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曾經的交集(1 / 1)

我的茶 絲文 2544 字 3天前

“所以你這五年,跟他們三個都不聯係,也不想知道凶手是誰。萬一你死了,真的便宜他們了,你不覺得氣悶啊?”陸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殘酷,但看他的樣子,又於心不忍,最終她還是給他一個笑臉。安笑了,歪著腦袋看著自己新婚的妻子,那笑容讓陸茶都覺得很神秘,像是覺得他還有事瞞著自己。“笑什麼?你做了什麼?”她湊近了些看著自己新婚的丈夫,現在怎麼覺得安真不是好人了。他也許不會調查,但那時的他,應該會憤怒,會失落,然後,悲觀如斯的他,怎麼可能想不到遺囑的問題。幾百個人靠著他吃飯,他當然會提前安排。街頭出身的人,有兄弟的義氣,可是,若說有什麼聖父的潛質,她真沒在安的身上發現。“沒什麼,我就是立了一份遺囑,如果我死了,你是我的財產唯一繼承人。我五年前若真的死了,你那時就得到聖天安了。”“我?五年前,咱們算認識嗎?”陸茶這回真的被安打敗了,所有可能性她都想到了,比如捐給社會,比如捐給指定的團體,或者把財產給那個會計師,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留給自己。原則上,他們那會都不算認識。嚴格意義上說,他們最多算是偶像與粉絲的關係,有聽過有粉絲把遺產留給偶像的嗎?大多數人,寧可留給寵物吧?!“唉!”安長歎了一聲,盯著她。“為什麼?”陸茶看著他的眼睛。“我在街頭的外號叫‘無心安’。我是無心的人,在我快死時,我突然發現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你有沒想過,一個連遺產都給不出去的人,那種心境?”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咽了一下自己喉中的硬塊。那一天,他去看陸茶的茶會,第一次,他腦中沒有茶山,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他一個人的悲哀。他住在陸茶那天表演的酒店,晚上,他一個人晃上了酒店的天台。在那兒看到了陸茶。那天,她也一個人坐在天台的邊緣。那時是冬天,北京的冬天,她把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坐在天台的邊沿上。安知道,她不會死,不過那時,她悲哀的臉,讓安一下子覺得,這個下午在台上還優雅動人的女孩,竟與他一樣,寂寞如雪。他沒去找她說話,而是默默地退回了房間,叫來了自己的朋友還有一位精神科醫生,立了一份遺囑,而受益人就是綠色茶園的陸茶。這是份贈予性遺囑,他在北京多留了兩天,還去醫院做了一份精神評估,那份遺囑是由專業律師做的,非常完整而專業,保證沒人能夠推翻。“我那天開完茶會就去了醫院,爸那天確診了,就是惡性的腫瘤,要做手術,大夫讓我們做最壞的打算。爸讓我快回酒店,彆讓身邊的人發現。那天我一個人坐在天台上,我就想,在爸的心裡,公司,陸家,不但比我重要,也比他的命更重要。那一天,算是我前二十五年來,人生最黑暗的一天,沒想到你也是。”陸茶記得那天,她在天台上坐了兩個小時,把自己都凍僵了。後來,自己差點回不了房間,但那天之後,她卻也知道,從那天起,她就是一家之主了。而沒有想到的是,在同一天裡,麵前的這個男人,發現了他已經眾叛親離,比自己還慘。“所以現在,這遺囑也是有效的。”陸茶都無語了,原來五年前他們的生活就有一次小小的交集。隻不過,她不知道而已。她沒想到,她最無助的時候,她的孤寂,卻被那時還是陌生人的安看在了眼裡。“當然!保證沒人敢來跟你分身家。”安笑著看著妻子,他現在喜歡這個詞,他有妻了,曾經那麼孤寂的兩個人,現在終於走到了一起。五年前,他知道她是孤寂的;而現在,他是了解了她的孤寂。“所以當時你就是來找我的,不是什麼想把自己埋進山澗裡。”陸茶的眼睛裡充滿了笑意。她覺得剛剛,證明了曾經他們的緣份。他們能走到一起,那是上天的注定。“是,我說謊了,我不是去茶山自殺的,我是去逃命的。我躲在茶山裡,最後我決定到你身邊去,不管我死不死的,我還是想在你身邊,至少我能長久地聞到茶香。”安歎息了一聲,輕輕握緊了陸茶的雙手,“茶,我是愛你的。很早以前,我應該就愛你的吧?所以,你今天問我,會不會愛你,我很傷心。在我最想死時,是你占據了我那時所有的思想。”“所以現在我們回來了,我還是要給劉風分手費,那是她應得的。但是不管當年是誰,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他們該付的代價!”