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很殘酷(1 / 1)

我的茶 絲文 2554 字 3天前

“什麼賺美元,就會吹牛。”茶媽鬱悶了,陸奶奶當年可真是一點也沒看上她,認為她除了長得好看,就沒一丁點出眾的地方,而生了女兒,陸奶奶也就更瞧不上了,等陸爺爺一去世,直接就回山上住了,再沒下過山。“我外婆說,我媽出嫁時,可是風光了好一陣的。當年說是給的聘金就一萬塊,讓當時我外公家的親戚都震住了。”陸茶故意說道。這個其實也是茶媽的風光史,她出身平凡的小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小學教員,她後來也就同樣頂職去了父母上班的那間小學上班。若不是碰上了陸戰,她這輩子也許也就真的跟父母一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了。到現在,陸茶的外公外婆他們還沒想通,女兒怎麼就能嫁到那樣的人家。就算過了這些年,茶媽的記錄也沒人能打破,她家族中,再沒人比她嫁得還好了。“很多嗎?”安想想,現在他對錢沒什麼概念。一萬在三十年前應該算很多嗎?“說是在當時,我爺爺算是手筆很大了。”陸茶也不知道,主要是不會換算。“很大,那會我一個月工資還不到一百塊。”茶媽馬上說道。“那真的很多了,對了,媽,我要給多少聘金?”安想到這兒,忙看向了茶媽,覺得看茶媽剛剛急急用自己工資來對比自己當年的聘金的表情,看來這個是值得女子誇耀一輩子的事,忙問道。“你不用,媽,他昨天就簽字了,他的公司百分百歸我處置,比你那一萬塊值太多。”陸茶忙對母親說道。“那又不是聘金,我看新聞裡,明星娶老婆聘禮都很大手筆的。媽,我送你套房子吧?我有很多房子,都在茶那兒,您挑一個,明天我就讓人去更名。”安靈光一閃,忙笑著對茶媽說道。他猛的想到,昨天茶媽說想要一個現代一點的房子。他不能改變陸戰的想法,但是,完成一下老人的心願還是必須的。陸茶笑了,她安慰著自己,也許安現在對自己的感情還沒到愛情,但是他算是好男人了,至少他對劉風這些年,也算是善始善終;現在他娶了自己,他也同樣善待著自己的父母,選這麼個男人,算是自己的幸運吧。“他真有很多房子?”陸戰看向了陸茶。“是,我昨天看了一下,他每做一個小區,都會在裡麵留下點紀念品。地方都不錯,那些地產,按現在的價格,相當值錢了。”陸茶心裡估算了一下,安這些物業的價值都好幾千萬,最值錢的就是那三層商業大樓。每年租金就……租金哪去了?陸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昨天所有的資料裡沒有安的銀行賬戶。這些物業每年光租金就是一大筆錢,而這些房地契的時間都是五年前的。安不在,劉風不可能幫著安再置產,那麼那些租金去哪了?隻是用來養著劉風?還是這些錢被直接打進了劉風的戶頭?安看到陸茶怔住的樣子,輕輕地拍了她一下,陸茶看向他。顯然,安已經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那麼就該給自己一個回複。“我除了劉風,還有一個私人會計。地契在劉風那兒,但是管理權不在她手上,不過每月,他會打生活費給劉風。”安解釋了一下。“所以這五年,你也不是真的完全不管事?”陸茶的疑惑也就更深了,為什麼不跟最親近的人聯係,反而隻跟一個會計師聯係?那麼安其實也有很多事是瞞著自己的。“我隻是不想管公司。”安輕笑了一下,回頭還是跟茶媽說:“媽,喜歡哪間,告訴茶就可以了,我就讓人來更名。”“我才不要呢,要了又不能去住。”茶媽搖頭,狠瞪著陸戰。“我和安說好了,聖天安的事處理完了,我們就回普洱去。到時要不就在山下我們自己蓋個房子?”陸茶看向了母親。祖宅是不能動的,但是山下的宅基地還是好弄的,弄一塊地,像劉沉白一樣,自建一處彆墅,也不費什麼事。“這可以嗎?”茶媽看向了陸戰。“有什麼不可以的。”陸戰給了妻子一個白眼,但卻還是鬆了口,可能是老了,覺得妻子這輩子是挺可憐的,就不想讓她失望了。當然他還是一板臉,“我又沒說過,不許重新建房。”茶媽笑了,但是還是翻了一個白眼,安也就明白,大家之前不提自建房,其實也是陸戰不同意。家裡有這麼多房子,還建什麼。終於飯吃完了,茶媽就趕他們回屋去。她也年輕過,她知道女兒留在家裡,其實也是為了照顧他們。雖心存感激,但也能體會他們不能組建小家庭之苦。所以一早就堅定了,不要當不懂事父母的信念。就算一起住,也一定要讓他們有自己的小空間。原本陸戰還想跟女兒女婿再談談的,不過生生地被妻子按住了。陸茶也真的累了,跟父母告辭,下樓回到自己那邊的樓上,床又鋪成了昨天她回來的樣子,不過今天的感覺又不同了。