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布局(1 / 1)

雲起雲落 長亭落雪 3083 字 4天前

洛雲施一怔,當初要害死長孫素和的,不是後宮之人,還能是誰?“我是做不到要她死,但我能做到旁的,所以,我能跟人交換,換她死——你查出那個叫徐無雙的女醫官了吧,是不是已經死了?你可知,她原名叫什麼。”“什麼。”“紅雙,她叫紅雙。當初交換給我時,便給過保證,她會殺了長孫素和,並且永遠不會牽扯到我。你說,什麼人能夠這樣看輕生死,舍得用命去交換我一句話。”而洛雲施心底,已然翻江倒海。紅雙,紅名,是斬紅塵的人,是暮期石的手下,是前朝餘孽,是誓死救護暮風的人……當初暮期石要救走封寧,必然先設法讓他離宮,否則,必會如宋羅伊一般,死在皇宮裡。昭後那句話,便是封寧不吉,宜養在彆苑吧。所以,暮家用長孫素和的命,來換取封寧出宮的機會。而昭後查出暮風身份也不敢揭露,便是顧及一旦說了,必然會牽連出當年的交易,皇後曾與前朝餘孽有過勾當,對皇帝而言,比現在一個謀害前皇後莫須有的罪名要嚴重許多。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容易站穩身,道:“你撒謊。”昭後冷笑,“我撒謊?事到如今,我何必撒謊?洛雲施,你該記得當年長孫素和死後,你的外祖母,定國公夫人柳氏,在坤輿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未求得結果吧。你知道,皇上為什麼不再徹查麼?”“因為,皇上早已查出徐無雙的身份,事關前朝,自然不能公諸於眾。不過數日之內,徐無雙便經不住嚴刑毒打,死在暗牢裡,還莫名牽連什麼前朝琴聖書聖。皇上是多麼愛才的,一遇前朝之事,連這般身份的人都寧可錯殺而絕不放過,你說,我敢撒謊麼。”琴聖書聖……阿棠。原來,阿棠所說的那個比他大的醫女,是紅雙。有棋聖林天覺反對新朝在前,封炎抓到顏語和方玥菡時,必定不會手下留情。原來,是受了暮家的牽連,阿棠才會變為孤兒,才會一直獨居燕南山下……“你知道皇上為什麼現在對謝臨寒百依百順麼,因為他對長孫素和一直都有愧疚。”洛雲施感到心裡有什麼東西,要穿破她的身體炸裂開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姨母的死,阿棠父母的死,一切都是因為暮家,都是為了封寧……她努力壓製住想要噴薄而出的淚水,向昭後道:“你不敢撒謊,如何就敢對我說實話。”昭後勾了勾唇角,道:“你不是一直在找真相麼,我便告訴你。至於如何敢麼,你與那前朝餘孽郎情妾意,難道還會揭發出去?”郎情妾意,洛雲施自嘲一笑。所以昭後諒定她不會將今日所言告知旁人,也無法做任何用處。走出來時,青雲見洛雲施臉色不對,正要上前詢問,這個素來波瀾不驚、文武雙全的孝寧郡主,暈倒在朝華宮門口。“郡主——”青雲嚇得大哭,一邊叫人幫忙,一邊將洛雲施抱在懷裡,用力掐著她的人中,周圍宮女太監也圍攏過來,好一番折騰後,洛雲施終於睜開雙眼,然而臉色慘白,仿佛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好狼狽,這一刻的洛雲施,在這般多的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狼狽。“我沒事,扶我回去吧。”她道,自己努力著起身。青雲隻好扶她起來,感受到對方捏住自己胳膊的力度,那般倔強和掙紮,心裡便湧出一股難過,流著淚,攙扶著洛雲施往司南宮走去。側頭看時,她的郡主麵色如灰,雙眸中看不到一絲光彩,仿佛一具失了魂魄的軀體,隻是機械地在跟她走。青雲一路害怕得不敢說話,好容易到司南宮,青梅迎出來時,洛雲施便再次昏了過去……她曾因封寧的死,而怨恨姨母。如今封寧活著,姨母卻死了。連那仙境般的桃源,原來,也早就卷進了這不堪的世俗洪流,徒留阿棠一身傷痕,獨自承受。洛雲施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一片灰白,沒有絲毫色彩。長孫素和穿著一身白衣,似從迷霧裡走出來,望著洛雲施淡淡一笑,便轉身離開。