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古國邪雲·佛頭(1 / 1)

真實世界 劉公子 2718 字 1天前

此時,黑臉將軍正在橋這邊來回踱著步,看上去很焦急的樣子,一邊喃喃說道:“萊安公主並沒有告知還有石橋要過啊,也不知這上麵有沒有機關,這到底是過,還是不過呢?”一旁的瘦高個見狀,遲疑了下,俯身在黑臉將軍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炎熠和程陽距離隔得有點遠,並沒有聽到說的內容。隻見黑臉將軍皺著眉看了看直起身子的瘦高個,之後思索了一番,就走到那個身材稍胖的將領前說:“王成,你去打個頭陣,你身手不錯,應該沒什麼問題。”胖將領一愣,眼睛狠狠地瞪了瘦高個一眼,瘦高個心虛地把臉轉開。胖將領心想著:“這橋上有機關還讓我上,這不擺明要我送死嘛。”這邊心有不甘但又不敢違抗命令,隻得抽出佩刀在橋邊站定,躊躇地一步步向橋上走去。腳踩在橋麵細小的沙礫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周圍十分安靜,隻有他的腳步聲回響在石穴中。提心吊膽地走了幾步之後,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總歸還算安全,胖將領摸了摸胸腔還在跳的心臟,舒了一口氣,轉身就招呼橋邊的兩人,“王將軍,這橋上似乎沒什麼……”話還沒說完,胖將領就整個人僵在那,雙眼瞪得老大看著前方,然後臉上、胳膊上、身上都出現了極細的血痕。隨著“機……關……”最後兩個字從胖將領口中冒出來,他的身子也像刀切豆腐一樣,瞬間變成了一坨坨的肉塊。黑臉將軍大驚,眸色也是緊了緊。一旁的瘦高個看到這,更是嚇得坐到了地上,雙腿不停地篩糠,手指著橋上的肉塊顫抖地說:“王成,王成,他……”躲在小門處的兩人也將剛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程陽撞了撞炎熠,小聲道:“你說橋上有什麼東西啊?這看似空蕩蕩的橋麵,怎麼人一走上去就像被切割機切過一樣全散架了?”炎熠聳聳肩,“鬼知道是什麼東西,這個密室機關重重,從前麵瓷缸裡的東西到現在橋上的機關,哪一個都不好對付,也虧了這個薩滿花這麼多心思去建造這個密室來保護聖物。”程陽瞥了瞥嘴,“我覺得和海神殿的機關比,還是差了些。”炎熠冷哼一聲,“那就看我們倆是不是也能活著出去吧。”兩人當下不再說話,重新看著橋麵的兩人。王將軍立在一邊,還在為剛才那幕沉思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之前嚇到坐在地上的瘦高個此時已爬了起來,也許是心中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竟趁著王將軍不備,一步一步地向後挪去。“李一,你準備去哪?”王將軍低聲一吼。瘦高個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喪著說道:“這橋上必然有機關,你要是讓我上去,我肯定有去無回。家裡還有八十歲的母親,我死了她連送終的人都沒有,將軍開恩啊。”王將軍冷笑一聲,“你慫恿我讓王成上橋時,可不是這麼說的。”瘦高個有些語塞,“我總以為王成身手不錯,說不定就能躲過機關,哪知他一上橋,就……”剩下的話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王將軍轉過身,走向瘦高個,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李一啊,這聖物鑰珠就在橋對麵的房間中,我們已經走到這,再打退堂鼓,是不是太功虧一簣了?”