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嬌芳殿瘋文妃瘋語(1 / 1)

芸芸唱 鰻魚Tech 1977 字 3天前

禦書房內,永安帝在預案前正襟危坐,周允珩立在台下。他躬身行禮道:“給父皇請安,兒臣今日一大早先去看望了四弟,見他已無大礙,聽說三弟在殿裡有些不舒服,兒臣又去探望了一番,現在才來給父皇請安,請父皇贖罪。”永安帝一擺手:“無妨,賜坐。”張德全立馬搬來一把凳子,周允珩坐了下來。永安帝又道:“你方才說允諾不舒服?他一向體弱多病,你這個當哥哥的,自當多照顧些。”周允珩低頭答:“是。”永安帝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折子,道:“這是大理寺與刑部剛剛呈上來的,他們要一起徹查這次允辭遇刺之事,你看看。”一旁的張德全彎著腰兩手捧著折子呈給周允珩。周允珩翻了翻,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他一合折子,不言。永安帝看見他不說話,便道:“允珩有何看法。”周允珩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昨晚的行刺,不像是巧合,倒像是預謀已久。”“哦?說說看。”“首先,昨晚四弟去鎮北侯府,是臨時起意,誰也未提前通知誰,回來的晚些,也說得過去。可是偏偏這樣的時間巧合,刺客為何就選在這一天動手?允辭一向乖巧,太學院下了課從不出皇城,直接回來等著太傅上課。僅有這麼一次出門,就遇刺了。”“二來,鎮北侯府的家兵都是精兵強將,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這些刺客在鎮北侯府前動手,是不要命了嗎?就算是出其不意的行刺,他們真有一殺必勝的能力嗎?使下毒這種下作手段,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長公主和老侯爺一早就來請罪,至今鎮北侯府的人還中毒頗深,昏迷不醒。”周允珩又道:“還有地點,昭和門外行刺皇子,挑戰皇家威嚴,看來有的人嫌活的時間長了。”永安帝聽了他一番分析,隻道:“照你所言,是有人對朕皇子的性命覬覦已久,而且還是在朕的麵前非死不可?”永安帝的話,活像刺殺的不是他的皇子而是他本人。周允珩道:“真相未查清之前,兒臣不敢多言。”其實周允辭分析了這麼久,細細想來全是一通屁話。永安帝道:“膽敢如此不把天家威嚴放在眼裡,你全權負責此案,領刑部和大理寺,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兒臣,遵旨。”“行了,你下去吧,這幾日辛苦你了,你四弟那邊,也要多照顧一些。”“兒臣,告退。”他正要行禮。永安帝想了想,又道:“等等。”周允辭回身,道:“父皇還有什麼吩咐?”“你去告知你姑母和老侯爺,讓他們回去吧,罰俸半年,以儆效尤。過幾日就要去北疆了,讓他們這幾日好生休息吧。”“是,父皇。”周允珩告退。周允珩目的很簡單,一是給鎮北侯府開脫,二是轉移皇上的注意力,這件事的重點不在周允辭被行刺,而是天子腳下皇子遇害。這就好辦多了。嬌芳殿“太醫,太醫,我們娘娘現在身體如何了?”紅兒在一旁對正給文妃把脈的太醫焦急問道。付太醫收回手,對一旁的小宮女道:“娘娘隻是急火攻心,憂心過度,導致氣血不順,引發了一些老毛病,好生休養便好。”紅兒在一旁給文妃蓋好被子,又拿毛巾沾了水給她擦臉。忙活完才對太醫道:“多謝付太醫,我們娘娘一向體虛,又是個受不得驚嚇的。聽聞四殿下遇刺,娘娘很是擔心,這才暈過去了。”“四殿下已無大礙,等娘娘醒了,告訴娘娘,娘娘這病也就去了大半了。”“嗯,嗯,多謝付太醫。”紅兒連聲道謝,又招呼著去給他倒茶。