“姨母——”她叫了聲,忙跟隨而去,但無論如何尋覓,都再也找不到長孫素和的身影。不知走了多遠的路,在儘頭便看見一個白衣男子的背影,靜靜坐著,雙臂微抬,似在彈琴,卻沒有琴聲,洛雲施要走過去,卻一直走不到……“姨母,您可是怨我——阿棠,阿棠——”她大聲叫喊,卻得不到任何回複,仿佛她已死了,對於長孫素和同阿棠,都是看不見的……再睜眼時,幾個丫鬟都在身旁,封瑞侯在簾外。“郡主,您醒了。”青梅道,忙端了水過來。一旁青雲便出去告訴封瑞,讓他安心。洛雲施道:“我睡了多久。”青梅道:“一天一夜,穆雅公主和二公主她們都來探望過了,六殿下從清早一直待在這裡,隻等郡主您醒過來。”簾外便傳來封瑞的聲音,“雲姐姐,你沒事吧?”洛雲施應答:“嗯,放心吧,雲姐姐沒事。”青梅道:“禦醫看過,說是一時急火攻心以致昏厥,郡主休息幾日無事了。”“哪個禦醫。”“張禦醫。”是暮家的人,洛雲施點頭,青梅又道:“奴婢對外稱,郡主偶感風寒,需要靜養幾日。”青梅自然是會做事的,否則好好一個孝寧郡主,忽然急火攻心以致昏厥,揣測起來,終究個麻煩。洛雲施不再多言,坐起身來,青梅上前服侍她穿衣服,一邊小聲道:“昨天暮公子過來,守了郡主一夜,白日不方便,奴婢催他離開了。”洛雲施微微一頓,很快神色如常,洗了臉,方出去見封瑞。“用過膳了麼。”封瑞搖頭,洛雲施便吩咐青梅端些吃食上來,兩人隨口用了些,封瑞雖是一臉關切,卻也沒有問到底為何暈倒。洛雲施替他揩去嘴角的糕屑,淡淡道:“瑞兒,我沒事了。時辰不早,你回含墨堂去吧,有空時,多去坤輿殿看看你父皇。”封瑞一怔,隨即聽對方繼續道:“雲姐姐夢到姨母了,時間過得真快,姨母一走,便將近五年了。”“雲姐姐……”“你可願聽雲姐姐的話?”封瑞看著她,靜默片刻,點頭道:“瑞兒願意。”洛雲施笑了笑,將水杯遞給他。夜色初臨時,暮風果然來了。雖聽說洛雲施醒了,但眉宇間依舊全然焦急之色,方一進門,看到完好無損的洛雲施坐在桌前,便上前抱住了她。洛雲施沒有推開,隻是輕歎了口氣,道:“我沒事,你不必擔憂。”暮風不曾放手,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好麼?”長孫素和的事,他大抵是不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去幫自己尋找徐無雙。暮期石為了他,倒是儘心儘力,臨到這時,還不肯告知真相。暮風雖不知情,但長孫素和之死,到底是因為他,洛雲施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沒事,就是忽然想起姨母,心裡難過。”洛雲施緩緩推開他,笑了笑道。暮風並不知她的想法,聞言似放心了些,安慰道:“皇後娘娘在天有靈,會知曉你的心意的。”洛雲施點點頭,示意暮風坐好,方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能告訴我答案麼。”暮風道:“什麼事。”洛雲施笑了笑,道:“我想知道,暮老爺既非皇室,又非官員,為何卻能如此執著於複國之事。”見暮風明顯神情一頓,便又道,“我從前問過師父,可惜他不是很清楚,所以,隻能問你了。畢竟一個人能耗費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件事,確實不易。我好奇得很,不過若不便說,就算了。”暮風搖搖頭,道:“你若想知道,我自然告訴你。”“嗯。”洛雲施給他倒了杯水,便靜靜坐著。“我義父一生未娶,是因為,他愛的人,便是我母妃。”前朝後期,從皇室到民間,修道之風盛行,暮期石也不例外。二十餘歲的少年公子因為經商,早已遊曆各地。一日難得回京,隨幾個趕考的士子往城南華陽山道觀清修幾日。眾人一齊賞了花讀了經,要回道觀時,在山下遇到皇室的轎輦,正要回避,便見一個十三四歲少女掀開垂簾,對眾人微微微微一笑,便又隨著宮人飄然而去……此女子姿容貌美,身姿嫋娜,暮期石當即愣住了,仿佛從前書裡夢裡的夢中佳人,便出現在自己眼前。後來通過觀中道士方才知曉,這個女子便是當朝公主宋羅伊,陪著皇後來華陽山修道的。暮期石是個商人,但聽聞公主喜歡詩詞,便棄了道經刻苦讀詩,到後來,兩人也能私下書信來往了。