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古國邪雲·跟蹤(1 / 1)

真實世界 劉公子 2716 字 1天前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兩人這才打量起身處的房間。這仿佛是一個達官貴人的臥寢,石棺正對麵放著一個大案幾,兩邊是兩把椅子,皆是用上等的花梨木製成,上麵還有紅色的椅墊;牆上掛著幾幅山水墨寶,旁邊的架子上,堆滿了一看就是出自官窯、價值連城的瓷器。不遠處還有一張床,暗紅色的周身鏤空雕花,和金絲織成的床幔搭配在一起格外醒目,還隱隱充斥著木檀的香味。程陽一邊打量著房間一邊說:“是什麼人會把棺材放到自己的房間裡,這麼不吉利。”炎熠笑了笑,“也許在你眼裡是不吉利,但在四神國民眾的眼裡,這可是祭祀神獸的器具,放在房裡有至高的榮譽,可是求都求不來。”程陽走到石棺前,喃喃地說:“可惜鑰珠又被拿走了,不然已經完成任務了。也不知是幾時被人拿走的。”炎熠皺了一下眉,“在石棺裡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棺蓋上的情況,並沒有物品被挪動的動靜,所以很可能是在石棺被放下時,被剛才一群人一起帶走的。”“那也就是說,鑰珠還在皇宮裡。”程陽總算又提起一點精神。“很有這個可能,既然鑰珠不在這間房裡,那我們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走,去其他地方看看,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線索。”當下決定著,兩人便準備溜出去。正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已經快走到門外,此時要是出去,一定和外麵的人正麵遇到,兩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就著旁邊的架子就攀上了房頂的橫梁。門被“吱”的一聲打開,一個個子瘦瘦高高的人探進了一個頭,謹慎地四處探望著,在確定房間裡的確沒人之後,躡手躡腳地進來,身後還跟著其他兩人。門被小心翼翼地關上,三人徑直向石棺走去,“王將軍,聖物不在這兒,而且石棺被人打開了。”瘦高個忽然叫了起來。房頂橫梁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那石棺上的開口是他們爬出來時打開的縫隙,而這幾人似乎也是衝著聖物來的。瘦高個後麵的兩人聞言也馬上走近一看,隻見其中一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看上去異常結實的男人眉頭一皺,看了看棺蓋,說道:“你們看看棺內有沒有。”隨著黑臉男的一聲令下,瘦高個和另一個身材稍胖的人一起拔出佩刀,伸進棺內翻找著。過了一會兒,瘦高個出來報道:“將軍,裡麵沒有聖物。”然後頓了一頓,“這石棺竟被莫名打開,而且我還發現棺內的屍體雜亂地堆在一邊,像是之前就被彆人動過一樣,會不會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還有另一撥人也想盜取聖物?”瘦高個恭敬地說道。黑臉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思索了一番,大手一揮,“誰知道是不是文派的花招,文派個個詭計多端,沒事也喜歡弄個幺蛾子故弄玄虛,先不去管它。”踱步在石棺前端詳了下,“據萊安公主的情報,既然聖物不在石棺處,就一定藏在薩滿的密室裡。走,我們現在就去薩滿的住處。”瘦高個聽聞,忙伸手攔住黑臉的去路,“將軍,我們這樣貿然闖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黑臉男笑了笑,“放心,今天是月祭,此時薩滿正在和皇上享晚宴,萊安公主會儘量拖住他為我們爭取時間,也正是我們盜取聖物的好機會。”三人說罷,便重新溜出了房間。炎熠兩人從橫梁上下來。“從他們談話的內容來看,他們仿佛是武派的人。”程陽說道。“嗯。”