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已婚女人的身不由己(1 / 1)

一紙婚書 方官 3287 字 3天前

莫凱瑞眉目間露出厭惡的神色,拿起離婚協議書當著李曉楠的麵撕毀,扔進垃圾桶裡懨懨道:“離婚協議書就是她寄的。”他向來討厭心如蛇蠍的女人,當初看陶欣然第一眼便將她歸入美女蛇一類,本來找好由頭將她打發走,卻因為她在辦公室裡苦求自己,讓他想到刻骨銘心的初戀,動了惻隱之心,結果後麵果真後患無窮。莫萱神情陰冷道:“爸,小三給原配寄離婚協議書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呐。這女的道德底線在哪?也對,既然選擇當小三,也不在乎什麼臉麵對吧。我上次真小瞧了她,還以為是個傻白甜,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心機女。”莫凱瑞勝券在握的一盤活棋,被陶欣然急不可耐的愚蠢舉動,瞬間下成一盤死棋。莫凱瑞蹙眉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捋直襯衫袖子上的褶皺,解開兩隻袖口處的金色紐扣,細致地卷疊一層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摘下領帶與西服放在一起。他瞳孔一縮,臉色已經恢複往日的平靜,見不到剛進門時的愕然。陶欣然恃寵而驕,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莫凱瑞是何等精明狠辣的人物,陶欣然一麵在他耳朵邊灌蜜糖,一麵背著他給李曉楠寄離婚協議書,跟他玩心計,他能把她捧起來,也能將她摔死。莫凱瑞不緊不慢地脫掉腕表捏在手裡道:“那女人不會再出現了,今天我不出差,在家住。”莫凱瑞拿起疊放在一旁的西裝領帶站起來往臥室走。他的沉穩舉動仿佛給莫萱與李曉楠的心頭怒火當頭澆了盆涼水,她們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應對。“你不是要離婚嗎?”李曉楠朝莫凱瑞離開的背影喊。莫凱瑞站在原地漠然道:“對,如果你要走法律程序就走,如果不走我們就私了,該給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莫萱,你剛才說與我脫離父女關係的話,我當你一時氣憤胡言亂語。”“你現在還在上學所有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出,你開的甲殼蟲也是我買的,買給你結婚用的婚房正在裝修,你以後畢業可以直接進我公司上班,即便不願意去我公司,我也可以通過我的人脈網幫你物色到不錯的公司,你自己想想你與我脫離父女關係能得到什麼好處?以後你就會發現,這世界除了血緣,真沒什麼原本就屬於你。”莫凱瑞句句一針見血,他處理事情習慣化繁為簡,剝去繁複表麵直奔事件的內核而去。莫萱雖然覺得父親以己之私故意阻礙自己留學不可原諒,但她卻對父親提出的誘人條件無法抗拒,她早已深受父親影響做事懂得瞻前顧後權衡利弊,父親教過她當自己羽翼未豐時不要輕易與強大的敵人抗衡,否則非但製服不了敵人反而受製於敵人。她攥緊拳頭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勸李曉楠道:“媽,這件事明天再談,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明早還要去醫院看外公,您早些休息吧。”李曉楠臉色煞白,慘兮兮地望著莫萱,關乎到女兒利益,女兒就立馬翻臉無情,調轉槍頭與她父親沆瀣一氣。說好聽點明天再談,莫凱瑞一錘定音,明天和誰談?