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恒唯要送父親大人回家,隻好由常可望送兩位前妻回半邊樓。車上,芮竹大罵季心甜,“叛徒!”“我叛徒什麼了我?”季心甜不服。“你叛變了偉大的前妻革命!”“我沒有!”“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以毀滅前夫為己任?又是誰要把某位前夫打入失敗區,永不解鎖?是不是你說的,我隻算你的二號敵人,害你變成二婚頭的常可望才是頭號目標?”麵對這一連串的質問,季心甜強辯道,“這是策略,把他捧得高高的,再讓他摔個粉碎!”兩位前妻喧鬨地討論如何才能讓前夫摔成粉身碎骨。司機常可望按車喇叭,啼笑皆非地說,“兩位前妻界的地下工作者,部署作戰計劃時,能不當著敵人的麵麼?”“你閉嘴!”兩位前妻同時叫道。季心甜嘴上說一套,暗地裡仍偷偷幫助常可望。不過季心甜越幫越忙,她越向莊恒唯拉關係,對方越想阻止常可望這個合作項目。莊恒唯自詡光明磊落,勢必找一個正當理由駁回常可望的合作請求。常可望送來的項目材料都被他翻爛了,也找不到漏洞。莊恒唯不得不承認,常可望這份項目合作意向書製作得非常專業,為了證明合作能為雙方帶來雙贏,還特彆附上了效益模擬計算分析。下班後,芮竹和莊恒唯不約而同地坐在球場鄰近的懸崖邊煩惱。芮竹在煩惱離月底隻剩幾天,積分仍未達標。莊恒唯在煩惱手上這份常可望的效益模擬計算分析,雖然看不懂但看起來卻極具說服力。芮竹問莊恒唯為何事煩惱,莊恒唯自然不會承認是為了找常可望的茬,隻說是他最近在自學MBA課程,老師布置任務,要找出這份分析材料的漏洞。芮竹想起,小時候她和同桌帶的午餐都難以下咽,後來她們想到一個辦法,交換午餐,問題便解決了。芮竹告訴莊恒唯,兩人可以交換煩惱。莊恒唯不免疑慮,將這難題交給芮竹這個僅有高中學曆的球童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芮竹拿過他手上的材料,說她認識一位天才。拿到這份效益模擬計算分析,芮竹的職業病又犯了。熬夜解析,總算找到了一個漏洞。本著嚴謹的治學態度,芮竹又把天才任野從美夢中吵醒,讓他幫著驗證一下。嗬氣連天中,任野一邊嘲笑芮竹一邊計算,最後認定此份材料確有重大問題。早上一上班,芮竹就把結論告訴莊恒唯,並附上厚厚一疊漏洞論證過程。莊恒唯開心地叫起來,“太好了!這下常可望應該叫做沒指望了。”“什麼意思?”芮竹問。莊恒唯道出實情。芮竹搶回了漏洞論證,說是還有一些材料要補充。“明天,明天必須交給我!”莊恒唯對著芮竹一溜小跑出去的背影喊道。一整天,芮竹工作起來都心不在焉,一個積分也沒拿到手。失眠的夜,芮竹挑燈夜戰,反複驗算後,確實存在漏洞。第二日早,芮竹頂著黑眼圈,將更厚計算更周密的漏洞論證正式交予莊恒唯。莊恒唯當即表示,他欠芮竹一個大人情。下班後,芮竹身也疲憊心也疲憊地走出俱樂部大門,發現常可望和任野正站在門口。芮竹剛想側身滑走,卻被任野抓住。“大望今晚想買醉,你要不要一起跟著去喝免費的酒?”任野問芮竹。“她是需要喝酒,但她喝的是慶功酒。”常可望說道。“慶什麼功?”任野問。“慶祝報複成功,又一次成功將她的前夫打入失敗區!”“你剛才說的合作項目被人暗中破壞,指的是她?”“下次偷吃彆忘記擦嘴,”常可望對芮竹說,“莊恒唯給我看了那份漏洞論證,結尾有你的標誌性署名R。”芮竹正視常可望,說,“是我做的我都會署名,沒什麼好遮掩。”常可望無奈已成習慣地說,“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這種態度。”“這次我的論證真的沒有錯誤,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的死黨,他驗證過了。”任野這才弄清個中曲折,連忙推脫道,“兄弟,這可不怪我,我也被耍了。丫大半夜的來跟我討教,迷糊著我就上當了!”“二位學霸你們自己玩吧。”常可望鑽進自己的車內,開車走了,看來這回他真心動怒了。任野替常可望抱屈,“大望怎麼就遇上你這倒黴娘們了,你知道他為這項目多拚嗎,都瘦脫相了。”