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驚嚇(1 / 1)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把陳景裕又給罵了一遍。昨晚自己也是一時心軟,由著他在湖邊亭子裡胡作非為,這人醉得都糊塗了,還記得對自己上下其手,果然就是個色胚。好在當時夜深,四下裡無人,才沒被下人撞見。後來那人越來越放肆,他怕後麵攔不住,索性直接一個手刀下去,將人劈暈了,還將人背到他房門外。回了屋子後倒沒發現有什麼,隻是今日一早起來,穿衣時才發現,脖子處被那家夥留了不少痕跡。知道這領子紮眼,總比大剌剌地露出那些痕跡好。聖上駕幸禦景園,自然要設宴,所以等他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回到房中將領子卸下來時又在心裡將那個色鬼給罵了一通。心頭本就火大,換衣裳的時候就看到了案上那個花瓶,裡頭空空如也。李映白頓時臉更沉了沉,對著外頭喚了聲,“來人!”進來的是逢春,光憑聲音他就察覺到了王爺心情可能不佳,心裡也是惴惴的。“他今日沒有來?”逢春愣了愣,他?哪個他?張夫人麼?李映白看他茫然的目光,指了指那空著的花瓶,逢春見了這才恍然大悟,隻是他想不到王爺會對一個園子這麼在意。聽見王爺問,他忙搖了搖頭。李映白冷冷道,“一天就知道酗酒,昨晚喝得那麼醉,今日還記得什麼,正經差事肯定也忘了,隻讓他做這麼點小事,都不放在心上,看來是也沒有將本王放在眼裡了。”逢春這才明白,原來王爺是氣那陳景裕今日沒有來換花,可王爺平日裡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尤其是對王府裡的下人,隻要不犯什麼出格的錯,他統統都不會在意。是因為陳景裕酗酒?昨晚還喝醉了?可不對啊,逢春疑惑地想,這樣的事王爺是如何知道的?若是有這樣的事,王總管應該一早就將人給處置了啊,王爺寬仁,可王總管卻一貫是雷厲風行,怎麼一整日都沒什麼動靜。“去把那家夥叫來!”李映白沉著臉道。“可是王爺……”逢春見他這般生氣,聲音都弱了些,卻還是壯著膽子,伸手指向了窗戶。雕花格子的窗扉半開著,從這裡望出去,當然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窗外種的那片照影。“王爺,如今花期已經過,已經沒有花可以摘了。”逢春硬著頭皮,“實在怪不得那陳景裕……”李映白看著窗外的花樹,上頭碧色的花朵隻剩了零星。其實已經好幾日,陳景裕都沒有再來換過花了,隻是他沒注意到罷了。--李映白一場無名火,最後無處可發,最後隻擺了擺手讓逢春下去。白日裡流了不少汗,這會兒身上也汗津津的,他便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打算沐浴。毓景堂裡修了一處浴池,漢白玉砌成的,平日裡他很少去,一則是嫌麻煩,二則是太過奢靡。今日想好好解解乏,才讓下人去準備著。那池子倒也沒有太大,隻是布置得十分精致,四周的香案上擺著時鮮瓜果,香案旁有燒著銀碳的銅爐,讓裡頭溫暖如春。香爐裡的白煙絲絲嫋嫋,加上池子裡不斷蒸騰起來的熱氣,一時間香氣馥鬱又白霧氤氳。他坐在池子裡,池水剛好漫到胸膛處,溫度也剛好適合,果真解乏,他閉上眼,將頭微微朝後仰著,耳邊是下人不時將熱水注入池子的流水聲。京中並無天然的熱湯,這一池的水想要保持熱度,自然要下人輪番地倒入燒好的熱水,池邊一定的高度處設有排水孔,便足以讓池子的水量不變,溫度也又保持得恰好。他坐在池邊,雙目闔著,頭也微微朝一側偏著,一看就是睡著了,進來加水的下人即便見了,也不敢貿然將人吵醒。李映白其實並未睡著,不過是腦子裡裝著事情,正在閉目思索,耳邊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會功夫的人,難免比常人警覺,即便細微的響動,他也留意到了。進來添熱水的下人,在池子那一頭將水倒入就可以了,不會也不敢往自己這兒走來,何況這人還故意放輕了腳步,顯然是不想叫自己察覺。王府裡戒備森嚴,可也不是鐵桶,混進來什麼人也並非不可能。他依舊閉著眼,不想打草驚蛇,隻聽著動靜,等著那腳步聲靠近。倒是有侍衛守在外頭的,可等他們聞聲趕緊來根本來不及,李映白對自己的拳腳還是有些自負,若就是一個人,他還是有把握能製住的,索性就這樣讓那人放鬆警惕,等他近身了,再一招製敵。這樣想著,耳邊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可出乎他意料地是,那人不知為何忽然停住了腳步,之後就再無聲響。若是刺客,不應該如此啊……本來鎮定的李映白這下也有些坐不住,心下念頭一轉,突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眼睛,一雙驚慌失措,卻再熟悉不過的眼睛。這一下,不僅是那人震驚,連他也吃了一驚,可手已經出去了,那一掌帶著他凜冽的掌風直衝那人麵門,掌勢一出,哪裡還能再收回,火光電石之間,他隻能堪堪扭轉,讓那一掌落到那人肩頭。一聲痛呼傳入耳中,隨之而來的是撲通一聲,那人一下子栽進了池水中,連同他手中提著的那個木桶。聲響已經驚動了外頭的侍衛,李映白聽到外頭急切地聲音,“王爺!”知道侍衛正趕進來,他忙出聲製止,“我沒事,不用進來。”侍衛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於是止了步,不敢進去。而方才掉到水裡的那人,掙紮了兩下,好不容易也攀住了池壁,此刻顫巍巍地伸手擦了擦自己麵上的水,麵上一片慘白。倒不是因為暴露了身份受了驚嚇,而是……真他媽的疼!剛才打到右肩的那一掌,感覺要將他一整條右臂都卸了下來似的,這會兒也麻麻的,似沒了知覺一般。陳景裕這會兒才算明白,從前李映白揍自己時,還真是手下留情了。“陳景裕——”身前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用抬頭看,陳景裕都能想象那人此時有多生氣。說不怕自然是假的,畢竟身前這個人,是堂堂嘉王殿下,隻消一聲令下,就能叫自己小命休矣。那三個字再清晰不過,再怎麼也不可能遮掩過去了,他隻能硬著頭皮求饒道,“王爺息怒,小人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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