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盧家往事(1 / 1)

夢境之後 維佳 3185 字 1天前

陸雲錦這天下午找個了由頭請假回家,支走了趙姐後,她把高亮叫到了家裡來。她打算再開一次那個保險箱,如果還是看不出什麼來,那拍張照片給尹如江看看總可以。高亮駕輕就熟地打開了保險箱門,卻發現裡麵什麼東西也沒有了。沒有病曆本,沒有空藥瓶,整個保險櫃空空如也,像是一隻蹲在牆麵上張開的大嘴。“盧天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高亮神色緊張。“我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難道他是有意和我周旋?”“你們這兩口子啊!”高亮關上保險箱,複原好石膏線,從梯子上爬下來。“還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夫妻倆,明明都各有心事,卻都非得裝得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姐,說句不當講的話,你要是真不喜歡他,大可以遠走高飛。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怕,到時候你和我還有雯雯咱仨一起搭夥兒乾,保證不像這樣在這大房子裡擔驚受怕的。”“沒想到你還願意和我合夥兒啊!”陸雲錦笑了,一邊在屋裡遊走,一邊隨手打開盧天晟小衣櫃的門。裡麵正掛著早上趙姐送進來的那件白大褂。“你們可彆找我合夥兒,我沒用得很,根本就沒什麼社會生存技能,萬一警察抓住了我,你們倆到時候都得被我連累了……”她邊說,邊細細檢查者白大褂的裡裡外外。這白大褂的年頭不短了,褂子最底下已經磨出了毛邊,其他的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彆。她小心地取下防塵袋,自顧自地把白大褂穿在身上,轉了半圈。還彆說,這白大褂還真神奇,陸雲錦瞬間就有了些自己是個女大夫的感覺。她玩心突起,從盧天晟額書桌上拿起一根筆插進胸前的口袋裡,對著高亮說:“要我說,我當初就應該去學醫。醫生雖然工作壓力大,但在專業領域的權威無人能質疑,比如要是你生了病,我跟你說,‘小高,你得住院,馬上住院,不然你活不過三個月了’,甭管你是誰,都得乖乖聽話!”高亮被她逗樂了,笑著說:“是,要是有醫生這麼跟我說,我肯定嚇死了!姐,你彆說,你穿這白大褂,還真合身!”陸雲錦心頭猛地一緊。她從身上脫下來這件白大褂,把它攤在椅子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終於在胸前口袋的內襯布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董”字。“高亮,你快幫我把這些東西複原下,快!我得打個電話。”“姐,你彆急,我很快就弄好。你……沒事兒吧?”“沒事兒,沒事兒。有個猜想,我需要驗證一下。”兩人還原好現場,高亮告辭出了門,陸雲錦則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撥通了尹如江的電話。“喂。什麼事兒?”“我問你,你能不能查到,盧天晟的媽媽是不是也曾經是你們醫院的大夫?”“噢?有意思。我應該可以查到。這是你的最新發現麼?”“這肯定不會一下子就引出你想要的答案,但我覺得這個事情很關鍵。”“好,我去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我怕你打電話來的時候萬一他在身邊我不方便接,所以我把你的電話存成了‘快遞小李’。如果你查到了什麼,請你直接發個短信,就說,‘明天還是老時間送貨’。”“知道了。”如果查出了盧天晟的母親確實是在同一所精神病醫院工作的董阿姨,那又能說明什麼呢?陸雲錦不知道,但她知道盧天晟願意在工作時一直把自己塞進這件明明是女款的白大褂裡,一定是有原因的。晚上九點多,盧天晟和陸雲錦兩個人一人抱著一個電腦,正在家裡各自上網,陸雲錦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短信蹦了出來。“明天還是老時間送貨。”“誰啊?現在還發短信。”盧天晟隨口問了一句,頭也沒抬。“快遞。我海淘的東西明天就送來了。”之後的幾天,陸雲錦一直在試圖梳理盧天晟一家的關係。看起來這一家很奇怪,盧天晟對父親非常不滿,對母親則非常依戀。他當年出國留學和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關係?更多地了解他的家庭會不會對突破他的心防更有幫助呢?她想不出更多頭緒,有氣無力地扒拉著桌子上的日曆。今天是星期二,還要三天才能到周末。