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去的路上,林唯夏表現得很開心。她感覺李海潮馬上就是她的了。她鼓起勇氣,牽起了李海潮的手。他的手寬厚而溫暖,她的心如小鹿亂撞般慌張,又如蝴蝶戀花般甜蜜。這隻溫暖的大手卻借機拉書包背帶,鬆開了她的手。林唯夏黯然地走著,說道:“婉清和他男朋友真般配。”李海潮隻是默默走著,沒有說話。林唯夏裝作不在意,笑著說道:“你和婉清是從小長到大的好朋友。她有了那麼好的男朋友,你一定很替她開心才是。”李海潮表情藏得很深,像有很濃的陰影落在了上麵。回宿舍的路上,行人匆匆。李海潮停下來,說道:“我就送你到這裡。我看著你回去。”林唯夏低下頭,也不走。李海潮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說道:“我還有事,隻能送你到這裡了。”林唯夏問道:“是怕一會兒碰到他們嗎?”李海潮當然知道他們是指誰,他心底一震,最怕的不是碰到他們,而是碰不到他們。他顧左右而言他:“我最近特彆忙,隻怕沒時間陪你,你還是不用來找我的好。”林唯夏眼裡含著淚,問道:“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我還是沒有機會嗎?”李海潮有些震驚,原來她早知道了。“不關她的事。我……”他看著林唯夏的眼淚滑落在臉頰,表情淒然,於心不忍,可還是說道:“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林唯夏聲音略帶顫抖,不知是因為哭泣,還是因為害怕被拒絕,說道:“我不想隻和你做朋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李海潮微低了頭,不忍看林唯夏的表情,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一點遲疑也沒有。林唯夏深受打擊,慚愧、羞恥、憤怒紛紛湧上心頭,讓她再無法顧及教養,質問他:“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哪一點比不上她?”“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她比。她不是最好的那一個,可是對於我來說,她是唯一的那一個。”林唯夏望著他的眼睛,說道:“可是那個你唯一的那個人不愛你。”李海潮聽了這句話之後,臉上淡淡地憂鬱變得深刻,“她不愛你”這句話讓他深受打擊。林唯夏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醒醒吧,她不愛你。她要是愛你,怎麼可能接受彆人。”李海潮沉默了片刻,隻淡淡地說道:“那又怎麼樣?”林唯夏有些不知所措,支吾地說道:“那你就應該重新開始……”“能重新開始的愛,怎麼能叫愛?”他的嘴角有一絲含著苦味的笑意,兩人共同度過的歲月曆曆在目,說道:“有一個地方,全世界隻有我和她一起去過。她走了,我也走了,那個地方就不見了。她走了,她心裡沒我。我不走,我心裡還有她。”林唯夏的眼淚奪眶而出,說道:“李海潮,你這個笨蛋。你不想失去她,就應該早把她留在身邊,或者現在把她追回來。”李海潮怔住了,神色凝重地思量著林唯夏的話,突然拔腿而跑,一個念頭打鼓一樣響在他腦海裡:把她追回來,一定要把她追回來。李海潮一路不歇地跑到蘇婉清的宿舍樓下,從未如此激動過。他想著先打電話把蘇婉清叫下來,然後把他的心裡話告訴她,即使以後做不成朋友,他也在所不惜。他掏出手機,給蘇婉清宿舍打了電話,不是蘇婉清接的,問道:“你找哪位?”李海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我找,蘇,蘇婉清。”那人回答道:“她還沒回來呢。”李海潮說道:“我看著她出了圖書……”李海潮不再說話了,他看到蘇婉清了。宇宙的大幕一黑一亮在他的眼前閃過。世界一片黑暗時,他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聽到了心滴血的聲音。世界一片光亮時,他看到了蘇婉清,也看到了李威,也看到了他們纏綿的吻。電話那邊的人聽著電話裡喘息聲很重,卻沒有了聲音,於是好意提醒道:“你一會兒再打過來吧。她應該馬上就回來了。”那人笑著對宿舍其他人說:“這個人可真逗,隻是喘氣,不說話。”另一個人說道:“不會是騷擾電話吧。”其他人來了興趣,她們都聽說過女生宿舍流傳的騷擾電話,沒想到現在真碰到了。大家紛紛跑到電話機旁,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想要嚇一嚇這個變態。有人對著電話喊道:“變態!”對方不應聲,她們便齊聲罵道:“死變態!死變態!”