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萱發現爸爸養小三(1 / 1)

一紙婚書 方官 3397 字 3天前

汪姨一連幾天想起醫院的事就來氣,自己當媒人這些年從來都被人供著捧著,什麼時候被人在大庭廣眾下指著鼻子羞辱?何況她早與章雅玲一家約定好,媒人錢也收了,吃到嘴的肥肉又要吐出來,她怎麼肯!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初如果不是她,李家那丫頭能順利嫁入莫家嗎?都是些白眼狼,過河拆橋!汪姨感覺心口陣陣抽痛,她靠在老板椅上揉著胸口,哎喲,哎喲地痛苦呻吟。“三哥,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你閨女的把柄還握在我手裡咧!”汪姨捂住胸口掙紮著直起身子伏在桌前,打開電腦D盤中的客戶資料文件夾,心裡算著李曉楠結婚年份,翻找存有莫凱瑞資料的文件點開。莫凱瑞的電話號碼呼之欲出,汪姨看著那串數字冷哼一聲道:“人人都說好事多磨,我也找點事讓你享清福的女兒磨磨。”“喂,您好。”莫凱瑞低沉的嗓音道。“您好,您好,我是花城婚介所的汪雪晴,您還記得我嗎?”汪姨聽到莫凱瑞的聲音,內心反倒怯懦起來,畢竟當初是自己與李曉楠合起夥誆騙莫凱瑞,都結婚八年了,如今才告訴他李曉楠學曆造假,萬一他追問自己怎麼知道的,自己便撇不清關係,難道說自己為他這位八年前的客戶著想,親自去調查了李曉楠的學曆?誰信呐!搞不好還得追究自己的法律責任,不妥不妥,還是算了吧。“哦,是您。”莫凱瑞一時語塞,婚介所的人突然給他來電話讓他感到莫名其妙,莫凱瑞索性不言語等對方開口說明電話來意。通話雙方默契地陷入沉默,汪姨害怕莫凱瑞多想,眼珠在眼眶裡上下打轉搜腸刮肚想主意,開口道:“您好,這是我們婚介所的電話回訪服務,請問您對現在的婚姻生活是否滿意?”“嗯,挺滿意的。謝謝您,我有事先掛了。”莫凱瑞掛斷電話,將電話放置桌上,搖頭輕笑道:“原來是騷擾電話。”汪姨聽到電話忙音,長籲一口氣道:“差點把自己折進去,還好我反應快。”嘴裡正念叨著,門口一瘸一拐走進來一人,是鄉下的侄子李勇。李勇手裡拎一袋蘋果和一箱酸奶進屋擱在茶幾上,哈腰賠笑著衝老板椅上冷眼瞧自己的汪姨道:“姑媽,我來看您了,上次的事是我爹不對,我來替他賠不是。我的婚事您還得多操心,多為我走動走動。”汪姨老板椅轉了個彎,側身對著李勇,撇嘴冷哼。不提李老漢便罷了,提到李老漢,她心頭感覺鬱結一團悶氣,連忙擺手嗬斥道:“你彆叫我姑媽,我擔不起!你爹在醫院怎樣對我,你也看到了!我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您也彆從我這兒打注意,大家鄉裡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撕破臉誰都不好看。”李勇忙賠笑道:“瞧您說的,您是我親姑媽,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咧!我爹是倔脾氣,成天窩在鄉裡沒見過什麼世麵,才不知道您也是為我好。”為了顯出自己的誠意,從進門李勇就一直拄拐杖站著,這會兒太陽正毒辣,汪姨辦公室雖然窗門洞開卻無一絲風拂過,李勇起球的綠色V領短袖,胸脯與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一片。汪姨瞅了眼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李勇,揚手讓他坐下道:“是你爹讓你過來的?”李勇弓著身子慢慢坐到茶幾旁的藤椅上,將金屬拐棍靠著藤椅扶手,手指摩擦柔軟的拐棍柄,一臉慚愧道:“不是,我爹不知道我來您這兒,我當他說去看朋友。”汪姨轉過椅子對李勇揶揄:“帶上你的東西走吧!免得日後被你爹發現,說我教壞他兒子,讓我落個‘好名聲’!”聽到汪姨的逐客令,李勇急忙表態道:“姑媽,我知道您是真心幫我,我來想告訴您,我答應這門婚事。”汪姨瞧見李勇拎著禮品進門,已對他此行的目的猜測個七八分,現在聽到這話心中不免竊喜,三哥,你兒子可比你機靈很多!汪姨想。