她泄氣地趴在桌子上,但很快又從桌子上彈了起來。今天是,星期二啊!她快速查了一下盧氏集團的聯係電話,撥了過去。跟著電話錄音的提示,她把電話轉到總機,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的女聲接了電話:“您好,盧氏。有什麼可以幫您?”“我要接總經理辦公室。”“不好意思。我們總經理現在不在。我幫您接他的秘書吧!”短暫的轉接鈴聲後,有一個乾練的男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您好,我是盧先生秘書程陽,有什麼事情您可以跟我說。”“我是他的太太陸雲錦。”“太太?”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淡然自若的語氣。“您好盧太太,總經理現在不在,您要不直接聯係他本人吧!”“我就是要找你。”“您說,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請你把盧家老爺子的電話給我一下。”“這個……”程陽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猶豫。“沒有得到盧先生本人的同意,我不能這麼做。很抱歉。”“我知道老爺子今天會來公司領支票。所以盧天晟讓我打電話來要老爺子的電話。他說有些話他希望我轉達老爺子。”“這……盧老先生再過半小時就來了。您要不留下話,我幫您轉達。”“不必了。這些都是家事,不方便告訴你。我再問你一次,能不能給我老爺子的電話?這很重要。”“真的不好意思,如果盧先生希望我給您老爺子的電話,一定會提前告知我的。”“我明白了。”陸雲錦掛上電話,拿起手袋衝到樓下叫了一輛車。她計算過了,現在立刻往盧氏總部去的話,二十分鐘足夠了。她衝到盧氏辦公的大樓下,仔細檢查了一下大樓的地麵停車位,沒有看到什麼豪車,心裡鬆了口氣。盧老爺子這麼招搖,肯定是開輛亮瞎狗眼的豪車出門。沒看到豪車,就說明這老爺子還沒到,自己等一會兒就行。等了大約十分鐘,一輛蘭博基尼出現在她的視野內。跑車轟鳴著從陸雲錦身邊開過,又倒了回來。盧父叼著雪茄,搖下車窗,衝著陸雲錦揮揮手,手上造型誇張的男士鑽戒在陽光下甚是紮眼。“嘿,兒媳婦兒!好巧啊!”“爸爸!是很巧!”陸雲錦堆著笑跑到盧父的車窗前。“您來找天晟?我也來找他,但他秘書說他不在啊!”“他秘書在就行,反正發錢給我的是他秘書。”盧父絲毫沒有覺得尷尬,坦然自若地邀請陸雲錦和他一起上樓去,陸雲錦欣然應允。盧氏的辦公大樓在大廈的15層以上,大概在整個大廈中占了三分之一的樓層,盧父一進接待大廳,就熟門熟路地吩咐起前台來:“給我來杯咖啡,美式,加奶不加糖。”然後徑直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叩了叩辦公室門外程陽的辦公桌。“程總!準備好了麼?”“您老這麼叫可就折煞我了!我早就準備好了,這是您的支票。”程陽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上一張支票,盧父仔細看了看金額,隨手塞進了褲兜裡。程陽看到他的這一舉動,有心想提醒老爺子注意保管支票,彆又跟上次似的弄丟了,讓公司財務部的人跑了好幾趟才成功注銷掉,他本人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盧父對著第一次來公司的陸雲錦指點江山。“想當年啊,我剛開創盧氏的時候,小晟才18歲,我那個時候苦噢!自己一個人跑前跑後,又當業務員又當會計員,遇上個把難纏的客戶,喝到連老娘都不認識那是常有的事。不容易啊,沒背景沒人脈,隻能自己作踐自己哄那幫孫子開心。要不是為了小晟,我早就撐不下去了。”“爸,為了天晟,你真是受累了。”程陽聽到陸雲錦的這一句話,這才抬眼好好看了一下陸雲錦。所以這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盧太太咯?他們這個盧總也真怪,結婚不擺酒宴也就算了,連身邊人也沒幾個知情,大部分人都是從有關林君複一案的小道消息裡,才得知這個神秘盧太太的存在的。這女人,個兒挺高,雖然據說是盧總同學,但看起來比盧總年輕了不少。他心中暗自感慨:命這個東西,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是不是?如今站在這屋子裡的三個人,除了自己,哪個不是被命運眷顧的人呢?盧父講得儘了興,喝光了前台拿過來的咖啡,招呼陸雲錦往外走。臨走前又轉過身,對程陽威脅似地說:“你跟那小子說下,下次錢能不能直接打我銀行卡裡?非要我來拿支票乾嗎,多麻煩,現在都21世紀了,電子銀行方便得很。”“抱歉,盧總。盧總要求我一定要給您支票,具體的原因您可以跟他溝通。隻要把溝通的結果告知我即可。”“踢皮球是吧!好,我就讓你踢。