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停流逝,天空轉眼已蒙蒙發亮。瓢潑大雨,落了下來。一滴一滴,敲打在人的心坎上。“我可以自己行走,你不用扶我。”曲徑幽幽的道路上,血跡斑斑,與肆虐的雨水交錯著綿延開來。孱弱的語聲,如飛在細小的微塵上。楚懷心思迷蒙,麵容淒傷,似被雨水襲上了心房,見麵容蒼白的卿風,執意著要自己行走而鬆了手。她扶著牆,舉步艱難地行走在雨中入了破廟。風撩起她的青絲,她站在屋簷,抬起手臂,任雨珠滴落在掌中,赫然發現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時,竟有一團黑氣盤繞。一下子恍然,“你……”“嗯?”楚懷怔住,呆呆地看著她。她清澈烏黑的眼眸,眼下仿佛成了透明的琉璃,映出了他的不安,令她漸漸明白了什麼,不由笑了笑,“你……”“……知道嗎。”“什麼?”向前跨了幾步,他擁住她,與她一同跪坐在地。怕距離隔得遠了,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卿風重重頷首,喘促道:“你善於下毒,昨兒大人問我,與你接觸……身體是否有礙?那會兒我一直在想,當初你我一同跌下山崖,我被毒蛇咬傷你既然會救我,那麼你並非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沒理由來害我……可惜……我太過自負,像你這類冷酷無情的人,他人的性命對你來說不過就如螻蟻,我的性命……亦是如此……”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任何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他不知為何,竟在乎她的命。到了這一刻,楚懷再也繃不住了。也不知性情不羈的他,在背後暗藏了多少偽裝?忽然像個小孩,變得十分無助。隱藏、積壓在心底對她的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如岩漿般,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叫尾隨而來的玉羅跟董金虎見了,錯愕地怔住。如果可以……如果時間可以倒退……與其見她在自己懷中慢慢枯萎,他寧願將蠱母放入自己的體內,也不想見到這樣的局麵。可是,時間真的能倒退嗎?往事如雲般襲來,愁緒氤氳在眼底。卿風語若遊絲,“都說人命……天注定,我未料到自己的命竟似曇花,這般短暫。可我從來不奢求什麼……隻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小快樂……如今發現,卻是一件非常難做到的事,當我以為自己擁有時……原來……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似被她的話觸動了心底的某根弦,楚懷驟然蹙眉成川,心疼得快要窒息。“你恨我嗎?”他眼底黯然,腸子都悔綠了。卿風扭臉看他一眼,心中的憤怒早已不可抑製。若有力氣,她早打死你丫的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懂蠱術?”“……”“你與那侯繼峰……”“我跟你講個故事吧。”“好。”略略看他一眼,卿風語聲微弱。看她微微闔了目,楚懷淡淡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繈褓中的小孩,他出身書香世家,父母被奸人所害,扣上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他隨奶娘僥幸逃離,後而被遺棄到了荒山野林,幸得一家獵戶將他撿回撫養。可不到四年,那獵戶身患惡疾,於是他妻子為了給他醫治惡疾將小孩賣去一個大戶人家。”“小男孩成了少爺?”楚懷搖頭,“那大戶人家膝下有子,但自小體弱多病,家中大人尋得一偏方,想以命換命,利用奇門遁甲將買來的男孩喂養成藥盅,直到男孩七歲那年,他們就讓自己的孩子,日日夜夜飲他的血液。”卿風心頭一駭。楚懷眉心緊緊一擰,轉寒的臉上閃過一絲哀怨淒婉,“至此……男孩猶如墜入地獄,在極度恐懼和絕望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長達三年非人的生活中,終於有一天,他逃出了那個地獄。可是逃離並不意味著就能解脫。他迎來的,是被人拐賣給了一個有著孌童之好的人。”卿風瞿然,睜眼看來,從楚懷跳動的目光中似看到了小男孩的總總遭遇,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驚懼,幾分憐憫,道:“最後那個小男孩呢?”