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紀宴也沒了辦法,隻得抓住唐蝶兒的手,想幫她脫離長鞭。唐蝶兒的手相當滑嫩,可此刻卻冷的如同冰塊,紀宴剛一抓上去,渾身就打了個激靈,一股寒氣直衝四肢百脈。可就算合兩人之力,長鞭卻依舊像是長在了唐蝶兒手上,完全無法掙脫開來。“你還是走吧!”唐蝶兒眼見石重與綠須翁拿羅喉不是辦法,知道凶多吉少,如今隻有紀宴還能逃,要是真等羅喉完全恢複過來……唐蝶兒本不在乎他人死活,可想到紀宴性命攸關之際還想著幫自己,心中總算一軟,開口催促道。“你這婆娘麻煩的緊,還不快用力!”紀宴哪裡有心思和她扯這些,這禍是他闖出來的,如果當真救不了唐蝶兒,大不了一起死在這裡。“依本座看,不必如此麻煩了。”羅喉的聲音傳來。紀宴和唐蝶兒慢慢轉過頭,卻見石重與綠須翁二人倒在不遠處,生死不知,而那羅喉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們,眼中的戲謔與嗜血宛若實質。“石大哥!綠須前輩!”紀宴悲呼一聲,雖然知道兩人不是羅喉對手,卻不想隻是數息功夫……“他們還沒死,本座留著他們還有些用處……”羅喉嘿嘿笑道,梵唱之聲已經微不可聞,那陣中十八僧人所發出的金光幾乎和長鞭糾纏在一起,不過也是漸漸暗淡下去,十八僧人的眼睛也閉了起來,如果沒有剛才發生的異狀,在常人看來,也隻是普通的石頭罷了。“這長鞭倒是一個好寶貝……這丫頭一介凡人,怎會有此法器?似乎……似乎在哪聽說過。”羅喉淡淡的瞟了一眼那紅色長鞭,心中暗道,不過想到這長鞭馬上要落入自己手裡,頓感大是滿意,雖然已過千年,他的記憶出現了一些模糊,不過看著長鞭能與金光爭鬥,切不落下風,定是頂級法寶無疑,自己聽說過也很是正常,等到了自己手中,再另行研究便是。“可惡!你這魔人!”紀宴心中大慟,反正跑不了了!還不如拚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盤膝而坐,雙手結印,剛想開口念誦經文,卻隻覺臉上被一股大力重重拍打,整個人被打的翻滾了好幾圈,直到撞到石窟岩壁,才停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唐蝶兒之間羅喉隻是隨意揮了揮手,紀宴已經打著轉飛了出去,一張俏臉嚇的煞白,可羅喉隻是玩味的看了她一眼,一手握住了筆直的長鞭。“咦?魔氣?”羅喉剛觸碰到長鞭,眉頭微微一皺,這長鞭上為何會有魔氣?羅喉想了想,或許是方才沾染到的?唐蝶兒呼吸急促起來,這魔頭握著她的鞭子,就這麼站在她麵前,似乎在思考什麼,莫非是思考怎麼吃了自己?清蒸、油燜?唐蝶兒的手不由的顫抖起來,可如今就連自己的鞭子都要粘著自己,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失憶不說!連隨身兵器都要害她!“魔人……咳咳……我在這!離那姑娘遠一點!”突兀之間,紀宴的聲音再次響起,唐蝶兒驚喜的看去,卻見紀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低著頭站了起來,臉上一滴一滴的鮮血仍在流淌。“你!你!”唐蝶兒驚喜交加,喜的是這臭小子竟然沒死?驚的是沒死你不裝死躺著站起來找死做什麼!“咦?”羅喉覺得今日之事峰回路轉,絕處逢生已經出乎他的意料,這小子吃他一擊卻還能站起來,更是有意思的很。要知道就連那修行數百年的兩妖,隻不過吃了他一掌罷了。“本座……”羅喉陰冷一笑,想將手從長鞭上放下,他打算將紀宴做成一具魔偶,如此有意思的凡人,豈能胡亂殺了?可剛說兩個字,羅喉的臉色忽然變了,他轉頭望向自己的右手,右手握在長鞭之上沒錯,可離譜的是,他無論如何使力,都無法將手掌從長鞭上拿開。怎麼回事?!羅喉本來見唐蝶兒握著鞭子不鬆開,以為這個女人舍不得如此寶物,可現在他才明白,不是舍不得,是更本分不開!一介凡人被長鞭如此重寶所製還能解釋,可自己是誰?是魔將!是魔界抗衡其他兩界的中間力量!除了兩位護法與魔主之外,魔界的最強戰力之一!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一根鞭子吸附住?說不通!這更本說不通啊!羅喉一念至此,心中有些慌亂,不過他覺得或許隻是他還未動用自己的本源力量……吸附……他怎麼覺得如此熟悉?這鞭子……“呸!你這該死的魔人!咳咳……有本事充你爺爺我來!站在一個大姑娘身邊,算什麼本事!”