第二天,芮竹正在考慮要不要聯係常可望,常可望已打電話到球童中心,說是要請她吃飯。芮竹回道,“今天沒空,明天我休息,請你喝咖啡吧。”按說這時候常可望找她必然是要痛罵她一頓,芮竹本來是沒必要理會的,但她前來赴約自然有她的理由。走進咖啡屋,芮竹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獨自坐在臨街的高腳椅上,陽光透過落地窗為他微微自然卷的發梢蒙上淡金。他一向坐姿端挺,但她過去很少像現在這麼仔細觀察過他的背影,從未發現他筆直的背如此頎然堅執。任野說得對,他最近是瘦了不少。瘦削為常可望憑添了一種渴望被人擁抱的性感。芮竹正要坐到常可望左邊的那張高腳椅上,常可望卻用手臂輕輕一圈再一繞,用近乎半抱的曖昧姿勢將她移到他右手邊的椅子上。“這邊曬不到太陽,”常可望解釋道。下次用嘴說,彆動手動腳,這句話芮竹並沒有說出口。芮竹等著常可望開口痛罵她,他卻說,“你穿白襯衫配裙子也挺好看。”以前芮竹隻要穿白襯衫鐵定是直筒長褲,但她今天想換個花樣,就搭了一條黑色包臀一步裙,瞬間提升了體態婀娜的女人味。芮竹隻輕輕回了一句謝謝,並不想按照她最近惡補的《社交禮儀速成一百條》中第67條提示的那樣,回誇對方的衣著。一坐下她就注意到了,常可望今天穿了合體的藍色休閒外套,簡單地內搭一件白色運動背心,是她特彆喜歡的清爽風格。小瑕疵就是他衣服上沾著一小根黑線頭,就在微微鼓起的胸肌那個部位。在連瞄了十下常可望的胸膛後,芮竹實在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撿那黑線頭。常可望眼疾手快將芮竹的手按住,正按在他的胸膛上。被常可望這麼一拉一按,芮竹身體向前傾差點撲倒在他身上,還好她用另一隻手撐在了他的胸膛上。當然,一見麵兩隻手都按在男方胸膛上這一條,絕對不會出現在《社交禮儀速成一百條》中。慶幸是前夫啊,讓社交禮儀都見鬼去吧。“你想乾嘛?”常可望問。芮竹解釋了一下黑線頭的事。常可望說,“下次用嘴說,彆動手動腳。”這句話居然讓常可望先說去了,芮竹鬱悶不已。“那可以鬆開我的手了嗎?”芮竹問。常可望這才鬆開手,他自己撥去了那根黑線頭。天已漸涼,芮竹卻雙頰飛紅,全身泛熱。可能是因為她剛才貼近常可望時,聞到了他身上有剛洗完澡後的薰衣草沐浴乳的味道,這是她最喜歡的沐浴乳的味道。好沒道理的邏輯,不管了,芮竹點了一大杯冰咖啡,她急需退熱。“喝冰的不好,喝熱的吧。”常可望說。“我想喝冰的。”芮竹說。最後還是點了一杯冰的一杯熱的。常可望把咖啡端過來。芮竹一摸自己那杯,是熱的。那邊常可望已把冰咖啡喝了一口。“哦,不好意思,我已經先喝了一口,要不換回來?”常可望作勢要把冰咖啡推過來。芮竹搖搖頭,無奈地喝起了熱咖啡,真是熱上加熱。氣氛有點古怪,常可望喝著冰咖啡,芮竹喝著熱咖啡,兩人並排而坐,望著窗外的街道,誰也不想先開口。街上來來往往的男人,不乏年輕帥氣,但他們匆忙的身影卻讓芮竹感到空洞。芮竹不禁後仰身體,望著常可望的頸背。莫名的就有一股躁動,讓她坐立難安。芮竹忽然感到一股溫熱,常可望湊了過來,用拇指滑去她唇邊的咖啡沫。芮竹如被電擊一般,彈起身來,脫口而出,“你太過分了!”常可望促狹地問,“過分的不是你麼?千方百計地報複我,破壞了我的項目,我的前途。”“恰恰這一次我不是在報複你,而是在幫你。”芮竹告訴常可望,她是為了他的長遠著想。有計劃,看長遠,可是她的最大優點。她取出皮包裡的一份資料交給常可望,是她總結的關於合作項目中需要改進的地方。漏洞即隱患,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就冒然啟動這麼大的合作項目,將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後果不是他這個經手人能夠承擔得了的。常可望接過芮竹的整理材料,既不讚同也不反對。他表示不管她出於何種目的阻止他的項目,他都很生氣,現在還在生她的氣。本來因為太生氣不想見她,不過有件事要請她幫忙。聽說是有事求她,芮竹來了興致。常可望告訴芮竹,他有個大客戶的太太在一所高考補習學校當HR,這兩天有一個數學老師突然辭職了,一時找不到人頂班,愁得不行,常可望拍胸脯向大客戶保證,一定幫他太太解決這個難題。