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把就反應過來,寒毛直豎並不是單純因為驚慌害怕,而是因為靜電。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抓索轟然落地,連帶著整個星球碎片都震動不息,幅度大得他們根本坐不穩,差點兒成了圓盤上的滾珠。抓索準確地順著碎片邊緣滾下,繞到底盤之下。金屬抓索的尖頭勾在石塊和斷崖上,撞擊聲尖銳得刺耳。整個星球碎片被這三道抓索牢牢兜住。拖把在無可抵抗的震動中被甩得撞了好幾次牆,在砰砰聲中鼻青臉腫地喊:“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嘈雜聲太多,他得用咆哮的方式才能讓楚斯聽見。“是那個叫什麼楊的恐怖分子終於受不了你鬨暴動了嗎!!!”“閉嘴!”楚斯說道。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銀色物體緩緩從星空中浮現出來。它由數個大小不一的扁圓拚連而成,乍一看,活像數個攢聚成群的鋼鐵蜘蛛。而那三根抓索,就是從那“鐵蜘蛛”上垂下來的。它顯身的一瞬,楚斯臉色就變了,“太空監獄?”拖把:“什麼!!!!太空監獄炸我們乾什麼?!”這個比整片黑雪鬆林還要大一圈的家夥,不是彆的,正是用來流放危險分子的太空監獄,薩厄楊本該呆著的地方。整個星球的人都知道太空監獄,也都清楚它意味著什麼,但恐怕還沒有人在這樣的境況下,以這樣的角度仰望過它。誰特麼能想到,惡魔集中營有朝一日會飄到自己腦袋頂上來?!但楚斯卻對這個龐然大物太了解了那三條抓索看起來並不粗壯,卻強韌得驚人,畢竟構成太空監獄的那些圓盤,就是用這種材料相勾連的,在茫茫星際間牽拉了數百年,磨損率還不到17%。這樣的東西,想要承受住這塊星球碎片,簡直易如反掌。況且抓索頂頭的鉤爪是中空的,內裡的構造精密複雜,能夠在成功抓取目標的瞬間,構建出強力能量場。嗡讓人震顫的聲音從星球碎片地底部傳來,帶有巨大排斥力的能量場已然成形,以一種無可抵擋的氣勢,配合抓索的拉拽,將碎片朝上推去。那一瞬間,置身於其中的楚斯他們極其難受。巨大的震蕩作用下,荒廢五十年的庭院圍牆終於倒塌成堆,飛散的塵土既沒有彌散開,也沒有落地,而是朝上撲去。圍牆廢墟咯咯作響,顫抖不停。“我感覺很糟!像被人揪著頭發拎上了天!!”拖把大聲喊著,“我們還跑得掉嗎!!”“恐怕不行”楚斯說著這樣的話,卻並沒有坐以待斃的意思。他讓過一片煙塵,皺著眉悶咳出聲,在混亂中匆忙環視一圈。對了!還有分給薩厄的那一角!“這邊!”楚斯衝拖把喊了一聲,直接翻過倒塌的圍牆,朝邊緣撲去。那一刻太過匆亂,以至於他幾乎弄不清自己推了那大小拖把幾下,又被彆人拉拽過幾次。他甚至連拉拽他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就連翻帶跑地躍過裂口,落在另一塊地麵上。“你的火箭炮借我”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然而沒等對方說完,楚斯已經條件反射地架起了他的R-72式,“閉嘴!”他罵完才反應過來,說要借火箭炮的人是薩厄楊。隻是那一刻,他手比腦快,反應過來的瞬間,炮口已經掃向了一個方向。最新型號的R-72式火箭炮,轟擊效果驚人,附帶物質分離作用,最貴的一款可十彈連發。轟轟轟炸裂聲驚天動地,一個接一個,轉眼間九發全出。摔在地上的拖把還沒回魂,就被這地動山搖似的轟擊炸得尿如雨下。他懷疑楚斯在那極短的時間裡,甚至沒有功夫瞄準。然而炮火卻炸成了一條標準的虛線,星球碎片再度分崩,沿著那條虛線脫落下來一塊。虛線那邊是被太空監獄的抓索勾住的一整塊地麵,有大片的黑雪鬆林,以及他們剛剛呆過的彆墅。虛線這邊是依然散著藍光的龍柱。帶著龍柱的土地碎片脫離抓取,回落下來,在過程中撞上了他們所站的這個角落,勉強拚合成了稍大一點的碎片。但也隻是相對意義上的“大”。前前後後四舍五入,目測不超過四十平方米。而他們這幾個或站或癱的身影,則默默杵在這塊碎片上,愣成了孤島上的大頭鯨……群。楚斯拎著打空了的火箭炮,仰頭看著被太空監獄抓取的那片大地,麵無表情道:“我的房子,還有我的部下。”說完,他垂了目光掃了一圈……多棒啊,這屁大的一點兒地方,有安全大廈長官他自己,有恐怖分子薩厄楊,還有買一贈一的一對拖把,和和美美,其樂融融。丟了房產又丟了人的楚長官心情一點兒也不愉悅,他目光一轉,盯住了薩厄楊,抬手指了指上方突然來襲的太空監獄,道:“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薩厄抬著頭,用舌尖頂了頂腮幫,眯眼看著那龐然大物的底麵。片刻後又看向對麵的楚斯,懶懶地抬手碰了一下眉骨,敬了個要多流氓有多流氓的禮。他拖著調說:“報告長官,太空監獄好像歸你管,你是不是睡懵了?”楚斯:“……”放你的屁。他當然沒有睡懵!正是因為太空監獄本該歸他管理,他才能在瞬間覺察到問題薩厄楊跑出來了,監獄應該滿宇宙追緝他才對。他手上的控製器還沒能毀掉,太空監獄能將定位精確到厘米級,甚至可以在控製器的輻射範圍內,直接讓他陷入生理休克。可現在,太空監獄躍遷過來,投下的抓索居然不是奔著薩厄去的。這樣的誤差放在正常情況下,足夠讓監獄管理層集體辭職了。更有問題的是,楚斯的通訊器並沒有關閉,他的頻道在監獄的認證名單裡,還高居首位。襲擊時,他的位置在監獄的星圖屏幕上,會有顯眼至極的紅色標識。那幫管理們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放任抓索衝著頂頭上司呼過去。那妥妥是奔著造反去的。這幾處古怪一結合,楚斯不得不懷疑是薩厄在搞鬼。“彆用那麼漂亮的眼睛盯著我,親愛的。”薩厄舉起雙手,“我確實解釋不了。”“如果哪天我腦門中彈了,也許會選擇信你一回。”楚斯回得半點兒不客氣。薩厄笑了一聲:“我們相識的時間長得夠把一個短腿小崽子撫養成年了,你還這麼不留情麵,我很難過。”你難過個屁。楚斯張嘴便回:“即便長到把小崽子撫養成骨灰,我也還是這樣。”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