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城苦楚不足為道(1 / 1)

芸芸唱 鰻魚Tech 1878 字 3天前

山雨欲來風滿樓,前幾日陽光普照,今天立馬下起了雨。淩旋望著窗外的雨,想到一個月前的那場雨。她忘了帶傘,想著這雨一時三刻也停不下,就想直接走回去。路上遇見了賣傘的,她買了一把,看到賣傘的人卻淋了個透,她就把傘給了他,自己卻每有錢再買一把。算了,淋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在乎這一時三刻,她便這麼走了回去。路過小院時,她看見楚爾不在家,估摸著大雨天出去給誰治病去了吧。她也不想回去這個地方,便一路往前走,走到了湖畔。景色很美,平時如鏡子的湖麵此刻鬨騰起來,像是有人在湖底燒了火,蒸發的水汽是湖水的憤怒。淩旋的腦子放空,想把自己融入這山水裡,想放飛了自由如大鵬扶搖直上九萬裡,遨遊天地間。可我就是隻騰躍蓬蒿間的斥鴳啊。眼裡,鼻子裡嘴裡,全是苦澀的味道。我真的想,真的想......想什麼呢?不知道。你看,我連個盼頭都沒有。......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想著楚爾快回來了,自己要趕回去換衣服,免得楚爾擔心。她一回頭,看見身後放著一把傘,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裡的。......她看了看窗邊的空位置,又看了看旁白的空位置,明天就測試了,她想。他怎麼樣了?受傷重不重。......福寧宮皇後坐在梳妝台前,身後的貼身宮女給她梳了一個淩雲髻,道:“娘娘,今日戴這支三鳳流珠的金步搖可好?”“嗯,配那支皇上剛賜的龍鳳呈祥金釵吧。”宮女給她梳完頭,又給她補了一下妝容。皇後看了看鏡子裡自己施完粉麵的臉,風韻猶存。皇後站起身來,珠兒立馬扶著她。“皇上,昨晚宿的哪裡?”“回娘娘,皇上昨晚在禦書房依舊帶到亥時,聽到四殿下遇刺的事趕過去看望四殿下,直到子時才歸。就一直在承乾宮。”“文妃什麼動靜?”“文妃娘娘昨晚看望了四皇子,一直哭的沒完,當場暈過去了。現下還要太醫照顧呢。”“二皇子和諾兒呢?”“二皇子一早上剛開宮門就趕過來了,這會兒還在四殿下的宮中。至於三殿下,昨晚去看望了四殿下,皇上到了,他就走了,現下估計還在自己宮殿呢。”“走吧,我們也該去看看四殿下了。”“是。”珠兒連忙讓內侍去背轎。皇後坐上轎子,纏了一圈紗布的右手捏著轎沿,五指青筋泛起。鎮北侯府莫慕茗把剛收到的信交給莫淵圭,老侯爺和長公主一同看了,神情卻沒有鬆懈下來,道:“四殿下也太亂來了,萬一那把箭射偏了怎好。”莫慕茗道:“父親,母親,四殿下這麼做就有他的道理,以我對他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老侯爺活了三十五年,三十年在北疆吃沙子,長公主與老侯爺成親早,自己又是從小被父皇庇佑過來的,再加上一公主卻比男人還善征戰武藝,成親後隨著夫君一同駐在北疆。這麼說來,還能在太學院讀書得莫慕茗事何等幸運啊。可是這莫家獨子,剛出生就是在北疆。六歲才第一次回京城,太學院期間,又有一半在北疆呆著。他的年少時光,基本在鎮北軍裡度過。周允辭和莫家一向關係好,他姑母自小疼愛他,讓他陰暗的童年裡有了第一束陽光。周允辭從未讓他們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他在信裡隻是簡單提到一早便知有人要刺殺他,他想借受傷之名徹查背地裡的人。方才有了這麼一出,鎮北侯府的人他已妥善安排,皇上不會怪罪於鎮北侯府的。四殿下寢宮周允珩看著周允辭的傷口,黑血早已流儘,已經結了疤,老太醫說這箭在偏兩寸,四殿下就就不回來了。四殿下真是福澤深厚,福大命大。福大命大的四殿下實在沒精力應付自己心細如發的二皇兄。他想,自己受傷的消息淩旋應該聽到了吧,她會不會擔心我?明日就要測試了,她準備的怎麼樣了?要是讓褚夜闌聽見了他的內心活動,他一定想自己那把箭怎麼就不射偏兩寸好好給他治治風花雪月的病呢?周允珩皺了皺眉,輕輕合上他的衣服:“你也太不小心了,昨夜那麼晚才回來,這不上趕著被揍嗎?”周允辭:“......”四殿下乾咳了一聲:“多謝二皇兄關心,我昨晚在姑母家做功課晚了,沒有注意時間,這才回來的晚些。”“鎮北侯府也挺倒黴,就快護送你進宮了,這就被毒藥給迷住了,你那個小護衛也是,眼下力透了還昏迷不醒呢,我說你下次出去多帶些人。長點心吧。”“二皇兄,我要去太學院上課,帶那麼多人是去砸場子?”周允珩拍了一下他腦袋,險些讓病若西子的四殿下腦震蕩:“你還跟我貧起來了。”周允辭:“......”說好的心細如發呢?!你這來看病的趕緊走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可是二殿下完全不知道某位西子的心理活動,在他眼裡,他親愛的弟弟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就連掀被下床的蹙眉也是一副弱柳扶風之相。眼神不好地完全忽略了弟弟眼裡傳達的情緒。周允辭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就想下地走走,沒成想他二皇兄硬壓著他在床上:“太醫說了,你這傷得靜養,這兩天哪也不能去。