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不要去我那住(1 / 1)

林穆然怔怔地,任憑許諾的指腹劃過他嘴角紅腫的傷處,注意力在這一刻完全渙散。“林穆然?”用她的聲音說出他的名字真好聽。“……啊?”許諾無奈地看他,這人是被打到腦子了嗎,怎麼呆呆的。“我說去醫院。”“啊,好。”林穆然巴不得多和許諾呆一會。·到了附近的醫院,從掛號到上藥的費用,都是許諾執意由她來掏的。用她的話說,這次是她欠林穆然,所以她給他報銷。因為都是皮肉傷,塗好藥,值班的醫生就放他們走了。雖然事態正好,但時間卻不允許林穆然違背正常生物規律,找借口和許諾繼續相處下去。他正發愁該怎麼再進一步,可親可愛的白衣天使就送了一波助攻。醫生叫住正要出門的兩人,衝林穆然道:“這兩天早點休息。最近沒少熬夜吧,年輕人彆總拿身體拚工作。回家多給你男朋友熬點骨湯之類補氣血的東西。”最後那句是對許諾說的。許諾怔了怔,倒也沒做什麼爭辯。向醫生道謝之後離開診室,才欲言又止地看林穆然。林穆然心頭一跳:“醫生好像誤會了咱們兩個的關係。”許諾搖搖頭。她不是想說這個。許諾是想知道,以林穆然如今在家裡的處境,回去之後能喝到一碗骨頭湯嗎。不過這麼問太揭人傷疤了,所以許諾很體貼地什麼也沒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穆然完全猜不到自己在許諾心裡已經慘到什麼地步。“好。”路上,雖然兩人仍然沒有太多交流,但氣氛很明顯比傍晚去趙雅萱家的時候輕鬆許多。林穆然把這歸功於兩人現在有了一起打過架的交情。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許諾調侃自己,說今天這場戰鬥裡,他隻起到了牽製敵人火力的作用,實際輸出能力還不如一個姑娘。許諾有時候應兩句,而大多數時間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林穆然把視線移回眼前開闊的馬路。今天已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不能操之過急。沒看許諾對他的態度已經和傍晚的時候大不一樣了嗎。難不成還指望一晚上就把進度推到許諾邀請他回家的程度?貪心不足蛇吞象。林穆然這樣告誡自己。晚間車少,一排排路燈飛快地後退而過。僅僅十幾分鐘,車就開到了目的地。小區保安認得林穆然的車,很快放行。把車開到公寓樓底停下,林穆然看著許諾下車,探身搖下車窗:“累的話明天上午請個假,不會給你算在年假裡的。”“嗯。”林穆然話裡帶了些調侃,然而許諾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林穆然也沒介意,他笑笑,道了聲晚安,搖上車窗正要離開,忽然聽到許諾敲了敲窗戶。“怎麼了。”林穆然很有耐心地再次搖下窗。許諾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把話問出口。“要不要去我那住?”“?”·林穆然後來才知道,事情的源頭,是公司裡有人傳言,說他被林家趕了出來。倒不是說從家譜裡除名這種。就是單純不讓他在林家住了。也不知道謠言是從哪傳開的。但結合林穆然近期憔悴疲憊的模樣,很多公司員工都信了。這條資訊在潛躍員工圈裡瘋傳。而許諾從趙雅萱那得到消息,是在剛剛上車的時候。林穆然憔悴的樣子不像作偽,加上她住了他的房子,讓他實現真正地“無家可歸”,幾經猶豫之下,許諾才有此一問。不過眼下林穆然並不清楚其中的緣故,儘管他很想直接回答許諾好的,但理智不允許他這麼做。“怎麼突然……”許諾知道自己這樣說有些突兀,得找個既不傷害林穆然自尊心,又能讓他安心接受的理由。她想了想道:“我覺得,你把3402按這個價格租給我太吃虧了,3402比1702大了一倍。所以你其實可以住進來,這就相當於,我租了你半間房子。”想到鄧雲鶴還在,許諾頓了下,改口:“三分之二間。”因為太過震驚,林穆然一時間沒想到應該做什麼回答,許諾以為他在猶豫,便往上添加籌碼:“可以讓鄧雲鶴給你熬骨頭湯。”“……”還能怎麼樣,許諾都這樣盛情邀請了,就算沒搞明白事情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他也得點頭答應不是。於是林穆然欣然把車停下,跟著許諾一起上樓。之前看到鄧雲鶴和許諾同住的時候,林穆然內心充滿對男女合租安全性的質疑。這會輪到自己頭上。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許諾和林穆然進屋的時候,鄧雲鶴正在洗漱刷牙。聽到有開門聲,鄧雲鶴舉著牙刷出來迎接,嘴裡還含著泡沫:“裡還知繞回來,裡康康現債幾點了,和辣個野藍人粗去讓了。”你還知道回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和哪個野男人出去浪了。鄧雲鶴就是開個玩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他哪能不知道許諾跟異性處得都像哥們一樣,更不可能出去找什麼野男人。