他又頓了一頓,說:“我們武派的人皆忠肝義膽,你和王成今日奪取聖物有功,就算死了也會有嘉獎,你們的家屬我一定會派人好好照顧,你不用有後顧之憂。”瘦高個一聽還是要他上橋,趁王將軍不備就抓了一把塵土撒向他的眼睛,趕忙向後跑去。說時遲,那時快,王將軍從衣服裡掏出一把匕首,隻是一揮,瘦高個就應聲而倒。人是沒死,隻是受了傷,此時正抱住王將軍的大腿哀嚎。王將軍幾步上前,拎著瘦高個的衣領就往橋邊拖,靠近橋麵,更是一把抓住瘦高個的腰肢,舉過頭頂,像丟擲貨物一樣將其朝橋上丟去。瘦高個被重重地摔在了橋麵上,吃力地爬起。他驚恐的情緒還沒緩過來,還想張口說些什麼,嘴剛動了動,整個人表情就一僵。察覺到身體異樣的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接著和之前的王成一樣身上出現極細的血痕,嘩啦一下,下一秒就變成一堆肉塊癱在地上。“這兩個兵都死了,隻剩他一個人,他怎麼過橋?”程陽不住地小聲嘀咕道。炎熠也是疑惑,“除非瘦高個的死對過橋有用,否則,的確沒有必要再犧牲一人。”當下也是緊了緊眉毛,目不轉睛地看著橋邊的人。王將軍對於瘦高個的死似乎沒有露出多少驚訝之色,他拍了拍手掌,走上前兩步,身子微傾,眼睛眯成一條縫,表情嚴肅,細細地端詳著麵前空蕩蕩的地方。幾秒鐘後,他忽然仰天大笑,“果然是這樣。文派這些雜碎,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不過你們還是太小看我了,這天蛹絲我還是略有耳聞的。”說著便將自己的佩刀連刀鞘一同取下,平行握於自己右手手掌,朝前伸去。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待伸了一段距離後,將刀直立於地上,將地上被分割得已經分不出是王成還是李一的肢體肉塊,一點點回撥到自己腳邊,然後和之前伸進去那般一樣,將刀重新緊貼手腕,又慢慢抽回來。接著,他放下佩刀,也不管血汙,抱起腳邊的肉塊就往前扔去。撕拉一下,殘骸被切成更小的肉塊掉落地上。王將軍又重新把佩刀拿起,像上次一樣探進去把肉塊撥回,又拾起肉塊向前擲去,如此反複了幾次。一旁的程陽捏了捏下巴,似乎看出一點門道,說道:“他是在用這個辦法確定機關的位置?”炎熠點點頭,“我想我猜到橋上有什麼了。”程陽一挑眉,看著炎熠,一副我等你高見的模樣。炎熠一笑,“你注意到沒,那個王將軍每次都是把肉塊丟向相同的區域,而那些肉塊也是在空中某個固定的地方被切割開來,就像那處放著一把看不見的刀。我開始猜測橋上會不會有隱形的刀刃,直到他剛才提到一樣東西,天蛹絲!“聽名字就是一種絲線,所以,我大膽地猜想了一下,這種絲線會不會極其鋒利堅韌,鋒利到輕易就割斷人的身體,而那座橋上正被那種絲線布了一張網。”程陽被說得愣了一下,轉念一想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將軍反複地丟擲著肉塊有用麼?因為這樣也隻能確定絲線大致的位置,畢竟絲線極細,且又透明,肉塊切割,掉在地上,他就又看不見了,難道憑空記憶絲線的位置?”炎熠搖搖頭,“他看得見。他每丟一次肉塊都要停下來眯著眼端詳,不是在憑空記憶絲線的位置,而是在看,絲線上是不是沾染上了血跡。”程陽一拍大腿,“對啊,讓絲線沾上血跡,就能看得見了。想不到這王將軍還挺聰明的。”兩人對話完,重新看向橋邊的人。隻見王將軍已不再丟擲肉塊,而是開始解身上厚重的鎧甲,活動了下筋骨。他在橋邊站定,舒了一口氣,就抬腿向前邁去,仿佛跨過某樣東西般。那隻腳剛落地,就俯下身子側身而過,待整個身軀都過去了,再將剩下那條腿縮了進來,接著原地轉身,蹲下繞開頭頂的某處向前爬去。這一走一頓雖然極為緩慢,但也的確躲過了一處處的機關。眼看馬上就要到橋的對麵了,他腳下縮回的動作稍稍快了點,腳跟觸到了絲線,撕拉一下,鞋跟連帶腳跟一起被切下,鮮血頓時冒了出來。王將軍瞬間被痛感刺激得失去了平衡,身體竟向側邊倒去。他騰出一隻手撐地,不想又觸到絲線,手腕被齊齊切下。