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界作為意誌初論 §29(1 / 1)

我在這裡結束這篇論述的第二個主要部分,我是抱有一種希望的,我希望在第一次傳達一個前所未有的思想的可能範圍內,——正因為前所未有,所以這思想不能全免於一種個性的痕跡,它原是由於這種個性才產生的——,我已成功地傳達了一個明顯的確的真理,就是說我們生活存在於其中的世界,按其全部本質說,徹頭徹尾是意誌,同時又徹頭徹尾是表象,就是說這表象既是表象,就已假定了一個形式,亦即客體和主體這形式,所以表象是相對的。如果我們問,在取消了這個形式和所有由根據律表出的一切從屬形式之後還剩下什麼,那麼,這個在種類上不同於表象的東西,除了是意誌之外,就不能再是彆的什麼了。因此,意誌就是真正的自在之物。任何人都能看到自己就是這意誌,世界的內在本質就在這意誌中。同時,任何人也能看到自己就是認識著的主體,主體[所有]的表象即整個世界,而表象隻是在人的意識作為表象不可少的支往這一點上,才有它的存在。所以在這兩重觀點之下,每人自己就是這全世界,就是小宇宙,並看到這世界的兩方麵都完整無遺地皆備於我。而每人這樣認作自己固有的本質的東西,這東西也就囊括了整個世界的,大宇宙的本質。所以世界和人自己一樣,徹頭徹尾是意誌,又徹頭徹尾是表象,此外再沒有剩下什麼東西了。所以我們在這裡看到泰勒靳考察大宇宙的哲學和蘇格拉底考察小宇宙的哲學,由於兩種哲學的對象相同而在這一點上契合一致了。——在本書前兩篇中所傳達的一切見解將由於下續兩篇獲得更大的完整性,並且由於更完整也就會有更大的妥當性。在我們前此考察中還曾或隱或現地提出過一些問題,希望這些問題也能在後兩篇中得到充分的答複。目前還可以單獨談談這樣一個問題,因為這本來隻是在人們尚未透徹了解前此的論述的意義時才能提出的問題,所以也隻在這種情況下才能有助於闡明前此的論述。這是這樣一個問題:任何意誌既是一個欲求什麼東西的意誌,既有一個對象,有它欲求的一個目標,那麼,在我們作為世界的本質自身淪的那意誌究竟是欲求什麼或追求什麼呢?——這個問題和許多其他問題一樣,是由於混淆了自在之物和現象而發生的。根據律隻管後者,不管前者,而動機律也是根據律的一形態。任何地方都隻能給現象,道地的現象,隻能給個彆事物指出一個根據或理由,而決不能給意誌自身,也不能給意誌恰如其分地客體化於其中的理念指出什麼根據或理由。所以每一項個彆的動作,或自然界的一切變化部有一個原因可尋,而原因也就是必然要引起這些變化的一個情況;唯獨自然力本身,它是在這一現象和無數類似現象中把自己顯露出來的東西,那就決無理由或原因可尋了。所以如果要追問重力、電等等的原因,那就是由於真正的不智,由於缺乏思考而產生的。隻有在人們證明了重力、電等等不是原始的固有的自然力,而隻是一個更普遍的,已為人所知道的自然力的一些顯現方式之後,才可以問原因,問那個在這裡使那些自然力產生重力、電等等現象的原因。這一切都在前麵詳細申論過了。同樣,一個認識著的個體(這個體自身隻是意誌作為自在之物而顯出的現象),他的每一個彆意誌活動都必然的有一動機,沒有動機那意誌活動就決不能出現;但是和物質的原因隻包含著這個或那個自然力的表出必然要在此時此地,在此一物質上出現的規定一樣,動機也隻是把一個認識著的生物在此時此地,在某些情況之下的意誌活動作為完全單獨的,個彆的東西來規定,而決不是規定這一生物它根本欲求和在這一方式下欲求。這種欲求是生物的悟知性格的表出,而悟知性格,作為意誌自身,作為臼在之物,是沒有根據或理由的,是在根據律的範圍之外的。因此,每人也 經常有目的和動機,他按目的和動機指導他的行為;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能為自己的個彆行動提出理由。但是如果人們問他何以根本要欲求或何以根本要存在,那麼,他就答不上來了,他反而會覺得這問題文不對題。這裡麵就正是真正的說出了他意識著自己便是意誌,而不是彆的。意誌的欲求根本是自明的,隻有意誌的個彆活動在每一瞬點上才需要由動機來作較詳儘的規定。事實上,意誌自身在本質上是沒有一切目的,一切止境的,它是一個無儘的追求。這一點,在談到離心力的時候,已經觸及到。在意誌客體化的最低級彆上,也就是在重力上,“也可看到這一點:重力不停地奔赴[一個方向],一眼就可明白看到它不可能有一個最後日的。因為,即令是所有存在的物質都按它的意誌而傳成一個整塊,然而重力在這整塊中,向中心點奔赴掙紮著,也還得和不可透入性作鬥爭,[不管]這不可透入性是作為固體性或彈性而出現的。所以物質的這種追求永遠隻能受到阻礙,卻決不,也永不會得到滿足或安寧。可是意誌所有的現象的一切追求也正是這樣一個情況。每一目標,在達成之後,又是一個新的[追求] 過程的開端,如此[輾轉]以至於無窮。植物從種子經過根、乾、枝、葉以達到花和果而提高了它自己的顯現,這果又隻是新種子的開端,一個新的個體的開端,這新個體又按老一套重演一遍,經過無儘的時間如此輾轉[往複]。動物的生活過程也是這樣的:生育是過程的頂點;在完成這[一任務]之後,這一代的個體的生命就或快或慢地走向下坡,同時自然地,一個新個體便[起而]保證了這物種的繼續生存且又重演這同它根本欲求什麼。每一個彆活動都有一個目的,而整個的總欲求卻沒有目的。這正是和每一個彆自然現象在其出現於此時此地時,須由一個充足的原因來決定,而顯現於現象中的力卻根本沒有什麼原因,是同出一轍的,因為這種原因已經是自在之物的,也是無根據的意誌的現象之級彆。——意誌唯一的自我認識總的說來就是總的表象,就是整個直觀世界。直觀世界是意誌的客體性,是意誌的顯出,意誌的鏡子。直觀世界在這一特殊意味中吐露些什麼,那將是我們後麵考察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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