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熠向東走了不久,果然來到一片樹林,他試著扭開耳後的開關,一股電流的嘈雜聲響過,一陣呱噪的女聲就在炎熠耳裡炸裂開來。“炎熠!是你麼?”“嗯,嗯。”炎熠伸手調節著耳機的音量。“到底怎麼回事?昨晚你怎麼忽然就斷了聯係?”“呃……”“還有,為什麼威廉古堡那個世界的程序已經消失了,你卻還沒有回來?”“那是因為……”“炎熠你現在在哪兒?”“停!我知道你很著急,但能不能讓我一個一個問題地回答。”炎熠大吼著,要求安靜點。春華總算平靜了下來,炎熠這才舒了口氣,把地宮的遭遇以及被神秘女孩搭救的事和春華敘述了一遍。“原來是這樣。”春華沉思道,“也就是說,你現在為了報恩,被拐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裡去救人。”“嗯。”炎熠點點頭,“春華,你待會去藍堡的係統裡核實一下程陽的信息。我不希望這裡麵還有什麼問題。”“好。”春華也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那你對現在這個平行世界了解多少?”“零。我準備處理好程陽的傷口後好好聊下這個世界的事。”他又頓了頓,臉上神色一緊,“其實相比這個,我更在意那個女孩。”炎熠單手捏著下巴,陷入思考,“她能夠在平行世界隨意穿梭,而且能夠控製Trueworld裡時空的運轉,這可是我們以前從來沒遇過的情況,要是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和她站在對立麵,那贏的可能性隻能是零。“另外,她說她來自高階世界,這是不是意味著到現在為止,我們所進入的的平行世界還隻是處於外圍的世界,它真正的核心我們從沒觸碰過。”“這的確是個問題,如果Trueworld有這樣的人物存在,那以後的任務會非常難辦。”春華說著,又忽然話鋒一轉,“那個程陽也許是突破口,女孩這麼執意要救他,他們倆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可以從他身上了解那個女孩更多的信息。”炎熠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不錯,有點長進,所以我們就更不能讓他死了。快打開視圖鏈接,去找能止血的草藥。”等炎熠找好草藥,抱著一大堆柴火回來時,已是傍晚。夕陽的餘光灑在海島上,鋪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程陽看到炎熠,並沒有急著讓炎熠上藥,而是讓炎熠趕快圍著尖塔把柴火點燃。炎熠一肚子的疑問,但也沒急於詢問,照著程陽說的,以塔為圓心在四周鋪上柴火後點燃。後程陽又執意要從塔尖下來坐在火光能照耀的地方,炎熠也耐著性子把他扶了下來。終於,炎熠幫程陽包紮好傷口,又取出一些壓縮餅乾給他。程陽靠在牆壁上,嚼著餅乾,臉色已經比炎熠剛看到他時要好上許多。“你怕黑?”炎熠明知不是,卻依然打趣地說道。程陽輕聲笑著搖了搖頭,“在這個世界,黑暗就意味著死亡。”“這也是這次任務的所在?”炎熠問道。程陽看了炎熠一眼,望向漆黑的夜空,像是在回憶,緩緩地說道:“我是在半個月前來到這裡的,根據總部的消息,這個叫光之島上的村莊正在莫名地消失,每次消失前,都會出現一個奇怪的傳教士,我這次的任務就是了解其中的秘密。“我在第二天就發現了這名傳教士的蹤跡,他穿著一襲黑袍,總是藏在寬大的袍子中,從來都看不到他的樣子。我跟著他進到這個村莊,假裝這裡的村民在這裡生活。“我發現他向這裡的民眾宣揚一個叫光明教的教派,稱隻要接受神光的洗禮就能脫胎換骨。他身上帶著很多不屬於這裡的高科技工具,這些工具很大程度上改善了村民們的工作效率,所以很多人都很信他。我也假意對此很感興趣,加入了這個教派。”程陽停了停,看向炎熠,“但噩夢也就從我們加入教會後開始發生。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的天氣,天上是漆黑的夜,星星很少。黑袍人要求我們在加入教會的第二天晚上,去村莊旁的山洞中接受洗禮。“我跟著村民一同前往,山洞很黑,我們就舉著火把一個挨著一個前行,直到走到山洞最裡麵,那裡有一個高高的亂石堆,後麵我才知道那是洗禮台。“黑袍人要求我們把火把熄滅,然後他念起長長的咒語,又從身後拿出一個像手杖樣的長形棍子,手杖上還貌似鑲嵌著一塊石頭,太黑了,我沒看清。“然而當他把手杖插入洗禮台的最高端時,手杖忽然發出耀眼的光,光很溫暖,所有人都沐浴在這種光下。”程陽頓了頓,繼續說道,“接著我眼前就出現了奇怪的畫麵,畫麵呈現的是一些機械的組裝圖和電子的原理圖,那些零件和電子都在我眼前自行組裝和拆解,猶如一本活動的教科書。