她臉麵上依舊冷冷道:“光你答應沒用,你爹如果不答應,還是枉然。他到時候把你關在屋裡,你連門都出不去,何談結婚?再者你爹知道這婚事是我從中撮合,他倔脾氣上來,對我像上次在醫院一樣不留情麵,那我寧可不賺這錢。”“姑媽,您消消氣。自從您上次走後,我一直在想法子說服我爹,但我笨嘴拙舌,哪能跟姑媽您比,所以今天特地拜訪姑媽,讓您幫我出出主意。”李勇一臉懇切地望著汪姨。汪姨頭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歡快地打拍子抿嘴笑道:“還需要出什麼主意,你自己將先前尋死膩活那套把戲,再在你爹麵前耍一把,你看他同不同意。”汪姨一語點醒夢中人,李勇眼前一亮,拄拐起身道謝:“感謝姑媽,如果事情能成,我一定給您包個大媒人紅包,我這就回去。”李勇一瘸一拐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大勇,你慌什麼!”汪姨也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拽住李勇胳膊囑咐道:“你真當你爸是傻子啊!你今天從我這出去,回去就為娶媳婦鬨自殺,你爸就想不到我這層關係?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打蛇打七寸,你要一擊即中,你先回去小打小鬨給你爹媽提個醒,等個三五天再大鬨一場,方才能成事。”李勇如剝蒜似地點頭,千恩萬謝汪姨後便回去了。李勇走後汪姨重新坐回椅子上,現在的她感覺通體舒暢神清氣爽,煮熟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它飛了,汪姨不屑地笑出聲。事情真如汪姨所願,李老漢拗不過兒子一哭二鬨三上吊,唉聲歎氣中妥協應允這門親事。李勇如願以償成為章家的入贅女婿,汪姨得到兩家豐厚的媒人紅包,賺得盆滿缽滿。但事情還未結束。章雅玲與李勇相處一段時間後,發現李勇並不像汪姨描述的那般能吃苦,有闖勁,而是好吃懶做,遊手好閒,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拄拐在村裡晃悠,找人來家裡組牌搭子,抽煙喝酒嗑瓜子將家裡搞得烏煙瘴氣。時間一長,村裡人笑話章家花錢請回來一尊瘟神,閒聊到李勇時紛紛搖頭唏噓。章雅玲雖然口齒不清,卻是個心思機敏的女孩。她悄悄與父母商量,趁現在沒孩子早些與李勇離婚,若有了孩子,再想與李勇擺脫關係更加困難。章家父母也對這位新姑爺頗有微詞,一直礙於女兒顏麵才未挑明,現在女兒提出來,正合他們心意,兩位老人表示同意。李勇結婚未滿半年便被娘家原物退回,李家村霎時熱鬨起來,倒插門本就在村裡引起轟動,現在還被女方離婚,此消息不亞於火星上發現生命一樣勁爆。近兩年李勇先是死裡逃生,後又因結婚離婚成為村裡的笑柄,他本就是意誌薄弱的人,開始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整日正事不做,喝賭抽越發肆意妄為。哥哥的行徑連帶著李家人也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淪為村裡人消遣的笑料。李曉楠閉上眼睛歎口氣,淚水靜靜地從她的眼窩處流出,滑過鼻梁臉頰滲入沙發墊裡,她翻個身平躺在沙發上,輕聲自我安慰道:“睡吧,彆再胡思亂想了,想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可鬱結在她心頭的萬千往事怎肯放過她,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根本睡不著,她手指輕移手腕上的顆顆檀木佛珠,嘴裡喃喃念起佛經。這日莫凱瑞休假驅車帶莫萱去山中水庫釣魚。車輛在山間寂靜公路上飛馳,遠處霧薄如紗縈繞山腰,近處翠綠色的山巒重巒疊嶂,山腳秧田如青色地毯成片延伸,秧田間錯落有致的農舍人家炊煙寥寥雞犬相聞,路旁映山紅在鐵護欄外開放得嬌豔欲滴。莫萱心情愉悅,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沉默開車的父親,他皺起眉頭,眼睛像蒙上層迷霧心不在焉地看著前方。