然後在看到林穆然的瞬間,鄧雲鶴把一口泡沫全咽了下去。因為不小心嗆到嗓子眼裡,他咳得臉紅脖子粗。“咳咳咳,我去,潛躍的總裁。”林穆然這張臉很難讓人忘記,再加上他的身份,更叫人印象深刻。鄧雲鶴花費幾秒平複下來後,緊張地抬手,跟林穆然打了個招呼:“呃,嗨,您好,還記得我嗎。上次您來吃飯,我就是做飯那個。”總裁您好,總裁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沒關係,提醒您一下——我是那個廚子。“……你好。”林穆然向他回好。許諾把包往沙發上一甩:“鄧雲鶴,那個準備做客房的臥室收拾好了嗎。”鄧雲鶴舉著牙刷,竄到許諾身邊難以置信地問:“不是吧許諾,你,你要招待總裁留宿啊。”“林穆然以後都住這。”許諾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嘴邊一圈牙膏沫,她指了指洗手間,“去,刷好再出來。”鄧雲鶴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刷牙,他麻溜地滾去洗手間。“上次來就覺得了,你朋友挺幽默的。”林穆然走到許諾身邊。他眼看著她坐在沙發上,兩腳靈活地互相踩掉了鞋,然後拖鞋都懶得穿,就這麼光著腳踩在地上。一對光潔的腳踝被高跟鞋磨得微微紅腫。許諾打了個哈欠,抬手借林穆然的肩膀起身,然後拍了拍他:“不用拘著,以後一起住還講究什麼。外套什麼的給鄧雲鶴就行。洗漱用品先用備用的吧,明天再讓他幫你買新的。”說著,她擺擺手,外套都沒脫,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許諾使喚起鄧雲鶴來從不客氣。林穆然默了。他偏頭看剛被許諾拍過的肩膀。總覺得經過一晚上打架、去警局、跑醫院的共患難之後,許諾和他的肢體接觸變得隨意起來。好兆頭?好像又不是這麼回事。忽然,林穆然想到一種可能,並被這個想法惹出一頭汗。許諾該不會是,拿他當兄弟了吧。鄧雲鶴收拾完自己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林穆然一個人杵在客廳中央。畫麵隻差秋風瑟瑟,就可以配文淒淒慘慘戚戚,他心裡不由得罵一聲許諾拔吊無情。把人帶回來就扔這不管了,留給他養嗎!槽歸槽,鄧雲鶴還是客客氣氣地問了林穆然事情經過,又幫人鋪好新床單,準備了洗漱用品之類的。如此到位的服務讓林穆然有點不好意思。“沒事,許諾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不用客氣。”鄧雲鶴已經發現了這位大總裁沒有一點總裁架子,比普通人還好說話,自然也放開了。林穆然記得這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鄧雲鶴也說過,心下不由感慨兩人關係真的很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隔壁了,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就行。”鄧雲鶴正要離開林穆然的房間,林穆然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忙叫住鄧雲鶴,告訴他許諾晚上崴了腳,後來她一直穿著高跟鞋走路,剛才脫下高跟鞋的時候,腳踝似乎有點腫。鄧雲鶴捂臉叫了聲祖宗,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藥箱來。在林穆然下意識的屏息之下,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許諾的房門。“許諾!你他娘的又不脫外衣睡覺!”“拖鞋呢,拖鞋讓你吃了嗎?”“趕緊起來,上了藥再睡!”“彆裝死,快點!”林穆然猶豫了一下,還是穿過客廳走到許諾的房門前一看,屋裡畫麵一派和諧——許諾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坐在床邊,不知道睡著還是醒著。鄧雲鶴蹲下身,將許諾腳踝微腫的那隻腳放在自己腿上,一邊手上小心輕柔地塗藥,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地埋怨她在外麵不注意,回來也不記得上藥,明天腫的更厲害了怎麼辦雲雲。上好藥,鄧雲鶴給已經不省人事的許諾脫下外套,托著她的背,想給她放到床上,卻不料許諾無意識地抬腳一踹,正中鄧雲鶴的鼻子。那力道,林穆然看著都一顫。“操。”鄧雲鶴覺得自己鼻梁要斷了。他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祖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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