炎熠點點頭,“文派和武派鬥的水火不容是眾所周知的事,而本國的聖物又由文派保管,武派想要奪取也在情理之中,可能想借由此事增加對政治的掌控。”程陽撇了撇嘴,“這些我都不管,據他們說的,聖物藏在薩滿的密室裡,而他們好像對這一切都駕輕就熟,現在我們隻要跟著他們,應該就能找到鑰珠的下落。”炎熠一聽也是微微一笑,“我們也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人隨即也出了房門,遠遠跟在那三人之後。沿途遇到巡邏的士兵,由於兩人本還穿著守衛士兵的衣服,也算糊弄過去了。前麵三人一路來到一處偏僻的彆院,四下探看,發現門口有守衛把守,便繞道後牆,一躍翻牆而入。這幾人的動作都映入了炎熠和程陽的眼裡,兩人如法炮製翻牆進入,剛一落進低矮的草叢,就看見那三人貓著腰進入了右邊的一間房間。兩人剛想上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士兵正好巡邏至此。兩人立馬重新蹲下,屏聲靜息的等待士兵一點點走遠。等到腳步聲消失,兩人才飛奔至那一間房前,在窗戶處停下,小心地戳破窗花,朝裡探看。房裡點著一盞宮燈,但卻四下空蕩蕩的。“沒人?”炎熠心裡一驚,與程陽兩人打開窗戶,翻身就進了房裡。“他們人呢?”程陽又四下看了看。“他們之前提到過密室,八成是已經進入到那裡麵去了。”炎熠說道。程陽有些懊惱,“那些巡邏的士兵早不來晚不來,就耽誤了那麼一會兒,人就跟丟了。”炎熠還在四處查看著家具,“丟肯定沒丟,隻是沒辦法輕易知道密室入口在哪,得我們自己手動找了。”炎熠打量著這間屋子,這和之前停放石棺的房間相比要華貴許多。首先,正對麵一把太師椅,太師椅的背麵掛有四神獸的畫像,中間還畫有一顆鮮豔的圓珠,兩邊是通體鎦金的八角宮燈,宮燈的一旁是一根紅色的大柱,柱子上懸掛半遮蔽的金色帳幔。炎熠揭開帳幔來到偏廳,裡麵放置著一個大的案幾,案幾上放置著幾方寶硯、各色筆筒,兩旁各立有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瓶。案幾對麵還有一個臥榻,臥榻上鋪有一層白老虎皮。臥榻後麵的牆上是一整幅浮雕,上刻有仕女出行圖,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臥榻的一邊還有麵屏風,上用金絲錦帛織成,繪有華貴牡丹。炎熠繞過屏風,發現後麵就是就寢的內庭,一張偌大的床映入眼簾,雕花的木質擁著各色的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兩邊遮擋用的圍簾此時被緞帶係在兩邊。木床的一邊放有幾個一人高的櫃子,對麵的牆上掛著一把龍鳳寶劍。炎熠看到劍的時候,眼神停滯了一會兒,但還是從內庭走了出來,然後將剛才所見之物又悉數查看了一番,皺著眉正思索著。程陽走過來,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麼?”炎熠搖搖頭,“暫時還沒有。”又反問程陽,“你呢?有什麼收獲?”程陽也是搖搖頭,“我一直在大廳查看,本以為廳中掛的四幅神獸圖會有什麼玄機,結果拿下來那就是些普通的字畫,連後麵的牆上也沒有機關。包括那張太師椅我也找了,就是普通木椅一張。”程陽邊說著一邊走到偏廳鋪有老虎皮的臥榻前,屁股往臥榻上一坐,“我執行任務最怕在房間找機關了,因為需要每一處地方都去查看,還必須仔細,一點點不正常的情況漏掉都不行。同時還得知道房間主人的喜好、性格,結合一起去推敲哪一處裝飾比較異常,太費腦子。”接著環顧了一下偏廳,程陽繼續說道:“我看這薩滿的性格就一定十分陰柔,你看看,這牆上浮雕儘是些美女圖,屏風上也都是繡著些花花草草,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炎熠歎了口氣,“彆人內庭裡可是掛了一把極陽剛的龍鳳寶劍的。”“把劍掛在床邊?怎麼,是怕有人迫害他嗎?”程陽不由地說道。炎熠一笑,“我看是鎮宅辟邪之用。”剛說出這話,炎熠臉上表情就一僵,“那把劍……”接著疾步走回內庭。程陽見炎熠表情嚴肅像是發現什麼一樣,也趕忙跟了過去。