李海潮什麼都沒有聽到,化作了一座石像,但是內裡有什麼東西“嘭”的響了一聲,石像碎成了一片一片,血肉模糊。李海潮轉過身,不知道往哪裡走,但是知道自己必須要走開。他想道,他們一定很相愛,她一定很幸福。隻要她幸福,身邊是不是我,又有什麼關係。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有一點點意識,一陣風吹過,他隻覺得臉上一陣冷。他抹了一把臉,才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蘇婉清回到宿舍,同宿舍的韓林對她說:“婉清,今天有個變態打電話找你。隻是喘氣,不說話。特恐怖。”蘇婉清因為那個纏綿悱惻的吻,正心神甫定,所以並未放在心裡。6李威愛蘇婉清,是霸道的占有,因為他知道,她的心不屬於他。大抵世上被譽為堅貞的愛情故事都是這樣的:他愛她,她不愛他,最終她愛上了他。不幸的結局是:她依然不愛他。愛情,如果有發源地的話,在男人那裡遠遠比在女人那裡,更容易堅貞不屈。喜歡征服,是男人的天性。李威的前女友看到他對蘇婉清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傷心欲絕。他的愛向來習慣從上而下的賜予,仿佛他是天子,他的愛就像臨幸一般珍貴。而對於蘇婉清,他第一次把自己放入塵埃裡,悲欣與憂歡都交到了那個女孩手裡。李威的患得患失不無道理。有一天,他帶她到宿舍玩。他住的是兩人間宿舍,設施豪華。舍友在李威的暗示下走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李威心不在焉地玩遊戲,讓蘇婉清幫他泡杯咖啡。蘇婉清把咖啡放到他桌上,順便問了一句:“玩什麼遊戲?”李威問道:“你要不要來試一試?很好玩的。”說著便讓出位子來。蘇婉清也正無聊,便坐下來,李威搬了一個凳子,坐在她身後,依偎著她,手把手教她打遊戲。蘇婉清漸漸得有了興致,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手不停點著鼠標,緊張得尖叫:“李威,怎麼打他,快點,怎麼打他?”李威看她那樣子不禁笑了,端起咖啡,不甚在意,任由她瞎玩。過了不小會兒,蘇婉清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問他道:“李威,你不動了。”李威馬上去看電腦,“他”死了,而且他花了半年時間升級的裝備也丟了,他心疼不已。蘇婉清見李威一臉著急,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不是闖禍了?”李威怕她因此而難過,關掉電腦,說道:“沒什麼。”蘇婉清見他強裝歡笑,於是說道:“對不起。”李威笑道:“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他越這樣說,蘇婉清就越是自責,說道:“我不該瞎玩的。”李威見她楚楚可憐那樣,心情早已開朗,禁不住上前吻了她。因為是在宿舍裡,李威較平時更為放肆。蘇婉清其實對於李威的吻一直很困惑,他讓她臉紅心跳,讓她呼吸困難,她想起來時,也會悸動,可是她總感覺,她並非情動於衷,而是被李威渾身的男性荷爾蒙所裹挾,有種在激流中放棄求生的感覺。床就在一旁,李威抱起蘇婉清順勢倒在了床上。蘇婉清內心一陣緊張,她想起了有關男生宿舍的傳言,很多男生都會留女朋友在宿舍過夜。她想著,自己也要這樣嗎?她睜開眼睛,看到窗外,夜幕已經降臨。她心情慌亂,開始設想如何逃離。李威察覺蘇婉清心不在焉,睜開眼睛,問道:“你怎麼了?”他貼著他很近,看著她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眼神裡有一絲緊張和恐懼,他的心溫柔地痛了一下。他親了他一下,問道:“你害怕嗎?”蘇婉清悶聲“嗯”了一下,聲音顫抖。李威憐惜得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說道:“沒事的。”李威輕柔地吻著她,但是身體把她壓得緊緊的,她快不能呼吸,可是又動彈不得。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的恐懼大於期待。李威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遊離地穿過了她的腰際,她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手,李威僵住了,不知所以地望著她。蘇婉清用力將李威推開,跳下床,因為過於激動,撞到了桌子,她給李威泡的那杯咖啡倒了,咖啡杯滾到了地上,摔碎了。桌上那一灘咖啡似乎意猶未儘地往下滴著,一滴,兩滴,三滴……長長的尷尬裡,李威就盯著往下滴的咖啡。