宋羅伊不僅貌美,而且心思聰慧,才華出眾,雙方漸漸情投意合,兩心相悅,時常在道觀裡偷偷私會。可惜紙包不住火,這份私情很快暴露,引來眾人非議。畢竟身份懸殊,當朝皇後更是怒不可遏,好在觀中道士說情,隻講暮期石逐出道觀,宋羅伊則被遣返回宮,而這一分離,便成了永彆。暮期石多次試圖與宋羅伊相見,眼看要成功之時,王朝覆滅,宋羅伊與宋羅嬋流落民間,四年尋覓未果,卻聽說被新帝封炎收為了後妃。暮期石又耗費兩年時間,買通了宮人傳信與她,卻收到一封訣彆血書,後來,宋羅伊便投湖自儘了。洛雲施想,暮期石能將封寧救出來,也必然能救回宋羅伊,明知如此,卻依舊選擇自儘,何況,還有個孩子在,作為母親,如何會這樣狠心?解釋隻有一個,她要逼暮期石,逼他負累著一腔遺憾和仇恨,去保護封寧,去報複封炎。這是一種債,暮期石要用一生,來償還的債。而那個曾經單純美麗的小公主,在承受無數苦難後,變為了一個如此狠絕的女人。洛雲施忽然覺得,暮期石和自己很像。都可以在複仇之時,不顧旁人的一切。傅含玉、秦家姐妹、乃至雲儀,從某種程度而言,都是為她無辜牽累,而長孫素和和阿棠的父母,卻是暮期石一手所毀。不同的是,她已認清自己,而暮期石似乎還沒有,或者,即便認清也依舊打算義無反顧,要這樣的人收手,是不可能的。沉吟片刻,洛雲施似乎想通許多事情,看著暮風,道:“阮昭已知道你的身份,不如,索性與封炎挑明,你覺得呢。”暮風猶疑,很明顯覺得時機未到。洛雲施道:“他的身子,隨時可能離開,你就不想,在那之前,以三皇子的身份,與他見一麵麼。”暮風不禁一怔,雖從來未感受過父子之情,但畢竟血濃於水,還有許多話想要問他。洛雲施知他聽進去了,又道:“過些時日吧,等瑞兒的消息。正好,我與你一起去。”暮風知她定在謀劃什麼,不過並不打算告訴自己,想要問時,洛雲施掩著嘴咳嗽一聲,青梅便進來,一邊扶著洛雲施,一邊道:“暮公子,夜已深了,我們郡主身體還未全然恢複,該休息了。”暮風見洛雲施臉色依舊泛白,看得心疼,忙點頭,看著青梅扶洛雲施進去休息,方才離開。“郡主,”青梅吹了燈,“您這樣,有把握麼。”黑暗裡,傳來洛雲施淡淡的聲音,“我這麼做,自然有。”青梅擔憂道:“便是成了,畢竟是父子,暮公子和六殿下若日後怪您,豈不是……”得不償失麼?洛雲施一聲輕笑,道:“我隻告訴瑞兒,他那麼做是為了扳倒盈妃,至於其他,順其自然吧。”青梅隻得點頭,替洛雲施掩好背角,轉身出去。夜色純粹而寧靜,洛雲施慢慢閉上雙眼,睡了過去。京兆已然入秋,晨明在院裡,隨處可見盛開的菊花。鳳棲宮中尤盛,封炎下朝來,便牽了謝臨寒的手,在花圃裡賞菊。王德上前道:“皇上,娘娘,六殿下來了。”封瑞上前行了禮,便站在謝臨寒一側,兩人說話倒是十分親切,看得封炎眼角堆滿笑意。宮女送了每日特供的養生湯來,雪梅便扶著謝臨寒進殿,留下父子在庭裡說話。封瑞望著謝臨寒離去的方向,神色擔憂。封炎轉頭,正好看見,便道:“瑞兒,可有心事。”封瑞回神,連忙搖頭。到底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雖不承認,但心思早已寫在臉上,封炎忽然有些慈父情懷,溫和道:“可是關於你母後的?”封瑞猶豫片刻,方小聲道:“父皇,瑞兒想求您一件事。”“何事?”“貴妃娘娘有了身孕的事,可不可以先不要冊封,也不要告訴母後……她剛失了孩子,瑞爾怕,怕母後受刺激……”難怪要小心翼翼,後宮添丁本是大喜事,何況又在貴妃身上,自然要賞賜冊封的,可是孩子一直是謝臨寒,或者長孫素和心頭的一道疤,封瑞便不得不憂心忡忡。他這邊想著,卻未曾主意封炎的臉色已經瞬間大變。“父皇?”“嗯,”封炎回神,神色恢複如常,“你怎麼知道,貴妃娘娘有了身孕?”封瑞道:“瑞兒是偶然間看見寶璋宮的幽蘭姐姐端著烏雌雞湯,瑞兒想起,當初母後有孕時也喝多,所以猜測的……”醫術有載,娠一月名始胚,陰陽新合為胎,寒多為痛,熱多卒驚,舉重腰痛,腹滿胞急,卒有所下,當預安之,宜服烏雌雞湯。當年長孫素和有孕之初身體不適,這湯足足喝了小半個月,封瑞自然熟悉。也就是說,盈妃也有了一個月左右的身孕。然而封炎明白,他是不可能再生育的,那麼隻有一個解釋,盈妃已與人私通。