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進來家門,忙拿了手機上網搜索新聞。各大門戶網站娛樂版頭條基本都是我的新聞。“知名美女製片人蘇婉清為求上位而潛規則。”“前男友係新節目主持人,兩人餘情未了、藕斷絲連。”“情史回顧,現男友為節目讚助廠商高層。”“情史混亂,怎能做好相親節目?”……我點開頭條,上麵是我和汪主任在聚會上的一些照片,抓拍得非常有劇情,一張是我們碰杯,一張汪主任笑而看我,一張是我笑著看他,再一張是我起身欲走,而汪主任的手,似乎正欲抓我的手。新聞的內容,說我為了上位勾引了汪主任。我私下拍攝了不雅照,以此要挾汪主任提前退休,然後把我推上了副主任的位置雲雲。我一條一條往下看,忽然一個標題吸引了我的注意:“蘇婉清嫌貧愛富,不愛暖男愛金男”。標題下顯示一張偷拍圖片,是我和李海潮的身影。我忙點擊開一看,果然提到了李海潮。新聞內容說,李海潮與我青梅竹馬,我因為嫌棄他家世平庸、工作不好,所以一直棄他的貼心照顧於不顧,轉而投入了陳建州的懷抱。上麵還附有我和李海潮在車裡的照片。看來,有人跟拍我很久了。這是一個由來已久的陰謀。我氣得發抖,怎麼編排我都沒有關係,為什麼把李海潮扯進來。而且那張照片拍得那麼清楚,認識他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王阿姨那麼多朋友,都是有身份的人,看到這樣的新聞,要怎麼議論他們?最重要的是,王阿姨一直很注重清譽,她一定會生氣的。一想到王阿姨生氣的表情,我便不寒而栗。小白見我神色凝重,以為我在擔心陳建州,於是說道:“清姐,要不先給陳總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我輕描淡寫道:“我們分手了。”小白難以置信,呆了幾秒鐘,才問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見我沒有回答,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道:“清姐,你和陳總分手了,咱們的節目會不會受影響?”“不會。他不是公報私仇的人。再說,我們簽了合約,是受法律保護的。”“我覺得,咱們應該找個大仙好好指點指點,這衰事怎麼一件接著一件。上次節目開播陷入了官司,要不是陳總幫忙,我們也不會那麼快解決。”小白這話提醒了我,上次也是有預謀地要置我於死地,與這次情況一樣。那次是張妃在背後搞的鬼,這次不會也是她吧。可是,憑她的能耐,絕對策劃不出這麼龐大的一起事件,而且撒這麼大一個彌天大謊,她也沒有膽量。再者,汪主任於她有恩,她就是再怎麼壞,也不至於陷害汪主任。我思來想去,雖然我樹敵眾多,但是我一貫將我的私生活隱藏得很深,除了小白。但是,小白絕對不會背叛我。我忽然想起來,我和張妃還沒有鬨翻之前,我經常帶著她去見李海潮。那時,我涉世未深,特彆樂意與工作夥伴分享我的私生活。當時張妃對李海潮頗有幾分好感,還央求我給她介紹。知道我和李海潮關係匪淺的人,就隻剩下張妃。我的手機響了,是汪主任打過來的。我接起電話,正要開口,卻聽著那邊,汪主任的老婆搶過電話,“我來說。”“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你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呀。都這麼一個糟老頭子,你還勾引他。他跟你爸爸一個年紀,你都不嫌瘮得慌。你還要不要臉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狐狸精,賤人……”我聽不下去了,馬上掛了電話。可不一會兒,汪主任的電話又打過來。我接起來,汪主任的老婆對我又是一陣臭罵。汪主任怕老婆的事情,我們都是知道的。我聽得特彆難受,尤其從汪主任的老婆嘴裡聽到這麼惡毒的咒罵。我每年過時過節都會到汪主任家裡去拜訪,這個女人性格雖然強勢,但是待人也還和善,尤其對我,每一次都會留我吃飯。到了這幾年,她還時常留意合適的小夥子,幫我介紹對象。小白見我這樣難過,於是安慰道:“清姐,我知道你是清白的。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饒了陷害你的那個人。”我想了好久,對小白說道:“你聽說過,無花非葉這個人嗎?”小白點頭道:“很多娛樂新聞,他都能搞到獨家。”我打開手機新聞,指給小白看,第一條新聞就出自他的博客,時間顯示是下午一點十分。那個時候我還在睡夢中,天下太平。小白不解道:“他的爆料一般都和一線明星有關,這一次怎麼會關注到你。”“他肯定是關鍵人物。我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找人是我的強項。這個人我最遲明天中午找到。”