蘇婉清囁嚅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蘇婉清慌張地收拾自己的包,幾乎要奪門而逃。李威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好像自己是個強奸犯似的。他在蘇婉清開門之際,飛快地跑到門前,“嘭”一聲,將已經打開的門緊緊閉上。蘇婉清有點嚇到了,將包抱在胸前。李威有很多話要問她,也有很多話向她解釋,可是在她的眼裡,他已經變成一個很奇怪的人了。李威知道繼續下去,他隻會更加的難堪,無奈替蘇婉清打開門。蘇婉清毫不猶豫,閃身而走。蘇婉清走在路上,莫名覺得委屈。他們才認識兩個星期,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她的宿舍裡住有五個人,已經有過三個人出去和男朋友同居。其中一個女孩子還向她借過一筆錢,是打胎用的。另一個女孩子經常和男朋友吵架,吵完架之後就會回宿舍住。她男朋友喝完酒之後就在宿舍樓下麵喊她的名字,吵得整幢樓都不安寧。剩下那個女孩子,反反複複換男朋友,交一個男朋友就同居,分手了就回來,時常喝醉酒在那裡哭泣。“為什麼沒有男人愛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算是看透了。”她們的愛情生活太過於慘烈,蘇婉清不敢認同。她向往的愛情,是發乎情止乎禮式的,默然相愛,寂靜相守。蘇婉清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到了體育館。她想起來,今天是星期五,李海潮一定在籃球館打籃球。好久不見他,她很想知道他怎麼樣了。蘇婉清走進籃球館。期末考試在即,籃球館人很少。蘇婉清坐到了看台上,像往常那樣,看著李海潮打籃球。有兩個人守著一個籃框練習投籃。李海潮在另一個籃球框下麵,蒙著眼睛,站在三分線上練習投籃。他身邊放著一個筐子,裡麵放滿了籃球。這個事情,他從上大學起就開始練習,現在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了,百分之三十的命中率。可是這一次,他幾乎每一次投籃都沒有命中,甚至有的球連籃板都碰不到。可是他究竟能沉得住氣,生氣也在不緊不慢中慢慢消解。他扔完一筐球後,摘掉眼罩,拖著筐子把球一一撿回來,然後再蒙上眼睛,繼續投籃。時間久了,那個籃框下的兩個人也走了。兩人走的時候,奇怪地看了蘇婉清一眼。不知誰說了一句什麼話,引起了李海潮的注意。他摘掉眼罩,看到蘇婉清赫然坐在那裡。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眨眨眼睛再看,果真蘇婉清就坐在那裡,像很多次那樣,胳膊支在雙腿上,手扶著臉頰,美麗如花坐在那裡,看著他。李海潮手裡的籃球掉到了地上,那隻球“砰砰”跳著,滾向了遠處。他是驚喜的,可是不懂如何讓她知道。那隻遠去的籃球滾到了李威的腳邊。他在蘇婉清離開後追了出去,因為不知如何開口,所以一直跟著她。他本來隻是這樣默默地跟著她,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直到他發覺,她來找李海潮。這是怎樣的緣分?三個人站在偌大的籃球館,像是站在命運的分岔路,如何往下走,各懷心事。7李威裝作沒事一樣,走到蘇婉清麵前。他早已做好準備,將手中的紅豆刨冰伸到蘇婉清眼前,說道:“你喜歡吃的,”他又加了一句,“紅豆口味的。”蘇婉清低下頭,沒有動。李威也不介意,拉過蘇婉清的手,徑直將刨冰放在蘇婉清手上。李威拉著蘇婉清另一隻手,說道:“我們走。”蘇婉清抽手,轉過頭,不理他。李威也不理會蘇婉清的態度,又拉起她的手,蘇婉清馬上抽出手。李威有些怒了,說道:“蘇婉清,今天算我不對。你跟我走。”蘇婉清另一隻握著刨冰的手有些冰涼,她換了一隻手,又覺得不妥,隻好將刨冰放在看台上。李威拉起蘇婉清的手,有點往外拖的意思。蘇婉清連忙拽起看台上的書包,來不及躲避,書包將刨冰拖到了地上。血紅色的刨冰,撒了一地,也扣了一些在蘇婉清的雪白的帆布鞋上。李海潮擋住了李威的去路。他脖子裡淌著汗,騰騰熱氣卻往上湧。李海潮語氣極力平靜道:“婉清不想走,你彆逼她。”李威輕蔑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婉清?她是我女朋友,你彆叫得這麼親熱。”李海潮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蘇婉清,她的臉上,表情茫茫,卻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他確實沒有立場來這麼親熱地叫她,尤其在他男朋友麵前。