估計明天與莫凱瑞說句話他都不願搭理自己,李曉楠捫心自問嫁入莫家二十多年一直謹小慎微,掏心掏肺對待莫凱瑞,現在他說離就離絲毫不念舊情,甚至連離婚原因也懶得告訴她。莫萱忍氣吞聲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李曉楠繼續如一尊泥像呆坐在沙發上。她搭在軟皮沙發柄上的手,用力地摳住橢圓沙發柄的白色裝飾扣,因為太過用力,結果裝飾扣被她掰了下來,她捏在手裡握緊拳頭,她打不了任何人,隻能睜著眼睛,眼珠子一動不動狠命地捶打自己的胸口。無法哭天搶地述說哀怨的女人,如同遭受截舌酷刑,已然不再身心健全。她眼神直愣地望著莫凱瑞端著睡衣,神情淡然地走進浴室,隨後聽到淋浴噴頭放水的淅瀝聲。自己到底在他的心底占有何種位置,李曉楠想,愛人應該算不上,傭人?路人?或許在他心裡壓根就沒留位置給自己。二十多年的婚姻,臨了自己卻連個離婚理由都不配知道。他向來沒把她放在眼裡,這些年在她麵前囂張跋扈慣了的人,一直用經濟大權控製她的男人,讓她愛到畏懼的男人,對她使絆子耍手段,說不要她便不要她了。“該給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耳畔回響莫凱瑞決絕的話語,李曉楠起身走到浴室門前,輕敲浴室門道:“凱瑞,我覺得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聊聊。無關乎金錢,你能不能幫我梳理這些年我們的感情。”浴室內浴霸關閉,水聲停止靜悄悄的無人應聲。無論莫凱瑞待李曉楠是何種感情,李曉楠清晰地明白自己深愛莫凱瑞。“你彆糾纏不休,已經決定離婚,做這些無用功有意義嗎?”莫凱瑞聲音無情地拍打在李曉楠臉上,她仿佛被人扇過耳刮子,臉火辣辣地疼。“我們結婚二十多年,家中日常瑣事,莫萱出生長大,我們一起經曆的人情世故,婚後共同認識的朋友們,這些都不能用錢輕易買斷。“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帶我去淮北路的西餐廳,你為我點了一份八分熟的黑椒牛排,結果我受不了味道,咬過一口便放下了;買車後你擔心我每天走去市場買菜太辛苦,在小區對麵的廣場上教我開車,結果被傍晚需要跳舞場地的大爺大媽驅趕,你載著我將車開得飛快……“凱瑞,這是一個家!不是你的公司隻有冷血的經濟往來,我相信我們曾經都傾注過情感,你為什麼就不能和我好好聊聊?即便最後的結果還是離婚,我也想落個明白,為一段二十多年的感情畫上句點,而不是像你一樣懦弱地逃避。”浴室門開了,莫凱瑞穿著身墨藍色睡衣握著門把手,他看著李曉楠,眼神裡充滿矛盾複雜的情緒。“我最後悔的事,是娶你為妻。你要聊什麼,我們去客廳坐下聊。”莫凱瑞繞過李曉楠走去廚房,打開第二格掛櫃拿出郵筒盒裝的毛尖,擱在廚案上,又蹲下打開第三格櫥櫃門,拿出馬克杯放在茶葉盒邊,倒出些許毛尖進杯子裡,轉身走去廚房角落處,拉開銀色冰箱門,從中間一欄取出大瓶裝的礦泉水,走回到廚案邊,扭開瓶蓋將水倒入白玉蘭瓷電熱水壺裡,最後插上電水壺插頭。東西放在廚房什麼位置莫凱瑞早就輕車熟路,他做完一係列喝茶前的準備工作,站在水壺邊等著水開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對李曉楠整理過的廚房竟然如此熟悉。二十多年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這女人潛移默化地影響他,他卻渾然不知。李曉楠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等莫凱瑞,她局促不安地望著莫凱瑞在廚房來來回回走動的身影。過了今晚,眼前的男人將不再屬於自己,李曉楠覺得自己在經曆一場噩夢。他與女兒已然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李曉楠割舍不下。