那些畫麵就像是刻在我視網膜上一樣,我不管麵朝何處都能看到。“畫麵不停地切換著,一直持續到手杖不再發光。山洞重新變回黑暗,我們還詫異於剛才的景象,沒有回過神。黑袍人告訴我們,神光感受到我們的虔誠,已經通過洗禮賦予我們神力。然後我就驚異地發現,我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已經全都清楚地刻在腦子裡了。”“哦?利用光傳播信息?”聽到這兒,炎熠蹙了蹙眉。程陽沒有理會炎熠的話,繼續說道:“後來,我和村民回到了村莊,利用畫麵裡學到的知識製作各種工具和物品。我發現每一個村民看到的畫麵都有所不同,有的是和我一樣跟機械有關的組裝,有的則涉及建築的構造,還有的涉及氣候、地理等知識。“每個人都興奮極了,像個學者一樣儘力利用腦子裡的知識,改善村子的生活。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光明教,神光的洗禮每兩天進行一次,每隔兩天,就有大批民眾前去山洞接受照耀。“而我因為懷疑村莊的消失和這種儀式有關,在那次之後,就沒再去過。”“再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這些村民又是怎麼消失的?”炎熠迫不及待地問道。程陽看著麵前跳動的火苗,隨手折斷一段樹枝投入火堆,“大概經曆了一周的洗禮,村子裡的人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依賴這種光。而他們本身也發生著變化,他們變得很怕日光和普通的光照,變得和吸血鬼一樣喜歡在夜間出來活動。“而就在昨晚,太陽下山之後,所有的人就忽然不見了,如同空氣一樣蒸發了般,我和其他幾個洗禮次數少的人結伴,一起探查,但是還沒出村子,我們就被奇怪的東西襲擊了。“那東西貌似隻藏在黑暗裡,有著長長的利爪,光一照就消失了,和我一起的幾人都因為它的關係已經斃命,我身上的傷也是那東西弄的。”說著程陽扶了扶左肩的傷,鑽心的疼痛傳來,令他的眉毛不禁皺起。“那,對於這件事,你的想法是……”炎熠問道。“很顯然,洗禮的光有問題,”程陽說道,“而且晚上村民一失蹤,就有怪物襲擊,哪有這麼巧?說不定那怪物就是人變的。隻是,這其中的原理和黑袍人的目的,我還沒有想清楚。”炎熠單手捏了捏下巴,說:“光本身就是一種能源物質,而光線創造了視覺,人類接受知識的方式大部分都來自於視覺。所以以光為載體,直接向腦中灌輸知識,這也並非不可行。至於民眾對光線敏感度的變化,以及消失的村民和奇怪的生物,八成和光輻射有關。”“嗯,我也有這種猜想。”程陽點頭說是,接著說道,“光分為可見光和不可見光兩種,輻射也有大有小,而極端的輻射對人體最大的傷害,就是DNA的突變。”“所以說基因突變也有這個可能,隻是,突變成隻能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這也有點太誇張了。”炎熠接下程陽的話說道。程陽扶著肩膀坐直了身體,歎了一口氣,“總之,這個村子算是毀了。我們必須儘快趕到下一個傳教士會去的村莊,隻要抓到他,這個謎也算解開了大半。”說完後,兩人便開始沉默,相對無言。許久,炎熠看程陽一直盯著火光發呆,不由地說道,“那個洋娃娃般的女孩跟你是什麼關係?戀人?”“胡說!哎呦!”程陽聽到炎熠的話近乎跳了起來,牽扯力帶來傷口的疼痛,令他頓時齜牙咧嘴。“藍堡的人怎麼可能和Trueworld裡的人談戀愛,你瘋了。”程陽捂住傷口,不顧疼痛說道。“可是她真的很在意你,跑了那麼多個平行世界,就為找到同為藍堡的人來這裡救你。”炎熠不緊不慢地說。“也許,也許她腦袋發熱,你以為代碼會有真實的情感麼?”程陽雖然這樣說著,但底氣明顯消落了很多。這次換炎熠一愣,他想起剛在上個世界消失的基德,褲子口袋還放著那個鎦金描花的盒子。眼睛裡的火光跳動著,炎熠低下頭,喝了一口水,笑了一下說道:“那還真是奇怪了。”“彆說我了,對了,你是怎麼遇到她的?”程陽趁機趕忙換個話題。炎熠把威廉古堡的事簡易地說了下,“要不是她,我早就死在上個任務裡啦。”“你是說,她間接幫你完成了任務,幫你毀了那個平行世界?”程陽嚇了一跳。“可以這麼說吧。”炎熠隨手丟了一根柴進火堆,接著說,“所以我想不通,她到底為什麼,不惜毀了自己所處的世界都要救你。”說完,滿腹狐疑地盯著程陽。程陽頭上隱隱冒出些汗珠。“下次我要是再遇到她,就直接問她好了。”炎熠假裝不在意地故意說道。“彆!”程陽製止道,頓了頓,欲言又止地說道,“也許,她纏著我,是因為那件事。”程陽忽然有些支支吾吾。“什麼!”炎熠聽完程陽剩下的話,差點一口水嗆死,“你和她發生了關係!”