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這一塊,鬱楠是認認真真跟著封岑學習,封岑也是認認真真把知識點掰碎了一點點交給鬱楠,試卷出來後,方老師當場批改,這張試卷不算難,鬱楠得了更高的分數。看到分數後,封岑才立直腰背,毫不客氣地說道:“老師,鬱楠沒有作弊!現在應該你和她道歉,你沒有查明事實,就給自己的學生扣上作弊的帽子。“而且,你隻問了一小部分班級的同學,就判定是鬱楠動手打人,事實上鬱楠當時不過是輕輕推了傅蓉一下,真正打人的是和你打小報告的那個人。她打的,是鬱楠。”當初封岑說好會罩著鬱楠,他便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帖,在搞定班級中那些欺負鬱楠的男同學後,還順手找了幾個女同學拜托她們照顧鬱楠。鬱楠和傅蓉一出事,其中一個女同學叫做張芬,特彆機靈,一看到這事,就立刻打開了DV機悄悄地錄了下來,另一個女同學看著班主任出現事情鬨大後,趕忙去找了封岑。DV機中明顯紀錄著,一個女生的拳頭狠狠砸在鬱楠的肩上,鬱楠踉蹌地後退了一步,那個女生還不依不饒著上前,手指就抓向鬱楠的頭發.....事情峰回路轉,讓在場的成年人都呆了又呆。隻聽到少年依舊那般溫和卻堅定的聲音,“我想,不僅是老師您,還是鬱楠的母親也應該向鬱楠道歉,至於傅蓉,你明明知道鬱楠沒有打你,卻沒有指出來。”少年笑了,眼睛半眯著像是隻大貓,眾人評價為謙和有禮的封岑頭一次對著一個女孩子說道:“怪不要臉的。”少年的聲音清澈乾淨,卻擲地有聲,他話音一落,被他點名的那些人都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傅蓉更是接收到少年嘲諷的微笑後下意識往自己父親背後躲了躲。大家都沒有說話,一瞬間辦公室格外安靜,最先表態的是鬱媽媽,“鬱楠,是媽媽不對。”鬱媽媽想上前抱住鬱楠,可鬱楠縮著肩往少年那還有些單薄的身後躲了躲。她拉了拉封岑的衣角,“學長,我們走吧。”剛開始她隻覺得委屈,為什麼老師、媽媽都不相信自己,就在那一瞬間,這個世界讓她覺得絕望和憤恨。可當學長出現時,當學長相信她時,鬱楠心中的那些委屈、絕望和憤恨便全然不見,她收起了滿身的尖刺,再也不想求取這些人的認同。就算他們不相信,又怎麼樣呢?就算他們相信,那又怎麼樣呢?隻要學長相信她不就好了。封岑帶著鬱楠離開,隻給辦公室內的一群成年人留下了一地的尷尬。當天上完夜自修,是封岑把鬱楠送回了家,倆人騎著車,感受著夜風吹拂著校服然後離開,突然,鬱楠說:“學長,我不想回去了,那是傅蓉的家,不是我的家。”這是一直軟弱的鬱楠頭一次提出那般堅決的要求,她不再習慣隱忍,也不再習慣隨波逐流,她有了不想做的事情,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封岑的臉在夜幕遮掩下紅成了大蘋果,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綺色讓他有些心虛,不自經地往路燈照不亮的地方躲了躲,許久,他才回應道:“行,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封岑的秘密基地,其實就是他小時候長大的老房子,他爸爸和媽媽也是在這個老房子中結婚生子,直到封岑再大些,他爸爸做運輸生意發了財,在小區買了房子,搬了進去,這個老房子就放在那邊,也不舍得租,就等著拆遷。老房子是藥廠的職工宿舍,在一段特殊的曆史時期,當做福利便宜賣給了職工。“來。我幫你。”要到老房子還需要上一個巨大的上坡,封岑一人推著兩輛車子上了坡。鬱楠看見了一幢四層高的樓,很老舊,殘留著八九十年代的氣息,牆上還斑駁著一些紅色字體,仔細看看是計劃生育的口號,大門堂上懸掛著一個白熾燈,隨著風,光也來回得動,影影綽綽。“是那裡嗎?”封岑點點頭,把單車推進了大門堂,進過幾米的甬道,便看見了樓梯,樓梯上去便是一樓,三戶人家還閃著燈光,每家門口都雜七雜八地擺放著東西,涇渭分明。封岑打開了最儘頭的那扇木門,在黑暗中沒開燈,直接把單車拉了進去,之後才開了燈,轉身朝著鬱楠笑了笑,“進來吧,彆嫌小。”鬱楠怎麼會嫌棄小,隻是站在門口,被這灌堂風一吹瞬間清醒,突然在心底就冒出了一股羞澀感,她......這是要和學長單獨的....共處一室。封岑停好鬱楠的車,才發現少女拘謹得站在門口,兩雙手都快要攪成了麻花,目光閃躲卻在黑夜中亮得發光,空氣中像是彌漫著一陣迷人的花心,倆人相視著,突然就彼此紅了臉。又是一陣灌堂風,還有隔壁房間人走動的聲音,“改主意了?那我送你回去。”封岑的聲音那般輕柔。鬱楠正想搖搖頭,耳朵突然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趿拉著拖鞋的走路聲,下一秒,隔壁房間的門被從內打開,與此同時,鬱楠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瘋狂得跳進了房間中,眼疾手快得關上了門。鬱楠的臉紅撲撲的,像是乾了一件壞事,大眼睛來回不安的轉動。下一秒,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哎呀,這隔壁燈亮著,是租出去了嗎?還有人住啊。”鬱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封岑摸了摸她的頭,從胸腔中溢出低沉的輕笑,也像是怕被彆人發現那樣,輕輕得問道:“小兔子,你怕什麼呢?”殊不知他把聲音壓得越低,便越是磁性,帶著少年的清脆,像極了樂章,真好聽。這套老房子隻有三個房間,進門就是廚房,房子中間擺放著一張小方桌,靠方桌的左麵是個門。封岑帶著鬱楠走進去,第二個房間擠擠得擺著布藝的沙發和一張小木床,封岑笑了笑,“我以前就睡這。裡麵那一間是我爸媽的臥室,我先去把床鋪好。”一麵說著,封岑從手邊的櫃子中拿出被單和毯子,“這我上個星期剛剛洗過,你放心。”第三間房子也不大,就擺著一張床,床邊有一個窗戶,用的是以前很老舊的花紋玻璃,封岑很是賢惠得把床鋪好,月光從窗戶中透進來,傾瀉了他滿臉。封岑有些不好意思,“小慫包,委屈一下,這個燈壞了,我還沒修好。”月光那般透亮,灑在大紅大花的床單上,有著另類的寂靜美感。黑暗中的房間隻有月光和從客廳透進來的燈光,少年白皙的臉龐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輝,而少女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古怪,封岑從床上爬下來僵直起身體,“你.....”思考了很久,大學霸封岑隻憋出了這句話。“你…..餓不餓?”鬱楠抬起頭,看著少年微微發紅的臉頰,突然心底也像是竄起了一個小火苗,騰的一下染紅了整個腦袋,她趕忙點點頭,那種熱度讓她變得緊張,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同手同腳往客廳走去,“學長,我還有點作業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