“十七歲時,劉風的眼神很乾淨,我對她沒彆的想法,在我看來,能讀書,為什麼不去讀書,所以我讓她讀書,讓他哥哥繼續留學,誤會我和她的關係。我都不介意,過了十年了,她真的越來越好,那天我看到她,就覺得也許這樣就好。”安笑了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如果是阿全怎麼辦?”陸茶此時覺得安在這會說這些,其實這就是安的處置之法。他不想處置,他決定讓時間來處置。而陸茶卻不是這種性格,她是獨生女,就算奶奶重男輕女,可是卻沒想過讓父母離婚,也沒說不疼她,更沒有說,反正媽媽已經辭職了,讓她再生一個男孩。所以她雖說過得不怎麼自由,但是她的家裡卻沒有這些爛事的。陸家沒有,而外公外婆家的人,她其實並不親。兩家差得太遠,外公外婆對她是有距離的,所以這些年,他們的關係,其實也就是過年一起吃一頓飯的關係而已。外公、外婆家應該有亂七八糟的事,不過茶媽不敢告訴她,怕她會瞧不起他們,於是到現在,她對於這種分寸,其實是把握不準的。“不怎麼辦,他願意,就還是我弟弟。”安笑了。“我們分點股份給阿全吧?”陸茶歎息了一聲,剛說了,這個公司不僅是安一個人的,就算是自己,隻怕也會心生間隙,劉風請師兄師姐他們把公司算到安的名下,而安能創業,沒有阿全的幫助也不見得行。現在這一切就是安一個人的,總會讓人心生不平的。“太危險,阿全不可能獨挑大梁。”安搖頭。陸茶明白安的意思,安當年沒寫阿全的名字,是因為上一任的合夥人的經曆讓他警惕。阿全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做這個,弄不好,他就能把自己弄進去,不但賠了公司,還賠了他自己。隻不過,這話說給阿全聽,阿全會聽嗎?“所以我真的不了解你們,那天你問我是不是最相信劉風,我竟然還說是,覺得她跟你利益一致,於是她才不會背叛你。現在看來我對白訊昨天的看法倒是真的了,因為他是外人,反而更好信任。”“放心、放心。”安笑了,輕輕地拉著陸茶的手,“現在不但遺囑上隻有你,我的人也全歸你了。”“傻子!我費儘了心機,才把你網進我的網裡。現在好容易成功了,過兩天再讓人截胡,這不是我的風格。”陸茶在他的身邊坐下,雙手抓著他的耳朵,目光炯炯,意思明確,你是我網裡的魚,對我來說我才不要你的錢呢,我要的是你這個大活人。“所以呢?”“所以有些事,你可以算了,但我一定不會算。你是我的,誰也不許碰。我從來不會說什麼既往不咎的鬼話。我隻相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陸茶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好,我隻讓你一個人碰。”安噴笑,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他了解陸茶,她的報仇方式跟他們街頭文化不同,在安看來,他們文明人的所謂報仇,不值一提。現在,他比較想要他的新婚之夜!“那你的小公主要碰你怎麼辦?”陸茶笑了,在她被抱起時,順勢摟著他的脖子,嘴就在他的耳朵邊上,似乎他敢說她不喜歡的答案,她就能一嘴咬下去。“跟她說,我有老婆了。”安用唇堵住了她的嘴,以保住自己耳朵的安全。不過陸茶不怎麼安全了,她已經被抱回了臥室,被放到了鋪著大紅被單的鋼絲彈簧床上。“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這是早上陸茶跟安說的第一句話。整個人埋在被子裡,隻露出了一雙大眼,憤憤地說道。那些廣告裡,不該是一早起來,兩人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全身充滿了能量嗎?為什麼她現在動一下都有想死的衝動?這種感覺,就跟陸茶第一次參加學校的團體郊遊,自己背了小包去爬山。為了怕人家說她嬌氣,她堅持全程自己走下來,把跟她一塊的李羽都累哭了。然後那之後的第二天,李羽請假了,她也想,沒敢。但是那種感覺她記住了,現在,她就覺得重新找回了那種感覺。不過那會難受的是腿,而這回是腰。安想了下,這是說自己技術太差嗎?好像沒人跟自己投訴過這個呢,有點傷自尊。不過,他覺得昨晚挺好,很完美。“我跟你說話,你要回我。”陸茶氣憤了,安又不說話了。自己要每一次說話,都要強調這個嗎?明明他的抑鬱症已經好了呀!“我在想哪本童話裡說這個了。”安認真地低下頭,慢慢地說道。這會兒,他們就在同一個被窩裡。一翻身,就能讓陸茶感受到他的危險,他幾乎用全身的細胞告訴她,一早上,這真的很危險。陸茶臉紅了,剛剛她隻是覺得全身就跟被人打過一樣,跟想像中的清晨是有點差異的。可是這會,兩人肌膚之間的摩挲,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又想到昨晚,但現在可是早上,老爸和老媽一向早起,這會一定在樓下。