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火亂秦城(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766 字 3天前

秦庸城龐府發生火災,張發財說出這個消息之後,屋子裡的人俱都無法淡定了。“媽的,是誰走漏了風聲?這火著的也太是時候了,故意要斷了咱們的線索後路!”連蘇騰龍這種懦弱家夥都開始罵起街來,徐長生也覺得有些難以琢磨,畢竟這著火地點也太過蹊蹺巧合了。“壞我大事......”令狐狩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但緊咬的銀牙已經證明了他內心的憤然。“走,舔刀客去把所有能用上的腦袋攛掇攛掇,獸醫大夫去叫上府裡的下人小廝,都彆磨嘰我不喜歡等!”令狐狩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神色凝重,甚至有了些許的氣急敗壞。他不顧傷勢強撐著坐起身子,披上黑色的祭服袍子就往外跑,胳膊上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下又一次崩裂開來,血水淋淋灑灑地淌了一地。“城中小老兒去照看,你們馬上去城門口想辦法運黃泉水,我等會兒叫人敲下一些能用的器皿來!”張發財也呼呼喝喝地擺著架勢,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嬉鬨神色。畢竟活閻王已經動了真怒,閻王號令,莫敢不從。身後眾人紛紛明白事理,俱都各司其職地分散開。舔刀客招呼了一聲便回去召喚人手,蘇騰龍跟張發財去集合府邸的小廝,令狐狩和徐長生直接上了馬車。令狐狩一把將徐長生丟進了車廂後方,手拿韁繩猛力摔打,戰馬嘶鳴撒丫子狂奔到了街上!令狐狩駕馭馬車粗暴凶狠,車廂內的徐長生根本無法坐穩,東倒西歪地到處磕碰,沒過一會兒就已經被撞得七葷八素了。他強撐著把腦袋擠出車窗,四周的百姓正在慌亂奔走,一路上也不曉得撞翻了多少行人,罪孽深重地朝龐府迅疾趕去。遠處的高聳天穹上,一股巨大的黑色煙柱直衝霄漢,黑色的濃煙裡不斷翻湧著暗金色的火星,有些像飛舞升天的滾燙岩漿。徐長生坐在車裡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灼燒感,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瀝青焚燒味道,刺鼻的氣體瘋狂往鼻孔裡麵鑽。他有些許的懼怕,翻開車簾子跟令狐狩喊起話來。“令狐,我們真的就這麼過去嘛?那邊兒溫度太高了應該受不了啊!”徐長生一邊說話一邊咳嗽,空氣裡全都是刺鼻的揮發氣體,很難想象這場大火到底蔓延了多廣。“回去好好待著!我們不去龐府!”令狐狩也在嘶吼著回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四周全是亂糟糟的百姓,哭著喊著到處亂跑,但是根本沒有人敢去龐府的方向看熱鬨。所有人都在發瘋似地往城門聚攏,互相踩踏著彼此的身體,孩子和老人均無人照看。一排排不同勢力的軍士身披重鎧指揮著人群疏散,場麵一時間混亂至極。“那我們去哪?我們還能去哪?”徐長生嘶吼回應著,遠方的龐府方向,巨大的爆炸聲響接連不斷,不曉得又發生了什麼事!四周的噪音已經大到惹人作嘔,令狐狩二人的談話即便是用吼的,也很難順利灌到耳朵裡去,所有言語從喉嚨裡脫出便被噪音碾碎,然後被更加混亂的聲響撕扯得分崩離析。“去天水地府!”令狐狩嘶吼著回應了一嘴,手上加力抽打著身下的駿馬,在混亂的行人街市上發足狂奔。無數百姓被馬匹殘忍地撞飛踩踏,徐長生看得麵色煞白,兩邊車窗外全都是被撞翻的行人。有的直接被撞得頭破血流,一頭紮進了馬車的窗子裡,血腥惡心的腦袋和徐長生幾乎親上了嘴!徐長生嚇得不停嚎叫,自己也不曉得究竟在叫喚些什麼。兩邊的車窗裡不斷有帶血人頭往裡猛鑽,徐長生裹住袖子朝兩邊抽打,但這些僵屍粽子一般的百姓非常固執,死死用牙咬住窗框就是不鬆口,嘴裡含混不清地低聲呻吟著,眼神怨毒又憤恨,著實讓徐長生頭大如鬥。“救救我們,帶我們出城......”“我們不想死,你們這些可惡的士族......”“下來!跟我們一起......下來!”諸如此類的叫喊聲響此起彼伏,這些民眾真的被這場火災嚇怕了。徐長生心裡很清楚,秦庸城是古代的城池,根本沒有什麼防火設施或是專業的救火隊員,這種大火一旦燒了起來,下場估計跟北京王恭廠差不了多少。“鑶————啷”便在這時,徐長生的眼前劃過一道銀光,緊接著兩邊車窗上的腦袋全都利落的與身子分了家!熱乎乎的帶血頭顱骨碌碌掉進車裡,有一顆直接滾到了徐長生的腿上,脖子裡的血液像血腥瑪麗一般放肆噴吐,直接將徐長生整張臉都給塗了個嚴嚴實實,頭顱的嘴巴竟然還能無意識地嗡動,不斷磕巴著牙齒想要咬斷徐長生的手指頭!徐長生的臉上糊滿了惡心黏膩的血汙,嘴巴裡也滿是血液,糊在舌頭和牙齒上難受得想吐。