廟宇的氣氛,隨著楚懷口中的這個故事,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楚懷眉心微蹙,神色莫測的目中浮起一絲殺氣,仿如支支冰箭,“那孌童之人有著一身奇異武學,男孩自知逃不過,於是偷師學藝,委曲求全了六年,學了他的所有本領,和另一個苦命的人,連同殺了他。”“那後來……”“男孩和那苦命的人經脈儘斷,逃到另一個地方,以為迎來了嶄新的一切。可惜,命運總是不如人願。那個地方鬨饑荒,男孩以為這一次,恐怕劫數難逃。偏偏那時,有個男人出現,他救了他,為他熬藥,喂他喝粥,悉心調養他的身子,他身上散發的光芒,寬宏大氣,讓男孩忽然發現這世間原來還有好人!”聽完這個故事,卿風如夢萬驚,“你……就是那個男孩?”楚懷深深皺眉,不做回複。“救你……的……那個人……是不是侯繼峰……”定眼看她片刻,他眸色幽幽,泄露出心下有著刻骨的傷,麵上卻又是一副淡漠的模樣,“我給你講故事,你倒張冠李戴。”卿風一笑,忽然沒了生息,頭深深地垂了下去靠在了他的胸膛。楚懷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籠在一片恐惶中,手指僵硬地握著她的手,心中又酸又澀,默然自語——今年這個春天,我還未準備好你的到來,你就隨春風偷偷的來了。可是如今,我還未準備好你的離開,你就要隨季節的變遷,永遠離我而去。你我的相識,換來的結果僅僅是擦肩而過,那我倆為何要相識,為何要來擾亂我那緊閉的心扉呢?杜卿風,你不能就此離去!不能——!“玉羅!玉羅——!”玉羅被他猶如獅子吼的喊聲驚得一怔,立刻上前。“公子?”“……快……快想辦法,快想辦法救卿風,不能……不能讓她就這麼離去,不能……”他語無倫次,仿佛身陷噩夢裡,後而緊緊地咬著牙關,深怕一鬆口,就會發出一聲悲鳴。可那驚慌失措的身影,已深深地出賣了他。曾幾何時,在她心中高大偉岸的他,竟被擊的這般羸弱不堪?究竟是從何時起,那女子走入了他的心,叫他有了這份牽掛?緊緊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玉羅忽覺掌心一痛,指甲攥進了肉裡。她心裡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輕輕地歎出一口氣,來到卿風身邊,為她切脈時,瞧見她掌心的黑霧,玉羅麵色一僵,心下閃過一個怪怪的感覺來,後而抬眼看向楚懷。楚懷腦袋痛得快要裂開般。“怎麼樣?”玉羅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恐怕……”‘話’到這兒,雨停後寂靜的四周,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楚懷眉心微凝。玉羅略怔了下,咬著嘴唇靜靜凝望他,腦中電花火石間,“公子,衙門的人追到此地,想必是這姑娘對他們頗為重要。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以她性命為要挾,叫上官夜為我們救出候大人。”什麼?腦中襲來一陣眩暈,楚懷喉嚨乾啞發不出一絲聲音。玉羅道:“情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毒藥。公子,你我的命,或者說像我們這類躲在夾縫裡生存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愛彆人?縱使你愛她愛的癡狂,但結局早已注定……何苦錯付相思?這姑娘的身份並不簡單,在說她若不是喜歡上官縣令,又豈會為他擋下這一劍?”“對對對……”董金虎不敢說出昨兒是他搗鬼才促使卿風中劍,他怕楚懷會殺了他。而他也很不喜歡這類讓人著迷,挪不開眼的姑娘,總覺得是禍水,是毒蠍,等你意識到的時候,隻怕已全身中毒。況且自從公子遇上她以後,就變得奇怪起來。現在看來,果然是墮入了自縛的情繭中。楚懷臉色愈發蒼白。玉羅緩緩呼吸著,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瞳裡,慢慢繞上了一層淒涼和哀傷。忽然有風吹來,拂在人的身上,涼涼的,涼透了心,也將薄涼的心事蔓延成災。很久很久,他終於冷靜下來,緘默著沒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心口卻如刀剜般。第一次感到這般無力。負麵情緒全發泄不出來。耳聽腳步聲越來越近,玉羅心下急了,“公子,你這般遲疑不決,不僅害了自己,也會害了這姑娘。她如今失血過多又染了溫病,沒有較好的藥材恐怕難以續命。