主要是,現在她腦子又是一腦門的官司。昨天她更多的是擔心著安的安全。她到昆明之後,不放心安身邊的任何人。她沒說,她昨天看到阿全手上有劉風家的房卡時,心裡其實是咯噔了一下的。這五年安不在,劉風與阿全要聯合起來,其實也無可厚非。對外說他們叔嫂聯合,趕走管理團隊,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在當時看來,他們是一家人,這麼做,其實也保證公司的高度集權,這也是一種方式。但是,為什麼劉陽要表現出對阿全那愛理不理的樣子?還要造成叔嫂爭權的假象。他們想做什麼?而剛剛,安說的,劉風手上隻有這些物業的房地契,而沒有管理權,這些物業的管理權在另一個人手上。現在,他們領了證,但她卻第一次反省,她真的了解現在的安嗎?“那個會計師是我的私人朋友,這些年,我隻跟他和另一個朋友有聯係。不過,最近他出國了,我有告訴他,我結婚了,他說會儘快回來見你。”安輕輕擁住了陸茶,笑著解釋。他不覺得這是件不好解釋的事,所以說得輕描淡寫。“安,我們談談。”陸茶掙紮出安的懷抱,拉著他走出臥室。陸茶臥室邊上,還有一間茶室,從小就在這裡練習沏茶的,再不喜歡,她其實坐下來,不管喝不喝,她都會習慣地按了電壺的開關。這裡是她的房間,東西都是配得最齊全的,純水的管都是接到茶幾上的,她在原地不動,都能完成所有事。有時她在這裡可以一坐一天,手在動,但心卻飄遠了。當茶香飄起時,陸茶才把茶盞放到了安的麵前,腦子裡轉了幾個彎之後,她才找了一個婉轉的切入點,“白訊、阿全、劉風,你最信誰,或者說,告訴我,你想怎麼做?”“我都信,另選會計師是劉風的主意。那時她還在念書,覺得把那麼多東西放在她的手上,她會變壞的。她是窮人家的女兒,現在的日子已經讓她常常覺得內疚,不敢再要再多。而我一個私人朋友聽我說了之後,覺得這話很對,又介紹了一個朋友給我,然後這些年,我的私產這塊,就由那個朋友來打理。這兩個朋友阿全和劉風都不認識,我也是偶然認識的,不是防備他們,隻是人家不想被介紹,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安有點無奈。“那麼阿全呢?你的戶口本上寫的他是你的弟弟,基本上,如果現在我們不結婚,你若有事,他在法律上,就是你唯一合法的繼承人。”陸茶不想說什麼明明相信,為什麼要找他們都不認識的人交付的話,這個沒有意義。就算是親人,其實也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接著問道,劉風不過是他的管家,或者說是房東,那麼兄弟呢,他信阿全嗎?“我和阿全的戶口,一直在孤兒院。等我們到了十六歲該出來了,於是去孤兒院去把戶口遷出。而事實上,孤兒院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親兄弟,那時,就那麼寫了,於是戶口也就那麼寫了。”安手一攤,表示自己在這件事上,比較被動。“公司的注冊紙上,你是唯一的股東,你跟我說過,這是你為你兄弟們準備的退路,但是公司卻隻屬於你一個人,你讓阿全怎麼想?讓那些老兄弟們怎麼想?天下是你們一起打下的,為什麼最近隻剩下你一個人享受富貴?記得那天劉風說什麼了嗎?車門打著,包扔在車裡,人卻不見了。她第一反應是,你被人綁架了。而她讓劉陽進公司所要挾的理由是,如果不讓劉陽進公司,她就報警。為什麼白訊和阿全不讓劉風報警。而劉風為什麼最後沒有報警?”陸茶輕輕地揉了一下發痛的額頭,她的新婚之夜,她真的不想在這兒逼問自己新婚的丈夫,可是她覺得自己這兩天,真的快要抓狂了。她此時,幾乎是一口氣問了一串問題。“這個公司這麼大,你真的覺得我用五年就能達到?我又不是真的商業奇才。”安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汁,就算此時陸茶心緒不寧,茶水卻依然清甜淳厚,她做這些已經成了慣性,不管怎麼做,她都不可能在水準之下。陸茶看著他,安笑著把當年與合夥人的鬥智鬥勇說了一遍,那一次的事,當然沒有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陸茶也是在這商場上混了這些年了,她每一天都在戰鬥著。他想把那位送進監獄,然後把公司完全納入自己的旗下,這中間其實應該有著很多事兒。“你怎麼做的?”陸茶看著他。“當時風還在念大學,跟我說,公司的資質非常值錢,隻要操作得當,可以讓公司完全變成我們的。當時也就是會計部的那些人,一塊努力,也就有了現在的聖天安。在外看來,這是我白手起家的公司,但其實主體,是人家用了十幾二十年打下的基礎。”“劉風真的很聰明。”陸茶輕歎了一聲,所以一個彆墅,真不能體現劉風在公司建立之初所起到的作用。