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後的寒鴉號上開始傳來滑膛槍的射擊聲:我的船和擱淺的本傑明號之間一邊倒的戰鬥開始了。我的感官恢複到了常人水準,但大聲鼓勵和咒罵船員的霍尼戈幫了我的忙。“剛才的失誤可真夠嚴重的,夥計們。看在上帝的分上,要是我們能活過這一天,我非得剝了你們所有人的皮不可。站穩彆動,準備好應對任何狀況。”我鑽出籠罩附近沙堤的霧氣,而他也違背了自己的說辭。他爬上沙堤斜坡的頂端,隨後越了過去。在這時,我的手下開始炮轟本傑明號四散逃竄的船員,而我發現自己也身處險境:炮彈開始傾瀉在我周圍的沙地上。最後其中一枚在本傑明身邊炸開,接下來我隻看到,他的身影在飛濺的血花和沙塵中消失於沙堤的另一側。我匆匆爬到沙堤頂端,想要見證他的命運。我為這番草率付出的代價是一把劃過手臂的利刃,鮮血從傷口湧了出來。我以流暢的動作轉過身、彈出袖劍,接著擋下他的下一擊,刀劍交擊,迸出火花。他這一擊的力道讓我滾下了沙堤,而他跳了下來,揮舞著彎刀。我用腳抵住他的身體,將他踢開,他的刀尖劃開了我鼻子前方的空氣。我翻滾了幾下,又爬起身,匆忙跟在他身後,我們的刀劍再次交擊。我們你來我往了幾招,他劍術精湛,但畢竟受了傷,而我年輕力壯,又有複仇的欲望驅使著。於是我先後割傷了他的胳膊,他的手肘,他的肩膀——等到他沒法站立,連劍都抬不起來的時候,我才給他致命的一擊。“你本可以成為代表真理的人。”瀕死的他說道。他無力地吐出這些字來,牙齒也浸染了鮮血。“可如今的你已經成了嗜血的凶手。”“噢,那也比你要好得多,本,”我告訴他,“你隻是個叛徒,覺得自己比同伴要優越得多。”“是啊,而且這是事實。拿騷失陷以後,你又做了什麼?無非是謀殺和傷害而已。”我不由得發起火來。“你不過是和我們曾經痛恨的人狼狽為奸而已!”“不。”他說。他朝我伸出手,想要說服我,可我憤怒地拍開了他。“那些聖殿騎士不一樣。我希望你能明白。但如果你繼續眼下的這條路,你就會發現自己是孤單一人。絞架會是你的結局。”“也許吧,”我說,“可如今世界上少了一條毒蛇,這對我來說就夠了。”他已經聽不到了,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