兩人站立在寶劍前,程陽見那把劍的劍鞘周身烏黑,材質不凡,想必裡麵的劍身也鋒利無比,但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其他特彆的地方,不由地問道:“這把劍有什麼問題麼?”炎熠走上前,將劍取下,丟在一邊,緩緩說道:“我看的不是劍,而是它後麵的畫。”程陽這才發現劍的後麵還有一幅淺淺的浮雕,畫麵有些抽象,由數條光滑的曲線組成。炎熠伸出手來撫摸凹凸不平的牆麵,說道:“剛在第一次進來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直到你引我說出剛才那句話時,我才醒悟。劍本來就帶險殺之氣,若真是辟邪之用,是萬不能掛在內庭的,可這把劍卻掛在這裡,那它放在這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讓我們注意到後麵這幅浮雕。”程陽點點頭,“的確,要不是你把劍拿走,我著實注意不到後麵還有一幅畫。不過這幅畫畫得這麼抽象,是表達什麼意思呢?”炎熠蹙了蹙眉,“這是一幅風水畫。”“風水畫?”程陽疑惑地問道。“古代的建築布局多講究風水五行,相傳如一間房間五行具佳,那住在裡麵的人就可心想事成、事事順心;若五行有損,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風水不好,住在裡麵的人也會災難連連。“倘若不小心住到五行有損的房子,也可以想辦法化解,隻要在相應的方位擺上與五行元素相對應的物件即可。”說完,炎熠指了指浮雕上的畫,“你看這幅畫像什麼?”程陽想了一想,說道:“畫很抽象,真要說像什麼,那幾條弧線相交在一起,看上去倒像魚躍出水麵的樣子。”炎熠點點頭,“差不多,這是魚躍龍門圖,補充的是五行中的水。”接著又頓了頓,“現在最有問題的地方來了,水主西南,隻有在正西南方刻上這幅圖才是正確的,而這麵浮雕卻是東北方,與其正好相反。”炎熠低頭沉思著,轉向看著浮雕對麵的櫃子,“風水圖反放的唯一理由,就是它的對麵連接著另一間屋子,它補充的實際是另一間屋子的風水。”炎熠疾步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說道:“程陽,我們把櫃子移開看看。”程陽聽聞馬上上前,蹲下,手正準備插進櫃子和牆麵的縫隙,忽然一驚,對炎熠說:“這櫃子好像是活動的。”說著便輕輕向側邊用力,櫃子輕而易舉地就被推到了一旁。原來四方櫃子的一邊有個定軸,隻要在側門向著一邊稍稍用力,櫃子就會繞著定軸向一邊轉開。待櫃子完全移開,一麵像鏡子般的光滑平麵展現在兩人麵前。“這是鏡子?”程陽有些不確定地挑了挑眉。炎熠看了一看,“鏡子一般都是映照儀態,休整服飾之用,你有見過誰家鏡子前放這麼多櫃子擋著的麼?找找看,說不定,這裡就有什麼機關。”說著便帶頭對著鏡子一點點摸起來。這麵古鏡看上去已有一些年份,整體已經有些黃中泛紅,不過鏡像還算清晰,但映照出的炎熠和程陽兩人也是蠟黃蠟黃的。一旁的宮燈還是燃著的,昏黃的燈光從裡麵透出來,灑在兩人的身上,配合著鏡中兩人蠟黃的臉,竟有些詭異。炎熠摸著鏡麵,從上往下一寸寸地移動著,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下觸感的變化上,身體也慢慢由站立變成半蹲。他停了一下,準備繼續往下,而這一停頓就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一時間整個人就愣住了——隻見鏡中的人和自己穿著一樣的服飾,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唯一不同的就是臉上眼角處竟有兩道烏黑的眼淚,正一點點順著臉頰往下流。原本還半蹲著的炎熠瞬間就被嚇得坐到了地上,還驚慌地用手抹著自己的眼角,查看有沒有烏黑的眼淚流出。沒有,什麼也沒有。再一看鏡中的自己,已和自己一樣坐在地上,帶著一臉驚恐的神情望著對方,臉上乾乾淨淨的,那黑色淚痕也不見了。程陽見炎熠忽然坐到地上去了,也是不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這鏡子有古怪。”炎熠驚魂未定地回答道。“我知道,哪有鏡子前擺東西的嘛,你已經說過了。”