腿上的腦袋瓜子像壞掉閥門的水龍頭一般放肆噴湧,徐長生嚇得雙腿急分,那顆腦袋一下子從腿上滾到了馬車地板,猶自怨毒地啃噬著地板的木屑。令狐狩在馬車外麵站了起來,他將祭服黑袍褪了下來,露出一身線條優美的健碩身段兒。右臂到左側腋下綁著結實的繃帶,已經被血水染得通紅。一把水白色青鋒被他握在手上,方才的兩記劈斬似乎還沒有解決問題,這會兒的他眼神凶厲,踩著馬背跳到了車頂上,手上的劍不斷朝兩邊百姓劈砍,開始了專屬於它的閻王收割!令狐狩的殘忍決絕徐長生是見識過的,但是直接拿無辜百姓開刀放血,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瞧見,當下心裡對活閻王的心狠手辣又有了新的認識。令狐狩的手段殘忍果決,戰馬也因為這種混亂的場景受了驚嚇,一時間整個馬車像鋼鐵洪流一般碾軋著秦庸城的百姓,像殺戮機器一般在街道上撕開一條濃墨重彩的血口!天水地府。秦雍公執掌部門,秦庸城唯一的淡水水庫,裡麵存在著秦庸城唯一的地下水泉眼。如今的天水地府門前,密密麻麻的百姓正在和官兵對抗,而且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流血衝突。令狐狩駕馭著受驚的戰馬屠殺而至,渾身上下已經飽飲鮮血。他將身上的血色繃帶撕下大條,把臥劍的手緊緊地纏繞打結兒,用來防止武器的脫手。徐長生也滿臉是血地從車子裡探出頭,回望來路,已經儘是孤鴻遍野慘不忍睹。或許是令狐狩身上的煞氣太過凝重,兩邊的百姓紛紛如避蛇蠍一般退避三舍。令狐狩和徐長生一直走到了天水地府門前,麵前一排秦軍將士身披重鎧,手上的戰戈整齊劃一,聲勢雄壯直指令狐狩二人的鼻尖。“為什麼堵門,不應該取水救火嗎?”令狐狩言辭厲切地質問將士。“閣下還是速速退去,天水地府乃秦庸城重地,他人不得僭越,更遑論取水擅用!”一個領軍模樣的將軍恭敬回稟道。“龐府的火如若不熄,全城百姓一個都跑不掉,你們乾嘛這麼固執?”徐長生也有些生怒,在一旁幫腔搭話道。那將軍貌似識得徐長生的樣貌,當即說道:“原來是四太公,恕屬下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禮!四太公請海涵,沒有秦雍公的口諭,任何人等都不能擅自開啟天水地府!”“那就叫秦雍公那老王八滾出來!”令狐狩麵色不善舉劍就砍,麵前的秦軍將士紛紛訓練有素進行格擋,長劍和戰戈撞擊出細碎的火花。令狐狩往後退了幾步,左手的虎口有些嗡嗡作響,不過還好沒有被力道生生裂開。“這位兄台還是安分些,即便是個英雄人物,在秦雍公的地盤兒撒野也是著實使不得的,再者說已經有將士去黃泉取水撲火,根本用不著浪費這些天水。”將軍語氣鏗鏘,半分商量的餘地都不曾顯現。徐長生擔憂地望了一眼龐府的方向,對令狐狩道:“令狐,如此這般該怎麼辦?若是都燒沒了,豈不是一張線索刺繡都得不到?”“你關心的太多了。”令狐狩也不再和那將士糾纏,望了望龐府說道:“火勢蔓延的太厲害,放火的人估計都沒有預料到這一點,這次的事情估計要鬨大了。”令狐狩說著抬起劍,用劍尖挑了挑身後的將士,朝著那個將軍模樣的人開口:“龐府處在城池中部,城裡沒有馬車載物,鍋碗瓢盆大多是長死的移動不了,根本沒有承載水源的工具。黃泉取水相對來說路途遙遠,而且百姓民心動蕩根本不利於運輸,最近的水源地隻有這裡,你若依舊執著於口諭禁令,那麼就看著全城百姓和你的妻兒一同送葬為好!”令狐狩說完這話轉身便走,徐長生也匆忙跟上毫不留戀。身後的將軍一臉陰沉,在那裡目送著二人上馬消失。身邊的秦軍也都是一臉擔憂神色,過了許久,將軍似乎把令狐狩這番話咀嚼了幾遍,站在那裡猶猶豫豫不知道想些什麼。“將軍,真的就這麼看著......一點不管?”有秦軍將士唯唯諾諾地從旁發問。將軍依舊是眉間緊皺,內心似乎在做著不小的掙紮。過了半晌,將軍重重地歎了口氣,一直道了兩聲“罷了!罷了!”他拋下了手中的戰戈,招呼百姓道:“諸位助我,大開府門,開閘放水!”另一邊,令狐狩和徐長生正匆忙趕往龐府方向。令狐狩手上加力加快了奔走進度,徐長生受不了這種速度,緊緊地貼在車廂後壁上不住地喘著冷氣。便在這時,遠處的衝霄火光借著大風勢頭開始蔓延,四周城牆上不斷有士兵在運送黃泉水,但由於這座城池是生了根的,一時間想要使用盛水器械都必須費力撬下來,因而著實是耽擱很多功夫。徐長生在馬車上焦急四顧,忽的瞥見了那座高聳的斛觴公子樓,門前竟然也聚集了大量的百姓,而且這些百姓更加的瘋狂詭譎。門口的兵士已經被人潮放倒,好多百姓正嘶吼著用牙齒啃食正麵的門板!徐長生看了半晌,突然拍了拍令狐狩。令狐狩還不曉得他要乾嘛,就見徐長生搶過馬栓勒住戰馬,將車子停下之後跳下了車。“你乾什麼?”令狐狩有些惱怒地發問著。“我倒要看看,這斛觴公子樓的青銅門裡,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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