李海潮的表情黯淡了些許,說道:“我是讓你彆逼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李威麵露爭鋒,說道:“我和你不熟。我憑什麼聽你指手畫腳?”李海潮看到蘇婉清彆過臉,偷偷擦掉眼角的淚。他氣血陡然膨脹,堅定地說道:“你要走可以,你一個人走。婉清要走要留,她自己決定。”李威鬆了蘇婉清的手,向前一步,直麵李海潮,充滿挑釁道:“你誰啊?”話音未落,衝著李海潮的臉就是一拳。李海潮的跆拳道不是白練的,眼疾手快,躲過了李威的拳頭,並雙手鉗製李威的胳膊。李威正欲掙脫,恍惚之間,就被摔倒在地上。他聽著身體裡某處骨骼“哢”了一聲,隻覺著後腦勺鈍鈍的,有點蒙,忽然間熱氣往一個地方湧去,他沉悶地咳了一聲。李海潮慌了,馬上俯下身去看情況,卻被蘇婉清一把推開。蘇婉清臉色雪白,大聲說道:“李海潮你瘋了,下手這麼重。”李海潮想解釋,他本以為李威會反抗。可是李威隻虛晃了一下,就任由李海潮處置。李威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計,李海潮就像摔一根木頭一樣,把他摔倒了地上。蘇婉清輕輕扶起李威的頭,問道:“你怎麼樣?”李威痛苦地說道:“疼。”蘇婉清恨恨地瞪了李海潮一眼,然後說道:“你還不快叫救護車。”李威艱難地說道:“彆叫救護車。會引起學校注意的,”他虛弱地看了李海潮一眼,說道,“會受處分的。”蘇婉清心如刀絞,覺得自己特彆壞。因為她執意不走,真的是想讓李海潮把她帶走。事到如今,李威還為李海潮著想。李海潮跑出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把李威送到了醫院。李威摔斷了一根肋骨,腦後縫了六針。李海潮交完費用之後,買了很多水果,去病房找蘇婉清。他看著蘇婉清對著李威垂淚,內心充滿了很重的負疚感,頓覺無顏見麵。他到護士台,寫了一張紙條,放進水果袋裡,托護士幫忙送進去。蘇婉清感覺特彆對不起李威,悔恨和歉意的淚不停地往下流。護士送進來水果。蘇婉清接過後,發現了裡麵的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對不起。隻是這三個字也不足以表達我心中的歉意,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不是不辭而彆,隻是感覺無法麵對。如有任何要求,可儘管提,我一定不遺餘力滿足。望保重身體。”李威問道:“上麵寫得什麼?”蘇婉清把紙條握在手裡,說道:“不過是道歉的話罷了。你要不要吃蘋果。我幫你削蘋果。”李威摸了摸腦後被剪得短而刺撓的頭發,點點頭。蘇婉清幫李威削蘋果,卻看著李威一臉難過,問道:“是很疼嗎?”李威搖搖頭,手依然摸著腦後的短發。“你知道我最喜歡我身上什麼地方嗎?”“不知道。”李威指著腦袋說:“頭發,”他試著轉過頭,說道,“你看,我後麵的頭發被剪成什麼樣子了。”“可能要重新長了。”李威不無遺憾地說道:“發型對我特彆重要。”蘇婉清破涕而笑。李威神情帶著幾分款款說道:“遇到你之前,發型最重要。遇到你之後,你最重要。”蘇婉清的心忽而軟了一下,以往李威的情話,也容易讓人動情,可是很難讓她動心。這一次,她切切實實地動心了,羞澀地低下頭,把最後一圈蘋果皮削完。蘇婉清把蘋果遞給李威。李威接過蘋果,卻並不吃,問蘇婉清道:“你聽說過亞當和夏娃的故事嗎?”蘇婉清點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起這個。“他們的故事就是從一個蘋果開始的,然後就有了人類。”蘇婉清依舊有些迷糊。李威緩緩向前移動了一下身子,距離蘇婉清很近,說道:“夏娃是亞當的一根肋骨。”蘇婉清忽然有點明白李威的話了。李威雙眼動情地望著蘇婉清,說道:“我今天為你斷了一根肋骨。你做我的夏娃好不好?”蘇婉清臉熱撲撲的,與李威對視著,看著他眼睛晶晶亮的閃爍,仿佛施了魔法,把她的心忽悠悠地勾住。李威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然後痛苦地捂住了肋下。蘇婉清忙上前扶住他,輕撫著他的後背,問道:“怎麼樣?”李威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沒事。”蘇婉扶著李威頭,慢慢讓他躺下。李威躺下後,手卻一直拽著蘇婉清的胳膊,不讓她起身。蘇婉清清秀的麵龐靠著他的臉那麼近,他們的鼻子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了。李威心裡熱熱的,忘記了疼痛,隻想這樣一直看著蘇婉清。李威又一次問道:“你做我的夏娃,好不好?”蘇婉清輕笑了一下,俯下頭,吻了李威一下,然後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