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肘則撐在車窗處,手不停摩擦下巴細密胡茬在思考什麼。“爸,您在想什麼?”莫萱疑惑道。“莫萱,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父親放下撐在車窗上的手肘,雙手握住方向盤溫文爾雅道,莫凱瑞向來主張父母與孩子亦師亦友,可以相互交流想法。“真話,您知道我討厭謊言。”莫萱低頭從背包中拿出一袋薯片,拆開包裝袋道。“想女人。”莫凱瑞直言不諱,莫萱拿薯片的手停在半空中,隨即嗤笑一聲將薯片塞進嘴裡咬得清脆作響,邊咀嚼邊自信道:“想就想唄,反正您都這把年紀,您絕對不會離婚的,因為成本太高。”“彆不懂裝懂,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離婚?”莫凱瑞被莫萱的話激起興趣,意味深長地笑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我來幫您算筆帳。”莫萱放下手中薯片袋,認真掰指頭一項項盤算道:“如果您離婚,您將要麵對巨額的財產分割。”“首先是家裡的三套房產,一套您和媽現在居住的,一套給我買的正在裝修的公寓,一套以媽的名義貸款買的海景房,都屬於婚後夫妻共同財產,需要進行財產分割吧。“另外海景房的貸款分三十年付清,每月還貸一萬二您依舊要支付。其次您在多家銀行的存款,您持有的股票,基金,債券也要拋售變現,這些都得進行財產分割,至於您現在開的這輛奔馳——”莫萱打量車內四周,父親上周剛送去4S店保養過,車座換上了全新的銀灰色真皮車座套,車窗裝上擋光度強的灰色車簾,父親向來寶貝他的座駕。莫萱賊笑道:“我記得是在我十二歲時買的,也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需要進行財產分割,老爸,您離婚就等於破產。”莫萱拿起腿上的薯片袋意猶未儘道:“況且現在的女性維權意識高,您要是離婚,我可不同意。”“到時候我會幫著媽媽與你對簿公堂,您又要麵對訴訟費,贍養費,精神損失費等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這些隻是錢方麵,還有人方麵。大部分離婚官司孩子被判給母親,如果我被判給媽,您還得向法院申請與我見麵的時間,當然也不一定見得到,爺爺奶奶看孫女可就不方便咯。”莫萱滔滔不絕,說完才發覺莫凱瑞的臉越來越陰沉,她意識到自己觸怒了父親,便識趣地閉嘴。車廂內氣氛凜冽到讓莫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抖開搭在腿上的杏色防風衣穿在身上,悵然若思地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婚姻是最為惡劣的一種偷竊。”窗外山雨欲來風滿樓,遠處天空大片翻滾的雲層像發黴的棉絮,朝山這邊飄過來,路旁高大闊葉林如喝醉的舞女瘋狂地擺動著自己的軀乾與枝葉,如針細雨開始拍打車玻璃,車廂內父女倆人陷入尷尬的沉默。莫萱悻悻地收回目光掏出手機,連接車內藍牙開始播放音樂,薛之謙的《動物世界》。求偶時候一驚一乍因為害怕時常倒掛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舍棄了尾巴如果不能將它同化就寄生於它大不了一同腐化努力進化,笑動物世界都太假祖先已磨去爪牙相愛相殺一定有更好的辦法攀比一下誰先跪下不再進化動物世界裡都太傻為情表現道浮誇得到了你就該丟下,人性來不及粉刷所有啊,人總患孤寡“莫萱把音樂關了,很吵。”莫凱瑞耷拉下眼皮,不耐煩道,莫萱聽話地關掉音樂。“爸,我們回去吧。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釣魚本就為玩樂,如果淋雨生病太不劃算。”莫萱對莫凱瑞笑道。莫凱瑞麵無表情地打量莫萱一眼,莫萱感覺出他目光中的距離與陌生,父親的目光讓莫萱惶恐。“莫萱,我有時候在反思我對你的教育是否真的正確,讓你務實認清世事無常,麵對赤裸裸的傷害與背叛。”