“爸媽要叫了,你快去穿衣服。”陸茶投降。安也已經聽到樓下的聲音了,其實也不會真的怎麼著,隻不過對著外強中乾的陸茶,此時是在小小地懲戒一二罷了。低頭狠狠地親了陸茶下,才起身,而且他是光著下去的,完全不知道醜字怎麼寫。“衣服!”陸茶小聲疾呼,這位能不能彆這麼豪放。“你是九零後。”安鄙視了她一下,然後處之泰然地去開衣櫃,替她拿了睡衣扔床上,櫃子裡沒有小內內,隻能打開了抽屜。很好,都是成套的,不過全是少女係列,買這些顯然陸茶還不好意思讓安跟著。他看了一會,挑出他比較喜歡的一件,扔上床。陸茶最終還是強忍著不適,躲在被子裡穿上衣裳。而那會,安拿了要穿的衣服去了浴室。陸茶也就趁機把床單什麼的換掉,還有他們昨天扔的到處都是的亂七八糟的衣服,現在她覺得自己應該回頭訓練一下安了,他應該被那些女人們慣壞了,剛剛他竟然看到滿地的亂七八糟可以視而不見,真是太過分了。等安出來,她也懶得理安了,自己進去,把浴缸放滿水,自己先泡了進去。全身真的伸展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現在又想到昨晚安的熟練,心裡又鬱悶起來了,想到她隻是今天早上不舒服,而昨天晚上,她覺得還挺不錯的。沒有書上說的第一次的疼痛,一切非常完美。當然完美了,她咬了他一大口,太可恨了。現在想想,她還是恨恨的,雖說原本也沒指著他會是第一次,可是想到,跟真的體會到了,果然是兩碼事啊!“茶,媽讓我們去吃早餐。”陸茶又快睡著時,安在門外敲門。“知道了。”陸茶現在知道為什麼沒人樂意跟父母同住了,就算那倆是自己的親爸媽,她現在也覺得有點煩。爬出浴缸,出來再換了外出服,才跟安一起去了父母那邊早餐。“怎麼啦?一早上臉色這麼差。”茶媽看著女兒,忙急急地問道。“再請兩個保姆吧,一個負責幫你,一個負責我們屋裡的事。”陸茶抬頭看著母親。剛剛收拾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時,她就想到這個了。家裡隻有一個鐘點工,做飯還是茶媽的事,但是他們屋裡的事,一般都是茶媽自己來,不過現在她覺得自己結婚了,再這麼讓自己媽乾,感覺自己挺不孝,而剛剛她也發現一件事,就是自己做家事不成。“啊?”茶媽不知道她怎麼好好的說到請人了。“是,媽,我和茶都不太會做家事,我們屋裡的事,也不好麻煩您。這個,我去請人,我有朋友開中介所的。”安馬上明白,忙點頭。就算是劉風,家裡也有長駐的家政的。“能有什麼事,沒事、沒事。我……”“好了,讓他們請人去,你又不是給他們做老媽子的。”陸戰抬頭,中止了這個在他看來沒什麼意義的話題,“今天還去安的公司?”“是啊,總不能不去露臉,要不,您今天帶著安去綠色茶園,好歹您親自出馬,安也能快點熟悉情況。”陸茶終於回到了工作狀態,昨天聽了安的話,也知道,自己在聖天安的工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了。她也不想安天天閒得跟老媽混日子,所以想想,還是看向了父親。“公司我不去了,安,你送完茶上班,回來接我,我們去喝茶。”陸戰想想,看向了安。安點頭,陸戰已經離開了公司,他不想破例,但約些老夥計們喝喝茶,把女婿介紹給他們認識倒是可以的。而且安的身份是陸茶的特彆助理,公司中層以上的,就沒有不認識安的,他還需要什麼熟悉情況。人家有事都隻會打安的電話,陸茶自己懶得帶手機,不論大小事,人家隻能通過安才能找到陸茶,於是人家也習慣了,安早就是陸茶的代言人。代言人與丈夫是兩碼事,由著陸戰親自介紹出來,效果是完全不同的。陸茶也明白老爹的意思,不過身體和心理上,還是不舒服,實懶得多說啥。匆匆地吃了飯,爬上了車,然後毫無儀態地倒在後座之上。“其實你的人都能乾,用不著你親自去的。”安看她那樣又好笑,又心疼。這個人真讓人無語了。“再能乾,真的放手不管,其實也是罪。是引人犯罪,人家會想,憑什麼你啥也不做,就得到這麼多,而我所做的就是為他人做嫁衣?”陸茶憤憤地說道。“你在告訴我,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安想了一下,陸茶似乎意有所指。“是也不是,江山其實是你打回來的,他們很清楚,沒有你,他們也玩不轉。不然,他們其實可以做得更絕一點,而不是期望你自殺,他們心裡是害怕的。隻有你當著所有人麵自殺了,那麼他們才能真的自由,順便得到點補償。”陸茶輕歎了一聲,她又想到劉風說的,白訊不敢走,她不能走的話。安隻要活著,這些無形的繩索就能把他們綁得死死的。所以就憑這句話,劉風和白訊也不是完全沒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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