他轉眼看向封瑞,自病重後,自己便極少召見皇子陪伴,尤其封瑞,多在學堂念書,定然不知他實情,所以,不會編出這樣一個謊話來。而盈妃是知曉的,否則,明明有了身孕,如何不但未借此爭寵,反而一直藏而不語,分明是知曉那孩子不得見光……“父皇,您沒事吧?”“沒事,”封炎淡淡道,“父皇答應你,你母後累了,進去陪她吧。”“兒臣遵命。”“這件事,你也不要對旁人說起。”“是。”封瑞點頭,半懵半懂地走了。封炎回身,看了一眼寶璋宮的方向,道:“今日禦前,是誰人當值。”王德上前,道:“回皇上,是趙牧。”“曲連平呢?”王德想了想,道:“曲侍衛,已經兩三日未見了。”封炎冷冷道:“王德,你從前察覺過,曲連平和盈妃來往過多麼。”王德不明白主子為何忽然問這個,自是察覺過,可皇家之事,他一個奴才也不敢多言。隻好遲疑道:“這……”封炎便明了了。盈妃自然是沒有懷孕的,她便是對曲連平情分再深,也不會蠢到懷孕的地步。然而是否真實懷孕並不重要,洛雲施不過借封瑞之口,提醒封炎這件事罷了。後妃私通素來是皇家忌諱,知情人往往不得善果,因而洛雲施即便知曉,也不能說出來。盈妃恰好是知曉這點,才不至過於著急。除非洛雲施坐好魚死網破的準備,否則輕易不會告知封炎,而大抵洛雲施又一直表現得十分惜命,所以是不會的。但對方也不能十分肯定,封炎便不會知道,否則,也不會常來鳳棲宮,試圖從謝臨寒手上打探消息。如今封炎已經知曉,第二天盈妃再來鳳棲宮時,便隱約察覺對方神色不對。回到寶璋宮中,心裡越發惴惴不安,差了宮女給父親範義傳信,到傍晚,父女二人齊聚寶璋宮裡,宮人退散,知道主子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範盈憂心忡忡道:“爹,女兒懷疑,皇上已經知道了女兒和曲大人的事……”範義一身內衛閣統領的二品官服,五官輪廓分明,一雙劍眉下眼神鋒利,聞言沉默片刻,道:“難怪,皇上在派人調查曲連平。”盈妃心中一跳,慌忙叫了聲:“爹——”範義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略有些責怪地看向盈妃,道:“你當初那麼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盈妃無辜道:“女兒當初,不也是為了胤兒考慮麼……”可如今騎虎難下,即便宮內有範義掌管的內衛閣,宮外又有曲連平的扶搖曲,若皇帝要動手,昭後必然襄助,範氏依舊不敵。提起封胤,範義輕歎一聲,道:“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啊。”“爹……”“若非你失了寵,怎會到現在還沒找到皇上那道聖旨。”封炎在一年前,就寫了傳位詔書,當時昭後盈妃都是知曉的,可惜半路殺出個謝臨寒,奪了盈妃的寵幸,那聖旨,便也一直未能找到。提起聖旨,盈妃恨恨道:“誰知道皇上那般薄情。隻是爹,女兒擔心若那詔書被旁人拿到了,該如何是好。”這個旁人,自然指的便是昭後。因為謝臨寒雖然獨寵,卻並不知曉聖旨的存在,自然更不會搶奪。昭後本就勢大,封寰宇又是皇子中最得朝臣看重的,若再得了詔書,名正言順起來,封胤哪裡還有一爭之地。範義點頭,轉身道:“容為父想想。”“爹,”半晌沒有聲音,範義再回頭,便見自己一身華服的女兒跪在地上,雙眼中含著一抹狠絕,緩緩道,“爹,先下手為強。”範義一怔,皺了皺眉,“你是說——”“等到皇上動手,我們一家人都活不了。至於那詔書,既然找不到,就重新寫一道便是。”範義的眼角微含,思量片刻,道:“若是不成,你我可都是誅九族的大罪。”“爹,”盈妃不滿,起身拉住範義的胳膊,“便是不做,您覺得,皇上能饒過女兒麼?何況,皇上的近身侍衛都是您的人,我們將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待阮昭反應過來,胤兒早已是名正言順的新帝,就算她有遺詔,我們也有。”範義沉默。“爹,你我在宮中隱忍多年,不就是為了今日麼?”良久,範義深吸一口氣,道:“也罷,皇上一時不敢動手,你我有先機在,但事關重大,務必小心行事。”盈妃一笑,“女兒明白。”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