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二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綠茶婊婊。他和任太提出了分手,說不忍心看任太夾在中間為難,他隻要在角落裡默默愛著任太就好。”周芷若的白眼幾乎飛起來,“任太就吃他這一套,感動得痛哭流涕,非逼著任飛揚同意不可。”她朝靠窗的位置努努嘴。那裡坐著任飛揚母子和宋老二,這是任太組織的談判會。周芷若作為候補隊員,被任飛揚安排在旁邊的位子上。她不知怎的心裡打鼓,生怕被任飛揚趕鴨子上架,死磨著把唐詩一起叫了出來。唐詩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任飛揚決不妥協,任太心力交瘁,宋老二一臉真誠,堪稱一處大戲。任飛揚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乾得著實漂亮,任太大約已經充分了解了感情遭到家人乾涉的痛苦。隻聽任飛揚的聲音高起來,斬釘截鐵說,“要我同意你嫁給這個男人,除非你同意我娶周芷若。”周姑娘被剛剛喝進去的果汁嗆得咳嗽。任太對固執的兒子恨得咬牙切齒,“她和宋證怎麼一樣?”這次周芷若站在任太這邊,頻頻點頭。唐詩幸災樂禍,“萬一任太架不住同意了,你以後也得管宋老二叫爹了。”“任飛揚說宋老二心懷不軌,決不能讓他媽掉入火坑,為了阻止他媽,他就得咬死了和我在一起。”周芷若憂心忡忡,“這事明明關乎我的終身大事,為什麼我感覺自己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如此被動?”“話都被任飛揚說光了,你還想說什麼?”唐詩咬著吸管笑,又聽得任飛揚高聲宣誓,“我和她是真心相愛。”周芷若閉上眼睛,長長哀歎。這時餐廳服務員把她們的甜點送上來,一不小心碰翻了唐詩麵前的果汁杯。她連忙站起來,但襯衫上還是沾了汙漬。“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連忙道歉,又給唐詩送了一杯芒果汁。唐詩也就沒在意,她本就不計較這些。隻是汙漬在襯衫上暈染開來,著實不太美觀,她吸了幾口芒果汁就拎了包,“我回去換衣服。”周芷若可憐巴巴攥住她的衣角,“彆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多大點事。”唐詩眨眼,“大不了嫁給任飛揚,你不吃虧啊姐姐。”然後不顧周芷若的挽留揚長而去。起初沒有察覺異常,到了地下停車場,眼前漸漸模糊,腦袋裡暈乎乎。她以為自己發燒,因為昨天晚上就有些苗頭,她隻喝了些開水,期望第二天就好起來。她摸索著在包裡找手機就想打給周芷若,但已經來不及,眼前一黑,她往後跌去,包裡的東西掉了一地。有人將她拖進黑色麵包車裡,還有一個人細心地將散落一地的東西收好。停車場裡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隻有一輛黑色麵包車呼嘯著開出去。上頭的談判會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候之後,周芷若和任飛揚乘電梯下到地下,在停車位上發現了唐詩的彆克。“不是回家換衣服了,怎麼車還在這裡?”她嘟囔著,忽然被牆角的一支紅色口紅吸引了注意力。那是CL的蘿卜丁口紅,一支將近六百多塊,她和唐詩咬咬牙,一人買了一支。買完後的那天晚上,她們兩個在家裡就著鹹菜喝了一碗粥。周芷若撿起口紅,毋庸置疑,這就是唐詩的那一支口紅。“唐詩不會出事了吧?”她驚恐地抓住任飛揚的手。--------------------------------仿佛看到宋家的力不從心,幾家大銀行紛紛拒絕了宋詞的貸款。他心灰意冷回到家中,想著恐怕又要被爺爺訓斥一番了。爺爺卻是心情不錯,甚至露出笑容,“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去。”截然不同的態度令他心生疑慮。不過他確實是累了。進了房間卻覺得不對勁,不知誰把窗紗拉起來,日光透過白紗撒進來薄薄的一層,他終於看到床上有個人。他走過去,警惕地掀開被子,裡露出唐詩一張微紅的臉蛋。她被下了藥,皺著眉,意識有些模糊,發出痛苦的嚶嚀聲。她隻穿著內衣和內褲。宋詞忽然明白爺爺的意思了。爺爺以為生米煮成熟飯,唐詩就會對他言聽計從。這個舊時代的老人顯然不了解唐詩這樣的女子,就算他毀了她的清白,她也不會順從他。她會報警,會恨他,會和他魚死網破。她一直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女子。他不打算動她,卻有些貪戀這樣的時光。像很久以前,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寫字,陽光自她頭頂灑下,她渾身上下都是光影的斑斑點點。他在另一個位子上,什麼都不做,光是看著她已經覺得滿足。真的,好久好久了。忽然,他腕上一暖,是她掙紮中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他臉上。雖然醒了,卻是軟弱無力,抓住他腕子的手柔弱無骨。她咬緊唇,一字一句罵道,“卑鄙。”