程陽有些窘迫地把頭彆向一邊,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那是意外,執行任務那晚我實在喝得太多了。”“你怎麼不喝死算了。”炎熠十分氣憤地看著程陽,“你腦子是不是進水壞掉了,和虛擬人發生關係是藍堡明令禁止的,而且還是個會異能的虛擬人!”炎熠叫囂著。程陽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回。炎熠繼續道:“藍堡有人知道這事嗎?”“沒,沒有。”“要是被藍堡的上層知道,你死幾次都不夠的。”炎熠繼續厲聲道,“那關於她的身份,你應該很清楚囉?”“其實,我也不太了解。”程陽繼續支支吾吾。炎熠側身瞪大眼睛看著程陽,“你的性格還真是和你的發色一樣奔放,你都睡了彆人,連彆人是什麼人你都不知情?”程陽有些尷尬,說道:“其實說不知情,也是知道點的,她叫arueworld的秩序者,目的就是維護各個平行世界的正常運轉。她們不會固定存在哪個世界裡,總是在各個世界巡視,每個世界呆的時間都不長,職責是檢查平行世界中是否存在異常,並把異常清除。”炎熠蹙著眉,“異常情況是指……”“藍堡人員侵入係統擾亂平行世界的秩序。”程陽回答道。炎熠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救自己的人是這種身份,頓了一下說:“那為什麼以前我們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情報?”程陽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Trueworld又自我進化了。”炎熠皺著眉,思索道:“難道最近藍堡任務失敗的頻率升高,是因為這個?”轉而又說,“這個情報很重要,這次回去要第一時間彙報給上麵。”“不行!”程陽忙喊道。“為什麼不行?”“如果上報藍堡,藍堡一定會製定相應的策略,秩序者的身份就會暴露,我也跟著玩完了。”程陽解釋道。炎熠走近程陽,蹲下身子,“你竟然擔心她?”程陽看著炎熠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慌亂地說道:“彆想歪了,我是擔心我自己,你也說藍堡禁止和虛擬人發生關係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被藍堡誤會我和她有什麼牽連。“另外,她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不論我在哪兒,她都能感應到,她威脅我不能把她的身份說出去,不然我就死定了。”“像你這麼好色的人就該死,連虛擬人都不放過。”炎熠斜了程陽一眼,想想都覺得頭疼。程陽愣了一下,反駁道:“我程陽是油嘴滑舌,但還沒那麼隨便。”他歎了一口氣,眼裡倒映出的亮光竟閃爍不定,“我是對她有好感,但在知道她的身份後,我已經極力克製了,那天真的是意外。”炎熠沒有理會程陽的話,一屁股坐在地上,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忽然極其想念冰箱裡的啤酒。程陽繼續說:“其實即使你不彙報,藍堡也會很快就察覺秩序者的存在,因為Angle隻是眾多秩序者中的一個。”炎熠一驚,“你的意思,還有彆的秩序者存在其他的平行世界裡?”程陽點點頭。炎熠擺擺手,“這不能作為我不去彙報的理由。畢竟新出現的秩序者有極大的威脅,藍堡越早做防範越好。”程陽有點著急了,皺著眉頭,“你不是答應Angle來救我的麼?怎麼,剛讓我在平行世界活了,又要把我送進藍堡的軍事法庭?再說了,她威脅我幫她保守秘密,如果她知道是你把這事說出去的,也肯定不會放過你的。”程陽不由分說,想拖著炎熠一起下水。炎熠起身不再說話,他暫時無法判定程陽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他理了理思緒,長籲一口氣,側頭看著程陽,“這些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重要的是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你受了傷,需要休息,這夜就由我來守吧。如果你所說的那種隱藏在黑暗裡的怪物還在這一帶的話,那這火是千萬不能熄滅的。”程陽聽罷,也不再說話,不客氣地把身子挪了挪,頭一靠,就呼呼睡了起來。炎熠嘴裡沒味,邊上又沒有啤酒,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回頭瞅見程陽的口袋裡有半袋香煙。