莫凱瑞像和一位同齡人聊天道。“沒什麼不好的,我喜歡我現在的狀態,能清晰抓住真實的事物,辨彆曖昧模糊的感情。不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緊緊握在自己手中。”莫萱平靜道,她今年二十三歲不相信愛情,不尋找某些所謂的歸屬與依靠,堅信有錢才得真自由。山間公路為單行道,莫凱瑞將車開到路邊,側身扭頭望著後視鏡打方向盤,他想將車倒回剛才經過的寬闊路口掉頭。他們回城時已然夜幕降臨,正趕上車流晚高峰,他們被堵在高架橋上動彈不得。莫萱從車窗探出腦袋興趣盎然地觀察橋邊的圓形鐵索,斜拉索式高架橋的多根鐵索在空中聚成一束,鐵索麵鑲嵌白色燈管,仰頭向上看像從天空向下展開的巨大扇麵。莫凱瑞道:“莫萱,你有時候理智得可怕,一分一毫算得很清楚。”莫萱收回頭從背包內掏出手機,麵無表情打開遊戲道:“因為爸你想讓我成為這樣的人,不因為感情喪失理智。爸,我問你個問題。”莫萱正要繼續說,莫凱瑞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未搭話,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眉心一緊,接通電話不客氣道:“什麼事?”一個女人在電話裡嬌滴滴道:“怎麼還沒到呀!現在都幾點了,不知道人家在等你吃飯呀!”女人仿佛在莫凱瑞耳邊吹氣,聽得莫凱瑞感覺被貓撓一般心癢癢的。他扭頭看了眼聚精會神玩遊戲的莫萱,語氣溫柔下來道:“今天不過去了,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電話裡的女人嬌嗔道:“今天是人家的生日,你都不過來陪人家,一年才過一回呢!你忍心讓人家孤零零的呀!”莫凱瑞爽朗地嗬嗬笑道:“明天我請你吃飯賠罪,再帶你去商場買你喜歡的生日禮物怎麼樣?”莫凱瑞每次與女人接觸,都感覺自己像回到年輕時候,他已經衰老的心總能輕易被這個女人點燃,然後重新狂熱地跳動。“你說的哦,不許反悔!反悔是小狗。”女人越發奶聲奶氣道。“不反悔,不反悔。”莫凱瑞疲憊的神情輕鬆許多,打起哈欠仰倒在座椅上。“那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女人話中帶著懷春少女的嬉笑聲。“小東西,你想我什麼時候過去?”莫凱瑞神經完全放鬆,似乎忘記身旁莫萱的存在,他笑著抬手摸了摸下巴頜兒,挑逗女人道。電話裡女人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父親與陌生女人的纏綿,莫萱實在聽不下去,她突然憋著嗓子尖聲道:“哎喲!莫總您在與哪個狐媚子通電話呀!快彆說了!聽著晦氣!”女人一愣隨即道:“佳琪,你在哪?我怎麼聽見女人的聲音。”莫萱的話讓莫凱瑞措手不及,他瞪莫萱一眼連忙坐起身安撫女人情緒道:“生意往來的朋友,等會兒給你回電話,我先忙了。”“嗯,你去忙吧,注意身體,早點休息。”女人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莫凱瑞掛斷電話正要發難,莫萱先開口道:“您連真實姓名都不告訴人家姑娘,是怕以後東窗事發來個死不認賬吧。”她極力壓製內心的怒火,莫凱瑞講電話莫萱洋裝遊戲,實則豎起耳朵聽,那女人聲音讓莫萱一陣惡心,她腦海裡能想象出女人的樣貌,一副傻白甜無知少女模樣。她怎麼也不明白一向睿智的父親,為何要找個嘰嘰歪歪的蠢女人做情婦,可當聽到女人叫他名字時,一切便明了了。莫萱冷笑道:“這種女人既好騙,又好打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拜托您以後在接這種廉價的電話時,不要當著我的麵,我不是媽,隻知道忍氣吞聲!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會生氣會覺得惡心!”莫萱眼睛通紅,她身上每根汗毛都豎起來表達她的憤怒。莫凱瑞被莫萱的話刺激,惱羞成怒揚手扇了莫萱一耳光。因為情婦,莫萱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挨父親的打。