卑鄙無恥的小人。在她眼裡,他其實就是這樣的人吧?和宋家所有的人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接近她,靠近她,統統是為了神筆。她早就為他定義,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彆有用心,所以,她和她書裡的閣休,連著徐輕與一起,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宋詞嘴角浮起陰冷笑容,一隻手輕輕放到她的腰上,“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是不是就要卑鄙給你看?”她的嘴唇咬出血,竭力使自己清醒,兩隻手死死抱住他手臂,“宋詞,你敢!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死心塌會你驅使神筆嗎?你做夢,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他的眼底一片冰霜,狠狠,狠狠吻住了她的唇。有熾熱的鮮血流進口中,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她想推開他,但是四肢無力,根本使不上勁。如果不是被下了迷藥,憑她的些末武功,一定可以逃脫。她有些絕望,終於把頭偏到一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他的唇落在她的脖子和肩上,即使他沒有按住她的手,她也什麼都做不了,隻有不停地說話,“宋詞,你混蛋。本來,本來我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即使徐輕與說你是為了神筆接近我,就像你爺爺當年接近沈歌一樣,我還是相信你,我告訴他,你和你爺爺不一樣。”“我始終記得我質疑你時,你受傷的表情,我心疼,我決定以後無論如何都要相信你……相信我喜歡著的宋詞……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徐輕與在你爺爺車裡裝了竊聽器,我親耳聽見你說的話。你說——我對她提不起興趣,對著她那張臉怎麼也喜歡不起來,自然進展要慢得多。你說——還要我娶她?日日對著我更加膩歪……”宋詞震驚,他看著她,眼裡儘是不敢置信。怎麼會是這樣?居然是這樣?“徐輕與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過和他演戲給你看。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稀罕你,這就是我想要讓你明白的……”身上的重量消失,唐詩心裡鬆了一口氣,眼中卻有淚水流出,“真可笑,明明是你對我虛情假意,見到我卻總是一副被背叛的模樣……”她摸到自己的淚水,連忙把頭轉過去,“不能讓你看見我哭……就算我躲在家中哭了好幾個晚上也絕不會在你麵前流一滴眼淚……”“詩詩。”他不知所措地叫她的名字,“不是那樣的……我……我那些話隻是說給爺爺聽的……我如果不那樣說,他一定會逼迫我對你下手……我喜歡你啊,我怎麼會不喜歡你?”他幫她把被子蓋上,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一時高興一時又覺得絕望,“詩詩,我們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我……”他語無倫次,他根本說不下去,也許他潛意識裡已經知道回不去了。“哈……”她冷笑,“是誤會嗎?真慶幸有這個誤會讓我看清你的真麵目。為了神筆可以誘導閣休來殺我,宋詞,你對我的喜歡恐怕沒有神筆重要。你可以為了神筆殺人,可以為了神筆對我下藥,宋詞,你品性卑劣,我若一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喜歡你。”“我……”他張了嘴想分辯,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確實那樣做過。他看著她,覺得特彆悲哀。曾經,他離幸福那麼近,隻差一點點,可是這一點點無論如何跨不過去,終於變成了如今的萬丈深淵。“你不明白,我有多喜歡你,看到你和徐輕與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多恨你……”他伸出手指想觸碰她的臉頰,她偏過頭,肌膚擦過他的指尖,就像他們,終於是擦肩而過了。“唐詩!唐詩!”忽然樓下響起周芷若的高聲呼喊,還有宋正途嚴厲的聲音,“你們是什麼東西,膽敢私闖名宅!保安,保安呢?你們若再不走,我馬上報警。”“你報警啊,報啊,正好讓警察搜一搜唐詩在不在你們家?”周芷若很囂張,“就你家那幾個保安,都不夠我們總裁練手,還好意思拿出來說。”接到她的電話,總裁當下趕來。即使停車場的監視器壞了,總裁還能根據現場推測出唐詩的所在。他們一路飆車至宋家,大門緊閉,總裁踩油門就給撞進去了。保安聞聲趕來,八個保安啊,把車團團圍住,嚇得她躲在任飛揚懷裡尖叫。