我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疲憊,問小白道:“今天電視台是不是特彆熱鬨?”小白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也知道的,突然出了這樣的新聞,各路記者肯定要堵人的。不過,我已經給咱們熟識的朋友打了電話,他們答應我,暫時不報道,也不打擾你。”他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我們不能馬上有力反擊,他們也會一擁而上的。”我當然明白,但還是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小白這個人,雖然娘娘腔,但是這隻是他混跡娛樂圈的保護色而已。因為他一開始工作,接觸的是女藝人居多,假扮同誌,為他工作帶來不少便利,久而久之,他便習慣於這種方式。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在某些方麵絕對可以獨當一麵。我想,日後一定要提拔小白。2我想著要提撥小白,可是目前,我的這個副主任的職位也朝不保夕。台裡出了這麼大的一件醜聞,台長早就坐不住了。但是,我是他剛剛才拍板定下的副主任,他暫時不會否定我。哪有我剛一上任,他就打自己臉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把我罵了個半死。我們的台長是有名的火爆脾氣,我隻低著頭,默默地聽著他的罵,不敢出聲。台長說到激動處,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隨手將一旁的文件夾扔飛。裡麵夾的A4紙撒了一地,而文件夾正麵落到了我頭上。我躲都不敢躲,迎頭挨了一下。這時,台長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想要問我“有沒有事”,但礙於麵子又不肯說出口。我善解人意地說道:“我沒事。”台長既生氣又無可奈何,坐到了椅子上,說道:“這件事情,我暫時不過問。可是你必須給我好好解決。”我順從地點點頭,說道:“好。”台長下了逐客令,我如蒙大赦出了門。出門之後,我揉一揉我的頭,忽然覺得額頭有一塊刺撓得慌,掏出小鏡子一看,原來額頭被文件夾劃了一道小傷口。倒還好,隻是破了皮,沒有出血。我一邊揉著傷口一邊往外走,正好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汪主任。看來,台長對他也有火氣要發。汪主任見了我頗為尷尬,他對老婆老實了一輩子,混跡在文藝圈裡多年,也沒有搞出什麼花邊新聞,如今退休了,卻攤上了這事,他一定羞憤難當。我們見麵,彼此很不自在。我對他說道:“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情完美解決了。”汪主任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小清,我老婆……你彆介意。她本來不信,可是查了我的手機。這些天咱們聯係多了點,再加上媒體那麼渲染,她就信了。你也彆怪她,換成是誰,也不好受。”“我理解。”汪主任還想說什麼,忽然樓道裡多了兩個中年女同事,她們見我和汪主任忽然像證實了什麼似的,帶著嘲弄的微笑彼此示意。汪主任馬上像避瘟疫一般走開了。那兩個女同事笑的聲音有點大,我聽著直刺耳。她們路過我的時候,彆有用心地打量我一番,走遠之後,我聽到了一句:“還真有本事。”我頭皮一陣發麻,手心裡直冒冷汗。這兩個女同事人到中年,年老色衰,對於年輕姑娘勾引人夫之事,都深惡痛絕,而且她們都是相關領導的親戚,所以說話很是肆無忌憚。我就是再怎麼被羞辱,也拿她們沒辦法。我得罪得起閻王,得罪不起小鬼。網路上有關於我的爆料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離譜。在那些故事裡,我幾乎成為人儘可夫之人。眾口鑠金,假話說了千遍,也會變成真的。我想一想結果,就覺得恐懼。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人看了笑話。我進了衛生間補好了妝容,昂著下巴,挺直了腰走了出來。我下定決心,一定漂漂亮亮地打贏這場仗。我表情高冷地往辦公室走去。一路上免不了遇到人,但是他們,尤其是在電視台混跡多年出頭無望的女性,看到我一副趾高氣揚,似乎還有點洋洋得意的樣子,就更加氣憤,不斷用表情告知我:你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是個未婚的女人,雖然過往的愛情不堪回首,但是心底裡,對未來的感情生活還帶著期待。我知道,我會還自己一個清白。