程陽淡淡地說道。炎熠一陣無語,“我說的不是這個,剛才我站在鏡子前,分明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流出兩道黑漆漆的眼淚。”“不會吧,你是不是眼花?這鏡子顏色雖然比較深,但還不至於照出黑漆漆的東西吧。”程陽有些不以為然。“我保證我沒有幻覺。”炎熠斬釘截鐵地說。程陽看了看炎熠,又瞅了瞅鏡子,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端正的五官上並沒有什麼不妥。“沒什麼問題啊。”小聲嘀咕了句,又隨意地瞅見鼻子上貌似冒出了一顆青春痘,於是貼近鏡麵準備看個究竟,忽然眼前的一幕也讓他驚呆了。和炎熠出現黑淚的地方不同,鏡子中的程陽,在嘴角和鼻孔的位置處,隱隱出現兩團黑水,然後兩道黑水就泊泊往下流,拉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就如同七竅流血的人那般恐怖。程陽整個人也是嚇得倒退了一大步,手也不禁地往嘴角和鼻子處擦拭。和炎熠一樣,手上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再一看鏡子,也恢複了之前光潔的樣子。炎熠從地上爬起來,有點氣憤地說道:“你現在相信了吧。”程陽被炎熠的話嗆得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得一個勁地點頭,“相信,完全相信。”兩人重新站回鏡子前,端詳著平滑的表麵,程陽忽然說道:“你剛才說你是眼睛裡流出黑水,而我為什麼是從鼻孔和嘴角流出來啊?”炎熠皺著眉回過頭,“什麼鼻孔嘴角,我從鏡子裡看到你可是從額頭上流下兩道黑水。”“什麼啊,明明就是從鼻孔和嘴角流下的。”程陽連忙反駁道。“可是從我的角度看,就是從額頭上。”炎熠也言之鑿鑿。程陽抬了抬頭,“為什麼我們看到的會不一樣呢?難道……”“難道流出黑水的不是我們的五官……”炎熠接過話說道。“而是鏡子上的一點,所以會因為角度不同而看到它所映照在臉上的位置不同。”程陽繼續把話說完。炎熠這才有些頓悟地說道:“現在默默細想起來,剛才我看到眼角流出黑色眼淚,身子不由地顫了一下,當時那兩道淚痕的確並沒有跟著我一起移動。哎,想必是自己的樣子太過驚悚,自己都嚇到了,倒把這個細節給忘了。”“如果是鏡子上的東西,應該湊近查看就能看見。”程陽說罷便俯身貼近鏡麵。過了一會兒,程陽就伸出隻手對炎熠招了招,同時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炎熠忙也貼近程陽指的地方,仔細一看,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麵鏡子分為兩層,上麵的鏡麵層,和下麵的底層,不過底層似乎損壞得比較嚴重,正在從另一麵往這麵滲水。隻不過這麵上麵還壓著鏡麵層,所以底層滲出來的水全被夾在中間,也就是鏡子裡麵。人要是站在這邊鏡子前,一不留神,鏡子裡倒映出來的影像就會和鏡子裡的黑水重合,就會出現炎熠和程陽之前五官流出黑水的錯覺。而且底層材質似乎還有吸收的作用,因為炎熠看到黑水在鏡子裡麵流了一段後又重新滲了回去。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兩人沒有一直看到剛才那幅奇怪的景象,原來是黑水又回滲了。“為什麼鏡子裡麵會滲出水來呢?”程陽疑惑地說道。“應該是後麵的空間十分潮濕所致。”炎熠說著,邊打量鏡麵的上方,“能有水滲進去,說明一定有縫隙或是鬆動的地方。”說著從一旁拿了個墊腳的椅子,踩上去攀到上麵,對著鏡麵最上方一直敲敲摸摸。在鏡子和牆壁接口的一角,明顯有一處凹陷。炎熠愣了一下,用力按下去,一陣沉悶的聲響過後,鏡子自動向旁邊移動,一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地道出現在兩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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