有人說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彆人看的,自己怎麼舒服怎麼過。說這句話的人鐵定沒結婚。結過婚就明白日子啊,過來過去最後都過成了麵子,男人要麵子,女人也要麵子。隻不過女人的麵子是家裡有個精明強乾的男人和乖巧懂事的兒女。自己過得舒不舒服無所謂,關鍵得走出去彆人豔羨,女人的虛榮心和自尊心悄然滋長,這比給她們金山銀山還管用。女人你縱使博學多識精明能乾,八麵玲瓏左右逢源,如果你不能擁有和睦的家庭,有成天操心記掛的老公和孩子,終究是殘月下章台,芳草已雲暮,算不得真正幸福的女人,李曉楠想著搖頭歎息。莫凱瑞從小疼愛莫萱,連手機鎖屏壁紙都是莫萱穿學士服的畢業照,他怎麼肯讓莫萱跟她這個沒本事的媽。再者莫萱自己也不願意跟她,看莫凱瑞發話後,莫萱袖手旁觀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父母年事已高,父親如今還躺在醫院裡,倘若知道自己中年離婚恐怕經受不住打擊,萬一急出個好歹,還得責怪她不孝。離了婚回到鄉下,那些老媽子們最是嘴碎,自己可不就成她們下飯一盤菜!定是成天將她掛在嘴邊到處亂說,糟踐她名聲。自己傷了父母,賠了女兒,敗了名聲,最後握一遝錢在手裡有什麼用?自己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做不到閉上眼佯裝什麼事沒發生照舊過日子,女人隻有被家庭需要才有價值,就像華貴的珠寶隻有戴在身上才會被誇讚美麗,整天躺在紅絲絨盒裡,再怎麼好看彆人也看不見。不離!李曉楠咬緊牙關絕不鬆口。她眼睛在客廳四下搜尋,希望找到擊中莫凱瑞軟肋的事物挽留他。目光無意間掃過書架上的一張全家福合影,不由得靈機一動,女人唯有用他血肉相連的孩子才能拴住男人。她匆忙走去臥室,蹲在床邊,打開床頭櫃的第二格抽屜,裡麵躺著三本厚相冊。她與莫凱瑞婚後拍攝的全部照片都在這兒,她一直珍藏,閒暇時拿出來翻一翻打發時間,照片中的珍貴時刻,總能勾起人無限回憶。李曉楠懷抱影集出來的時候,莫凱瑞已經捧著茶杯坐在沙發上等她,看到她抱著相冊,戲謔道:“你耍什麼花樣?”李曉楠憋著一口氣微笑道:“給你看一些老照片。”她將三本相冊摞在一起,放到莫凱瑞麵前的茶幾上,自己蹲在茶幾邊為他翻開第一本。扉頁的一張是莫萱的百日留念照,莫萱的小身板穿著褐色小皮鞋,黑色絨線褲,鮮紅毛衣裙,頭戴藍白條紋的羊絨帽,眼睛瞪得渾圓一臉恐懼地坐在地上望著鏡頭。她的兩隻小手害怕地攥著拳頭,肥嘟嘟的緋紅臉頰肉直垂到毛衣領口,遮住她同樣肥孜孜的脖子,“莫萱的一套影集。你看,莫萱小時候多胖,一歲到三歲的照片都沒有脖子。我爸還給她取小名叫小西瓜。”李曉楠眼泛淚光笑道,思緒仿佛沉浸在莫萱剛出生的年月裡。莫凱瑞看著照片輕咬下唇,將茶杯擱在茶幾上,拿起相冊身體向後靠到沙發背,翹起二郎腿,一麵翻看相冊,一麵手指輕輕撫摸照片中的莫萱。莫萱六歲時穿蓬蓬的雪白芭蕾舞在舞台上表演節目,這張照片是莫凱瑞親自拍的,是自己陪孩子過的第一個兒童節。莫萱八歲時,她交到第一個好朋友,以前公寓對麵鄰居的女兒,一個清瘦文靜的單眼皮女孩。這張照片是莫萱請她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會,兩個小夥伴摟著肩膀笑容燦爛地衝著鏡頭微笑,也出自莫凱瑞之手。莫凱瑞翻過一頁,莫萱九歲留念照,照片上的莫萱臉頰消瘦下來,眉目間也有了幾分現在的輪廓。她穿著白紗裙,頭發披散沒有梳辮子,手指交叉成十字托著下巴,甜美地朝鏡頭微笑。莫凱瑞連翻幾頁,莫萱在他手指間迅速成長,轉眼間穿著文藝格子衫牛仔褲,背著霧色雙肩包站在西塘青磚綠瓦的廊簷下,對著鏡頭比剪刀手,莫凱瑞啪的一聲合上影集,眨巴兩下眼睛,緩過一口氣道:“莫萱的撫養權我不會交給你,你彆惦記。”“我不爭撫養權,也不要錢,我要一個完整的家。”李曉楠哽咽道,她楚楚可憐扶著茶幾一瘸一拐緩步走到沙發邊坐下,手輕揉自己的小腿,剛才蹲的時間久現在腿麻得厲害,又痛又癢。