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密謀(1 / 1)

水龍吟 鰻魚Tech 1880 字 3天前

薑渙緊趕慢趕,在太陽的金輝照在京城那金碧輝煌,色彩絢麗的屋脊上時總算是回到了小院子裡。大門緊閉,地上落滿了枯黃的落葉,顯然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院內一片死寂,安靜得出奇。薑渙敲門呼喊,卻無人應答了。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翻牆進院,屋內擺設依舊,上頭已經積攢了少許的塵埃。他們撤退了,定是有人發現他們了。他曾和趙譽交代過,若是趙烝發難,他們暫且撤退,尋到安全的住處,在原處留下記號。可是薑渙翻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留下的記號。莫不是出什麼意外了。薑渙前去問房主,房主剛從宴席上回來,合眼不到兩個時辰便被吵醒了,一臉不爽道,“他們早就搬走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何時搬走的?”房主記不清,胡謅道:“幾天前吧。”薑渙心念急轉,眼下先去問問於思堂,若真的發生了超乎他預想的事情,趙譽無法應付一定會去找於思堂。牽馬轉了一個彎,剛走沒幾步薑渙敏銳地察覺身後有人跟著,對方似乎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想必是有話和他說。“出來吧!”薑渙說道。“莫讓爺爺動手。”巷子口走出了一個人,一身漿洗得發白的白衣,帶著遮擋風沙的帽子。薑渙定睛一看,是戲班子的花貓兒。“驢兒呢?”薑渙一開口便問道。“二班主無事,讓我來接應你。”花貓兒說道。“班主隨我來。”花貓兒重新領辦置了另一處院子,比原來的地方隱蔽了不少。薑渙進屋一瞧,眾人一個不多,倒是少了一個。趙譽不在了。“怎麼回事?”薑渙隱約覺得出事了,“老吳你說。”吳管事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原原本本說清楚,薑渙臉色越發地陰沉,直至吳管事最後一句,薑渙的臉色,才有所緩和。薑渙哼了一聲,“倒是比我還會算。”薑渙長籲了一口氣,喝了口茶解解乏,眉頭又緊皺起來。那個蠢驢一個人在皇宮那虎狼之地裡孤掌難鳴,有人要害他,他有三頭六臂都不夠用。薑渙刮了胡子洗了澡,換了一件衣服,去了於思堂的府邸。於思堂一早就入宮了,這會還沒出來。皇帝祭祖遇險,這等事情他有心無心也得去做一個關懷的模樣。禦醫說趙譽並無大礙,可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見了幾個大臣,便以身體勞累為由退去了所有人,可是單獨留下了於思堂。於思堂雖有龍璋閣大學士的名號,可充其量隻不過是一個虛職,也無人在意他們之間談論了什麼,於思堂不知這個陛下留下自己是何用意,擅自揣測道: “陛下,可是為了祭祖一事?”“恩師果然是聰慧過人。”趙譽掀起了幕簾走出來,“什麼都瞞不過你。”於思堂看著麵前著身穿龍袍的趙譽,眉目間的神情和那一晚並無二致,欣喜地湧出了少許的淚花,“陛下有驚無險地回來,真是列英庇佑。”“恩師快快請起。”趙譽扶起了於思堂,順手在他的袖口裡塞了一封信,“恩師掛心了。朕,無礙。”一句無礙,說得如同天上的雲朵般輕巧,背地裡卻包含著多少個心酸難捱的夜晚和九死一生的瞬間。兩人相見千言萬語湧在心頭,可是身在耳目眾多的皇宮裡,卻不敢多言什麼,深怕隔牆有耳,何況趙譽身邊都是趙烝的人,此時更加小心謹慎。趙譽輕咳幾聲,於思堂瞬間就領悟了趙譽的意思,“陛下龍體有徉,應該早些休息,回頭我將入選龍璋閣大學士的名單呈於陛下。”