付太醫道:“多謝姑娘,不便麻煩,老臣這就要告退了。”“那我送送付太醫,付太醫慢走。”紅兒把付太醫送到門口,直到看不見身影才回來。一回身,文妃這便醒了。“娘娘,娘娘,您可彆亂動,太醫方才說了,讓您好生靜養著。”紅兒趕忙上前扶住文妃。“我怎能靜養,允辭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好生無用,不能護他周全。”說罷又用帕子擋住臉,哭了起來。“娘娘,娘娘,您可彆動氣。方才付太醫說了,四殿下已經無大礙了。”紅兒見文妃這般模樣,又是心焦又是擔心。“真的,真的?”文妃不哭了,又要起身,“我要去看看我皇兒,我這就去看看我皇兒。”文妃坐在床邊,紅兒見文妃要起身,連忙叫來一群宮女扶住她,手忙腳亂道:“娘娘,娘娘您可不能亂動啊!快!快!扶好娘娘啊!”文妃突然不動了,她瞥見鏡子裡的自己,頭發淩亂,臉色蒼白,衣衫不整。她又抱住頭:“不行,我不能這幅樣子去見我皇兒,來人,給我梳妝,快來人給我備衣裳。”她說著就要去梳妝台拿梳子,被宮女攔住後又要去衣櫃裡找衣服。這邊嬌芳殿亂成了一團,突然小內侍進來通報說:“娘娘,皇後駕到。”文妃突然定住不動了,她叫道:“她來乾什麼?!她來乾什麼,就是她,就是她害死我兒子的,就是她害了我皇兒的。你讓她走,你讓她走!”紅兒簡直要被這口無遮攔隻會惹是生非的主子惹得急死了:“娘娘,您可不能亂說話啊,都愣著乾什麼,快扶娘娘起來!”說話間,皇後踩著鳳靴穿著鳳袍已經進門了。她居高臨下撇了一眼跌坐在地上亂成一團的文妃,沒說什麼,一甩衣袍,徑自坐了。這邊文妃瞪著皇後,像是要把她活吞了:“是你,是你!你殺我未出世的孩子還不夠,你又,你又害死了我的......”她突然間忘了那個名字了。可是她很快又說道:”現下又要奪走我的允辭嗎?!”她臉上青筋暴起,手指顫抖的指著坐在貴妃椅上雍容華貴的人。紅兒跪在在一旁乾焦急。皇後撇了她一眼:“你們眼瞎了嗎?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扶你們家主子起來。這身子剛好,要在折騰出病了該怎麼好?”紅兒連忙去扶文妃,文妃一手推開她,自己站了起來,手指依舊顫抖地指著皇後,她步履東倒西歪,一步步像皇後挪去:“你這個害人精,你這天殺的妖人害死了多少皇上的孩子!如今連十五歲的允辭都不放過嗎?!”皇後突然站起身,抓住文妃指到她眼前的的手:“文妃,我今日來看你,可不是聽你說瘋話的,如果你再有什麼妖言惑眾,本宮就呈報給皇上,請大師來驅邪了。”皇後臉上笑道,手上卻下死勁兒捏著文妃蒼白細瘦的手。文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眼神還死瞪著皇後,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皇後鬆開她的手,整理了衣領,對死咬著牙的紅兒道:“看好你們家主子,再有什麼瘋言瘋語,本宮就不留嬌芳殿了。”說罷她頭也不回對珠兒道:“回福寧宮。”珠兒扶住她,出了嬌芳殿的門。文妃癱在地上,全身僵硬。上半身靠紅兒扶著,紅兒邊哭邊把她扶到床上,她長年不見血色的手紅腫一片,她突然往枕邊一摸,觸到了一片冰涼。她的手慌慌張張的攥住這個冰涼的東西,她手上長年沒有溫度,便把這個東西捂在胸口。好一會兒,這個東西才溫熱起來。珠兒拿起藥膏給她擦手,她緊攥著的手這才鬆開,可是依舊不放手——那是一枚環形的玉佩。上麵刻著一個“彥”字。太學院未時才過三刻,莫慕茗就來了。原本以為一天莫慕茗都不會出現的淩旋跳了起來。李廷也湊上去。其餘人都湊了上去。七口八舌問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四殿下現在怎麼樣了?”“你現在來太學院是不是表示你們家沒有什麼事了?”