她跟著我們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在蠱毒並未進入她五臟六腑之前,最好做出抉擇。”楚懷的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這些年來,他嘗夠了世間的老、病、死、恨長久、求不得。總以為,兒女私情不會騰進自己的內心,可是,偏偏出現這麼一個人,就好似十裡春風,令命途多舛,立在懸崖邊猶如孤鬆的他,被那一絲溫柔繚繞,令他靜如湖麵的心,竟泛起了漣漪。不知不覺間,一頭紮進了這個深淵。可他有這個資格去愛嗎?“公子?”“走。”一聲令下。在那陣腳步聲由遠而來之際,他們剛出破廟,滿身疲倦的展鵬就帶著幾名衙役從外麵躥了進來。大夥兒四處搜索時,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展二爺,這兒有血。”展鵬撇過頭去,沉鬱的眸子觸及屋簷下的一灘血跡時,他整顆心似停滯了半拍,神情霎時恍惚,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展二爺,你咋了?”“眼睛……眼睛進了沙子……”他抹了一把臉,卻怎麼也抹不掉一直籠罩在心中的那股生離死彆的恐懼。說著說著,他胸口一息,疼的半口氣喘不上來,哀鳴了一聲,“我怎麼就這麼害怕呢……”隨即涕淚橫流。眾人被嚇毛了,神經質的看著猶如神經病的他。恰巧一陣狂風吹拂,吹得四周紙屑香灰滿天飛起,荒草陣陣“嗚嗚”。再加上雨後的白馬城本該顯得越發清新,卻被一層陰霾籠罩。天空陰沉,日輪被烏雲吞噬透出絲絲黑氣,難見一絲曙光。這氣氛,這環境,唉!“展二爺……展二爺……”有人走上前來,心說你還哭上癮啦?“莫哀痛過度傷了身子,我們儘快去追楚懷吧。地麵的血跡尚未風乾,他們應該……”“展二爺,卿風在這兒……”聽到這話,展鵬猛然抬起臉來,雙眼一亮。此時,衙門這麵。從昨兒夜裡,幾十名衙役出去後,眼下算算已有三、四個時辰,卻遲遲未歸,愁得上官夜在內廳徘徊不定,左一句怎麼還沒回來,右一句怎麼還沒消息呢?煩的坐在一側的崔白亦受不了,按耐不住道:“表哥,你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好不好?你晃得我頭暈啊!不就一個杜卿風,至於這樣嗎?”“住嘴!”餘光一瞥,上官夜幽暗的深眸瞪了過來,驚得崔白亦立時噤聲,鼻尖滑下一顆汗珠,亦不敢再冒然多言。“大人大人大人……”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高喊。上官夜猛地駐足,將目光看去,隻見展鵬抱著卿風從門外走來。跟前的衙役說:“展二爺將卿風帶回來了……”“我看到了,你立刻將城裡最好的大夫請來。快!”“是。”片刻之後。白馬縣所有有點名氣的大夫,全聚集在了衙門內院。崔白亦站在一側偷眼觀瞧,思想忽然有點扭曲起來,她想不明白區區一個捕快怎有這般待遇……縱使她是表哥的救命恩人,這陣勢也忒大了吧??見大夫從室內走出,上官夜疾步上前詢問,緊蹙的眉宇難掩心中波瀾,“她情況如何?”甲大夫說:“卿風姑娘失血過多又染了溫病,情況著實棘手,並且……她掌中有團黑氣……象是中了劇毒,即使保住了命,也不知能否活下去。”“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呢?”上官夜皺眉道,微寒的心域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大家也跟著聽不懂啊,既然中毒那就解毒,怎麼活不下去呢?甲大夫砸吧了一下嘴,暗忖自己詞彙缺乏嗎?他們怎麼會聽不懂呢?於是,他換了一種他們能聽懂的方式說,“我該怎麼說呢?卿風姑娘所中的毒,以及目前的症狀與那日在地窖的夫婦二人症狀相似,我想卿風姑娘恐怕藥石無靈,得準備後事。”上官夜心中一滯,臉色唰的一下僵住。崔白亦立刻躥了出來,“那事不宜遲,立刻為卿風準備後事,送到後山一把火燒了。”此言一出,大夥兒驚駭不已。展鵬不敢惹事,極力忍下想衝上去給她啪啪兩巴掌的衝動。上官夜垂下眼,心頭說不上是何種滋味,隻覺得發酸。他走入房內,看著躺在榻上的卿風,似已病入膏肓,元氣離散,陷入沉沉昏迷中,渾身沒了半絲力氣,蒼白的麵容就像籠上了一層冰雪。他立刻趨前一步拉過她的手,發現她手指冰冷砭骨,掌中有一團黑氣,並且脈象似有似無,心下頓感不妙正愣神間,長孫薛翼從門外溜了進來,麵上露出悲傷,忍不住嗚咽,“啊……恩人……啊……恩人啊……”上官夜心頭一陣陰影飄過,這人是來哭喪嗎?人還沒死呢!必須阻止!他瞥眼,“你……”“大人。”忽然,有衙卒從門外奔來。“那鹽幫……不不不,是楚懷……楚懷來了……還還還……”“還什麼?”上官夜滿臉疑惑。衙卒喉頭咕嚕一聲,“還有很多……很多蟲子……”上官夜臉色大變,未料楚懷第二輪攻擊來得這麼快,怒火也蹭蹭上竄。