趙譽雖不知是什麼,也隻能說道:“有勞恩師了。”於思堂深深地看了趙譽一眼,跟著轉身出了清碧軒。趙譽回到軟塌上繼續躺下,閉目養神。薑渙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吧,他知道我擅自改變了他的計劃之後會怎麼樣呢?氣得大吵大鬨吧,不過他現在身在皇宮,怎麼樣也奈何不了自己了。他必定會去找了於思堂,屆時就能夠看見了自己留給他的信了。趙譽抱著這個想法一覺睡到了晚上,在清碧軒用過了晚膳,卻沒有動那碗黃褐色的藥湯,將它到在了花瓶裡。今夜風急,外頭的樹葉嘩嘩作響,他以心慌為由遣退所有宮女,夜裡不敢入睡,獨自一人挨著枕頭,熬到天亮。夜半,窗口咯吱一聲,趙譽瞬間警覺起來,手指摸向枕頭下的匕首,他沒有薑渙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卻還是能夠聽到十步之內的聲音。他掀開了賬簾一腳,發現風將窗口吹開了。原來是自己嚇自己。趙譽下床關窗,一轉身卻看見了一個黑影出現在身後,情急之下,趙譽下意識揮出一掌,對方伸手格擋,二人錯身之際,趙譽又是一掌,似乎看穿了他的招術,反扣著他的手腕擰到身後,壓在一旁的柱子上。薑渙教他的三招還未用完就被對方強勢壓倒了。趙譽心念急轉,張口就叫,對方卻比他還快,率先捂住了他的嘴。湊到趙譽耳旁說了一聲“驢兒莫叫。”是薑渙!薑渙感到趙譽的手勁一鬆,自己也鬆開了,後退幾步定定地看著趙譽。幾日不見,中間出現了大變故,雙方好像生疏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趙譽看著薑渙那明亮的眸子,出聲道:“這裡是皇宮,你怎麼進來的。”薑渙笑道:“你這宮裡的禦林衛的值班人員,巡邏的路線我都一清二楚,還怕找不到縫隙讓我趁虛而入嗎?”薑渙並未放棄追查真相,想必當初科舉一路行不通,便想出了暗查,趙譽沒想到他的手都伸到皇宮裡了。“你沒有收到我的信?”薑渙從懷裡掏出一封未開封的信。他從於思堂手裡拿到後,壓根就沒有打開,而是問清趙譽所在,二話不說直接夜闖皇宮。“還未來得及看。不過現在也不用看了,你自己說吧。”趙譽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薑渙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有謀劃有思忖。如今夜闖皇宮,也隻不過是想確認他的安全罷了。“你還真是……肆意妄為。”“當然了,這天底下就沒有我薑渙不敢的事情,以為我擔心你的安危,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薑渙走到床邊躺下,“隻不過想來躺一躺這龍床是什麼感覺。”“要不要去龍椅上坐一坐,那裡風景不錯。”“你給嗎?”“你敢嗎?”兩人相視一笑,趙譽又回到了床上。薑渙躺在趙譽身旁,側頭道:“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叫皇上了。皇上該付錢了,八萬兩彆忘了。”趙譽沒好氣地蹬了他一眼,“既然你沒有看,我就再和你說一遍吧。”“彆急,驢兒,先說說你是如何暗度陳倉回到宮廷裡的,給小的開開眼。”“我沒看你計劃和錦囊,於思堂暗自聯係百官的事情被趙烝發現了,我索性就提前把出戲的內容放出去,倆招齊下,惹得趙烝和百姓心慌,再讓於思堂提議去祭祖,皇帝為了安撫民心,澄清輿論,果真答應了,趙烝也沒反駁,他也想借祭祖對假皇帝下手,我算是暗中幫了他一手,我在他們必經山道旁埋了炸藥,炸蹋那一片地方,趁亂偷天換日。”接連幾日的暴雨簡直在無形之中助了趙譽一臂之力。雷聲遮蓋了爆炸聲,下雨天土壤又鬆弛濕滑,簡直比趙譽預想得還要好。薑渙瞠目結舌,這等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搭配得天衣無縫的事情居然給趙譽辦成了。