“啊”,王將軍發出一聲慘叫,忙穩定住身子,將腳慢慢地收回,再忍痛繞過最後一根絲線,這才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呻吟起來。過了一會兒,王將軍緩了口氣,扯下身上的布衣包裹住斷手,又撕下一塊破布包紮好腳上的傷,抹了一把頭上滲出的密密細汗,就往裡麵的房間奔去。兩人看王將軍已經走遠,這才從小門處竄了出來。來到了石橋邊,隻見石橋上的橋麵上還丟著王成和李一的殘骸,而空中橫著一些細細的絲線,雜亂得如同一張網似的蓋在橋中,隱隱透露出血的紅色。程陽撿起地上一塊王將軍脫下的盔甲,對準那紅線就扔了過去。幾乎沒有阻礙的,盔甲瞬間就被割成了兩半。程陽瞪大眼睛看著盔甲落地,不由說道:“這絲真是比激光還要厲害啊。”炎熠在一旁觀察著絲線的布局,準備找一處空隙比較大的地方通過,比對了幾個地方之後,最終選定了一處,對程陽揮揮手,“我們走這邊,這邊的絲線沒那麼密集。”兩人也活動活動了筋骨,儘量使得身體柔韌一點,學著王將軍的樣,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去。兩人有驚無險地走到橋中間,剛準備抬起腳邁過下一處絲線,炎熠忽然身子一斜,就往旁邊倒去,程陽手快一把拽住炎熠,還不住地罵道:“你這是想尋死嗎?”炎熠也是皺了皺眉,瞅了瞅鞋底,“踩著那些爛肉了,不注意腳下一滑。”程陽看了看地麵,索性趁著兩人站立的地方空隙較大,把那些殘骸肉塊一並踢到石橋下麵,免得兩人再踩到打滑,接著又清了清鞋底,這才繼續前行。很快,兩人就順利通過石橋,沒有絲毫停歇就往裡趕去,不久就又看到了前麵的王將軍。兩人跟著王將軍走進這最後的房間,據他剛才的話所言,聖物就在這間房裡。隻見這間房間比其他的洞穴房間都要大,中間是一座呈梯型的圓台,旁邊設有台階通到頂端,兩人進來的時候,王將軍已經登上台階且快要到達最高處。梯形圓台的斜坡位置設有許多燭台,但依舊沒能把房間照得有多明亮,而且沒來由的,程陽還感到一陣陣陰冷。程陽抖了抖身子,驅趕走這陣莫名的寒冷,看了看上端的王將軍,剛準備沿著台階往上走去,就被炎熠一擋。炎熠指了指地上,程陽一愣,定睛一看,原來除了王將軍血色的腳印以外,台階的表麵還灑上了一層黃色的粉末,很顯然的,王將軍並未留意到,踩著粉末就上去了。炎熠讓程陽繞過粉末從旁邊上去。程陽點點頭,心裡思索道:“謹慎優先,不知名的東西少挨為妙。”兩人沿著台階的邊角走了上去,在接近頂端的地方停下,身子躲在暗處,隻探出半個頭張望著圓台上麵的情況。隻見圓台頂端隻有一尊佛頭雕像,但怪異的是,雕像隻有一顆碩大的頭,沒有身子。那顆佛頭呈橢圓,狹長的眼睛,嘴角微翹,看模樣倒是目慈麵善,佛頭微微傾斜,麵朝下方,彷佛盯著下麵放置的東西。在佛頭的中央還有一個黑洞,黑洞中冒出很多黑色的細絲,那黑絲從佛頭頭頂垂下,貼在麵頰兩邊,尤如人的頭發一般,再配上佛臉那看似慈善的表情,怎麼看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在佛頭的正下方,也就是他眼睛盯著的位置,放了一個蓮花台,蓮花台的中間有一盞小燭燈,發出微黃的光亮。由於有外圍一圈黑絲如帷幔一樣遮住,圓台外的兩人看那蓮花台上的景象就像霧裡看花一般影影綽綽,不是十分的清楚。再看一旁的王將軍,他低頭思索了一番,就在身上摸索著什麼,不一會兒,就從身上摸出一小截樹枝。程陽一愣,不由地說道:“這和我之前在裝有瓷缸的房間裡踩斷的很像啊。”炎熠奇怪地看了程陽一眼,“樹枝不都差不多,還有什麼像不像的。”程陽搖搖頭,“我當時可是把它撿起來仔細看過的,我記得那截枝乾沒什麼特彆,但它長著紫色的葉子。你看王將軍手裡那根,也長有紫色的葉子。”“那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本就通過了瓷缸那個房間,是從他們身上掉下來的也不為怪啊。”