“知道你不想離開城西,這所補習學校就在城西,西三環邊上,福利待遇各方麵都不錯,還能提供宿舍……”常可望越說笑容越燦爛,越說越靠近芮竹,她耳鬢的碎發已經掃到他的顴骨,而他眼角的笑紋快要彈到她的臉上了。“你犯規了。”芮竹冷不丁說。常可望不解。“你過了半米紅線。”結婚前,芮竹嚴正警告常可望,與老婆之外的女人必須保持半米的紅線距離。當時常可望笑著告訴芮竹,他是在酒店工作的,要接觸大量的女客人,他早就習慣跟女人之間保持得當的距離了。此刻常可望並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意思。芮竹隻好自己拉開了紅線距離。一拉遠距離她就看出了常可望的不對勁。她想起來了,這種笑容,之前這一大串的肢體語言,在某一年他希望她不要出席他表妹的婚宴時他也用過。常可望現在不是在求她幫忙,而是在誘惑她接受他的幫助。誘惑前妻?在好言相勸和激將法都行不通以後,他居然想用這個昏招?居然,居然差一點對她有用!她最近一定一定是太寂寞了。芮竹不由地為自己心涼起來。當芮竹堅定地告訴常可望,她不會接受他給她找的工作時,他堅挺的背終於耷拉了下來。“我能用的人脈都用儘了,我能幫你的也就到這兒了。”常可望沮喪地說。芮竹覺得自己判斷是正確的,常可望如此迫切想幫她,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她,想儘快借此了結他心中的愧疚和兩人之間的關係。“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幫助!”芮竹激動地站起來,碰到了旁邊的高腳椅,身體晃動了幾下。常可望想去扶芮竹,在他的手即將摟住她的腰時,她卻硬生生地憑著自己的力量站穩,而後推開了正欲貼近她的這個男人。如躲過追捕的獵物,逃開了。為配合風仰景俱樂部網絡化管理,莊恒唯推出一項新舉措,VIP會員對於球童的服務可以在網站上進行滿意度打分,一個五星好評可獲一個積分。為防止刷票,每一名會員針對一名球童隻有一次評分機會。這項規定也算還了芮竹一個人情。芮竹立即聯係這三個月來服務過的VIP會員,從而收獲了不少五星好評。月底31號這一天,球童中心全體球童無一人下班,今天是驗收芮竹能否成為風仰景唯一一名正式女球童的日子。芮竹預算了自己的積分,偏就這麼不湊巧,1999分。有效積分截止至午夜12點,還有幾個小時的機會。芮竹排查了自己服務過的VIP會員,隻剩下一名沒有進行滿意度打分,這名會員就是她唯一的機會。可是該名會員最近都沒有來打球,聯係不上。又因為他是藍鑽會員,個人信息由俱樂部專員負責,作為球童根本接觸不到一手資料。莊恒唯也幫不上芮竹的忙,因為林通那一派把持著這一塊業務。芮竹去找沈婭,傳說中她是風仰景的活資料庫。可惜沈婭沒有服務過那位客人,她也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剩下的這幾個小時,芮竹目不轉睛盯著俱樂部官網,期待有奇跡發生。夜深了,人都走光了,隻有沈婭還陪伴著芮竹。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沒有百分百的努力。99分的努力最終還是要靠1分的運氣來加持。眼看就要到12點,沈婭開始安慰芮竹,並勸她早點回去休息。“我要堅持到最後一秒。”芮竹說。最後一秒,芮竹的個人頁麵跳出一個五星好評。動畫效果的禮花燃放整個屏幕,並拉出一個紅色條幅──恭喜芮竹!芮竹揉了揉沈婭的眼睛,沈婭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於是無神論者芮竹相信了神跡。芮竹轉正了,也正式升任球童中心的班長。換上新製服,芮竹神氣地站在球場入口,等待轉正後的第一名顧客。又是任野!每次芮竹有點什麼喜事,他都會像黴菌一樣來散播晦氣。任野今天看起來確實晦氣,黑眼圈,嗬欠連天,像是幾年沒睡過覺了。芮竹提醒任野,來打球也要注意一下精神麵貌,否則對不起她這麼精神抖擻的球童。“你丫就跟小強一樣怎麼打也打不死!昨晚你心臟病沒犯嗎?”任野問道。“是你?”芮竹驚詫道。“我可掐準了最後一秒。