嘁,小滑頭!”盧父一邊說,一邊和陸雲錦一起走向大門口。程陽雙手交叉在身前,衝著盧父鞠了個躬,直到二人進了電梯,才挺直了腰。其實盧天晟非要盧父來拿支票的考慮,他心裡是很清楚的。據說這位老盧先生荒唐得很,前一段時間甚至還交往了一個小自己40歲的女朋友,在用錢上更是揮霍無度。每個月到公司來領支票就是盧天晟用來給他父親吃點苦頭的把戲,他覺得每個月這麼來一回,老盧先生總有一天會覺得臉上掛不住而收斂自己的行為。但有用麼?至少在程陽看來,這老盧先生除了嫌麻煩點,對於在全公司員工麵前領零用錢這種事根本毫無壓力,每個月來的時候,還會趁機在公司擺擺太上皇的威風過過乾癮。程陽是盧天晟掌權之後親自招進來的,除了盧天晟的私人生活外,對其他情況都非常了解,但這個盧氏父子倆之間是個什麼關係,他就說不太清楚了。看這盧家老爺子的狀態,耳聰目明,說起管理來也頭頭是道,但為什麼在一年多前火速退位,把所有的管理權一夕之間轉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如果他是真的有心退位,那為什麼看起來,他對自己昔日在這家公司的權力,還非常留戀呢?程陽聳聳肩,繼續埋頭工作起來。那是他們盧家的私事,和他程陽,又有什麼關係呢?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盧氏集團裡當然不止程陽一個,就算是根本沒有在盧氏在編的陸雲錦,對這個問題也非常有興趣。為了套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絞儘腦汁和盧老爺子多待一會兒。她一會兒給盧老爺子講笑話,一會兒又故意挑起話頭,讓盧老爺子有機會講自己當年在商場上如何無往不利,一邊聽還一邊附和,顯得非常專注和投入。盧老太爺大概是很久沒有獲得這樣的關注了,心花怒放的感覺那是溢於言表。眼看快到晚飯時間,他自作主張地給趙姐打了電話,說陸雲錦晚上要跟他一起吃飯。他們來到一家韓式料理。和一般韓式料理親民的風格不同,這家韓式料理裝飾得金碧輝煌,陸雲錦仔細看了下,就連迎賓小姐的傳統韓服,上麵也都是極其精細的刺繡,那料子、那樣式,絕對不是一般的大路貨。兩人在一張炕桌坐定,為了方便中國客人,這家韓餐廳的炕桌下麵都專門做了下沉處理,方便中國客人可以像坐板凳一樣放下腳。“小晟這個人,就是不知道怎麼疼人。”剛坐定,盧父就把陸雲錦仔細打量了一遍,然後無奈地下了結論。陸雲錦今天穿著件優衣庫的毛呢連衣裙,手裡拎著一個自己結婚前買的打折MK手袋。除了手指上那枚在公安局裡幸免遇難的結婚鑽戒,身上的單品沒有一件超過1500元。“你說說,你這一身打扮,說出去誰相信你是我盧家的兒媳婦?這都是什麼貨色,家裡又不是買不起,這小晟是怎麼想的。”“爸爸,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覺得好也不行。”盧父鄭重地放下筷子。“你現在是盧家的兒媳婦,你需要有和你身份相匹配的裝飾和行頭,不然啊,白白被外麵那些隻敬羅衫不敬人的勢利眼欺負,何必呢!”“爸爸,沒人欺負我。真的,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不行,這件事你要聽爸爸的。你們沒有辦婚禮這個事情我就已經很有意見了,我盧家娶媳婦那應該大大地辦一場啊!應該讓我那些老同事都瞧瞧現在盧家的實力,讓那幫清高鬼私底下議論我!“我跟你說,一會兒吃完飯,爸爸帶你去買點衣服,現在馬上快到年底了,小晟接手公司也快要一年了,轉過年來,就是你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我覺得啊,婚禮什麼的過去了就不提了,這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可得好好辦一下,該補的禮數都要補上。“年底社交活動繁多,你少不了需要陪小晟參加一兩個活動、聚會,那孩子心粗,你自己可得準備起來,到時候你真打算穿球鞋去聚會啊!”陸雲錦聽盧父這麼說,突然意識到,身為盧天晟的太太,除了發過一次精神病、攤上了一樁殺人案之外,她似乎還從來沒有以盧天晟太太的身份幫助他撐過場麵。那種巧笑盈盈、觥籌交錯的場麵,她想想就覺得頭痛,相比起來,她更願意躲在家裡抱著電腦敷著麵膜趕稿子。如果想去參加酒會之類的活動,彆說她是盧太太了,有張曉芸這麵大旗在,她隨時就有無數這樣的機會,但她都婉拒了。張曉芸知道她的脾氣,從來不勉強她,遇上不能派個小兵打發了的活動,就隻能自己親自出馬替她頂包,經常讓主辦方驚得一頭冷汗:明明是請了個主管編輯,怎麼竟然來了個總監級彆的腕兒!當年陸雲錦和林君複還沒有分手的時候,因為她這個喜歡躲人的習慣,他們吵了不止一架。林君複認為,陸雲錦長相夠甜、夠機靈,應該多到這種社交場合去曆練曆練,拿著個酒杯子穿得漂漂亮亮的,在男男女女中晃晃有什麼難?