我知道,流言會隨著時間而逝,可是,我不在乎的表情下麵隱藏的一顆滴血的心。因這醜聞,未來的那個人,會怎麼看我?3我一回到辦公室,小白就興匆匆地走了進來,對我說:“清姐,那個無花非葉找到了。就是這個人——”他遞給了我一張紙,上麵是這個人的簡曆。我看了看,與我並沒有多少交集,怎麼會欺負到我頭上。突然,有一個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曾經在海蝶影視公司擔任過副總經理,專門負責藝人的文宣。和延楓就是海蝶的藝人。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呢?小白問我:“清姐,要不要我現在就聯係這個無花非葉?”我點點頭。小白馬上撥通了無花非葉的電話,電話打了兩次他才接。他問道:“請問您哪位?”我接著電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椅背上,說道:“你筆下的那個人。”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哦,出現在我筆下的人物多了,我怎麼知道您是哪位?”“那應該這麼說,是即將要把你告上法庭的那個人。”他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說道:“你告吧。看是你把我告倒,還是我把你搞臭。”我語氣淩厲道:“你絕對沒有膽量來做這個事情,一定背後有人給你撐腰。我沒有點手段,怎麼會爬到這個位置?他那個人私生活不檢點,肯定把柄落在我手上。他的情報值錢多了,要是他的花邊新聞爆出來,可比我的有趣多了。”我指的是和延楓,就想探探他的口風。他沉默了幾秒,說道:“這隻是我個人的意願,和他人無關。”我冷笑了一聲,拿起了他的簡曆,說道:“我和你之間沒有個人恩怨,你沒有理由汙蔑我。”他的簡曆上寫道,他因為卷入藝人吸毒案而被判刑,一年前出獄,現在是一個自由撰稿人,主要以專職爆料為生,生活很是落魄。我語氣閒閒地說道:“我知道你的經曆,住了三年大獄,老婆離婚了,卷走了你所有的財產。孩子因為你坐過牢,也不肯認你。聽說你現在混得不好,你原先帶過的藝人都沒有出手幫你一把?是你太沒人緣了呢,還是他們太無情了?”他聽我說了這麼多,一直沒有說話,可是他的喘息聲變得很緊張。他一定想不到,我會這麼快都挖出他的老底。我突然問道:“和延楓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替他這樣賣命?你就不怕再次坐牢嗎?”他有點措手不及,但是馬上說道:“和延楓是誰?我不知道這個人。”“你怎麼連自己公司的藝人都不認識了?”那邊沉默了。“我手上有和延楓重要的情報。如果他知道了這個消息,是棄卒保帥呢,還是義氣相挺呢?”他沉思了半天,說道:“你就是告我又能怎麼樣?”我笑道:“繼續回去坐牢了。”他一聽這話,像觸了黴頭一樣吸了一口涼氣。“你彆忘了,我不是藝人,醜聞對我沒有殺傷力。和延楓不過落選主任職位給我點教訓而已。過一段時間,我們還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你沒有必要摻合進來,要不到時候,我們和好了,你可就難辦了。不如你跟我合作,我保證會給你更多。”他說道:“你怎麼讓我相信你的話?”我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心裡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幕後主使就是和延楓。無花非葉見我不說話,於是焦急地問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把電話交給小白,示意他掛掉電話。無花非葉還在那頭詢問:“喂,你在聽嗎?你……”話沒說完,小白便扣了電話。“清姐,現在怎麼辦?”我又想起關於李海潮的新聞,於是說道:“張妃也脫不了乾係。”我握住鋼筆想了一會兒,說道:“小白,叫上我們的媒體朋友,馬上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這些事情。你再給高律師打電話,我要把無花非葉告上法庭。”小白點點頭,馬上去辦。4在等著小白籌辦新聞發布會的時間裡,我帶著一摞資料去找張妃。我剛走進張妃劇組的辦公室,工作人員馬上都停下來手頭上的工作,驚異地看著我。張妃的助理王曉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我們的副主任呢。您現在怎麼會有空來我們劇組?想您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呢,就來視察工作,真夠您忙的。”我麵無表情地問道:“張妃在嗎?”王曉曉往張妃的辦公室一瞥,不屑地說道:“在呢。”