紀宴哪裡知道這麼多,他挨了羅喉一巴掌,隻覺天旋地轉半邊臉已經成了豬頭,腦子裡嗡嗡做響,甚至頭蓋骨都似乎有些裂了!如果石重與綠須翁此刻還清醒,定會驚掉下巴,羅喉隨手一擊甚至可以毀滅數十丈內的一切,就算他沒有恢複巔峰魔將的實力,可是也不可能是紀宴一個凡人能夠活下來的,更何況隻是腫了半邊臉?紀宴強忍著腦中眩暈,他除了念經之外沒有彆的招數,嘴一張,大段的經文又從他口中誦出。“聒噪!”羅喉冷哼一聲,他現在沒工夫和紀宴玩遊戲,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擺脫這長鞭法寶。羅喉抬起左手,對著紀宴遙遙一拍,石窟之中猛然好似發生了數級暴風,就連一旁的唐蝶兒都能看見從羅喉手掌中噴湧而出的魔氣,可想而知這一掌羅喉幾乎沒有半點留手。轟!唐蝶兒與紀宴站在同一方向,雖然這一掌的目標並不是唐蝶兒,可隻是與她擦身而過,就已經將唐蝶兒擊暈過去。而紀宴隻覺麵對著一道巨大的海嘯,布天蓋地的向他衝來。紀宴大駭,哪裡還顧的著念經,雙手下意識擋在麵前。羅喉輕蔑的白了紀宴一眼,這一掌就算是石重兩妖麵對,也一樣要灰飛煙滅,他之所以不殺兩妖,就是要帶著兩妖去其他封印魔將的地方,釋放與其他魔將。紀宴眼睜睜的看著如同實質的魔氣衝到他的麵前,他身上的衣裳瞬間變成灰飛,他雙臂上的血肉開始慢慢的腐化,數息之間,甚至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白骨。完了嗎?師傅……如能再次看見您老人家……徒兒一定……罵死你這老酒鬼啊!明明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卻什麼都不教!紀宴腦中隻轉了這麼一個念頭,就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同時,他的心臟之中,一點金光似乎慢慢蘇醒過來,從一點星光慢慢化為漫天的星鬥,衝出他的四肢百骸,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而被魔氣腐蝕的血肉,也一點一點肉眼可見的生長了出來。而與紀宴相反,羅喉擊出一掌激發魔氣之後,長鞭竟然詭異的抖動了起來,一股龐大的吸力從羅喉的右手傳來,羅喉體內的魔氣不受控製的向著長鞭湧入。“怎麼回事!?”羅喉大驚失色,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羅喉不敢遲疑,急忙運氣全身魔力,試圖掙脫長鞭控製,可越是抵抗,這股吸力就越是強大,沒過一會功夫,羅喉的魔體就急速乾癟下去,仿佛脫水的死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羅喉的臉上布滿驚恐之色,皺紋瞬間爬滿了他的臉,似乎和凡人瞬間老去數十歲一般。“這鞭子……不!我想起來……這鞭子!!”羅喉淒厲大叫起來,他眼神中除了驚恐,還有深深的悔意:“魔主……您!”羅喉還未說完,他的身體猛然蹋了下去,與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而長鞭似乎吸飽了魔氣,慢慢停止了抖動,“啪”一聲,長鞭的前端從荊拓身上掉落,而唐蝶兒握著鞭子的手也鬆了開來,長鞭仿佛從未發生異狀,靜靜的躺在地上。石窟陷入死寂,除了紀宴身上的金光仍在修複他的傷勢。第一個醒過來的是綠須翁,他的修為較深,他醒來後疑惑的看了看周圍,沒有羅喉的影子,而他不遠處,地上躺著石重、紀宴、和唐蝶兒三人,他們全都呼吸尚在,隻是暈了過去。綠須翁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莫非那羅喉脫困之後懶的殺他們,自顧自走了?綠須翁也不敢多想,先弄醒了石重,石重醒來聽了綠須翁的說法,大呼走運,卻不知道他們無比忌憚的魔將羅喉,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們先後弄醒了紀宴和唐蝶兒,紀宴剛張開眼,就直接跳了起來,看向自己的雙手,他明明白白的看見自己的手變成了白骨!可現在……皮膚晶瑩如玉,怎麼感覺比原先更好了?“羅喉呢?”紀宴看著同樣摸不著頭腦的兩妖,弱弱的問道。“恩……或許被我們嚇跑了。”石重點點頭,摸著下巴裝模作樣的說道。一旁的唐蝶兒翻了個白眼,接著複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