“慕茗,慕茗,你是不是又要跟著老侯爺去北疆了?真好,不用再呆在這鬼地方了。”“你說什麼呢,太學院有什麼不好?我們隻要認真聽課就夠了,很多事不用操心。”“對呀,對呀,北疆有什麼好,一天到晚就是吃沙子,怎比得上燕京的繁華呢?哎,哎慕茗你不要想多,我說北疆也挺好的,最起碼,最起碼地方大啊。”“你們到底讓慕茗回答什麼,都安靜些!慕茗你先說四殿下怎麼樣了?”李廷突然大聲道。眾少年立馬不吭聲了,被平時溫潤柔弱的的李廷一聲給嚇得愣在當場,心想他還怪中氣十足的。淩旋也焦急的望著莫慕茗。莫慕茗道:“我父親剛從宮裡出來,說四殿下已無大礙,小傷,休養幾天就好。”莫慕茗眼角看到淩旋放鬆下來的表情。“四殿下行刺的事,我們也實在力不從心,隻能祈禱凶手儘快歸案吧。至於我去北疆的事,我以前去,也沒見你們這麼關心啊,這是又要我帶什麼回來?”他看了一圈笑的不好意思的少年,又道:“可不能是大件,上次我偷運了一箱小木鳥回來,被我父親罵了好久不務正業。”“好兄弟,這筆恩情我們記著了,以後要是有用得到地方,我們給你效勞啊。”一群少年散去,李廷拉著莫慕茗到一旁,道:“我怎麼覺得四殿下遇刺的事沒有那麼簡單,褚夜闌呢?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可憐無助的小侍衛,雖然平時沉默寡言,存在感極低,現下總算有人想起來了。莫慕茗低聲道:”四殿下受傷不假,不過並、無、大、礙。褚夜闌現在在大理寺,昏迷不醒,也是毫、無、大、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李廷就明白了。他也低聲道:“真是夠狠的。還好沒有連累你們鎮北侯府。”李廷說這句話,也是無頭無尾的。淩旋看著這兩個不自覺放低了聲的人,垂下眼眸,坐回位置上開始背書。他看著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心莫名有些痛。我想見你一麵,很想。莫慕茗看到失神望著周允辭位置的淩旋,心想:她什麼時候這麼擔心允辭了?以前兩人不是一直不合嗎?他走到周允辭的位置上,徑自坐了下來,撐著腦袋看著淩旋。淩旋:“......”你走開!莫慕茗一臉壞笑:“你這是對四殿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淩旋:“......”不!不!不要對這張秀色可餐的臉動手!淩旋一臉淡定:“嗯,我的確想念四殿下了,”不等莫慕茗反應過來她又道:“想念你倆在一起打情罵俏的場景,”她又補充道,”還有李廷那個耍嘴炮兒的,他不在,想必你倆很寂寞吧。”莫慕茗嘴角抽搐,他總覺得淩旋誤會什麼了。淩旋嘴上一說,心裡一想......莫慕茗真的和四殿下相當配啊!一個高貴冷豔,一個瀟灑不羈,更何況這倆都是美男子!燕國一向國風開放,她的確聽說過皇城貴族裡男風盛行......淩旋的眼神變了。淩軒開口:“你和四殿下很熟?”莫慕茗:“......還好。多年同窗之誼。”他謹慎回答。還是青梅竹馬,梁山伯與祝英台初次相見,都是男身。淩旋:“那四殿下經常去貴府?”莫慕茗:“他來看望我母親,順便和我切磋一二。”他又小聲補充道,“一直被我打。”這小白臉竟然能把威風凜凜的四殿下壓在身下?!莫慕茗被淩旋盯得毛骨悚然,總覺得透過她的眼睛能看出一幕聲色並茂的小黃戲出來......他夾著尾巴逃回自己的位置上,背後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以至於以後很長時間周允辭莫名其妙覺得她看自己和莫慕茗在一起時眼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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