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往張妃的辦公室走去。隻聽著王曉曉在我背後說道:“我當是多有本事的人呢?原來不過也是個婊子而已。”她說完後,有幾個人附和著笑了。我如芒在背。我停下腳步,優雅地轉過身,慢慢地走到王曉曉麵前,輕聲問道:“你剛剛說誰呢?”王曉曉笑道:“說誰誰心裡清楚。”我表情一沉,問道:“你罵我婊子?”王曉曉依舊笑道:“你說是就是嘍。”她話音剛落,我一個巴掌便狠狠地揮了上去。其他人見狀都驚呆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辦公室安靜極了,是潛伏著殺機和恐懼的安靜。王曉曉挨了我一巴掌,沒有回過神來。她捂著一邊臉呆呆地望著我,幾秒鐘之後,羞愧難當,見我盛氣淩人,又不敢還手,隻是又羞又氣地說道:“你打我,你敢打我。”我高傲地說道:“你最好給我閉嘴,在我麵前,還沒有你說話的份。”王曉曉抿著嘴巴,不敢再開口,全沒了剛剛得意忘形的神態。我的餘光瞥見了一旁的辦公桌上放有一個馬克杯。我拿起杯子,一邊觀賞,一邊問道:“聽說你現在還是個臨時工?”王曉曉小心地問道:“你想怎麼樣?”我笑道:“也不想怎麼樣。不過就是——”說著,我把馬克杯放到她眼前,然後輕輕地鬆開手,馬克杯落到了地上,碎片濺了一地,王曉曉忙驚慌地向後退了一步。張妃聽到響動,打開辦公室的門出來看個究竟。我冷笑著,說道:“殺雞儆猴。”張妃見是我,問道:“你來乾什麼?”我回過頭,笑道:“小張啊,我來視察一下你的工作。”張妃愣了一下,然後不可理喻地笑了一下,說道:“領導,您請辦公室裡坐。”我走進張妃的辦公室,也不等她讓座就自行坐了下來。張妃見狀,說道:“你還真把自己當領導。”我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來就是領導。怎麼辦?我們如今見麵,已經是上下級的關係了。你以後得慢慢熟悉才對。”張妃忍住笑,在她看來,如今的我好似不知天高地厚。她問道:“你到底來乾什麼?”我不動聲色,把手中的材料放到她麵前。她神色疑惑,打開文件夾,馬上從裡麵滑落了一摞照片。她看到這些照片,花容失色,問道:“你調查我?”我氣定神閒地搖搖頭,說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壞。這是我一個媒體朋友拍的。上次我跟他買另一個新聞,這是他作為贈品送給我的。他跟蹤和延楓很久了,楓哥的女人多了去了,我隻是把與你有關的照片,挑出來給你看而已。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因為我,你和楓哥的事情早就見報了。”這個新聞當然不是作為贈品送給我的。當時一個經紀人朋友所帶的藝人被拍了,他托我找那個記者買新聞。在交易的過程中,這個記者無意間告訴我,他手裡有和延楓的照片。我依稀感覺有用,就一並買了下來。果真有備無患。張妃有點無措,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我?”“你說呢?”“這個新聞比我所謂的醜聞有價值多了。如果見報了,一定會蓋過我的風頭,”我搓著手指,笑道,“太可惜了,這個頭條,我原本還想多坐幾天呢。”張妃咬牙切齒道:“蘇婉清,沒想到你還留一手。”我冷笑道:“我不過為保自己周全而已。這不是,已經用到了。”我神色一變,狠狠地對張妃說道:“你告訴和延楓,如果他還想在這個圈子裡混,就彆跟我過不去。隻要他現在收手,我絕對會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張妃正欲爭辯,我打斷她的話頭:“還有,把李海潮扯進這件醜聞裡是你的主意吧。”張妃一臉不服氣,把頭偏向一邊,不置可否。我站起來,雙手按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傾,靠近張妃,說道:“以後耍賤彆拉扯上李海潮。你彆不服氣,你知道我的手段!”張妃其實一直是怕我的,她臉上泛過一絲不安。5我在新聞發布會上全然否認了一切傳聞,並且表達了我要將造謠者告上法庭的決心。發布會之後,一些記者朋友還想做個專訪,小白在我耳旁悄悄對我說:“楓哥的經紀人王姐想約你一起喝杯咖啡。”小白揚揚臉,告知我,那個胖女人王姐就站在人群背後。我對小白說道:“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小白點點頭,招呼記者朋友說:“大家忙了一下午了,我個人略備薄酒來招待大家。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可以問我。”都是些熟識的朋友,經小白一番熱情的邀請,都跟著小白去了。王姐移動著胖胖的身體,帶著滿臉的笑意走到我麵前。她客氣地說道:“清姐,謝謝你賞臉。”