看著女兒驚愕的目光,對家庭的羞愧感充盈了莫凱瑞的心。莫萱失望地看著他,他的臉上寫著屈辱和羞愧,卻唯獨沒有寫責任。莫凱瑞眼眶微紅,雙唇微顫,麵對捂臉的莫萱未說出半個字,他沒想到女兒用“廉價”“惡心”形容自己的愛情,她不是一向思維新潮嗎?為什麼不能接受?莫萱決絕地轉身,賭氣拿起背包和外套下車摔門而去,車輛在高架橋上像貪吃蛇越排越長,沒有半點鬆動的意思。高架橋緊連著隧道,平日裡車輛來往疾馳一般不會停靠,行人很難在此地打到車,現在堵成長城更加無望,莫萱得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打車的地方。莫凱瑞望著莫萱離開的背影發愣,竟忘記叫她回來。莫萱把防風衣係在腰間,背起雙肩包往前走,她雙手交叉在胸前,披散的發絲在江風中淩亂飛舞,腦中父親剛才的舉動曆曆在目,終於,淚水奪眶而出,在臉上肆意流淌。她此刻有強烈的傾訴欲望,渴望有人傾聽,無論是誰,隻要能給予她溫暖就好。她掏出手機按下解鎖鍵,屏幕上顯示一則微信消息,是遠在澳洲的李昊陽發來的,要是擱在平時莫萱看也不會看一眼便刪掉,現在她點開想看看他到底給自己發了什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內心強大的女孩,原來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受傷的時候每個人都一樣感到孤獨。李昊陽給她發來一段文字:你是不是就是對的人,我怎麼知道呢?我就是一個凡夫俗子,哪有那麼聰明睿智,不過我走過海洋大陸穿過赤道以後就很認真地想你,你一個短信過來我就能開心一天,你說你不開心我就亂了分寸想幫你解決。你說你想我的時候,我就想,我就知道,我想抱著你聞你頭發裡的味道,摩挲著你的鎖骨將你摟緊。你是不是對的人呢?我怎麼知道,我想你就是對的人吧,就讓你是對的人吧。如此這樣我就會更好好珍惜你,我不想有下輩子,下輩子也就這樣唄,還能怎樣?乾脆這輩子轟轟烈烈過一過,好好愛你,被你愛一次好了。——這是作家安東尼寫的一段話,莫萱,聖誕節快樂,MerryChristmas。南半球的聖誕節在夏天,除了沒有下雪,其他地方與美國過節時一樣。今天我親手做了蘋果派,寄宿家庭的女主婦Kelly覺得味道還不錯,我站在烤箱前想,如果你此時在我身邊就好了,你那麼愛吃甜食的一個人,應該會喜歡的。你送我的科比鑰匙扣,我一直帶在身邊,它陪我去過悉尼歌劇,去過邦德街好吃的漢堡店,去過墨爾本的蒂勒爾湖,去很多地方,莫萱,我很想你,你過得好嗎?李昊陽發來兩張自己與寄宿家庭成員的合照,照片上的他身體明顯比出國前結實許多,白皙的皮膚也曬成健康的小麥色。他半蹲咧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端著那盤自製的蘋果派與嘴上糊滿巧克力醬的小女孩合影,小女孩明顯被抓拍,她呆萌地瞪大眼睛看鏡頭,正在啃咬手指。另一張照片中,他的手搭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肩上,應該是寄宿家庭男主人,男主人笑容溫和,他笑容沒心沒肺。李昊陽是莫萱的初中、高中、大學同學,他就像跟屁蟲一樣整天跟在莫萱身後。剛上初中時他還比莫萱矮半個頭,現在已經長成一米八五的大個子。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明亮仿佛一汪活泉眼。喜歡打籃球,瘋狂崇拜科比。莫萱性格憂鬱沉默寡言,她的眼睛如一汪幽潭深不見底,不愛運動,喜歡躲在人少寂靜的地方看書。她與李昊陽根本就是CD的正反麵,兩種類型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李昊陽會喜歡她,她是一個對愛情沒有指望的人,所以每當遇到感情問題時她總是冷若冰山。而李昊陽好像鐵了心要融化她一般,無論她開口拒絕多少次,他還是死纏爛打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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