到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奧德倫特說,他和幾位“老朋友”,不滿於舊組織的作風,便聯合幾大勢力,另成立了代理人。舊組織被架空成殼,很快銷聲匿跡,隻餘代理人威名。後來,又因為一些變故,奧德倫特又離開了代理人,末日前,在俄國度假。秦仲錚對他的話的真實度不做評判,捕捉重點:“所以,代理人作為各界巨頭的利益聯合會,手下也有二道販的產業?”“準確的說,是一定有,”奧德倫特糾正他的觀點,“不要把代理人想的太上綱上線,它們隻是在從事任何‘可盈利’的事業,隻要能盈利,也不拘於什麼固定模式、行業。”他頓了頓,似乎要把這幾日沉默的說話限額都用掉,又說:“幻夢的事,我多少有些耳聞。代理人中有位成員,長相其貌不揚,為人卻心很毒辣賺儘黑心錢,代號為‘食蟻獸’……在赤道附近,有一片被稱為‘大母地’的熱帶雨林,橫跨非洲四個小國邊境,屬於無政府管轄狀態。周圍居民被聘請到生產‘糖果’的初級工廠,來投資的人還熱心的幫他們建了新村落,使他們感激不儘、做牛做馬。但事實上……大母地,正是一類產毒植物最適生長環境,其中的雨林,早已被悉數挖空,全數種植了此植物。而這個植物,代號便為‘造夢者’。”秦仲錚深沉的點點頭。“幻夢”由植物萃取這點,符合當時緝毒隊的猜想。隻是在萬千種可能產出此分子的植物中一一進行對比後毫無進展,才將重點放在了人工合成上。然而結果仍令人難以接受:沒有任何手段,可以人工合成哪怕相似度60%以上的那個“完美分子式”。徐倫凱不解:“這什麼植物呀,要真有這類危險植物,肯定早就被禁止種植了吧,或者各式販毒集團早就大肆種植了。”“如果不能大肆種植呢?”奧德倫特打斷他,“就如我剛才說的,我所掌握的,‘食蟻獸’來種植它的田地,隻有‘大母地’一個。打個形容,不是‘大母地’用來種‘造夢者’,而是‘造夢者’選擇了‘大母地’。顯而易見,更多產出代表更大的收益,更何況這種一本萬利的產業,‘食蟻獸’發現這植物後,嘗試過移植很多溫度帶、氣候、土壤,可能成功栽培出‘造夢者’的,隻有‘大母地’。”“好比橘生於南則為橘,生北則為枳?會不會‘造夢者’僅是一個普通植物,而在大母地特定的環境下,才能生成那奇特的成分?“秦仲錚神色一凜,“這也能解釋為何進行上百種製毒植物成分對比,均無頭緒的原因!”既然是在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的植物,就一定有它的可尋之處!想到這,秦仲錚輕輕捏起那張縮印成巴掌大小的紙,細細看了起來。畫這圖的人興許是土著,英文使用的不好,歪扭的小字注釋有幾處明顯拚寫錯誤,也符合奧德倫特說的“圈養的土著農民”特征。他注意到,地圖左半邊,是一大片水浪波紋,好似內陸湖泊。湖泊右邊,幾條崎嶇小路蜿蜒向兩座極高的塔,注釋為“O”,分辨不出是拚錯了,還是就這麼個怪名。除去高塔,右邊遠一點有兩個村落,名字極長,特征也符合奧德倫特說的“新建移民村落”。地圖右下角用土著語言寫了很多信息,奧德倫特翻譯說,是國家名和城市名,以及走哪條公路和注意事項。秦仲錚從空間掏出一個小本,想要記下整張地圖的信息,卻頓了頓,又收了回去。這一切都收在原容眼裡。他能看出,秦仲錚那雙眸子沉了一瞬。……就算知道了這製毒地點又能如何呢?在真實世界,這些事已經不重要了。想要拯救被毒品摧殘了身心的人,但無論是加害者,抑或受害者,估計都已經不在了。這也是為何方才信誓旦旦想要找出“幻夢”真相的原容,突然沉默不語,提不起任何精神的原因。但現在,他又有了新的目標。他捏緊手中盛著冰涼液體的香檳杯,感受涼意自手心傳至全身,那澄澈絲滑的液體在他意念操控下一圈又一圈的旋轉,在玻璃壁上旋起淺淺漣漪,然後凝成一個完美的、圓形的漩渦。他一言不發的邁開腳步,將杯中液體一飲而儘,然後隨手將玻璃杯置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