她不禁想到了昨天劉風請自己吃飯,她提也不提公司的事。她約自己,好像隻是為了吃飯一般,陸茶覺得那是一種試探,她在試自己的深淺。她到底想要什麼?“是,非常聰明。”安笑了一下,但他沒有繼續,想想,“再說白訊,他是我在建築學院找的高材生。我很信任他,有衝勁,有熱情。我留下樣版的房子,都是我們一起做出來的。那時,我想留下,並不是真的喜歡收集房子,而是一種創業的感動。那時我們一起在工地時,真的有指點江山的快樂。”“出了什麼事,讓你逃走?”陸茶看著他,原本以為他不喜歡那個公司。現在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在五年之後逃走?“公司得了好幾個大獎,我們快成行業的標杆,一切真的春風得意。我很小心,我從街頭出身,我沒有安全感,對,我誰也不信。劉風、阿全、白訊,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原本我最信他們的。”安苦笑了一下。“出了什麼事?”“人家這間公司做了十多年,最後他自己做得都害怕了,想逃走。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比他堅強?我隻是沒跟他似的,找一個傻子扔出去自己跑路。”安低頭又喝了一杯茶,似乎不太想回答。“出了什麼事?”陸茶追問一句。“我說謊了,我去茶山不是臨時起意。當然也不是完全不是。那一年我突然情緒變得不穩定,工作真的很好,可是壓力也越來越大。我開始睡不著,每天睜眼到天亮。後來,我越來越悲觀。那時,我愛跑現場。有時在工地上,我站在頂樓,就好像樓下在召喚我跳下去,有兩次,我真的都走到了邊上,然後被人叫回來了。”安說得很慢,回憶這件事,似乎都讓他覺得很痛。陸茶沒有打斷他,由著他慢慢地說。對她來說,也許此時打斷了,也許他再也不能說了。安做了一次深呼吸,對著茶笑了笑,似乎在繼續努力。“我剛說的那個會計師朋友,有一次跟我見完麵,也覺得我真的不對了,建議我去看大夫。當時他其實是以為我得了重病,突然的體重急劇減輕,這是大病前的征兆,他跟我說,現在幾百人靠我吃飯,我不能掉以輕心。我怕阿全、劉風擔心,正好那年,你在北京辦茶會,我以去看茶會為名,一個人去了北京,朋友幫我約了大夫,我去茶會之前,先去了醫院。”“你被下毒了。”陸茶等了一會,看安說完了,才輕輕地問道。安最早在陸茶身邊時,她其實就發現他的不對。無論問他什麼,他當時都是茫然的,跟後來懶得說話其實是不同的。那時的安無論精神還是身體其實都不好。那時她就發現安是瘦得厲害,於是安那年一來,她以全公司中層以上福利為名,帶著他去做了全檢。那時,大夫就告訴她,安那時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其實安在綠色茶園的頭兩年,不是他照顧陸茶,而是陸茶在照顧他。五年,她的眼睛沒離開過安,小心的一點點地把安拉出來,之前以為他就是這性子,但是現在想想看,那時安應該就是典型的抑鬱症的症狀。“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大夫說了,想查出來,得再做更細致的檢查。應該是受外力的影響,會讓我變得敏感抑鬱。他們建議我報警,離開那個環境,不然找不到源頭,就算治療,也沒用。”“劉風嗎?”陸茶隻能想到劉風。“我不知道誰乾的,按當時的情況來說,最有可能的是劉風。我和她住在一起,衣食住行,連出差的包都是她來打理;當然還有阿全,我們可以同吃一碗麵線,同喝一瓶水;白訊可能性差一點,畢竟持續下毒,是要有那個機會的。”安很平靜,過去了五年,原來重新再提,心還是會痛。“我在北京開茶會是元旦前,算是為老顧客拜年。當然,也是偷偷送我爸去醫院看病,等確診。他回來做的五十歲生日,宣布交棒。然後三月時,你才過來。所以,你計劃了三個月才離開?”陸茶想了一下,計算著時間。“不是計劃,是想調查,想知道是誰。”安輕歎了一聲。“知道了嗎?”陸茶看著她,她知道,他一定沒查出來,不然,公司的格局不會是這樣。“一直沒有下那個令,我天天看著他們三個在我眼前晃。突然覺得,沒什麼好知道的了。我不是怕死,或者說,我那時想的是,我怎麼活?”安從北京回來之後,沒跟任何人再談及這事。後來離開後,通知了會計師朋友,他立即來普洱見他,曾經問過他要不要由他來調查。安那時也搖了頭,他考慮了三個月,一個是他的弟弟,一個是他信任,並且真的當做妹妹的人,他覺得也許這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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