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卡拉卡拉眾所周知的詔書,從不列顛到埃及,臣民都有權享有羅馬人的姓氏和權利,在共和國的每個行省之內,這些民族的統治者都能暫時或永久定居。東部和西部在分裂時期還是小心翼翼保持理想的聯合狀態,阿爾卡狄烏斯和霍諾留的繼承人在頭銜、法律和製度方麵,自稱為職位對等而不可分離的共治者,是邊界相同的羅馬世界和羅馬城的共管君王。等到西部帝國敗亡以後,隻剩下君士坦丁堡的統治者還表現出君王的威嚴,經過60年的分離,查士丁尼運用征服者的權利,首次重新獲得古羅馬的統治權,使用羅馬皇帝這一極為莊嚴的頭銜。(曆史學家阿戈西阿斯(536~582A.D.,拜占庭詩人和曆史學家)曾如此形容查士丁尼。然而羅馬皇帝這個很特彆的頭銜,很少在君士坦丁堡運用。等到法蘭西和日耳曼的皇帝都要繼承古老羅馬的權力和光榮時,希臘人的心態才有所改變。)他的一位繼承人君士坦斯二世出於虛榮或不滿的動機,拋棄位於色雷斯的博斯普魯斯海峽的皇城,恢複台伯河畔古老首都的榮譽。這種極其狂妄的圖謀(心懷惡意的拜占庭如此宣稱),好像是拒絕如花似玉的美貌處女,情願娶一個風燭殘年的梟麵老嫗,而且要費儘工夫去給她裝點打扮。然而倫巴第人用刀劍反對他在意大利定居。他並非作為一個征服者,而是作為一個逃亡客進入了羅馬,僅僅停留了12天,在大事搜刮之後便告彆了這個世界古都。意大利最後的反叛和分離是在查士丁尼征服的兩個世紀後完成的,拉丁語文逐漸被人遺忘也是從他的統治開始的。這位立法者對拉丁文大加讚許,認為它的風格符合羅馬政府的正當性和普遍性,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宮和元老院以及東部的軍營和法庭的神聖用語,用來撰寫他的製度、法典和民法彙編。但是對於這種外來的方言,亞洲行省的人民和士兵全都不懂,大部分法令詮釋者和國家的大臣也是一知半解。經過很短一段時間的矛盾和衝突之後,自然和習慣勝過全憑人力形成的過時製度,查士丁尼為了利於臣民的,在頒布新法時使用兩種文字,那些卷冊浩瀚的法學書籍都陸續譯成希臘文,原文逐漸被人忘懷,大家隻學習譯本。希臘文本來就具有各種優點,理絕接受這種輕蔑的稱呼。不管隨著時代的推移發生何種變遷,他們仍堅稱,從奧古斯都到君士坦丁始終保持著正統而連續的繼承過程,衰落和敗亡到穀底的時期,羅馬人的稱呼仍舊被君士坦丁堡最後的殘餘部分使用。東部政府用拉丁文處理政務時,文學和哲學仍舊使用希臘文,語文素養造詣極深的大師,不會對羅馬的門徒產生羨慕之心,那些人拿著借來的學術隻會一味模仿它的風格。等到異教全部煙消雲散、敘利亞和埃及淪亡喪失、亞曆山大裡亞和雅典的學院消滅殆儘以後,希臘人的學術研究在不知不覺中退到普通的修道院裡,特彆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家學院,後來在伊索裡亞的利奧當政時被焚毀。那是一個喜愛名過其實的時代,學院的院長被稱為“科學的太陽”,他有12個同事負責不同的學科和技藝,被冠上黃道十二宮的尊號;有3.65萬卷圖書供他們運用和研究,展現出的荷馬著作的古老抄本,一卷羊皮紙有120英尺長,據傳說這張羊皮紙是用一條奇異大蛇的腸子製成。(按照馬爾庫斯的說法,荷馬的作品在巴西利斯庫斯時代被焚毀。這可能是新近發現的抄本,但是會在蛇皮上麵?真是怪異得難以置信!)但公元7世紀和8世紀是混亂而又黑暗的時期,圖書館被燒成一堆瓦礫,學院全部關門大吉,“聖像破壞者”是古代文明的大敵,赫拉克利烏斯和伊索裡亞兩個王朝的君王,都是以野蠻無知和仇視學術而遭到後世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