炎熠說著。程陽想想也是,於是繼續看向圓台。王將軍拿出樹枝後,又從身上找出一個火褶子,弄出明火後就將樹枝點燃。一陣奇異的清香擴散開來,也飄到了圓台外,程陽嗅了嗅,忽然說道:“這個王將軍一定在瓷缸的那個房裡也燃過這樹枝。”炎熠一側頭,“你怎麼知道?”“還記得那個房間的氣味嗎?那麼怪異,臭氣熏天還夾雜著香味,當時其中的香味就是和現在一樣。”“你確定?”炎熠問道。“嗯,確定。”程陽肯定地點了點頭,“對於氣味我的鼻子還是很靈的,我猜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燒這種樹枝。進來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瓷缸裡肯定有什麼怪物的,他們之所以躲在缸子裡不出來,會不會就是因為之前他們燃了這種樹枝而發出了這種香味?”“呃,還真有這個可能。”炎熠也讚同道,“畢竟他們有萊安公主的指示,知道的也比我們多,斷然不會好好地燃樹枝玩。”程陽咧嘴一笑,“待會兒搶聖物的時候,在他身上搜一搜,拿一些,說不定返回的路上用得著。”“什麼人?”也許是兩人講話的聲音大了點,些許被王將軍聽到了,王將軍大吼一聲,嚇得兩人立馬縮回頭閉上嘴。周圍再一次一片安靜,“難道是我聽錯了?”王將軍查看了四周並未發現異樣,喃喃地說道,這才拿起燃著的樹枝往蓮花台走去。圓台外兩人見沒被發現,又接著探出身子察看。隻見王將軍走近蓮花台,伸手將樹枝往前晃了晃。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黑色的發絲皆向兩邊靠去,對那樹枝唯恐避之不及,而蓮花台也終於露出了清晰的一角。原來在中間小燭燈的上方還有一個黑色的金屬支架,支架上放的正是炎熠和程陽日思夜想的四角香爐。王將軍將香爐取下,拿在手裡細細端詳,感歎道:“沒想到我武派也有掌握聖物的一天。”說罷笑了一笑,轉身就準備返回,忽然腳下一滯,俯身低頭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原來那發絲雖在上端避開樹枝,卻在下端的位置纏住了他的雙腳,王將軍踉蹌一下坐倒在地,香爐也滾到一旁,他顧不上去撿香爐,忙將手上的樹枝對準腳邊的發絲晃了晃,可奇怪的是,剛還對其避之不及的頭發現在卻絲毫沒有反應。此時,佛頭頭頂裡的黑洞湧出來的黑發越來越多,一點點蔓延生長著,靠近王將軍,和之前就纏在腳上的發絲絞合在一起。看著發絲層層疊疊地纏繞在自己身上,雙腳已經淹沒其中,王某大駭,抓起佩刀就往發堆砍去。誰料沒砍幾下,黑色的絲線竟纏上佩刀,順著刀身蜿蜒著向上爬來,嚇得王某連佩刀都丟進了發堆。看著黑絲越來越多,腳腕處的發絲已經爬到了大腿處,王某似乎已想不出彆的辦法,竟徒手去扯,妄想用蠻力扯開發絲。黑絲很快纏上了他的手,包括他那支斷掌。“啊”,王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用僅存的力氣向圓台外圍爬去,但身後的發絲卻在此時收緊,又將其拖回蓮花台旁邊。炎熠看準時機,一個箭步從台階衝了上來,拾起落在一邊的香爐,略帶同情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將軍。此時的他周身已被發絲纏住,隻剩一張臉還依稀可辨。見到來人,王將軍緩緩向炎熠伸出手,張了張嘴,“救……”我字還沒有說出,黑色的發絲就如同密麻的蚯蚓般覆蓋住他最後的麵容。炎熠沒有遲疑,拿了香爐就和程陽往下跑。由於不知道這發絲會不會無限生長,要是它感應到聖物被取走,直接從圓台上蔓延下來,那就糟了。現在,必須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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