莫凱瑞心頭一顫將手中的相冊放上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這種給錢不要,一味死纏爛打的女人最是難纏,他歎口氣不作聲。“還有這本是我們結婚到現在,每年你休年假一起出去旅行的照片。”李曉楠弓著腰拿起第二本相簿翻開,指著其中一張兩人身穿衝鋒衣依偎在一起的合影,合影的背景為古色古香的朱紅色木門,“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我們去年臘月去峨眉山露營,本來背著帳篷去的,結果傍晚遇上大雪根本沒用上,你牽著我的手一步一碣,總算在晚些時候到了太子坪寺廟,我們在廟裡借住一宿。”“那個雪夜,我們相擁安靜站在寺廟紅磚墨瓦的圍牆內,欣賞鵝毛大雪如泣如訴,滿院臘梅,水缸,亭台樓榭銀裝素裹。我確信那一刻你是愛我的。我們攜手風雨同舟二十幾年,你就算真的要離婚,也應該告訴我理由。”李曉楠聲淚俱下,她聲音顫抖無法再說下去,掩麵輕聲啜泣起來。莫凱瑞歎聲氣,起身從抽紙盒裡抽出兩張紙遞給李曉楠道:“過去的時光總是那麼美好,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得往前看。曉楠,你與我結婚前愛過彆的男人嗎?如果你愛過,大概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和你離婚。我對你的感情,更像多年培養的親情而非愛情。”“我曾經愛過人,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美好的感覺。現在我又遇到了她,沈漫溶,我當年深愛的人。當年因為一件往事,她含恨離我而去,如今她再度出現在我生命中,我不想放棄。人的生命有限,一生能遇到令自己奮不顧身的人太難,所以我不願放手。”“所以你要我踢出局?莫凱瑞你從始至終隻考慮自己,你考慮過莫萱嗎?你阻礙她留學,你讓她的家庭破裂;你考慮過我嗎?我為這個家含辛茹苦二十年,最後你一句真愛把我打發啦?你考慮過我爸媽能否經受打擊,你考慮過你爸媽知道後會怎麼樣?你太自私了!”李曉楠歇斯底裡道。莫凱瑞皺眉,指著李曉楠拔高嗓門道:“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同女人講道理嗎?因為女人從來都不講道理!”“你講的是道理嗎?是歪理!是自私背叛!是不負責任!”李曉楠不甘示弱道。貼在臥室門上偷聽兩人談話的莫萱悄悄給奶奶黎繁奕打電話,她想讓奶奶出麵勸阻父親,不知道能否幫上母親。黎繁奕雖然嘴上嫌惡李曉楠,但她終歸是識大體的人,在大是大非麵前撚得清楚,莫凱瑞中年離婚對莫家,對他自己的事業,對莫萱都沒好處,黎繁奕不會任由他胡來。莫萱將父母吵架原因,以及父親離婚的想法在電話裡對黎繁奕一五一十述說一遍,黎繁奕氣憤道:“他敢!還無法無天了!我們還沒死呢!萱萱你彆急,這事交給奶奶處理,奶奶一定不讓你爸離婚,你讓你媽也彆跟他瞎嚷嚷讓左鄰右舍看笑話。”“嗯,奶奶,您早點休息。”莫萱一把鼻涕一把淚掛完電話,開門走去客廳,眼前的父母互相指責,吵得麵紅耳赤。莫萱正要開口,莫凱瑞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屏幕顯示是黎繁奕來電。莫凱瑞整個人愣了一下,蹙眉白了莫萱一眼,拿起電話叉腰走去陽台。“喂,媽。”莫凱瑞沒好氣道。黎繁奕劈頭蓋臉質問:“你是二十幾歲?還是三十幾歲?凱瑞現實點吧,你已經快五十歲的人啦!你孩子再過幾年都要結婚了!你再過幾年都要當外公了!怎麼心智還像小孩子不成熟?”“當初你是怎麼對我說的,你說你娶李曉楠不後悔,你想和她組成家庭一直走下去,讓我和你爸放心,你都忘了?我是怎麼教育你的?男子漢大丈夫要行得正,坐得直!說出的話就要說到做到,你和她風裡雨裡二十多年,就為了外頭的野女人要趕她走?