是不是很刺激?禮花FLASH還滿意嗎?”原來不是神跡。“誰讓你這麼做的?”芮竹剛問出口,心裡就有了答案。“你這人真不知感恩,黑進你們網官容易麼?”任野解釋他黑進官網隻是為了拿到那名藍鑽顧客的聯係方式。“對方搬去了外省,電話又打不通。我可是包了直升機連夜趕過去的。”說這話時,任野哈欠連天。任野從來沒對誰這麼上心過,也隻有常可望能勞得動他的大架來幫她這個天敵,芮竹心想,任野對常可望也太鐵了。她有股要立刻打電話給常可望的衝動,希望他不要再自作主張地幫助她。芮竹有點分不清自己是想打電話罵常可望一頓,還是隻想找個機會打電話給他。最近她一定是太寂寞太寂寞了,芮竹覺得她應該儘快擺脫這個可怕的狀態。芮竹轉正後工資翻倍,終於迎來了她個人的第一筆存款。芮竹首先去超市,采購了一車家庭裝,家庭裝牛奶、薯片、牙膏和洗衣液等等,過足了久違的家庭裝的癮。並用家庭裝占據整座半邊樓,強迫季心甜和莊雅靜吃喝洗用。還有預算,芮竹買了一支新手機。芮竹、季心甜和莊雅靜三個人排排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莊雅靜建了個“前夫去死去死”微信群,把芮竹和季心甜都拖了進去。季心甜不知跟誰聊天聊得那麼開心,一直咯咯地笑。芮竹則忙著給手機安裝各種應用。季心甜抽空看了看芮竹的手機,鄙夷地說,“你裝的這都是什麼垃圾程序呀,微積分應用,三角函數?乾脆裝病毒得了。”她搶過芮竹的手機,熟練地操作了起來。“你這給我裝的是什麼?真給我裝病毒啊?”芮竹問。“最熱門的交友軟件你都不知道?”季心甜向芮竹普及交友軟件的妙用,她剛才笑得那麼開心,就是因為同時有幾十個男人在跟她搭訕。“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約炮神器。”芮竹讓季心甜趕快刪除,她用不上此類墮落的軟件。末了還諷刺一句,“難怪都說你們90後是垮掉的一代!”“你自個兒落伍,還要抹黑我們一整代人?”季心甜不服,“這是網絡時代拓展交際圈的最佳方式,這是最時髦的盲目約會。不信你問問莊姐?”莊雅靜半醉中點頭,她玩的可比這瘋多了。季心甜得意地說,“你看看你看看,我們三代人,90後瀟灑過,70後瘋狂過,就你這個掉隊的80後拖了祖國炮業的後腿!”芮竹經不起激,她一生都在追求進步,怎能容忍被說拖後腿?她當即表示,要玩得比大家都前衛!季心甜隨即用交友軟件搜CBD附近的男人。芮竹開出一係列條件,必須高學曆,高素質,高品味,最好是理科,還得身心健康。季心甜罵道,“你是找男人還是找下屬?”泛泛男色中總算讓她逮到一個,“這個好,金領!”“連照片都沒有,肯定醜八怪。”芮竹說。“你不也沒放照片麼,這才叫真正的盲目約會,這才叫前衛。”季心甜看著手機叫道,“你賺到了,對方180,人魚線,神似金城武!”季心甜一邊說一邊迅速打字,170,32G,像冰冰。“這是詐騙!”芮竹抗議。“難道實話實說你竹竿,飛機場,冷冰冰?”季心甜又叫道,“金領不愧為金領,已經在家裡準備好燭光晚餐等著你去呢。他住的地段也好,幸福大道上。”“光聽外表就上鉤,好膚淺的男人。”芮竹拿回手機,向對方提問一道多元函數難題。“你沒膽去就直說,何必找借口?”季心甜看穿了芮竹的用意。然而不到三秒鐘,對方回複了正確答案。“這下你沒借口啦。”季心甜挑釁地望著芮竹。真到了實戰的時候,芮竹卻退縮了。“離婚後,你不會沒試過彆的男人吧?”莊雅靜總能一針見血切中要害。“出生後,你不會除了常可望沒試過彆的男人吧?”季心甜問芮竹,那稀奇的表情如在看出土文物。說完後自覺往前夫去死去死瓶裡投了十塊錢。芮竹僵在那兒。季心甜知道被自己料中,笑了起來。季心甜的嘲笑讓芮竹清醒過來,她總算找到了原因,此前不爭氣地對前夫的誘惑差點把持不住的真正原因。她真的是太寂寞太寂寞了。想到這裡,芮竹頭也不回地奔向性自由的幸福大道。見芮竹像烈士一樣跑出去,季心甜吐了吐舌頭。“她真就這樣去啦,我跟她鬨著玩的。”“你約見過約炮神器上的男人嗎?”季心甜過了好半天終於問莊雅靜。莊雅靜搖搖頭。“你呢?”季心甜也搖搖頭。“糟了!”莊雅靜大叫一聲,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