我麵帶淡淡的冷意,說道:“王姐都親自出馬了,我怎麼敢不給麵子。我還怕吃不了兜著走呢。”王姐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背,說道:“清姐,你說笑了。”我正色道:“我可不是說笑。和延楓對我做了什麼事情,你心裡清楚。要不是我手裡有他的秘密,我想聽您叫我一句清姐都難。”王姐訕訕地笑了,說道:“清姐,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咱們慢慢聊。”我輕慢地擺了一下手,說道:“咖啡就免了。和延楓想要擺平這件事情,就讓他自己親自來找我。”我撫了撫王姐的肩膀,嬌笑著說道:“我可不是好說話的人。”然後便傲慢地離開了。到了晚上,和延楓親自打電話給我,約我吃飯。他的車就在樓下等我。我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忙著處理我的醜聞呢。沒時間。”過了一會兒,和延楓和王姐親自來到了我辦公室。我早已嚴陣以待,等他登門。和延楓摘下墨鏡,說道:“小蘇,咱們一起吃飯,好好聊一聊。”王姐在一旁滿臉堆笑道:“就是。咱們自己人,有話好好說。”我並不起身,也不讓座,按了小白的內線,說道:“麻煩讓人給我送杯咖啡。”不一會兒,小白送進來一杯咖啡,放到了我麵前,然後退了出去。我悠悠地舉起咖啡杯子,慢慢地呷了一口,眼角的餘光看到和延楓的臉色很難看,一旁的王姐不住地給他使眼色,讓他沉住氣。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和延楓乖乖地說道:“小蘇,這次事情是我的不對。你想怎麼辦,我都聽你的。”我眼皮也不抬,隻說道:“我都已經遺臭萬年了。還說什麼好呢。”和延楓忍了忍脾氣,又說道:“小蘇,是我做錯了。你開個條件吧。隻要你不把新聞爆出去,你開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一旁的王姐附和道:“你看,楓哥歉也道了,罪也賠了。清姐,你是個明白人,應該著手處理眼前的危機才是。”我靠在椅背上,雙手捧著咖啡,笑道:“我沒有什麼危機,大不了不當這個副主任唄。”可是,和延楓卻不能不當明星。他身上有很多合約,形象一旦破壞,能賠到傾家蕩產。王姐一臉為難,她才意識到我是多麼厲害的一個角色。她跟和延楓麵麵相覷。我隻悠閒地喝著我的咖啡。我知道,他們輸不起。王姐遲疑了一下,說道:“清姐,你看這樣行不行,這份新聞不論你當初花了多少錢買的,我們願意用十倍的價錢買回來。這件事對您的名譽造成了損失,我們很遺憾。但是我們會用儘手上所有的資源替你挽回名譽。”我想了想,沒有說話。王姐小心翼翼地問道:“清姐,你看這樣你滿意嗎?”我拉開抽屜,拿出一份張俊一的簡曆,說道:“這是我一個親戚,表演學院畢業的。一直想找一個大公司,王姐你看著合適,就投你們公司名下吧。”這個新人就是張俊一。他是人事部主任張玉蓉的侄兒。張姐為我當上文藝部副主任很是出力,我當然得找機會報答她。王姐拿起張俊一的簡曆看了一眼,說道:“看起來很有潛力。清姐推薦的人,必定是不會錯了。”她頓了頓,又說道:“清姐,你看……”我又提到了另一件事情:“我呢想製作一檔訪談節目,正好洽談製作公司。這是我上任以來要做的第一個節目,一定會在電視台重點推廣。我知道貴公司擅長談話節目。王姐,你是怎麼看的?”王姐有點為難,說道:“我回去之後,馬上向我們總監彙報一下。我們公司也有一些流程要走,一般得兩三天之後才會有決定。”我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說道:“楓哥這事兒,你們總監肯定不知道吧?”和延楓和王姐的臉色一變,二人都有些局促不安。海蝶影視是個大公司,但是旗下的藝人接二連三出事,聲譽見頹。因此,新上任的總監對藝人私生活的管束特彆的嚴格,藝人們一旦出錯,不管名氣多大立馬雪藏,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會受到嚴厲處分。我淡淡地說道:“關於節目製作的事情,我已經和任總監約了時間。我原想,既然王姐你已經來了,我就和你說一聲,省得我再跑一趟。看來,我還得親自去和總監聊一聊才行。”王姐連連否定道:“不,不,不,不,清姐,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替你辦好的。”“那我就先謝謝你了。”王姐問道:“那咱們的事情,怎麼辦呢?”我一團和氣道:“你不是說,會替我儘量挽回聲譽嗎?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兩人一聽我這話,知道我已經同意了,皆麵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