他大步來到門外,隻見烏壓壓的蟲子將衙門圍得個水泄不通!密集的叫人心裡直發麻。“上官大人。”忽然——!就在這急促時刻。位於前方茶寮的二樓,隨風飄來一陣淡淡的語聲。如潮水般的蟲子一下子停了前進,瞬間鑽入地底消失不見。上官夜循聲看去,隻見楚懷雙手撐著欄杆,黑眸緊縮,冷漠俯視著下麵的一切。他身側跟著玉羅,手中捧著蓮花木鼎。超控蟲子的蠱壇,就是它吧?上官夜揣摩間。尾隨而來的展鵬作勢就要扔出手中的震天雷。楚懷立刻出聲:“叫你的人住手,血蟲的厲害你也見識了,與我硬碰對你們沒有好處,我今日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上官夜一怔,“展鵬。”展鵬暴跳如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停了手。上官夜道:“我一直不知你心腸如此歹毒,利用邪門歪道飼養邪物,謀害他人性命,你就不怕遭受報應?”楚懷薄刃逸出一絲冷笑,“報應?我告訴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個世界本就殘暴不仁,何為壞人何為好人?說白點,相信報應之人,全是一群對現實無能而選擇自我麻痹的人。所以上官大人,我很好奇,想冒昧問你一句,那些被人害的人,那麼你是否又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是在遭受報應呢??”上官夜臉色大變。楚懷陰森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上官大人,杜卿風目前的情況我想你們應該非常清楚。她深受蠱毒又失血過多,蠱蟲在她體內噬著她的精氣和血液,已施放出毒素,若解不了蠱,就算華佗在世也難救她。”“所以你想用杜卿風的命來作交易,換侯繼峰?”睨他一眼,楚懷說:“是。”上官夜徒自憂悶地仰頭大笑,“我乃朝廷命官,竟受你三番四次威脅?而你,為了一己之私,竟能視人命為螻蟻?將他們陷入……”“將他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人,不是我。是你——上官夜。”眉頭一挑,短短片刻楚懷心下閃過諸多情緒——他眸光倏然黯沉,給上官夜下劑猛藥道:“我告訴你,與我在此周旋,想另尋出路為杜卿風逼毒,隻會令蠱母在她體內形成一道防護網,解蠱之事就會變得更加困難。蠱母是玉羅提煉出來的血物,一般大夫根本就無從下手。如今她體內的毒就像一團朱砂,隨著時間在移動,若到了胸口,她……必死無疑。”“你……”上官夜臉上生了惱意,本不信他那一套,但見他講的繪聲繪色,也由不得不信了。“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你若不給答複,我就將整個白馬縣變成阿鼻地獄。”展鵬有些擔憂起來,“大人這其中是否有詐?您會不會救卿風啊?”上官夜神情呆滯,眼神沉黯。“大人?”展鵬看著他。他像進入了一個可怖的噩夢中。貌似猶豫不決著。一盞茶過後,上官夜還在那猶豫。照這樣猶豫下去,卿風恐怕得見閻王了。“大人,大人,你說句話啊!”上官夜依舊不動聲色。他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並錯的離譜。他曾懷疑卿風是楚懷的人,因她身份可疑,一年前莫名來此。至今與她朝夕相處的展鵬展言以及紀翠花都不知她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每次詢問,她總是支支吾吾搪塞過去,以至上官夜在猜測刺探她的身份時,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向了楚懷……這自招的冤孽,現在說什麼也得含淚吞下去啊。“救,我一定會救她。”終於,他開口說,神情有點高深莫測,“不用一炷香的時間,你們現在立刻救杜卿風。隻要她情況好轉,我如你所願。但是,有一點我得告訴你,侯繼峰一直被關押在刑部,若真要他平平安安走出大牢,不是一封信,一句話就能將事情辦妥……”“無需你多說,此事定有難度我早已知曉,三日後卿風病情好轉,你與我們一同前往京城。”“行。”“上官大人,你答應的這般乾脆,反而叫我感到很不安啊!不如你服下它,讓我能安心為杜卿風解毒。”說著,楚懷扔來一顆藥丸,上官夜伸手一接,瞧著手中的棕色藥丸,也不知這楚懷要施何種歹毒計?“上官大人不會勾肩聳背,怕了嗎?”開玩笑!上官夜吞下藥丸含在舌下,“廢話少說,救人。”楚懷一笑,喊道:“玉羅,救人。”
第25章 無可奈何(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