她是你孩子的親媽,是我黎繁奕應允娶過門的媳婦。我不同意你休想打她的主意,也彆指望領外頭的野女人回來!我莫家書香門第的好名聲,不能任你糟蹋!”“媽,你聽我說。”莫凱瑞道。黎繁奕打斷莫凱瑞的話道:“凱瑞,你聽我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還是傳統點好,彆學現在社會上這些個歪風邪氣,我就沒見過誰離婚後討到好。娶老婆就得從一而終,我和你爸結婚的那個年代,哪裡還談得上愛情,都是媒人介紹,雙方同意就結婚,不也磕磕絆絆過了一輩子。”“人都在羨慕彆人的人生,殊不知你在羨慕彆人生的同時,彆人也在羨慕你的人生。你這個歲數尚且經得起折騰,我和你爸可經不起,我們在周圍人麵前得抬起頭做人。你不能隻考慮自己,你父母健在,又有妻兒,做事得顧全大局。行了,你把手機給曉楠,我也對她說幾句。”莫凱瑞氣惱地走進屋,一臉不滿地遞手機給李曉楠道:“媽要和你說話。”李曉楠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放到耳邊試探道:“媽?”“曉楠,你彆和凱瑞一般見識,他從小被我和他爸寵壞了,以至於現在心性還不成熟。媽知道你這些年受過他不少閒氣,你也不容易。你放寬心,隻要有媽在,媽定不會讓他和你離婚。”黎繁奕和顏悅色道,黎繁奕突然站到李曉楠一邊,讓李曉楠不甚感激,她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嗚咽道:“謝謝媽,謝謝媽。”“好了,彆再鬨了,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人,還讓孩子為你倆擔心。把手機給凱瑞,我問他莫萱的公寓裝修得怎樣了。”黎繁奕言語從容不迫,仿佛自己解決的是小情侶間的打鬨,而非兒子與兒媳的離婚。李曉楠將手機還給站在茶幾對麵的莫凱瑞道:“媽問你莫萱房子裝得怎麼樣了。”莫凱瑞板著臉接過手機道:“莫萱的房子快裝好了,現在電工師傅在裡麵走線路,家具和窗簾,我想等我有時間帶上萱寶去永旺看看。”“不用等你有時間,明天我和曉楠帶莫萱去選,你安心把你一攤子爛事處理好。”黎繁奕命令道。莫凱瑞冷眼瞟過屋內坐在沙發上哭泣的李曉楠,握住手機走到陽台邊小聲道:“您不是討厭李曉楠嗎?怎麼今天儘幫著她說話。”“自古有哪個婆婆不嫌棄兒媳婦的,就算再不喜歡,為孩子們的幸福和家庭和睦,總是勸和不勸離。再說相處二十多年,曉楠的心性我了解,踏實任勞任怨,娶妻娶賢,你媽一個錙銖必較的人都覺得這孩子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黎繁奕勸道。莫凱瑞感覺與母親多說無益,悻悻然道:“媽,您沒彆的事我掛電話了。”“不許再吵了,聽見沒?”黎繁奕在電話裡厲聲道。“好,聽您的,您放心休息吧。”莫凱瑞掛斷電話回到客廳對李曉楠冷哼一聲,轉頭對哭喪著臉的莫萱語氣緩和道:“莫萱,以後家裡的事彆總給奶奶打電話,奶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明早開車去接奶奶,順便帶上你媽一起去趟永旺,挑你新家的家具和窗簾。”莫凱瑞說完,氣呼呼地回到臥室關上門,隻字未提離婚的事。站在客廳的母女倆淚眼朦朧,莫萱頹然地靠在牆上,麵色蒼白朝著母親咧嘴笑了笑,李曉楠走過來抱住莫萱,莫萱高出李曉楠半個頭,李曉楠的臉埋在她肩上低聲抽噎,莫萱輕拍母親的後背安撫她。李曉楠是遭受背叛痛哭流涕,還是保住婚姻喜極而泣,莫萱都不得而知,但莫萱知道這次的事,在李曉楠心中留下的創口,相信一輩子都無法撫平,而她與父親的芥蒂也將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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