你這是下床要去哪啊。”“如廁。”周允辭表情鎮定。周允珩尷尬地收回手:“那我去給你叫個小內侍過來。”周允珩剛打開寢宮門,一位小內侍小跑過來:“二、二殿下,讓小的通傳四殿下,皇後,皇後娘娘駕到。”周允珩身形一頓,回頭望了望又躺回床上不尿急的四殿下了。皇後一身隆重的鳳袍,不像是來探病的,像是來炫耀的。她走到周允辭的床前,周允珩已在一旁跪著,周允辭要翻身下床行禮:“不知皇後娘娘駕到,兒臣未能接駕罪該萬死。”“行了,你好生休息吧,這麼重的傷怎麼好下床行禮。”皇後連忙伸出精心保養的玉手扶著他,給他又蓋上了被子,輕輕扯了他衣領看了看傷口。周允辭實在想翻個白眼一腳把這倆都踹出去,不要一來就扒我衣服行不行!皇後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怎麼會?麵上不動聲色地關切道:“這傷口怎麼這麼嚴重?太醫呢?太醫怎麼說?”“回皇後,兒臣今早上一直守在這裡,太醫說四皇弟的傷已無大礙,四皇弟年輕氣盛,身體底子好,隻要好生休養便可。”“這便也太不小心了,珠兒,珠兒。”皇後回頭道。“回娘娘,珠兒在。”“去把本宮準備的金創藥和玉雪膏還有點心拿來。”珠兒領命,不一會兒拿來了兩個盒子。皇後打開其中一格盒子,把兩盒藥膏拿出來,道:“這一盒是治傷的,以前本宮手不小心被破碎的杯子劃了個口子,塗上這個,很快就好了。”又道:“這盒是活膚生肌的,就算是男子,也是金枝玉葉,不要留疤才好。”她又拿出另一個盒子:“這是本宮昨晚做的點心,知道你喜歡杏仁酥與百合糕,便多做了些拿來給你嘗嘗。如若喜歡,本宮在給你做。”“怎敢勞煩皇後娘娘親自給兒臣做糕點?兒臣一點小傷,倒讓皇後娘娘和父皇操心了。”周允辭說話間又低低咳了幾聲。皇後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嘴裡道:“操心什麼,你是我皇兒,父王母後自然關心你。”立在一旁的周允珩一僵,頭低的更低了。周允辭放在被子裡的手握地死緊,麵上笑道:“多謝母後關心。”皇後又道:“你不用怕受委屈,父皇母後一定徹查真凶,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周允辭道:“多謝父皇母後,兒臣,靜候佳音。”皇後起身就要離開,周允辭在床上撐起身體低頭:“恭送母後。”眼神如刀。周允珩也不便久留,說是要去看看周允諾,也告辭離開。臨走時擔憂地看著周允辭,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轉身走了。周允辭笑,他的二皇兄已經知道從昨晚到現在的這出戲是他演給誰看的了。三皇子寢宮周允諾還在貴妃椅上悠閒地看書,聽到內侍傳報二皇子來了。興高采烈的扔了那本書,“品花寶典”。向他二哥撲過去。周允珩看著他家的小祖宗,揉了他一把頭發,道:“允辭現在連床都不能下,你倒好,還在這悠閒地看書。”周允諾拉著他二哥坐下,把那本書收了起來:“我昨晚就去看他了,一聽到消息就去了。還是我聽到太醫說無大礙稟報父皇呢。”他頓了頓,又道:“再說,允辭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這次一點小傷,他也不會放在眼裡。”周允珩道:“快彆胡說,允辭和你一樣,都是我弟弟,你們誰受一點傷我都心疼。”周允諾笑了笑。周允珩又道:“允辭從小就失了娘親,他自己也是獨來獨往的性子,難免私下裡受了許多委屈,自從大哥走後,他更是不願與人交談,你們年紀相仿,你多去看看他,陪陪他,也省得你自己在宮裡門。”周允諾不笑了,他道:“二哥也真是夠操心的,我一直去找他玩,可惜他不願與我玩。”周允珩彈了一下他腦門:“那是你一直在人家做功課的時候去,你就不能跟著人家好好做自己的功課嗎?你已經出了太學院,現下是個大孩子了,再過兩年就要開府了,可要好好跟著太傅學習啊。”周允諾給他二哥和自己倒了一杯茶,遞給周允珩,道:“二哥,刺客找到了嗎?”周允珩接過茶,道:“父皇這次雷霆大怒,在昭和門外刺殺皇子,命令大理寺院與刑部聯合徹查,限七天內找到真凶,否則一律革職。”他品茶的動作一頓,想到了什麼,放下茶杯又道:“皇子遇刺,必定有個皇家的人出麵,我想這差事不是落在我頭上就是在皇叔景王頭上。”周允諾眼裡閃過一絲沉思,麵上不動聲色:“即使如此,也沒有我什麼事了,允辭那個小混蛋這點傷過不了幾天就活蹦亂跳了,我還是和我的小兔子玩吧。”說話間,一隻通體雪白,眼睛血紅的兔子竄出來,三瓣嘴一動一動,呆呆地立在桌子腿邊。周允珩上前揪著它耳朵拎起來,看著它四條小短腿撲騰撲騰,回頭笑道:“我送你的這隻兔子,被你養這麼大了?你一天到晚給它吃了多少。”周允諾上前把兔子抱到懷裡,道:“他自個要吃,你看他把我門前的一大片花園禍害成什麼樣了?”言下之意,還是周允珩送他兔子的錯。周允珩懶得跟他計較:“你也好生呆著吧,好好跟太傅學功課,不要亂跑。”周允諾麵上答道:“好。”周允珩離開他的寢宮,去了禦書房,屋裡周允諾抱著兔子,站在原地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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