“後事都處理乾淨了嗎?那個假貨呢?”趙譽點了點頭,“都處理乾淨了,就連遮擋火藥的雨棚子,我已經讓人拆除了,保證不會留下破綻。”“了不起,小的長見識了。”薑渙說道。“接下來呢?你想怎麼對付趙烝。”“先給你看一樣東西。”趙譽從床榻下拿出了一個木盒,裡頭是一張傳位的詔書。“他們連這個東西都準備好了。”薑渙說道。“現在他們就剩糊弄太後和文武百官了。”“估計就是這幾日了。”趙譽說道。“說不定我還要幫他一把。”薑渙沉思了一會,“你處境很危險。吃食你就做不了主,他們在飯菜裡下毒,你有就九條命都不用。”“你就放心吧,現在皇帝的飲食和用藥都異常的嚴苛,都會經由太後親自監視和視察,趙烝想要插手都難。不然早早就可以下藥毒死了皇帝,登基稱帝。”趙譽說道。“而且我注意到我身邊的宮女和內侍都被替換了不少,太後和趙烝之間的爭鬥比我想象之中還要激烈。”薑渙心說難怪趙烝這半年來都沒有得手,原來是這麼回事。“太後一直都知道趙烝的狼子野心,一直盯著,所以他要得手,我估計還得幫他一把。再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譽說道。“狗子,幫我辦一件事情。”薑渙眼神微眯,察覺到一絲危險性,他總覺得趙譽要辦的不是一件好事。果然,一語成讖。薑渙的兩條俊眉擰成了一條麻花了,“這件事讓我很難辦啊!”“我現在無人可用了,走錯了一步,全盤皆輸,你爺爺的冤屈也無法洗清了,隻有我親自去陰間找你爺爺謝罪了。”趙譽越說越是淒慘,眼睛儘是悲愴,話鋒一轉,道:“不過有二當家在就不同了。二當家乃是福星降臨,英明神武,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趙譽拿著他的弱點,準保降住他。“驢兒呀驢兒。”薑渙嘖嘖兩聲,“我覺得你一個人就能夠鬥過他們了。”“哪裡哪裡,還需要你這個福星。”趙譽瞧出薑渙已經開始猶豫了,再進一步,“八萬兩。”薑渙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豪氣衝天道:“這有何難,保在我身上。”翌日,衛樵還未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趙譽就以有急事相商為由,將趙烝和衛樵請到了清碧軒。三人在場,不必拘於君臣之間的禮數,再說了在趙烝的眼裡,這個皇帝也不是皇帝。“叫本王來何事。”趙譽既要擺出一副言聽計從又有氣無力的樣子,是在為難他了。“我覺得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們鬥了大半年,依舊沒有如願以償。或許我能夠幫你們一把。”衛樵和趙烝對視一眼,趙烝忽然覺得今日麵前的皇帝有點不對勁,乍一看,似乎比以往有精神。這個替身和趙譽長得彆無二致,唯獨一點,有先天心疾,一直無法痊愈。趙譽說著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來了那裝著詔書的木盒子,他將木盒子捧到了趙烝的麵前,“給你吧,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趙烝臉色一沉:“你究竟在做什麼?”趙譽將盒子放在趙烝的手中,坐回軟榻上,看著那一木盒笑而不語,烏雲遮日,趙譽眼底的亮光也漸漸地消失了。衛樵疑惑地和趙烝對視一眼,喊了幾聲沒回應,衛樵起身一探鼻息,“沒氣了!”趙烝猛然站起身來,膝蓋上木盒掉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趙烝手忙腳亂上前一趟脈搏,果真死了。“皇上駕崩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