隨便誰透露一兩個重要信息,這酒會就混得值。他個人就特彆熱衷於混跡各種行業峰會、私人論壇、交流酒會、大咖午餐會、VIP私享會、F市北上廣青年聯誼會、青年創業家協會等等等等。每次他出門前,看他穿上自己唯一一套名牌西裝,把印了七八個頭銜的名片整齊地擺在名牌名片夾裡,仔細地擦好皮鞋,陸雲錦都會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懷疑人生。一個在校園裡熱情而多才多藝的男人,是如何在現實生活麵前變成一隻一路嗅著金錢和名利往上猛撲的獵犬的呢?陸雲錦看著麵前正在跟她大談社交和著裝重要性的盧父,心想如果是林君複在這裡,他們兩個應該談得很投機吧!兩個深諳名利場密碼的男人,雖然選擇了不同的路徑,但最終都是奔著名利而去,而且誰又能說他們沒有成功呢?“我說,就這麼定了。一會兒你就跟我走,我在好幾家店都是VVIP,一會兒我讓他們清清場,咱們慢慢挑。”陸雲錦想要結束這場有關個人造型的對話,刻意轉換了話題:“爸爸,您當年是為什麼想要開始做地產呢?是因為天晟海外留學費用很高麼?”“孩子,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人呢,都需要給自己找到一個活著的理由。畢竟,和死比起來,活著才更難,是不是?”盧父並不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突然話鋒一轉,整個人也不似剛才那樣的張狂世故了。陸雲錦點點頭。“我當初創建盧氏,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盧父喝了一口紅棗茶。“他們母子倆一走就是那麼多年,連春節都不回來。我想去探望他們,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我的簽證多次被拒簽。澳洲這地方,這輩子我可能也去不了了。”“那你可以要求他們回來看你啊!”“哎!所以說你年輕啊!”盧父的表情看起來很是落寞。“你見過狗麼?就是家裡養的寵物狗。一個小區裡總是有許多的寵物狗,他們一旦碰到麵就會相互聞屁股,看彼此之間對不對味兒。對味兒的狗很快就會攪和在一起,而不對味兒的狗,一見麵就掐。雖然這比喻可能不太合適,我和小晟他媽,我們就是一對不對味兒的狗。”“噢……”陸雲錦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盧父的坦誠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了不同的認識。這世界上,沒有人有資格衝彆人扔石子,在道德審判這件事上,誰也並不比誰更高貴一點。這個看似乖張浮誇的盧父,其實也是一段失敗婚姻的受害者。“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生錯了年代。在我們那個年代裡,一切唯有讀書高。他媽媽是醫生,我是大學老師,這樣的搭配誰敢說不配?“不瞞你說,我和他媽媽想離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單位一直都給我們調解,說這家不能就這麼散了,加上我後麵要評職稱,也確實怕彆人說三道四,所以就這麼拖了下來。後來小晟出國讀書,他媽媽就順理成章地跟著去了。沒想到這一去,就是永彆了。”“媽媽她……”“不在了。就是小晟讀研究生時候的事。”“爸爸,對不起……”所以那位阿茲海默症的阿姨……年齡算起來好像也差不多……“沒事兒,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說起來這都是我們上一輩的老皇曆了,可彆因為這個影響了你和小晟的感情。”“不會的。我們是中學同班同學,有一次他和我們吃火鍋,額頭上出血不止的時候,還是我跟同學一起送他到醫院的。”“那次,你也在?”“對,爸爸,其實我之前也見過您一次,天晟出國前,我去機場送過他,遠遠地見過您和媽媽。”“這樣啊。”盧父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當時他住院的時候,你去了麼?”“我去了,但是當時看他躺在床上,我擔心得就隻顧得哭了,也沒見到您。”“看來你對我們天晟,是早就心有所屬啊!”盧父大笑了起來,把服務員送上來的菜往陸雲錦麵前推了推,“你得多吃點,太瘦了!一會兒我帶你去店裡,那邊的服務員可厲害了,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胸圍!碼數太小了多尷尬!多吃點!來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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