他取出來,就著火堆點燃,深吸了一口。濃重的煙草味嗆得他直咳嗽,他平時幾乎不抽煙,隻是現在實在無聊才來上一根。炎熠從身上又掏出那個鎦金描花的盒子,想起基德救下自己的一幕和化為光點消散前的景象,不由得歎了口氣。心頭有些壓抑,炎熠抬頭望著漆黑黑的夜,不知過了多久,火苗小了很多,已經燒成黑色的木炭劈啪作響。炎熠伸手往身後拿樹枝,不想抓了個空,回頭一看,柴已經用完。他丟掉煙蒂,起身往塔裡走,他帶了足夠多的木柴回來,不過全放在了二樓。炎熠站在塔的入口處,看著裡麵黑漆漆的樣子,不由得自言自語,“怎麼就把木頭放二樓了呢?”他轉身查看火堆,想從裡麵找一根燒了半截的木頭好拿著進塔,可惜木頭都是整枝放進火堆裡的,根本就沒有能握的地方。炎熠一想沒法,掏出身上的火機,踏進塔裡。火機的光很微弱,但也夠照耀原本不大的塔內。炎熠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依稀找到木頭堆放的地方,掂了掂重量,抱上一大捆,轉身準備下樓。“呼”,不知哪來的一陣風適時掐滅了火機的火焰,炎熠重新打了兩下,火石在黑暗中濺出火星,卻沒著。炎熠正皺著眉準備再打,後頸窩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令炎熠一顫。同時,身後莫名出現一陣壓迫感,彷佛貼著炎熠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近距離地對著他呼吸,吐出的溫熱氣息正噴在炎熠的頸脖處。又是一陣溫熱傳來,炎熠寒毛都立了起來,手也嚇得一緊,卻因禍得福地重新打燃了火機。身後的氣息迅速消失,壓迫感也沒了,炎熠躊躇地往回看,除了自己的影子和散落在地上的木頭,後麵什麼都沒有。炎熠拾起木頭,準備繼續往回走,剛邁了一步,火焰又開始劇烈跳動,炎熠忙把火焰縮回身邊用身子護住。“呼”的一聲,火機還是滅了,這次他分明感到火是被什麼東西吹滅的。重新進入黑暗的炎熠心中生出些許不安,邊重新打著火機,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忽然,腳腕被一股蠻力抓住,使勁一拉,炎熠頓時失去平衡,應聲而倒。他顧不上掉落的火機和散落的木頭,掏出口袋的槍,對著腳下就是一陣猛射。近在咫尺的黑暗中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腳上的力度也是一鬆,炎熠趁機趕忙向後退去。他的背緊緊地貼著牆壁站立,另一隻手也從身上抽出了匕首,腳腕這時才傳來陣陣劇痛。剛才被抓的時候就感到對方的手布滿尖刺,想必現在腳也是皮開肉綻。炎熠盯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顧不得自己的傷,寂靜的空間裡隻有自己濃重的呼吸聲。“如果黑暗裡我看不見他,他卻看得到我……”炎熠這樣想著,忽然開始毫無章法地向四周各個方向射擊,同時緊貼著牆壁,朝記憶中門的方向移去。“如果黑暗裡我看不見他,他卻看得到我,我就不能讓它知道我運動的規律,讓它因為忌憚子彈的威力而不敢靠近,隻要摸到門邊就可以直接從樓梯處跳到一樓。”炎熠一邊慢慢挪動著腳,一邊在腦袋裡思索著。黑暗中,彷佛有一些東西在湧動,時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時而出現窸窣的聲響。炎熠繼續開著槍,隨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炎熠,你在上麵麼?”程陽的聲音忽然從下麵傳來,想必是被槍聲驚醒。這聲音瞬間帶走了炎熠的恐懼感,他舒了一口氣,答道:“是,你最好弄點火光上來,我這兒有點麻煩。”炎熠大聲應和著,總算鬆了一口氣,隻要等到程陽把火光弄上來就脫險了。炎熠一邊靠在牆壁上等著程陽上來,一邊繼續留意著四周。忽然,“啪”的一聲,一灘粘稠的液體自上而下落在額頭之上,下一秒,炎熠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抬手向自己頭頂射去,可是扳機還沒來得及扣動,整個手腕就被牢牢禁錮住。炎熠一陣吃痛,忙用另一隻手握著匕首朝上刺去,匕首的尖刃刺在牆壁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他反手再刺,又一次被對方抓住。至此,炎熠的兩隻手都被固定住,他掙紮著。這時,眼前的黑暗裡有一些東西,一點一點地向他靠近,潮熱的氣息迎麵撲在他的臉上。感覺到死亡降臨的炎熠,用最後一點力氣高聲喊道:“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