總裁卻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他簡直是飛出車子,她都沒看到他怎麼出手,八個保安就躺在地上了。難道總裁練就了傳說中的無影神功?“好酷啊。”任飛揚也連連感歎,“總裁真是深藏不露。”這樣殺到宋家彆墅裡,宋老爺子麵前。一個老頭子怎麼擋得住他們總裁?閣休不耐煩,“你們和他交涉,我上去找人。”宋正途擋在樓梯口有什麼用,總裁腳尖點地,縱身一躍,就上去了。真的是飛的啊。任飛揚一臉崇拜,“傳說中的輕功啊……”閣休耳朵一動,準確走到宋詞的房間門口,一腳踹開臥室門。繞過起居室的沙發和移門,就看到床上衣衫散亂、流著眼淚的唐詩,和站在旁邊的宋詞。他眼神一凜,一掌朝宋詞胸口拍去,生生將宋詞拍飛,撞到牆上,吐出一口鮮血。他去抱唐詩,連被子一起將她裹住。她知道終於自己安全了,放心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走下去,周芷若連忙迎上來喊,“唐詩,唐詩你沒事吧?”她有氣無力告訴閨蜜,“沒事,清白還在,頂多被看了兩眼。”感覺到閣休緊繃的身子鬆弛下來,她不知怎地就笑了。周芷若叫道,“你還笑得出來。”“我先送她回家。”閣休的聲音硬邦邦,“宋詞在樓上左起第二個房間,被我打了一掌,估計現在沒有還手能力了。”周芷若應一聲,“好咧,交給我了。”她屁顛屁顛跑上去,果然宋詞靠在牆上,奄奄一息。她一腳踹過去,隻聽宋詞悶哼一聲,嘴角又有血流出。“我一腳也太厲害了吧?我這麼有天賦,總裁會不會收我為徒?”卻是不再動腳了,怕一不小心把宋詞打死,隻叉腰罵道,“看不出來你竟是個黑心肝爛腸子的大色狼,虧得我一度以為你真心喜歡唐詩。下藥迷暈人這種事你也好意思乾出來,我詛咒你割刀自宮一輩子不能人事。”還要再罵,聽到宋家三父子回來救場子的聲響。宋老二正假惺惺喊,“飛揚……”她連忙下去支援任飛揚。任飛揚對宋老二非常不屑,輕蔑道,“你們宋家蛇鼠一窩,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一個好東西。”“飛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不吃你這一套。”任飛揚拉著周芷若走,“什麼東西,我媽真是鬼迷了心竅。”宋家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確實不敢報警,宋氏集團正麵臨災難,若還有這種醜聞傳出去,股票恐怕要跌停了。宋老二恨恨道,“等我做了他爹,一定要他好看。就算他是任家唯一的兒子,我也要他一分錢都分不到!”那廂,閣休無證駕駛中,唐詩擔心引起交警注意,連聲說,“開慢一點……”聲音也是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車窗玻璃都嚴絲合縫地緊閉著,她裡頭隻穿著內衣,也許閣休擔心她走光。但她覺得熱,尤其身上還裹了一條被子,額頭上已經有汗沁出來,心裡還擔心遇上交警,便覺得更熱了。“好熱……”她喃喃自語,光潔的胳膊從被子裡麵伸出來。因著閣休在車裡,不好把被子拿掉,隻得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開空調……好熱啊……”其實是夏末了,哪裡就熱了?他的餘光掃過去,隻見她臉頰蒸得通紅,嬌軟無力般靠在椅子上。她的唇上有乾涸的血漬,她舔了舔唇,抓住他的胳膊問,“有沒有水,好渴……”隔著薄薄布料,他感覺到她掌心滾燙,幾乎像火一樣點燃他的肌膚。他心裡一驚,想她可能是被下了春藥。把車停到路邊,湊近了看她,隻覺她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連眼眸都似乎糊上了一層熱氣,霧氣氤氳。她伸出手來推他,手掌軟軟抵在他的胸膛,“彆靠這麼近,很熱的……”皺著眉,十分不舒服。在他的書中世界,春藥是極其泛濫的,秦樓楚館的女子經常拿來與恩客調情。吃了春藥,除了魚水之歡,沒有其他解決方法。在這裡,春藥已經不多見,或者是換了其他名字,他不知道有沒有更好的解藥性的法子。“閣休……”她喚他的名字,也許是熱的緣故,莫名帶了一點慵懶,像一隻貓咪的叫聲。她說,“我好難受,你送我去醫院……我好像要死了……”他便抓住她的手,有點難堪有點焦急,還有莊主大人罕見的不好意思,“唐詩,你記住,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在幫你。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唐詩還未反應過來,他的唇便印上來,有點涼有點軟,還有一點不可思議的顫抖。她瞪大眼睛,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做。愣神間,他已經啟開她微合的牙齒,右手從被子裡伸了進去。她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啪”,她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用儘力氣吼道,“老娘隻是被下了迷藥又有點發燒,不是被下了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